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终于开门
瞬时之中,也不知瞳孔是被他那俊美风华的面容闪了一下,还是被他那满身脱尘幽远的气质给极为难得的惊艳了一下,仅是片刻,凤紫便顿时垂眸下来,神色晃动,不敢再朝他多看。
却也正这时,沉寂清冷的夜风里,叶渊那幽远淡漠的嗓音也突然扬来,“本国师若不让你进来,此番,你可是要一直赖在这里了?”
幽远的嗓音,无波无澜,却也淡漠无温,一时之间,竟也让人听不出半点的情绪来。
叶渊这人啊,看着也并不像是修炼成仙了,但却有这等毫无平仄的语气,不得不说,若非内心强大到了极点,又如何能,这般的从容与淡定,甚至连脱口的语气都无波无澜,似如机械随意道出的一般。
思绪至此,凤紫神色也微微一动,待得片刻后,她才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国师若不见凤紫,凤紫自是打算在此一直守下去。”
恭敬的嗓音,厚重认真。
待得这话一出,叶渊则清冷无波的干脆道:“如此,此番既已是相见了,你便也该离开了。夜色深沉,无论如何,你独守在这门外,不成体统,你若当真识相,便尽快离开。”
这话一落,并无耽搁,当即指尖一动,正要干脆的重新合们。
瞬时,屋门吱呀之声骤然入耳,凤紫瞳孔蓦的一缩,当即迅速转身站定,而后来不及多想,便迅速将一只脚伸入了屋门内。
一时,叶渊合门的动作也骤然一停,嗓音也越发一沉,“不想要这条腿了?”
清冷的嗓音,着实是威胁重重,奈何凤紫则极为难得的满面平静,心底也并无半分的畏惧与担忧。
此番既是要孤注一掷的豪赌,便自然不该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再者,倘若这叶渊当真恼怒至极,此番自也不会停下合门的动作,更也不会开口问他了,若他当真心狠手辣,此际,便该是强行合门,将她的腿脚彻底压断才是。
思绪至此,心头也略生几许底气。
则是片刻,她抬眸极是认真的朝叶渊望来,恭敬低沉而道:“此番不过一见,凤紫还来不及对国师当面言谢,更也来不及与国师多说几句话,何能离去。”
叶渊面无表情的观她,清冷幽远而道:“本国师此番开门见你,便已仁至义尽,倘若你仍旧不识相,本国师……”
未待他后话道出,凤紫神色微动,极是认真的道:“凤紫只是有话与国师说而已。”
叶渊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又或许是鲜少被人打断话,是以,待得凤紫这话落下后,他那眉头也极为难得的皱了起来。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清冷而道:“你有何话,此际说。”
他终归是不曾生气,纵是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却也仍是不曾生气,甚至于,这清冷脱尘的语气也夹杂了几许不耐烦,但却也仍是不曾恼怒愤然,更也不曾再度合门,全然不顾她腿脚的将屋门彻底掩上。
眼见他如此,凤紫的底气越发充足。
她依旧强行按捺着心绪,静静观他,恭敬而道:“此番夜色凉薄,夜风也是极冷,凤紫此番,可否入屋问国师讨杯热茶?待得凤紫喝茶暖了身子后,再好生与国师道谢与聊话?”
