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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认错人了


她着实不知这厮的脸皮究竟厚到了何曾程度,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来。她也不知这厮究竟是心态好到了何等地步,才会在她面前这般的肆意作戏,深情款款。

所有的疑虑与冷嘲,肆意在心底蔓延着,起伏着。

她想不通,也着实猜不透这君黎渊真正的用意。

遥想曾经与君黎渊恩爱两合时,她自以为她是极了解他的,但到头来,她才知她对他了解得不过凤毛麟角,甚至便是到了此际,虽明知这厮心思深沉阴狠,虽也对他真正的本性极是清楚了,但仍是猜不透他的用意,更也猜不透他的意图。

是以,他如此突然相认,是为了什么?

凤紫沉默着,思绪翻腾着,并未言话。

眼见她不发一言,君黎渊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深沉紧然,便是那双扣在她肩膀的手,也越发的收紧了几许。

“凤紫,你可是还在恨我?甚至,恨透我了?往日你摄政王府之事,并非是我……”

待得再度等候片刻,他终是强行按捺心绪出了声。

这回,凤紫不待他后话落下,便低哑无波的出声打断,“太子殿下可是认错人了?奴婢仅是厉王府婢子,以前何来与太子殿下有过交集。”

嗓音一落,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满身平静,波澜不起。

君黎渊则深眼凝她,目光苍凉幽远,隐约卷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黯然与神伤,“你可是当真恨我了,不愿与我相认?”

他再度问了这话,似如不死心般想要逼着凤紫妥协,甚至还要想听到凤紫内心的剖白。

凤紫则已是兴致缺缺,全然无心与他就此多言。

她仅是沉默片刻,便平缓低哑的道:“殿下认错人了。”

短促的几字,直截了当,并无任何过多言语。

却是这话落下后,君黎渊不说话了,那双扣在她肩膀的手又紧又颤,似要将凤紫的肩膀活生生的抠出一个个血洞来。

肩膀的骨骼在狠狠的发着痛,凤紫稍稍皱了眉,却是强行忍耐,并无动作。

此际便是拼耐力,拼淡定的时候了。

她不打算妥协,心底也复杂升腾,全然不容许她妥协。她早已不是往日的云凤紫了,是以往日对这君黎渊的所有情感,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如此,倘若她今日妥协了,便是耐力不够,便是变相的对往日与君黎渊的情分认输,甚至妥协。

如此之境,她便是被君黎渊捏碎了骨头,也要挺直腰板,彻底的,与往日她与他的一切情义断了根源。

她就这么沉寂着,淡定着,一言不发。

君黎渊深眼凝她,满目发紧的凝着,半晌之中,眼见她面色并无半许波澜,整个人也清冷淡漠,他瞳孔缩了缩,眼底深处的复杂黯然之意,越发的开始厚重开来。

许久,他终是松开了凤紫的肩膀。

凤紫则自然而然的伸手,揉了揉后痛的肩头,低哑无波的道:“多谢殿下放过奴婢。若不然,奴婢这肩膀便是废了。”

她言语有礼,但脱口的语气则无半点的恭敬与礼数。

君黎渊缓缓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了,幽幽的凝在了殿中角落,低沉道:“往日之事,只因太过复杂,是以并非一言半语便可解释。但你我恩爱数载,情义浓厚,当初那般感情,你当真能,说放便放下?甚至于,此际你我独处,再无旁人所扰,你也再也不愿,与我相认?”

“奴婢说了,殿下的确认错人了,奴婢以前不曾见过殿下,更也不曾与殿下恩爱过。殿下若是不信,自可去问厉王爷。奴婢是厉王爷收留,他最是清楚奴婢身世。”

凤紫幽幽的将他所有制言全数收于耳里,面色则淡定自若,仍无半许变化。

她脱口之言也低哑无波,平静尽显。

君黎渊深眼凝着她,面色越发复杂起伏,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一番,终是不曾道出只字片语来。

他再度沉默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的凝着凤紫,沉默了。

两人无声而处,却也无声僵持。

待得半晌后,凤紫抬眸,顺着不远处的雕窗扫了扫殿外暗沉下来的天色,转了话题,“天色已是不早了,殿下且回主殿休息吧,这会儿,殿下也该是用晚膳了。”

这话一出,君黎渊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分毫不挪,仍未言话。

凤紫心神无奈,倒也不知这厮突然间坚持个什么劲儿。只是待得暗自思量片刻后,并无结果,索性也不愿再多想,仅是强行按捺心神下来,陪这君黎渊一道僵持。

无声无息之中,时辰逐渐消散。

待得许久后,君黎渊瞳色微动,终是将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挪开了。

“萧淑儿那里,我自会应付,你不必觉得心有压力。这几日,你好生在此住着,也且再信我一回,有朝一日,对于往日的一切我终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也会让你知晓,我从不曾负过你,也从不曾,忘记过你我之间的誓言。”

