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低谷

韦神将败逃而归，折损将近一半人马，而且左臂算是废了，以后都不能张弓射箭了。

        小伍受的伤也不轻，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才恢复。

        消息传来，天固国举国欢腾。

        加官进爵已经没有空间了，爵位都已经是公爵了，总兵再往上就是神将了。小伍现在的资历也不可能直接晋级到神将，而且小伍也不想当什么神将。

        晋南王也不知道再赏小伍什么好了，就只好给了小伍一套磐京城内的大宅院，还有金银无数。

        天固国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大胜了，这场战斗的胜利给了全国上下无尽的欢欣鼓舞。人们纷纷奔走相告，这个话题成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枭阳国这边却是举国震惊，韦神将居然败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对方在天固国居然连个神将都不是，只是个总兵。虽说只是失去了一个镇子，但这是一个不好的开端，说明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陆七八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没想到这个举国都在谈论的大英雄竟然是小伍，那个和自己曾经一起下馆子去妓院的小伍。陆七八打定主意，等小伍回来，一定要好好质问一下他，为什么瞒自己瞒了这么久，还是不是哥们了？

        小伍在养伤的时候，情绪却是低落的。不是因为受伤严重，而是因为自己当初就是为了治疗情伤，才自动请缨求战的。现在经历了这么一场大胜之后，当初的那口气已经出了，马上就陷入了一种无助的情绪当中去。

        躺在床上，每天都在想着莫瑶，想到自己无法和莫瑶成亲，那种无边的无力感就渗透到每一寸肌肤里。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莫瑶的问题，应该也不是莫大叔的问题，那么问题到底出在谁的身上？我该去怪罪谁？

        伤好了以后，小伍没有了斗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向崔神将请示过以后，小伍辞去了总兵的职务，把尾梁镇的指挥权交给了杜总兵。之前跟着自己的那一千人敢死队，也暂时编入了尾梁镇杜总兵的麾下，但仍旧保持着相对独立的建制。

        短时间内枭阳国应该是不会发动新的攻势了，趁着这个短暂的时机，小伍想离开一段时间，放松一下心情，看看能不能再重新找回斗志。

        磐京那里虽然有了大宅院，可是小伍并不想去。孟平山？那个伤心地，即使去了能够见到莫瑶，可是见了莫瑶更加伤心，还不如不去。

        想来想去，小伍还是回到了砾羊镇，去和齐铮呆上一段时间。

        豆包已经老的快要走不动了，听到小伍的声音，努力的想爬起来，可是严重的关节炎让豆包每用一下力都会疼痛难忍。

        见小伍一副伤心落魄的样子，齐铮也没有细问，只是和小伍说了些日常的话题，等哪天小伍自己憋不住了，自然会说出来的。

        在齐铮这里呆了二十多天，小伍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整天还是闷闷不乐，齐铮好像猜出来了点什么。

        “怎么不去你莫大叔那里看看？”齐铮问道。

        小伍没有回答齐铮的这个问题，只是低着头闷闷不乐。

        “这世间一切的答案都在融天殿那里。”齐铮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融天殿？”小伍抬起头来，看向齐铮。

        “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齐铮平静的说道。

        关于齐铮的以往，小伍曾经问过，但是他从来也不肯说，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师父，我想知道。”小伍说道。

        “你莫大叔和我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这个我也听莫大叔说过。”

        “他叫莫东升，你知道吧？”

        小伍点了点头。

        “除了东升，我们还有一个小伙伴，叫紫玉，是个女孩子。我们三个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一起玩耍，一起练功，一起生活。那时候我们都住在孟平山里。”

        “哦，师父，原来您是赤水国人啊。”

        齐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时候紫玉也是家里只有父亲，没有母亲。很多小孩子都欺负他，我就和东升一起帮她打那些敢欺负她的孩子。长大了以后，我和东升都喜欢上了紫玉，东升这个人比较腼腆，不如我的胆子大。所以，我就和紫玉好了。”

        说到这里，齐铮停下不说了。

        见齐铮不说了，小伍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齐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最终也没能和紫玉走到一起。”

        “为什么？”小伍问道。

        “融天山上的圣女，就是紫玉。”齐铮说道。

        “啊？”小伍惊呆了。

        “圣女是不可以成亲的，她要把她自己奉献给融天山。但是，为了传承，圣女是可以生孩子的。”

        “难道说，莫瑶她”想到这里，小伍好像明白过来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未来的圣女。”齐铮终于点破了这迷雾。

        小伍愣了好一会，慢慢从震惊中走出来，向齐铮问道：“那么莫瑶的父亲是莫大叔？”

        齐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小伍也想明白了莫大叔为什么要那么说。自己和莫瑶的未来，现在一眼就可以看到，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将来莫瑶如果成了融天山的主人，那么自己就必须要离开，这种离别，我能承受得起吗？

        这一老一少，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了。只有锅底正在燃烧的柴火在噼啪的响着，锅里煮的肉，香味飘出来，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兴趣。

        不知道事情缘由的时候，小伍的心情就很低落，知道了缘由以后，小伍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了。继续下去，还是放弃？这两个选择像两座看不到顶的大山一样，横在小伍的面前。选哪个都是折磨，可惜还没有第三个选项。

        忽然间，小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做这个选择题，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两个人的事儿，我怎么只考虑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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