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留白只是留白

顾倾禾细细回想了这几天，真不知道哪点让留白觉得自己嫌弃他了。
  留白在她转身离开的那刻，干呕得更厉害了，身上疼心也疼，他想要挽留，可怎么也提不起力气。他知道自己病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做。
  这时见她回来，泛着血丝的眼亮了瞬，转而又暗了下去，像极了在外流浪了许久后被人捡回家，又害怕再次被抛弃的小狗崽子。
  那么得小心翼翼，又那么得忐忑不安。
  顾倾禾被这个眼神触动，才发觉原来他真的没有安全感，真的在害怕。
  她放软嗓音问他：“你还想知道‘留白’的寓意么，取自哪里么？”
  如果我能给你一些安全感，那么利用你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心安理得一点？
  留白猛地抬眸盯着她，没说话。
  但明显亮起来的眸子，无不在说着“我想知道，很想很想”。
  顾倾禾浅浅地笑了下：“‘留白’和‘倾禾’一样取自诗词，‘泉清水流活，林深好藏拙，得到人不孤，下笔留白多’①，‘留白’取自它。”
  “是因为你在林间水边捡到的我，所以才这样给我取的么？”留白轻声问。
  他现在只能听懂字面意识，也只能这样理解。
  顾倾禾含笑点头，认真看着他，道：“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我希望之后的你，会有人将你喜欢的、想要的主动送到你面前。”
  而不是靠你一个人费尽心思去谋取。
  希望你的未来像“留白”一样，留有无限想象空间，无限惊喜。
  顾倾禾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留白只是留白。在她发现他费尽心机想要为自己求个名字后，留白就只是她从林间溪水边捡回来，会藏拙会耍小心眼的留白。
  不是老大夫口中那个有胃病，她心中恨着甚至把他当做平替者的卫留白，不是残记里那个厌食而亡的卫宴时卫留白。
  他只是留白。
  她捡到的、带回家的、要娇养的留白。
  “对不起。”
  对不起，留白。
  混淆了你和他，让你平白承担了许多我无名的怒火和情愫。
  留白听不懂“对不起”三字，但他看懂了她眼里的歉意，所以他使劲地摇头。
  不要道歉。
  我不觉得你有错。
  我很喜欢留白这个名字，可以让我继续叫这个名吗？
  他眸光清澈，眼底的恳切让人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顾倾禾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留白就叫留白。”
  留白只是留白。
  不会成为我的仇人，他的替代品。
  留白欣喜点头：“嗯！”
  “留白快点好吧。”顾倾禾摸了摸他的头，明明眼前少年的年龄比她这个身体还要大些，可失了忆的他总是平白惹人心软软，“等留白好了，我要做好多好多好吃给留白尝一尝。”
  “留白你想吃么？”
  “想。”留白点头，阴沉了几天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想吃的。”
  “那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吐，为什么闻不到味道后，吃了东西下去也还是会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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