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卖旁人
她嗓音极低极沉,厚重幽远。
然而这话,也算是她胆大的猜测。
只不过,本以为这君若轩并不会太过信她这话,却是不料,待得这话落下后,君若轩瞳孔却是越发复杂,那张俊美的面容,也深沉冷冽开来。
他并未立即言话,眸色微转,似在兀自思量。
待得半晌后,他终归是敛了面上神情,瞳孔中也恢复了往日的邪肆幽长,随即勾唇一笑,懒散戏谑的道:“倒是不料,凤儿姑娘看似愚蠢至极,但偶尔之际,竟也有点脑袋瓜子。”
邪肆鄙夷的嗓音,调侃十足。
凤紫面色不便,满身淡然,仅是抬眸朝他扫了一眼,随即便垂眸下来,恭敬而道:“奴婢本是鄙陋之人,心智自然比不上王爷。只是,奴婢方才之言,王爷可是也有所相信?”
君若轩并未耽搁,懒散幽然而道:“不错。那方才之言,的确正中本王下怀,与本王心底所想之意,并无太大出入。”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语气越发的幽远邪肆,继续道:“方才过来得急,又因太子与厉王等人肆意煽风,本王措手不及之中,只顾去应付太子与厉王了,倒是不曾想起招来暗卫一问究竟,而今虽是想起了,但暗卫已是被那纵火之人刺杀。如此,能在我瑞王府行事之人,又何来是等闲之辈,甚至于,便是逃跑,也不曾惊动院外密集的精卫,将凭这点,要么,那凶手便是凤儿姑娘,要么,便是此际正处在我瑞王府中的某人。”
凤紫神色微动,恭敬而道:“但那纵火之人,的确不是奴婢。”
“本王自是知晓,倘若当真是你,既然能在瑞王府不声不响的杀了本王的几名暗卫,便也绝无可能的被本王的几名寻常侍卫捉住。”
他嗓音懒散悠长,戏谑重重。
然而这话落得凤紫耳里,却骤然让她松了口气。
“多谢王爷信任。”她默了片刻,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释然幽远的道。
这话一出,君若轩并未言话,待得周遭气氛也跟着沉了半晌后,君若轩才轻笑一声,懒散而问:“便是本王信你又如何?即便凤儿姑娘不是在瑞王府纵火的凶手,但你,也差点坏了本王大事。如此,凤儿姑娘自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凤紫眉头再度猝不及待的皱了起来,心生暗沉,怅惘幽远。
果然,这痞子本就心术不正,不可一世,她又如何能真正求得这君若轩彻底放过她!就亦如上次南湖之上一般,她明明是并未对他太过无礼,更也不曾有意招惹,却还不是无缘无故的被他推到了湖里,任她在湖中惊恐挣扎,差点丧命?
这君若轩啊,本是不是善类,不是善类。
心思至此,凤紫终归是抑制不住的暗自叹息开来。
待得半晌后,她才低沉恭敬的道:“奴婢不过是误入那失火之地罢了,什么都未干,奴婢着实不明白,为何奴婢就差点坏了王爷的事了?再者,如今王爷也知奴婢并非纵火之人,为何,王爷不去与那纵火之人寻仇,却偏偏要针对奴婢?”
“本王针对于你,并非因纵火之事。而是,表面之事,虽看似一切如常,而暗自牵涉的层面却是极广。那当真以为,你今日看似冤枉,实则却未差点坏得本王大事?”
他嗓音一挑,邪肆张扬的出了声,脱口的语气,却是不曾掩饰的卷着几许威胁与咄咄逼人。
凤紫心底越发的嘈杂起伏,待得片刻,她低沉恭敬的道:“奴婢着实不懂王爷的话所为何意。奴婢本是无辜,今日不曾害得任何人,也不曾害王爷什么,是以,王爷为何要对奴婢……”
她极是恭敬认真的解释,奈何后话还未全数道出,却被君若轩邪肆懒散的出声打断,“有些事,你虽不知,但也的确是差点害了本王呢。若不是你,那厉王与太子,岂会如此针对本王,甚至连那国师,都要为你言话?”
凤紫眉头一皱,终归是再度抬眸朝他望来,不料这一望,却也恰到好处的与他那双邪肆狭长的瞳孔撞到了一起。
刹那,凤紫猝不及待的怔了一下,却也是强行镇定,不曾将目光挪开,仅是极为恭敬厚重的道:“厉王与太子为奴婢言话,不过是在各取所需的利用奴婢罢了。毕竟,太子与王爷关系紧张,王爷也是知晓,是以,今日见得奴婢这里出事,想来自是想趁着此事而大做文章,极能让王爷对纵火之人恐慌,又能因奴婢是国师身边的婢子,从而变相的对国师讨好罢了。而至于厉王,他近些日子是否安分,想来王爷比奴婢更为清楚,如此,倘若王爷与太子殿下起了挣扎,互不相让,厉王若趁此机会从中插一脚,令得王爷与太子殿下反目成仇,互相针对于伤害的话,如此鹬蚌相争,最为得利之人,难道不该是厉王?”
