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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情的猫


周一,傅懿宁摸清文祈月做早餐的时间,她定好闹钟在厨房抓到文祈月摇摇晃晃,显然没有睡醒的身影。

        傅懿宁硬拉着文祈月一起吃早餐,不然文祈月睡到中午,每天少了一顿饭更瘦了。

        两个人吃完早餐,傅懿宁没有去店里,她带好一堆数据去找王曼谈判。

        临走前文祈月嘱咐她,别勉强自己,她笑笑点头答应。

        她敢去,证明她准备充分,王曼要钱,那傅懿宁就拿钱和她算明白。

        老公一夜不归,王曼起了个大早迎来稀客傅懿宁,她把傅懿宁请到书房谈公事。

        有钱人四合院的装修和文家不同。

        王曼家里外用的红木家具,书房墙面挂了知名艺术家的字画,傅懿宁粗略看了一眼书架的书籍,那些书大部分未拆封,而且都是各国名著,王曼八成想彰显自己有品位才买回来摆着好看。

        茶台茶壶做工精细,茶叶也是名贵的普洱,王曼沏茶倒水,不忘感慨一句:“宁宁,搬回来就是好啊。”

        文家四合院距离王曼家不远,走几步的功夫,傅懿宁不用五点爬起来,六点出门,赶在王曼送儿子上学前到达。

        “曼姐,我是来谈房租的。”傅懿宁没工夫和王曼闲聊。

        面前年轻女人气色红润,身上能闻见淡淡的饭香,王曼无视傅懿宁到访的目的,有心调侃道:“我看你挺滋润,知道吃了饭再过来。”

        她了解傅懿宁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用看戏的眼神问:“你照顾文祈月,还是文祈月照顾你?”

        老文家生了个懒孙女,巷子里老人经常拿来说笑,时间长了其他邻居也看出文祈月很懒,偏偏这样的女孩深得文老爷子疼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捧在掌心生怕文祈月受一点委屈。

        “曼姐,你先看看这些。”傅懿宁打开文件夹拿出资料递给过去,字字认真说:“看完再说别的。”

        张口闭口关于文祈月,她猜想王曼不安好心。

        “行。”王曼也想知道傅懿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接过资料一页页翻阅。

        傅懿宁跟着她视线浏览的速度,从容不迫道:“这些是猫巷两年来的盈利情况,每一笔开支我都记在上面。”

        “宁宁啊,你要告诉我什么?猫巷有前景?赚钱?”王曼嗤笑,“你别欺负我不懂,数据可以造假,说明不了什么。”她把几页纸扔到茶台,茶水晕开了傅懿宁工整的字迹。

        傅懿宁料到王曼不相信,“那剩下几页呢?”她神色平和,徐徐的说:“我自己店里数据造假,别人店里我也敢造假吗?”

        女人气定闲神,淡淡微笑。

        她不止一次吃过天真的亏,天真让她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但事关店里存亡,傅懿宁不蠢不傻,她必须花点心思,掌握同行的情况进行对比。

        “猫巷是长河街第一家猫咖,类似宠物咖啡店加上我现存两家,普通咖啡店现存三家,其中只有一家和我齐平,旺季客人连续爆满,淡季也能尽可能达到收支平衡。”

        傅懿宁该感谢王曼租给她的门头房占了地利优势,正好处在游客聚集旺区。其他几家咖啡店位置偏僻,虽然控制产品成品,流量还是不大。

        再说现在网络发达,产品不对胃口,游客会把评价写在网上表达不满。

        赶上旺季其他游客出门做攻略,看到不好的评价直接放弃去店里坐坐的想法。

        所以傅懿宁非常重视产品质量和网络口碑,开业两年,猫巷的猫和猫巷的产品极少出现差评现象,就算有差评或恶意差评,傅懿宁第一时间亲自处理,她的态度能得到大部分差评客人满意。

        傅懿宁说的没错,王曼早打听过猫巷的情况,为什么还是不看好?因为猫咖属新鲜玩意,她思想无法接受,轻易断定别人也接受不了。

        “宁宁,曼姐佩服你能搞定同行。”王曼仔细研究手里几张纸,称奇道:“长河街都说你人缘好,果然不是孔穴来风。”

