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牵连之罪
瞬时,心底疑虑四起,各种揣度之意,也刹那在心底蔓延开来。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在面上表露什么,整个人依旧淡定如初,从容自若,甚至连带面上那些懒散随意的笑容,也不曾减却半许。
“玉淳夫人倒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王府中的婢子罢了,身份卑微鄙陋,何事能让玉淳夫人来求我。”她默了片刻,才平缓柔和的出了声,说着,眼见刘玉淳面色越发焦急,她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缩,终是将话题绕入正规,’“只是,玉淳夫人既是与我为友,只要我能帮的,我自然竭尽全力而帮。是以,不知此番玉淳夫人过来,究竟所求何事?”
刘玉淳面容焦急难耐,瞳孔也起伏不定,整个人,似如没了主心骨一般。
待得凤紫的嗓音刚刚落下,她便已急忙开口道:“凤儿姑娘,玉淳今日来是想求凤儿姑娘去趟国师府求求国师,让国师,迅速入宫将王爷救回来。”
将王爷带回来?
凤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神色刹那幽远,眼角也跟着抑制不住的挑了起来,她微微深眼朝刘玉淳凝着,低缓而道:“玉淳夫人这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王爷怎么了?怎还要让国师去救王爷?”
刹那之间,她着实有些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且不得不说,昨夜萧瑾专程过来威胁她时,不也是好好的么,怎这才睡一觉醒来,竟就突然变了天?
正待思量,刘玉淳紧着嗓子继续道:“昨夜后半夜时,宫中有人再度入府接王爷入宫,说是皇上急诏。王爷自打昨夜入宫后,直至此际都还未归来。但玉淳前一刻,便已收到家母的飞鸽传书,说是家中在宫中当差的长兄说,王爷昨夜再度入宫后,竟行刺了皇上。”
行刺,皇上?
这话入耳,凤紫顿时猝不及防的惊住。
虽早已开始怀疑刘玉淳言道的话绝非简单,但此番亲耳听得她这般说,心底,终归还是猝不及防的起了波澜。
她千算万算,都未算到最先出事的竟会是萧瑾!她这几日,本还以为她如今容貌大现之后,那君若轩或是叶渊都会盯上她,是以她日后的日子定会波澜而起,绝非太平,但却是不料,最先起得波澜的,竟会是萧瑾的命途。
思绪翻转摇曳,一时,凤紫面色也逐渐复杂与厚重开来。
覆巢之下并无完卵这道理,她自然也是清楚。是以,倘若萧瑾一旦出事,刺杀君王之事一旦成立,说不准这整个厉王府,都会被满门抄斩,便是她云凤紫,定也是躲不过被萧瑾连累而斩杀的命途。
她瞳孔也蓦的紧然开来,面上所有的懒散柔腻之色,全然减却。
她满目阴沉的朝刘玉淳锁着,清冷而道:“你所得消息,当真可靠?”
刘玉淳急急点头,“定是可靠。我母亲不会害我,她已飞鸽传书于我让我极早坐好准备逃出王府去,免得到时候被连累遭殃。但玉淳心底放不下王爷,便想求凤儿姑娘去求国师救救王爷。以前玉淳入门时,柳淑姑娘曾为难过玉淳,那时还是王爷将玉淳救下,是以,王爷对玉淳有恩,且玉淳又已嫁给了王爷,成了王爷的姬妾,无论如何,玉淳都不愿王爷在宫中惨亡。再者,先不说玉淳是否能成功出得王府,便是玉淳当真能逃出府去,也回不得节度使府,甚至满京之中,都无处安生立明,是以,倘若王爷当真有何闪失,玉淳并无归处,兴许也是死路一条,甚至还有王府内的所有人,都活不成。”
她满面紧张,嗓音也因太过发紧而微微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凤紫深眼凝她,倒是不曾发觉任何异样。
待得思绪周转片刻后,她低沉沉的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冷道:“厉王若以弑君之罪定罪,这整个厉王府之人,自是活不成。只不过,我与国师,也非有交情,我便是去求国师,也定然无果。”
“事情危机,凤儿姑娘也可去国师府试试才是。王爷待凤儿姑娘不薄的,望凤儿姑娘去求求国师吧。再者,此事事关满府之人性命,望凤儿姑娘成全玉淳之求。”
刘玉淳面色越发焦急,甚至神色颤抖焦虑,几乎都快急得落泪。
凤紫满身清冷,心思也起起伏伏,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这刘玉淳能对萧瑾如此心紧,倒是在她意料之外。本也以为,王府后院的女人对萧瑾不过仅有争宠之意,却是不料这刘玉淳竟会那般在意萧瑾这人。
难不成,萧瑾阴柔冷狠的名声,她并不畏惧,甚至还反过来对其心存倾慕于在意?
