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强行挤兑
突来的变故,一时之间,令萧淑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奈何君黎渊态度依旧坚决,温和平缓的嗓音却逐渐夹杂几许威胁,“本殿之言,太子妃可是听见了?”
萧淑儿终是反应过来,贝齿一咬,雍容的面上顿时展露出了一片委屈之色。
她着实未料到,此番本是为自家殿下出头,到头来,自家殿下倒将她供了出去。此番明显是这大梁皇子有意为难,自家殿下不帮她也就罢了,竟还要帮着大梁皇子来威胁她。
不过是区区大梁罢了,即便国力强盛,但此番这大梁皇子来了这大昭之国,自然要遵从大昭规矩才是,若一味这般对大梁皇子诚服顺从,岂不是自己贬低了自己?
萧淑儿眉头大周,瞳色起伏剧烈,一道道震颤委屈之色彰显得凌厉禁止。她仍是直挺挺的坐着,心有恼怒,并无半点要道歉的意思,她仅是满目委屈的朝君黎渊凝着,强行按捺心绪,低声道:“太子殿下岂能如此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此番明明是这大梁皇子不恭,竟欲送上女人来蒙惑殿下,臣妾不过是要为殿下解围,殿下岂能还责怪臣妾?再者,此处乃大昭,并非大梁,大梁皇子虽是来者是客,但自然也得遵从大昭之礼才是,臣妾乃一国太子妃,头衔显然不在皇子之下,这大梁皇子方才对臣妾那般咄咄逼人,无疑也是以下犯上。”
她嗓音极是悲凉委屈,娇柔无限。
今日也不曾想过挤兑那大梁皇子,只奈何,那人对她却是着实有些胆大无礼了些。且她萧淑儿此生,历来还不曾被人如此威胁逼迫过,此番得这大梁皇子这般咄咄威胁,又得自家殿下全然不护,一时,心底的怒意与不甘,终还是盛了几许。
这话一落,在场群臣越发议论纷纷,众人面色皆是一沉,无疑是对那大梁皇子颇有微词。
大梁虽为强国,但这大梁皇子毕竟不过是普通皇子罢了,也非大梁什么太过紧要之人,而今一个小小的皇子便来大昭作威作福,甚至还敢公然威胁他们大昭太子妃,无疑是行径张狂了些。
一时,周遭民怨一起,议论之声越发嘈杂狰狞。
君黎渊神色微动,仅是稍稍皱眉,故作无奈的朝那紫袍男子缓道:“今日之事,本也是小事罢了,且淑儿对皇子也非有意恶对,是以,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大梁皇子你看……”
他漫不经心的道了话,将这棘手之事故作自然的提给了那紫袍男子。
而今这紫袍男子言行的确有些胆大无礼,且已然引起了大昭群臣不满,若是这紫袍男子聪明,自当在此际韬光养晦,咽下气来,毕竟,身处他国,终还是受人所制,一旦与大昭闹翻,他自然也捞不到任何好处才是。
只奈何,心思本是如此,奈何对面那紫袍男子的面色,却是分毫不变。
他依旧懒散轻笑的望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也分毫不掩的卷着几率嘲讽。
则是片刻,待得君黎渊眉头稍稍而皱之际,他薄唇一启,慢悠悠的出声道:“如此说来,太子殿下也是要让本皇子忍气吞声了?依本皇子所见,方才之事,岂是什么误会,明明是太子妃有意针对本皇子,不曾将本皇子放在眼里呢。”
说着,嗓音懒散一挑,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怎么,莫不是见着本皇子来者是客,势单力薄,太子殿下与大昭上下,便有意对本皇子以多欺少了?呵,昨日相见,亏得本皇子还以为太子殿下满身正直,是可结交之人,今日本皇子也好心好意前来送上美人儿,本是一片诚意,如今倒好,原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竟是联合一气,故意里应外合的要洗刷本皇子呢?倘若当真如此,太子殿下倒让本皇子失望,想来今日之行,本皇子着实来错了呢。”
冗长悠然的一席话,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讥讽。
却是不待尾音全数落下,他已慢腾腾的站起了身,朝身后站定着的大梁侍奴道:“走了。此地不欢迎本皇子,本皇子惹不起倒也躲得起。”
说完,足下蓦的朝前一动,却是还未踏上两步,君黎渊瞳孔骤缩,终是低沉平缓的出了声,“皇子且慢。”
他语气夹杂着半许紧蹙,嗓音一出,那紫袍男子当即驻足,唇瓣一勾,懒散自若的笑了。
“太子殿下还有何指教?”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声。
君黎渊神色微动,沉默片刻,终是委婉道:“皇子既是来赴宴了,也自当尽兴才是。而方才之事,本也是误会,淑儿言话历来较直,但却并无坏心,许是说出之言并非委婉,才稍稍令皇子有所不适。”
说着,目光再度朝萧淑儿落来,“还不向皇子赔个不是?”