        孔?傅懿宁没好意思纠正王曼成语不标准的发音。

        以前她听文爷爷说过,王曼先孕后婚,她老公父母两套四合院,长河巷那套拆了折现,摇身一变有钱人,老两口一把年纪不图儿子上进,就图孙子孙女,所以这门亲事才爽快定下。

        王曼嫁进来在别人眼里享了福,生了儿子穿金戴银不愁吃喝,文爷爷却说王曼没什么文化,她老公又不学无术,没少在外沾花惹草,这婚早晚得离。

        话归正题,傅懿宁谦虚道:“曼姐,大家出来做事业,赚点小钱孝顺父母养家糊口,我有求于同行,同行也需要我的指导。”

        猫巷作为长河街火爆两年的猫咖,同行见了傅懿宁就像见了老师一样尊敬,一些表面数据,只要傅懿宁有心打听,同行不至于严防死守,她们还希望傅懿宁帮忙分析情况。

        王曼不知创业辛苦,她敷衍笑了两声,把资料全部还给傅懿宁,语气略微不耐烦道:“为了房租你煞费苦心。”

        “曼姐,你不涨租,猫巷可以继续盈利。”傅懿宁连带沾湿的资料一起放好,她坐姿乖巧,“我按时交租你稳定收租,我们双赢。”

        人比人气死人,傅懿宁占尽房东的两个极端,文祈月这傻瓜一个月收租800,自己最近买食材就倒贴几百,人长的漂亮,负责陪聊还讲故事,多看几眼简直赏心悦目。

        而王曼虎背熊腰,额头巴不得写上老娘有钱,一屋子书籍也改变不了她的无知愚昧。

        王曼受不了傅懿宁突如其来的笑容,她好歹看着傅懿宁长大,傅懿宁长相耐看,卧蚕秀眉翘鼻,眼球干净清澈,听她说话沐如春风,难以让人生厌。

        不过傅懿宁的变化是从搬回来开始,王曼灵机一动,态度缓和道:“宁宁,房租的事,曼姐给你想了个办法。”

        王曼突如其来的好心,傅懿宁半信半疑。

        “祈月和你关系好,你劝她把四合院卖给我,我免你两年房租。”王曼胖手一挥,豪爽道。

        她的说辞当然大有问题,之前见过文祈月,她提出拿文家四合院换猫巷门头房,文祈月还犹豫来着。

        “曼姐,卖不卖房是祈月的事,和我无关。”傅懿宁眉心收紧。

        “真的?”王曼故作惊讶,“当年文祈月出柜,不是因为你吗?”

        闹得沸沸扬扬,小巷人尽皆知,王曼观察傅懿宁怔怔的表情,慢条斯理补充道:“你装傻还是真傻?文祈月喜欢你,你说的话,她听。”

        有钱的辣妈,大写的闲。

        栾一禾听说文祈月去酒店试睡,死皮赖脸非要跟着。

        文祈月收了她的电视,欠下电视钱和人情,勉勉强强答应栾一禾跟来,前提是栾一禾单独开一间房。

        下午两个人达成一致,文祈月开车来接,栾一禾上车捣鼓冷风空调,嘴里嘟嘟囔囔道:“姑奶奶,马上冬天了,你不修空调?!”

        吹了一阵冷风,她打了个哆嗦,心里骂文祈月太懒。

        文祈月专心开车,没有傅懿宁在场,她恢复懒得说话的性子。

        得,被无视了栾一禾不甘,她跟来另有目的,忍不住八卦道:“你和宁宁,进展如何?”

        “没。”文祈月吐了一个字。

        “没进展?”栾一禾翘起二郎腿,坐没个坐样替文祈月着急,“宁宁不缺追求者,你不怕她再被别人抢走了?”

        邵思昭她磨磨牙。

        邵思昭心机深,安安静静的文姑奶奶哪是对手?栾一禾大脑上演小剧场,愈发义愤填膺道:“上次邵思昭约你见面,她没为难你吧?”

        文祈月指尖敲了一下方向盘,淡道:“没。”

        万一邵思昭得知她和宁宁同居,会不会疯掉?

        车上电台放着老旧的情歌,栾一禾跟着唱了几句,看似随口问:“祈月,你喜欢宁宁多久了?”