嗓音一落,不待凤紫反应,他已是足下一动,头也不回的抬步离开。

待得他彻底消失在殿门外的廊檐拐角处,也待得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一旁的主殿内后,周遭气氛,才终于再度的沉寂了下来。凤瑶稍稍收回了落在殿门外的目光,沉默片刻,薄唇微微一勾,冷笑讥讽四溢。

入夜,宫奴进来一丝不苟的点了烛火。

一时之间,偌大的偏殿顿时被烛火点燃,四方通明。

不久,宫奴便将晚膳端来了,膳食依旧荤素相宜,且又精致好看,似是精心备至。

凤紫依旧并无胃口,草草用了几口,便不再食用,待吩咐宫奴们将桌上膳食全数撤走后,竟突然有太医过来,说是奉太子之令专程来为她清晰伤口与换药。

凤紫并未拒绝,允了那太医进来。

太医不敢耽搁,急忙入内,随即便开始打开药箱,一点一点的为凤紫处理伤口,且还事无巨细的为凤紫交代伤口的注意事项,浑然不曾有半点懈怠。

她身上的伤口极多极多,昨夜被那些狱卒那般厮打,着实是伤及骨头肺腑,伤势极重极重。又许是今日又几番扯裂了伤口,是以整个换药过程,太医的眉头都是皱着的,面色也都是凝重着的,待得一切完毕,太医似还觉嘱咐之事不够,又极是无奈认真的补了句,“姑娘伤势极重,今日又将伤口几番撕裂,而今伤口康愈并非乐观。是以,接下来几日,望姑娘定要好生注意身子,莫要再多动了。”

凤紫淡然点头,沉寂低哑的道:“我知晓了,多谢太医。”

短促无波的几字一落,太医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仅是垂头下来,开始收拾起药箱子来。

则是刚将药箱子收好,他还未来得及出声告辞,便闻凤紫突然出声,“不知,太医今日可有在东宫医治过另一位受伤之人?”

太医微微一怔,似是未料凤紫会突然问这话,面上也猝不及防的增了几许微诧。

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回神过来,极是认真的思量回忆片刻,朝凤紫摇了摇头,“不曾。”

是吗?

凤紫神色微动,继续道:“那,太医院以前,是否有个口碑极好的柳太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太医瞳孔一缩,面上顿时漫出了几许抑制不住的无奈与怜然。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先朝凤瑶点点头,犹豫片刻,终是唇瓣一启,不答反问,“姑娘怎突然问及他了?莫不是,姑娘认识柳太医?”

凤紫神色微动,低哑道:“不曾认识。只是,我曾偶尔听说那宫中的柳太医极是良善,是个大好人,是以此番又见得太医你,便也随口一问罢了,想知那有关柳太医的传言,是否为真而已。”

太医叹息一声,“姑娘听闻之言的确是真。那柳太医的确是太医院太医,且心性极为良善,喜欢救治旁人,无论那人富贵贫贱,只要被他遇见了,他都会救。那般人啊,在宫中实属难得,只是着实因心性太过良善,得罪了人,此际,许是早就死了吧,又许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说完,全然无心再就此多言,仅是话锋一转,继续道:“姑娘这些日子多加注意伤口,我先告辞了。”

凤紫神色微微幽远,淡然点头。

太医也不耽搁,背起药箱便略微干脆的转身离开。

夜色沉寂,殿外,夜风拂动,吹得殿外的树木沙沙作响。

身上伤势严重,是以此际,也不敢再坐定在软榻熬夜打坐,凤紫仅是在软榻稍稍坐了半晌,而后便上了榻,安躺而眠。

而今身处东宫,即便身子骨极是疲倦,但此番也不敢全然睡死过去,心有戒备,松懈不得,是以彻夜之中,她皆在浅眠中渡过,待得一宿过去,天色大明之际,因着不曾休息好,是以身子也极为乏累。

宫奴们眼见她面色略微疲倦苍白,对她更是小心翼翼照顾,不敢松懈。

待得早膳用完后,宫奴便建议她再度睡个回笼觉,凤紫神色微动,低哑拒绝,整个人仅是随意落座在软榻,随手翻看宫奴昨日为她送来的书,兀自打发时辰。

满殿之中,气氛沉寂。

书籍仅是民间玩物之类,于她而言并无看头,她兴致缺缺,但将书本翻了几页后,便兴致缺缺的放下了,却也正这时,殿外突然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待得凤紫下意识抬眸一望,不久后,便见一抹颀长修条的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外。

那人,一身大紫招摇的长袍,墨发一丝不苟的束着,手中一把金灿灿的墨扇懒散的摇晃,风华圆滑之意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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