又或者,此女心紧萧瑾安危,并非是因倾慕萧瑾,而是担忧萧瑾被治罪?毕竟,一旦治罪,弑君之罪重可抄家灭族,这刘玉淳身为厉王府侍妾,自也是难逃一死。
是以,也许这刘玉淳,仅是担忧自己被牵连,担忧自己性命?
思绪翻腾摇曳,各种疑虑与揣度,皆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兀自沉默着,半晌不言。
刘玉淳越发着急,眼睛都已然急红,“凤儿姑娘,你可愿去求求国师,让国师入宫救王爷?”
凤紫瞳孔一缩,应声回神,目光淡然无波的落在刘玉淳面上,幽远无波的问:“王爷在宫中出事,连你都知晓了,难道国师不知?再者,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国师许是早已入宫处理,便是我此番去国师府求国师,国师也不一定在府中。”
刘玉淳急道:“国师未入宫。国师若是入了宫,定会救王爷,许是这会儿王爷早该回得府中了。但王爷此际都还未归来,且我娘亲又飞鸽传书让我逃跑,想来国师应是未入宫,且王爷此际已然处境堪忧了。”
说着,面色越发的祈求无奈,“凤儿姑娘,要不你先去国师府看看吧。这王府里,我们这些后妃若无王爷之令,皆难出得这厉王府。唯有凤儿姑娘你,王爷待你极是特别,你若要强行出这厉王府,王府侍奴与侍卫们定不会太过分阻拦。”
凤紫眼角一挑,深眼凝他,幽远无波的道:“那你呢?你是打算不遵从你娘亲之意逃出这厉王府,反倒是要留在这府中,与厉王一道共存亡?”
这话一出,刘玉淳面色顿时哀凉,她微微垂头下来,整个人埋头沉默片刻,才低低而道:“无王爷之令,凭玉淳与身边近侍之能,连这王府都难逃出去,更别提要在京都城里安然躲着了。这回若非我娘亲的信鸽为我传信,我仍是与满府之人一样,全然不知王爷此际处境。再者,如我们这等被娘家当作筹码与棋子送入厉王府的人,早因未能媚住厉王,未能得厉王之宠,是以早被家族所抛弃,是以不过是弃子罢了,娘家绝不会对我出手相救,我便是逃出京都城,也是孤立无援,免不了被搜到到斩首而亡。是以,既是逃出去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留在这王府内,与王爷共存亡。而今玉淳专程过来求凤儿姑娘,也仅是想稍稍自救罢了,倘若凤儿姑娘不愿去见国师,玉淳,也不会怨恨什么。只要玉淳自己努力过了,玉淳便已心安。”
是吗?
性命都未能真正保住,此番这女人,当真能心安?
她这话入得耳里,凤紫心底一沉,自是有些不信,甚至也有些嗤讽。
只不过,这女人似又没什么立场来欺瞒她云凤紫才是。毕竟,她与她无怨无仇,且此番又已然交好,这刘玉淳若是聪明,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算计她什么才是。更何况,此女满面的焦急担忧的反应极为自然,似是并未有假,如此看来,想必那萧瑾的确有危,也想必此女对萧瑾,的确是动了情的。
思绪至此,凤紫瞳孔一缩。待再度沉默片刻后,她唇瓣一动,低沉无波的道:“厉王出事,对王府所有人皆非好事,是以,你过来之意,我此际去办便是。”
这话一出,刘玉淳猝不及防的怔住,却待回神过来时,她焦急苍白的面上终是漫出了喜色,“多谢凤儿姑娘。”
短促的几字,嗓音里却不曾掩饰的卷着几许如释重负之意。
凤紫淡然的朝她扫了两眼,不再耽搁,当即开始迅速整理头发与衣袂,随即迅速出屋。
她步伐极快,整个人迅速朝前而行,眼见她即将出得这院子,守在一旁的侍奴们终是反应过来,当即快步追来挡于凤紫面前,忙道:“凤儿姑娘这是作何?王爷有令,不得凤儿姑娘出得这院子。”
侍奴们与其也有些急促,面上也皆是有些为难。
凤紫满目冷冽的朝他们一扫,唇瓣一动,淡漠而道:“我有要事,需出府去见国师。若是此事耽搁了,厉王爷人头不保。”
她话语极为直白,毫无任何隐瞒,胆大而又晦气。
瞬时,周遭侍奴们面色一惊,纷纷震撼愕然的朝凤紫望来,一时之间,竟因太过惊愕,忘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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