        或者说,保持喜欢多久了?

        身为大学睡在上下铺的姐妹,栾一禾陪文祈月恋爱,她不认为文祈月是个长情的人,怎么看都像渣女多一些。

        文祈月左手扶住额头,双眸平视马路中央,片刻嘴角勾起轻轻的笑容说:“超过十年。”

        她的喜欢本该是一条畅通无阻的马路。

        栾一禾伸出手指头扒拉,她张嘴惊讶道:“超过十年?你17岁开始喜欢傅懿宁?!”

        “1617岁吧。”

        什么算喜欢?文祈月回忆。

        高中傅懿宁习惯走路挽着她,和她说说笑笑。她胳膊无意蹭到身旁少女胸前的柔软,还在说话的思绪随之放慢,心口那头紧紧拴着的小鹿横冲直撞,嗓子无端发紧,视线忍不住看向宁宁的胸,宁宁樱花色的唇

        她把宁宁的一颦一笑记在眼中,夜深人静蒙着被子偷偷回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多不少,她的身体也开始出现青春期懵懂的异样。

        从那时起,文祈月偷偷在网上搜索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

        一次两次后来的每一次,她愈发得不到缓解,陷入难耐的,幻想的躁动。

        宁宁帮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里面没有宁宁却处处和宁宁有关。

        这应该算喜欢吧?

        一脚急刹车,没系安全带的栾一禾差点撞到头,文祈月脸上有愧疚之色,她尴尬道:“我走神了”

        “姑奶奶,我不问了。”栾一禾翻白眼,小命要紧。

        文祈月心跳保持加速的迹象,少女宁宁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竟然主动告诉栾一禾,说:“我为了宁宁和爷爷出柜。”

        邵思昭总想表达她为宁宁做过的事,文祈月根本懒得攀比。

        唠这栾一禾来劲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道:“文祈月,技高人胆大啊!”

        军人子女出柜栾一禾搓了搓胳膊的鸡皮疙瘩,断定道:“你爷爷肯定想打死你。”

        “嗯,我挨了一棍子。”文祈月实话实说。

        稀里糊涂出柜,爷爷暴跳如雷抄起棍子追着她打,傅爸傅妈拦不住爷爷,文祈月跑累了,主动站住挨了一棍。

        那一棍子用力敲下去,文祈月跪在地上浑身疼的哆嗦,险些晕厥。

        爷爷也懵了,他从小疼爱文祈月,哪里舍得打她。

        可在传统的巷子里,老人不能接受子女取向不正常,文祈月丢光爷爷的脸,爷爷对文祈月只剩失望。

        栾一禾端详文祈月侧脸,她又不敢问了。

        大学入学得知文祈月是弯的,她和另外几个舍友偷着好奇,军人家庭出生的文祈月怎么敢出柜啊

        拐到十字路口,文祈月打开转向灯,放慢车速变道。

        邻居说她不孝,其实没说错,她是个自私的孩子,任性而为,没有考虑出柜的后果。

        很长一段时间,爷爷不理她,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她也不知错,还闹绝食。

        这件事惊动在外驻扎的爸爸妈妈。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文祈月说辞不变,爸爸气晕了头,苦说无果给了她一巴掌,妈妈也希望她想清楚,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出柜不是文祈月第一次为了傅懿宁改变人生轨迹。

        她挨了打,紧紧咬牙坚持道:“我喜欢的女孩,我会一直喜欢她。”

        当时哪来的自信?

        文祈月回想起来忍俊不禁,十几岁就敢替未来打包票,她究竟有多喜欢傅懿宁。

        “姑奶奶,你没事吧?”栾一禾惴惴不安,这人好端端的,莫名笑什么?

        “我过早认准宁宁能陪我走完一生。”

        少女的暗恋只敢在家人面前所向睥睨。

        面对傅懿宁,文祈月一句我喜欢你能憋十多年。

        她的自信和谨慎打得昏天暗地,分不出胜负。

        可打来打去,文祈月不过换了几种方式继续喜欢傅懿宁。

        守望?陪伴?等待,随便怎么称呼。

        就像无数深夜里难以启齿的小秘密,文祈月怕说了,她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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