冗长繁杂的一席话,厚重幽远,却也是复杂十足。
凤紫嗓音嘶哑,然而目光与面色却是格外的坚定。
这君若轩自然不是仁慈之辈,是以,倘若要在他面前活命,自该好生解释。
此番,也不怪她言道了君黎渊的是非,更也不能怪她将厉王也一并拉了进来,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性命攸关之际,此番说几句那厉王的坏话,也是无奈之举。
再者,那萧瑾以前便曾与她说过,太过的仁慈与怯怯,便是懦弱,便是无法强大,而她云凤紫啊,此番虽不愿陷害任何人,但她终归还是被逼无奈,必得逼着自己去强大,去冷血,去无情。
思绪缠缠绕绕,翻腾起伏。
待这话道完后,她便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仅是片刻,头顶便扬来君若轩的那戏谑邪肆的嗓音,“本王那太子皇兄,好歹也是百般维护过凤儿姑娘的人,怎突然之间,凤儿姑娘竟如此想他,可是有些无情了些?”
凤紫依旧垂眸,满身恭敬,只道:“奴婢不过是鄙陋之人,何来敢让太子殿下维护。再者,奴婢也有自知之明,自也知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如何能将奴婢看在眼里,是以,奴婢之言,并非是无情,也不过是在揣度真相罢了。”
君若轩顿时轻笑两声,“如此说来,凤儿姑娘对本王那太子皇兄,并无任何好感?更也无心维护于他?”
他嗓音依旧懒散邪肆,却像是话中有话,似要彻彻底底的对她探究什么。
凤紫瞳孔一缩,面色也微微一变,思绪翻腾起伏之中,也着实不明这君若轩究竟为何要这般言道。
毕竟,如今的她与君黎渊比起来,无疑是天差地别,更不可能真正联系到一起去,纵是那君若轩容貌俊逸,举止看似温雅,但她也不曾在这君若轩面前对那君黎渊表露出任何好感,是以,这君若轩突然这般一问,难不成又是在刻意的调侃与讽刺她?
思绪至此,一股股复杂之意也心底肆意蔓延。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不敢耽搁太久,仅待沉默片刻后,便强行按捺住了心神,低低而道:“奴婢与太子殿下,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都天差地别。是以,奴婢对太子殿下,仅是尊重,绝无任何肖想与好感之意。”
“是吗?如此说来,倒也是可惜呢。毕竟,本王那太子皇兄,俊逸风华,加之性子温柔朗润,历来便是京都城内那些女人们的心上之人,却是不料啊,本王那太子皇兄竟会对凤儿姑娘特殊以待,更也不曾料到,凤儿姑娘竟还对那般风靡京都城的人物,还不曾动得半点的心。呵,想来,本王那太子皇兄若知凤儿姑娘如此无情,定也要心生失落了。”
凤紫眉头越发的皱得紧蹙,低沉恭敬而道:“望王爷莫要再如此调侃奴婢。奴婢与太子,本非一类人。”
君若轩眼角微挑,凝凤紫片刻,随机再度勾唇而笑,懒散随意的道:“也罢,凤儿姑娘不愿领本王那太子皇兄之情,本王也不多说。只不过,那厉王呢?据本王所知,凤儿姑娘好歹也曾在厉王身边服饰过,怎突然之间,竟连厉王都出卖了?你可知,将凭那方才那席中伤污蔑厉王的话,便也要掉脑袋呢。”
凤紫神色复杂,兀自垂眸,随即唇瓣一动,嘶哑恭敬的道:“奴婢虽在厉王身边伺候过,但奴婢也终归是寻常之人,在性命攸关之下,奴婢如此言道,也仅是想活命罢了。再者,奴婢方才之言,也仅是对王爷说过而已,是以,奴婢是否会掉脑袋,自也仅是王爷你说了算。”
这话一落,再度恭敬屈身下来,匍匐一拜,“奴婢对王爷,并无任何隐瞒,所有的揣度,也有六成的把握。是以,奴婢无辜,望王爷,放奴婢一马。待得来日若有机会,奴婢,定衷于王爷,死心塌地,绝无怨言。”
沉寂的嗓音,嘶哑厚重,恭敬十足,也仍是认真十足。
她终归还是再度敲碎了她满身的骨气,彻彻底底的为了活命,而在这君若轩面前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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