萧淑儿眉头一皱,面色一哀,还未负气的言话,那坐在坐下的一名朝臣顿时站起身来,朝大梁皇子道:“皇子来者是客,今日又是太子殿下寿宴,自是不可出现任何影响气氛的纰漏。”
嗓音一落,目光也径直朝萧淑儿落去,瞳色略带威胁。
紫袍男子顿时来了兴致,懒散邪肆的目光朝那朝+臣望去,只见那朝臣略微五旬,但面容与神色却是略微威仪与凌厉,随即轻笑而问:“不知阁下是?”
那五旬之人平静而道:“微臣乃大昭相爷。”
紫袍男子眼角一挑,兴味的朝他打量,并未言话,这时,萧淑儿终是妥协下来,强行按捺心绪的朝紫袍男子出了声,“方才是本宫言语不周了,望皇子见谅。”
短促的一句话,说得可谓是不情不愿,在场之人对这大梁皇子颇有微词,但见太子与相爷都已发话,自然也不敢造次。
紫袍男子瞳中顿时漫出了几缕异色,勾唇笑得柔腻,这才慢腾腾的转身回来坐定在原位,抬眼犹如施舍般斜眼朝萧淑儿一扫,慢悠悠的笑道:“太子妃客气了。说来啊,今日本皇子也非有意与太子妃作对,不过是见不得太子妃的气势罢了。再者,今日之事本皇子虽无心多做追究,但有一句话则务必得告知太子妃。”
萧淑儿眼如冷芒,低沉沉的道:“皇子请说。”
紫袍男子嗓音一挑,也未耽搁,当即而道:“女人如男人,不过是衣服罢了。任由你是太子妃也好,亦或是太子殿下心系之人也罢,在权势亦或是利益面前,你终究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
柔腻邪肆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讥诮之意,只是这脱口之话,无疑是鄙夷重重,刻意针对与侮辱。
萧淑儿哪受得了这等中伤,顿时气得满面苍白,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君黎渊也微微皱了眉,清俊的面容稍稍沉了脸色,低沉而道:“皇子这话,莫不是过分了?”
紫袍男子轻笑,“倒是对不住了呢。本皇子也是性子直,言语不喜委婉,方才之言也不过是好心劝告罢了,并无恶心,倘若哪里有言语不周了,自也不是本皇子本意呢。”
说着,嗓音一挑,兴味道:“误会。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想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亦或是贵国相爷,也是不会计较的吧?”
他将这话懒散自若的还给了君黎渊。
君黎渊心口一紧,一股股冷冽阴沉之意,终是在心底蔓延开来。
待得静坐半晌,他才伸手握了握身边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的萧淑儿,待得萧淑儿稍稍安定,他才抬眸朝紫袍男子望去,只道:“皇子所言有理。”
嗓音一落,抬手朝紫袍男子举杯,“倒是仅顾着说话了,酒都不曾喝上一口,皇子,先饮上一杯吧。”
紫袍男子点头,懒散抬手捉了杯盏便朝君黎渊一举,随即蓦的仰头,将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周遭气氛,顿时诡异的平静,相爷也满面阴沉的回位坐定,在场的其余之人,皆是面色异样,神情各异,却都未再言话。
如此屈辱之讽,太子与太子妃皆活生生的忍下了,倒着实是稀奇得紧。
本是好好的一场宴席,而今气氛则显得复杂尴尬,待放下手中杯盏后,君黎渊便再度开始让乐师奏乐,紫袍男子两眼带笑,竟再度挑起了最初的话题,要让君黎渊择取美人儿。
君黎渊早已是兴致缺缺,随意抬手而指,点了一名女子。紫袍男子这才面露满意,目光朝那女子一落,懒散道:“此女名为春月,性情温柔,太子殿下独独择她,倒是好眼光。”
君黎渊神色平寂,随意客气两句,本打算让这群女子全数退下,不料紫袍男子再度开口,让春月上前在太子身旁伺候。
那女子并无耽搁,缓步往前,身段柔弱如柳,面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的完美温柔。
君黎渊神色微动,却是并未拒绝,萧淑儿脸色早已红了绿,绿了又红,却因方才在紫袍男子手里吃了亏,而今自然也不敢多言。
一场闹剧,算是稍稍平息。
凤紫这才将目光朝君黎渊等人身上收回,目光朝君若轩一落,低声道:“瑞王爷准备何时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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