她说得极为认真,也极为诚恳,落在叶渊面上的目光,也一动不动,恭敬而又厚重。
叶渊眉头越发一蹙,俊美无俦的面容,也再度漫出了几许复杂。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兀自清冷的将凤紫盯着。
一时之间,二人无声对峙,周遭气氛,也突然显得压抑凉薄。
许久,待得屋外夜风越发一盛时,凤紫再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也抑制不住的伸了手,拢了拢宽松透风的衣裙,整个人瘦削凉薄,俨然是一副风吹即倒的孱弱模样。
“进来。”却也正这时,叶渊那清冷幽远的嗓音突然而起。
刹那之间,凤紫蓦的怔了一下,一时之间,倒也未料这叶渊竟会突然妥协。
她瞳孔蓦的一缩,思绪与神智层层回拢,待得正要仔细打量叶渊的神情之际,不料叶渊已突然松开了屋门,干脆转身,随即缓缓踏步朝屋内而去。
凤紫神色微动,心底也蓦的增了几许复杂,目光则朝哪叶渊的脊背追随而去,却因,光线极是暗淡,光火遥远稀疏,逐渐的,视线被漆黑围裹,已是看不清叶渊的背影。
片刻之际,屋内的脚步声戛然而停,则是刹那,屋内突然有火折子的声音突兀而起,随即,屋内不远,突然有烛火而起,闪烁摇曳,使得周遭的漆黑,也骤然被驱散开来。
一灯如豆,虽不够明亮,但也总算可看清那叶渊的身影了。
凤紫朝哪已然落座在屋中软榻的叶渊凝了片刻,随即便再度按捺心神一番,终归是稍稍迈步而起,逐渐踏步入屋。
待得入得屋门后,她便极是自然的回手合上了屋门,待得一切完毕,才继续缓步朝叶渊行去,片刻之后,终归是站定在了叶渊面前。
此际,他满身亵衣,外袍虽披在后背,但却因随意落座之故,肩上的外袍已滑下不少,整个人,也少了几许常日的一丝不苟,反倒是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慵懒之意,倒也是难得。
毕竟,正是因为衣衫略微不整,这叶渊,才突然变得像个凡人了。
思绪翻腾摇曳,一时之间,凤紫并未立即言话,待默了片刻后,她才按捺心神,平缓恭敬而道:“多谢国师让凤紫进来。”
这话一落,扫了一眼他身旁的空位,随即便自然而然的挪了两步,在他身边的软榻坐了下来。
瞬时,二人离得不远,凤紫坐下之际,手臂也无意识的触碰到了他的,刹那,叶渊眉头蓦的一蹙,整个人也反应极大,当即犹如避瘟神一般朝旁挪了少许,随即清冷的瞳孔也开始冷冽起伏,而后阴沉的朝凤紫凝着,薄唇一启,威胁出声,“起来。”
森冷的嗓音,厚重威仪。
不过是碰了他一下罢了,且不说她这个女子都未觉得太过怪异与越距,但这叶渊身为男子,竟是如此小气的怒了。
凤紫眼角一挑,恭敬平缓而道;“方才在屋外冻得太久,双腿发麻,是以此番难以站立,望国师容凤紫休息片刻,待双腿有力了,凤紫自会起身而立,绝不会再触碰国师半许。”
叶渊冷眼观她,阴沉而道:“方才你入屋之际,倒是行动自如,而今突然之间,便双腿僵然不便了?”
凤紫恭顺的垂眸下来,正要极是认真的点头,不料头还未点下,叶渊那阴沉清冷的嗓音再度而起,“倘若当真如此,本国师此番,倒也不介意差人架你出去。”
这话入耳,凤紫心底微微一沉,待得再度抬眸朝叶渊望来时,眼见她满目清冷决绝,似是执意要威胁她起得身来一般,她终归是暗自叹了口气,兀自权衡了片刻,而后终归是稍稍起了身,待在他面前站端之后,才平缓恭敬而道:“国师如此嫌弃凤紫接触,可是心底之中,极是抵触凤紫?”
她平缓而问,话语恭敬。
然而这话一出,叶渊却全然无心回话,反倒是嗓音一沉,清冷而道:“虚妄之言,多说无益。你此番进来,不是要当面道谢?”
他极为干脆的将话题绕了回来。
凤紫眼角几不可察的一挑,倒觉这叶渊着实是敏感得紧,此番便是要刻意迷惑于他,但这厮也全然是不吃她这套。
思绪至此,凤紫兀自沉默,并不回话。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后,叶渊越发不耐,脱口的嗓音也越发的增了几许冷意,“怎么,此番本国师让你入得屋门了,你反倒是说不出感谢的话了?又或是,你黔驴技穷,已是在本国师面前作戏作不下去了?”
清冷的嗓音,幽远至极,却也威胁与逼问至极。
凤紫暗自叹息一声,默了片刻,只道:“凤紫真心实意来道谢,是以,这道谢之词,又如何不能说出口?”
这话一落,极是恭敬的朝叶渊弯身一拜,语气也越发清寂厚重,“今日凤紫无端被人冤枉,甚至差点便被皇后与瑞王所害,这一切的一切,皆劳国师开口维护凤紫,从而得皇后与瑞王忌讳国师之威而不敢要得凤紫性命,是以,凤紫在此,诚然感谢国师,谢国师的救命之恩。倘若日后有机会,凤紫定也会,好生报答国师。”
叶渊冷道:“本国师今日,不过是看在厉王面上为你说话。若是不然,你是死是活,岂能入得本国师眼?”
说着,嗓音一挑,“只不过,你若当真识相,便不该与瑞王多做接触,便是今日厉王大寿之宴,又如何是你这等身份有资格参与的?而今的你,既是婢子身份,便该有婢子的样,倘若一味的高调妄为,你当真以为,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哪鬼门关外躲过?”
清冷的嗓音,幽远凉薄。
然而这话落得凤紫耳里,却也顺势激起了层层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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