第3章 第3章
其实安悦月不太记得这件事了,大概是这次比赛后没两天,她就生病了。
去医院一看,就是换季没注意感冒了,还有点低烧,怪不得坐车的时候头晕。
但她自小身体差,一点小病也能折腾好久,许是生理期又来回晕车奔波,这回病的尤为严重,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生生挂了一周的水,出院时整个人都有些消瘦。
等她清醒时再回想,却觉得去参加作文比赛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恍如隔世一般,记忆也有些模糊。
再加上那次作文比赛她只得了个三等奖,和参与奖差不多。
所以她刻意地抵触这件事,本能地想要遗忘,自然记得不太清楚。
周希礼却记得清楚。
高中再遇时,他就像遇到老熟人,远远的就跟她打招呼,安悦月却像没看见一般目不斜视地走过。
实在不怪安悦月没礼貌,她不记得了。
她还以为周希礼在跟别人打招呼,还特别贴心的快走几步越过他,怕挡着人视线。
但开学没几天,安悦月的同桌兼好友陈艺露就八卦的提到了周希礼:“哎、月月,他跟我说他见过你。我咋不知道”
安悦月正在和数学作“你死我活”的斗争,只心不在焉地问了句:“什么”
“他跟我说他见过你。”
安悦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生,正背对着她们在擦黑板。
那不是他们班长周希礼吗?
长得一副高冷疏离的面孔,实际上是个社交牛逼。
而且全班就他一个人的头发不合校规。
校规要求男生头发不过5厘米,他那头发绝对不止5厘米,而且还飘逸的很,怕不是用的飘柔。
想到这儿,安悦月跑题的说了句:“他这头发不合校规。”虽然他长得很好看。
“……”
“这这这……先别管这个,刚我去交团员证,我不帮你也交吗?他就跟我说他见过你。”
“见过我什么意思,我俩不就一个班的吗?见过我不很正常吗?”被陈艺露一打扰,安悦月刚有点眉头的思路全弃她而去了,她叹了口气,决定放过自己。
“不是……哎呀,是之前,之前!”陈艺露无力的扶额。
“嗯……之前吗?没有啊。咱俩不是曲安的吗,又不是本地人,他是云水本地啊,理论上来不会认得啊,而且我之前也没来过云水。怕不是认错了”
“啊这,会不会是你忘了。”
安悦月又蹙眉想了会儿,确定道:“没有。估计是他记错了吧。”
“啊?”见她一脸笃定,陈艺露满脸遗憾地趴回座位,她还以为她能吃到瓜呢。
因为周希礼跟她说的那句话太像是搭讪了,虽然搭偏人了。她往回走的时候,都已经脑补了好几篇cp文了。
现在跟她说两人并无前缘,就和说她磕的cp是假的一样,真的萎了。
安悦月倒是没想到交集来的这么快。
周五下午他们放周末回家。
安悦月早早地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拖着行李箱往校门口走,顺便用手机给安父打了个电话,安父那边说是有点事得耽搁一阵,估计得要六点左右才能来接她。
回宿舍的话有点远,她只能拖着行李箱回离校门近的教室里等着。
但她们教室在二楼,行李箱肯定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在楼底下,现在也才两点多点儿,她也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守着她的行李箱。
安悦月只能费劲地拎起行李箱爬楼梯。
没上几节台阶她就累的直喘气,这实在是难为她这个中考体育擦线过的人。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两手攥紧皮箱拉杆,一脚踩着一节台阶,一条腿微弯,一条腿绷直,弯腰正准备蓄力往起提时,身后就传来周希礼熟悉的声音:“我帮你提上去吧。”
话音未落,周希礼就已经伸手毫不费劲地提起行李箱往二楼走。
安悦月连忙跟上道谢:“谢谢班长。”
心想着这个班长还是蛮乐于助人的。
周希礼听到她的称呼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叫我班长啊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敢情开学到现在还不认得他呢?陈长安脸盲又记性差,认不得人就经常喊人搁班里的职位。
周希礼乍一听还以为安悦月到现在还不认得他。
安悦月被这问题问的一愣,“啊?我知道啊。”
“哦,那你说是什么。”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安悦月有些哭笑不得地答道:“周希礼啊。”
安悦月的语气充满无奈,周希礼一挑眉,笑了笑,逗她道:“说对啦!”
