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着吗
“总不会是花钱买命不行直接上手抢人吧？”方锐嘀咕了一声。
这事也太玄了。
对于生长在飘扬的红旗下的各位来说，哪个打小到大学的不是马克思主义和辩证主义唯物论，虽然肯定也知道什么天煞孤星命犯桃花之类的说法，但也不会真把它当回事，说因为这个就要带走人更是天方夜谭，上回听到这种事情还是在修仙小说里。
“说不定。”王杰希又往后翻了几页，指着某一行，“这件事情报警后不了了之，警察没有管这件事，连立案都没有，七年前……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这个人他背后有势力压下了这件事。”
叶秋投来惊异的视线，“王大眼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想法天马行空过了头吧。”
张佳乐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我也支持这个想法，程浮有可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不定她根本没有死呢！”
“你比王杰希还离谱。”黄少天吐槽，“就算按照你说的，小妹妹没有死，是被有权有势的人带走了，那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啊，而且你怎么解释我们梦里的她，那张角色卡很明显也有问题。”
“而且如果把事情往这方面解释，我们可能没办法插手调查。”喻文州总结。
在场的九个，既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更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大家只是荣耀职业圈里再普通不过的职业选手，有的连和老板抗衡都做不到，要怎么去和假想中的敌人争夺程浮。
在场众人一时语塞。
“无论如何，尽人事，知天命。”王杰希神色不变，又新翻开一页，开始把搜集整理到的信息全部罗列出来。
1梦里的那个女孩叫做程浮，七年前张佳乐的同学，死亡（？）
2有人曾在事故之前欲出价买走程浮，疑似用作不正当用途（需咨询）
3游戏里的一切都是程浮的真实经历
4第十八层之后是第一层，循环往复
5程浮疑似表现出鱼死网破的倾向，有待进一步认证
6多次死亡后结局很有可能是变成植物人，进一步症状未知
7角色卡有问题，程浮自行操控or有人暗中主使
王杰希写完之后所有人都在看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王杰希纳闷地问，“怎么了？”
“还得是我们杰希大大来，这脑洞，谁能追得上。”叶秋赞叹道。
“确实。”林敬言跟了一句。
王杰希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他拿出手机，“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如果有认识什么大师的也可以问问，解梦的也行，总之找找有没有什么专业人士给我们提供理论上的帮助。”
一时间大家纷纷开始苦思冥想，但是难搞的是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平时也不会刻意去跟与这方面相关的人交朋友，想来想去只好拜托家长帮忙，喻文州在看手机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已经八点了。”
虽然对他们来说还早，但是随着战线逐步向夜晚推移，一个严肃的问题被摆到了明面上，有待解决。
大家昨晚都是熬过一宿的人，也没那能力再来一夜了，势必要睡觉，那么既然提到睡觉，就一定会有一个人做梦。
“而且大概会是我们四个中的一个了。”林敬言苦笑一声，看了眼自己目前还干干净净的手腕，“如果这个小姑娘是一晚上挑一个人的话。”
周泽楷神色倒是很平静，“不用怕。”
托在俱乐部每天健身的福，他某一次被抓住之后还能够记得反抗，躲开了第一波的攻击，甚至还能挣脱逃出来，用生平最快的手速开了门往第二层跑，虽然第二层也很可怕就是了。
但至少告诉他了一个消息，遇上了她并不是必死无疑的。
更何况如果是简单的死亡，那这些也不是那么可怕，重点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梦境里被杀害之后，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变成植物人。
最后约好的是大家一起在客厅打地铺，得亏喻文州家够大，留一个昨晚睡了一夜的张佳乐守夜，看他们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叫醒他们。
林敬言是第一个中招的，他一睁开眼就苦笑了一声。
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古堡，而是一个破旧的村庄，他从地上爬起来，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不时从某个角落传来乌鸦嘎嘎的叫声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黑暗不足为惧，令人恐惧的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
他四下张望一番，在远处看到一盏如星光般微弱闪烁着的灯光，准备先朝那边走。
结果还没有迈开步伐，有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
“你认识张佳乐吗。”
林敬言身体僵在了原地，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以及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在逐渐靠近。
“你认识张佳乐吗。”
她又问了一遍。
声音不高，如果听力不太好甚至可能会听不到，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平到他怀疑说话的人没有感情，太像幽灵了。
林敬言努力保持冷静，他咬着后槽牙，让自己不至于太惊慌，他反问，“你是程浮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他身边走过，朝那一点明亮的灯光走去，她这一次并没有再拿着手工刀，而是拖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林敬言在视频里看到的，她在最后一层用的武器。
她并没有攻击他。
林敬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一片雾，雾掩盖了一切，他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因为对方说张佳乐他就会反应过来程浮，为什么他这一次没有攻击他，他只能够被动地接受信息塞到他的脑子里。
他犹豫片刻，迈开步子，跟上了程浮，“你是程浮吗？”
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对林敬言的疑问充耳不闻。
她走得很慢，个子又矮，尤其又拖了一个大斧头，林敬言一个一米八的长腿高个子，必须要压着脚步才能走在她身边，他按下了满腹的疑惑，默默地看程浮踢开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干尸，林敬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呛到，程浮用右手举起斧头把干尸劈碎，房屋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中世纪打扮的女人冲过来跪在干尸前大哭起来，又朝他们大吼大叫的，奇怪的是明明是欧洲人的长相，他们一开口却是再经典不过的国骂，“你们这是在亵渎我主，你们会有报应的，阿弥陀佛，菩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句话槽点太多了，林敬言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程浮早已举起斧头朝向她。
林敬言一手拦住程浮，“没必要没必要，她不过是可能精神有点问题，罪不至死。”
程浮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活人。”
“……什么？”林敬言一怔，再转过头来，方才那个大吵大闹的胖胖的中年妇女已经消失了，他身后只剩一个做跪拜状的干尸，程浮砸碎了它。
有那么一瞬间，林敬言觉得自己像唐僧。
那这个孙悟空挺凶的。
程浮又进房间逛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林敬言看着她被绷带裹起来的左眼以及软软地垂下来的左手，有些不忍心，“你在找钥匙吗，我来帮你吧。”
程浮没有理他，只在临出门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躲在这里吧，我不会杀你，或许你能活。”
“那你呢，你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林敬言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问得出口，但是程浮的回答更加莫名其妙，她歪了一下头，好像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最后，林敬言看到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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