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爱意无处遁形
“愿意……和我聊聊吗？”明婉歌轻声询问，语气温柔轻缓，安浅曦听到那一瞬眼神错愕，却因为明婉歌的温煦而放下防备，缓慢而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们二人去了花园深处。明婉歌也终于听到了那段她想知道却无从得知的故事。
“三年前我们本该会结婚的，但我离开了……”
“我知道我的选择对于他来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可当时我的信念已经完全崩塌，本能反应便是离开他……之后偶然得知全部真相，我知道当时狠心离开的是我，而我却又回来找他，令他为难了。”
“为难……？”
“他说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我的生活，为什么我又要出现在他面前。我都知道的，他该与结婚的人是楚夏妍，不是我。我与他身份天差地别，没有人会同意的。”
明婉歌并未刨根问底，她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也为自己的表哥辩驳了几句，“身份从来都不是难题，如果表哥看重身份，你们根本不会有开始。如果他选择和夏妍姐姐结婚，恐怕不会在这三年间还是百般推脱。”
他们之间矛盾的具体细节她不知晓，不过也与她无关，她只是不愿看相爱的人错过罢了。
安浅曦那双清澈如水般透亮的眸抬眼望向明婉歌，那其中，闪烁着绝望之中燃起的希望。
“谢谢你。”
明婉歌摇摇头，“你当时离开有苦衷，表哥现在也许和你当年一样……”她自小便与席墨轩关系亲厚，只不过一直被养在深闺鲜少露面，席正渊对她也很好，明家那边也不排斥她来席家。
她知道席墨轩的，本来在安浅曦出现之前，明婉歌也以为席墨轩最后会娶楚夏妍的。虽然他们是幼时相识，青梅竹马般的关系，可安浅曦的出现，大家才知道席墨轩之前从未爱过任何人。楚夏妍不过也是单相思罢了，席墨轩虽未拒绝楚夏妍过什么，但仔细想来，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
明婉歌也希望表哥能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相守相伴，便也愿意再与她多说些话，“有时候不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要相信自己的内心。从内心深处而蔓延出的对他的信任，这才是真正的信任。”
“或许吧，或许他只是有苦衷在心里，而不是彻底对我失望了……”安浅曦心中有几分宽慰，她眼眸微垂，姣好的容颜白皙恬静，明婉歌细看着安浅曦的脸庞，那是与楚夏妍截然不同的清丽婉约。
明婉歌还与安浅曦聊了些许，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心里估摸着楚夏妍应该快到了，便与安浅曦道了别。
安浅曦面露浅笑注视着她离开，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在席墨轩的眼中，她是如此的娇美动人。
安浅曦并没有看到席墨轩，她一个人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等天色彻底晚了，她才回去了。
席墨轩在远处望着她的身影，在席家庄园，他也只能这样才能好好地看着她。
直至安浅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才有些消沉的回了自己的书房。可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被楼上落地窗前那个微佝的身影收进眼底。
……
今日的晚宴很是隆重，席家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而直到快开饭时，安浅曦才被通知到餐厅用餐。
临时接到通知的安浅曦并不知道今天的晚宴很是正式，况且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收拾打扮，便直接跟着仆人下了楼。
远远望去，大家都已经入席，坐在主位的，是难得露出温柔的席正渊。直到安浅曦走近，才发现楚夏妍那抹张扬的身形，一瞬间，安浅曦呆楞地站在了原地，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直到大家的目光都被她的异常吸引，席正渊也投来了不满的眼神，安浅曦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表达歉意入座了。
席正渊并没有怪罪，桌上的气氛依旧欢洽，安浅曦沉默在桌前，安静地进餐。一切融洽的氛围的氛围都是他们的，她不过是个多余的人罢了。
明婉歌看安浅曦这样受到冷落，再转眸看向席墨轩，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也一直沉默不语。但席正渊今天心情很是愉悦，就连今天刚回来的楚夏妍，眉眼之间也流露出丝丝喜悦之情。
晚餐就这样安然结束，席正渊离席之前目光在安浅曦身上短短停留了片刻，安浅曦正巧对上了他的眼睛，那仿佛是深渊一般晦暗不明，甚至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轩，跟我来一下。”
席墨轩闻言有些诧异，但今天楚夏妍出现在庄园，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便起身跟随席正渊离去了。
安浅曦自己呆着没劲，也悄悄离席了。
“婉歌，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楚夏妍对安浅曦的出现也心有疑虑，同时也感受到了安浅曦所带给她的威胁。
“我来之前安小姐就已经在这里了。”明婉歌实话实说，也无可隐瞒，又随口问了楚夏妍一句，“夏妍姐姐怎么忽然回来了？”
“伯父说墨轩最近在庄园，叫我过来商量一下婚期。”
明婉歌这才明白为什么从见到楚夏妍时她便眉眼含笑，喜悦之情露于脸表，她有些失望席正渊对席墨轩的安排，却也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只好微笑着向她投去祝福。
安浅曦本来上楼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但今天二楼出奇的安静，走廊也是空无一人。想到刚才席正渊严肃幽暗的神情，安浅曦有些担心，便悄悄走到了席正渊的房间门口。
她侧着耳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丝毫未发觉今日的席家是如此的怪异蹊跷。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有什么事。”席正渊的声音带着年迈的苍老之感，但他的一字一言仍让人听后感到畏惧。
“知道。”
“你也不小了，该成婚了。”苍老的声音中不知蕴藏着什么情感，“夏妍那孩子，等了你多少年了。”
“我不想结婚。”席墨轩低着头，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的顺服，“你永远只把我当做是你的一颗棋子，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其它的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一件。”
“但这一件，你必须答应。”席正渊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并不把席墨轩的反抗放在眼里。
“为什么我的人生都要受你的摆布？如果不是因为明婉歌与我有血缘关系你是不是也会让我娶她？”席墨轩抬起头正视席正渊，低沉的声音有些焦躁，“凭什么你犯下的错要我用我的余生去弥补？我都已经答应你远离安浅曦了……”
“是么？”席正渊声音冰冷如严寒，但他却不怒反笑，并不拆穿席墨轩在他眼皮底下的小把戏。
“我不会娶楚夏妍的，除了安浅曦，任何人我都不会娶！”
门外的安浅曦听到席墨轩嘶吼的声音，心里一震。明婉歌劝说她的那些好像不仅是安慰的话，而是真的，是明婉歌在席墨轩身上感受到的真真切切对她的爱。
可……席墨轩这样激怒席正渊……就在安浅曦还在担忧之时，她仿佛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她没有时间多犹豫，连忙推开门便看到了席正渊拿起枪正直指着席墨轩。
“不要！”安浅曦直直扑到了席墨轩的身上，与此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也在席墨轩耳畔响起。
“安浅曦！”席墨轩连忙扶住安浅曦，只见她的脸只在一刹就变得煞白，背上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安浅曦冲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扶住他的胳膊强忍着疼痛转过身面向席正渊，此刻她什么都不怕了，“他是你儿子，你和明言的儿子，不是一个任你摆布的棋子。”
席正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怜悯，只是冰冷和无情。
“而且我知道，这不是个意外。”安浅曦声音越来越虚弱，说完就人就倒进了席墨轩的怀里，嘴中也不停呢喃，“这次换我保护你……阿轩……”
席墨轩赶紧抱紧她，眼中蕴藏的爱意与思念再无处遁形，他抬眸正对着席正渊的双眼，眼中竟有几分狠戾，“如果她出什么事，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席正渊只静默地看着席墨轩远去并且决绝的背影，他和自己太像了，可……却比自己更加多情。
他席正渊的儿子，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牵绊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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