安悦月被他的笑晃了眼,不禁脸一热,避开他的目光,结巴道:“你怎么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这不是以为你不知道嘛。你说对了,当然值得夸奖。”周希礼不仅没收敛,反倒是语调更像在哄小孩般地回答道。
安悦月竟然无话反驳,一时闹得脸更红了。
就是说说对个同班同学的名字这有什么好夸奖的,又不是过年走亲戚认对人,根本就没什么成就感,却偏偏被周希礼哄人的语气闹的心咚咚乱跳。
见她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周希礼也不再逗她,估计再逗就恼了,便提着行李箱几步跨上楼梯。
安悦月趁他转身,赶忙抬手对着脸扇了扇风,才跟在他身后进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周希礼把行李箱提到安悦月座位旁,问道:“你一会儿怎么把它拿下去”
安悦月乖巧地接话道:“我爸一会儿回来接我,他帮我拿。”
周希礼点了点头,又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俩人大眼瞪小眼,直把安悦月盯得很不自在。
第一回跟她打招呼她没应的时候,他就有点怀疑是他认错人了,回家后他还特意翻了一下当时作文比赛的公示名单,上面确实有安悦月这个名字。
而且前几天收团员证的时候,安悦月也确实是曲安中学的,所以他才会顺口跟陈艺露说他之前见过安悦月。
现在看估计是真不记得他了。
安悦月心里大概清楚他想说什么,估计还是陈露跟她说的那个事,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挑起这个话头。
终于在安悦月忍不住准备说点什么结束这沉默的对视时,周希礼就又笑着问了句:“我们初中的时候见过,是吗?”
之前陈露问过她,现在正主就在她面前又问她,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安悦月细想了一下,记忆里确实没有这号人。反倒是这句话有些熟悉,这不是贾宝玉见林黛玉的时候说的话吗?
奇怪的开场白。
她自知记性不好,还是她父母常念叨说的。四五岁的时候他们搬新家,一家人又忙又累,没顾得上管她。
当时刚好是秋末,她一个人在床上坐着,周围围着一堆衣服,堪堪把她围在中间,用来挡着她,怕她乱跑出事。
小姑娘都爱漂亮,她无聊地抓着衣服乱翻,没想到翻到了一件蓝色的小裙子。她很喜欢这条裙子,她记得之前她穿了好久,但是这些天她想穿妈妈都不让。
她费力地拽出裙子,转头趴在衣服堆上喊妈妈,她妈应了几声就没在说话了,外面进进出出、东西落地的声响盖过了她的声音。
见爸妈一直不来,她又实在想穿得很,她就自己蹭着把衣服脱了,笨拙地套上裙子。
于是她父母忙完进来就看见她胡乱套的裙子,一条胳膊还没穿上,人自己倒是睡得香。
天气到底还是有点凉,安悦月半夜就发起了高烧。等她爸妈发现的时候人都烧迷糊了,凌晨四点多慌慌张张送到医院挂急诊。
一量体温,41度,吓得她妈差点昏过去,匆忙挂上水,又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周才出院。
从那之后,安悦月的记性就变得不太行,说的不好听就是烧坏脑子了。
所幸就只是记性变差了,人没傻。
这会儿安悦月看着周希礼那张帅脸,不由困惑。
就算她记性差,但这么大个人,也不是什么小物件,还长得这么好看,见过应当很难忘啊。
前后两人问她,都给她整不自信了,她迟疑地问了句:“没有吧”
周希礼一脸“是你忘了”的表情,笃定道:“见过。”
见她还是一脸迷茫,又提醒道:“省里的作文比赛上。”
作文比赛那她确实参加过,但是她关于这个比赛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人也确实没印象。
该不会是周希礼单方面的见过她吧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有些尴尬,一个大帅哥追问她是不是忘了他,搞的她像个负心汉一样。
她斟酌着说道:“那……那应该是见过。我记性不太好。”
周希礼闻言还要说什么,门外却来了几个人,喊道:“周哥,打篮球走起。”
周希礼回头一看,见是陈长安他们,忙道:“等会儿,马上来。”
要说的事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便匆忙跟安悦月说了句再见,回座位扯过书包,小跑着出了教室。
安悦月以为这是他们三年中唯一的交集,毕竟周希礼是以全市前十的名次进的广阳一中,而她是踩线勉强进的。
只是高一的时候不按成绩分班,他们才分到一个班,而高二文理分班,再依据高一的成绩名次排班。
所以这样看来,他们的交集不会深,至少安悦月这么认为。
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之后的交集会那么深,深到她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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