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019
一号房是彝族村自建的窨子屋, 从外面看，四四方方，仿佛古时候文人用的印章, 所以又被称为“一颗印”。
走进大门, 入眼是一栋小二楼的楼房, 屋顶建造成双坡硬山式，阳光不用全部采集，于是站在铺着石板的院子里，便能感受到气温的阴凉。
除此之外，房屋格局也很有意思, 一楼主要是厅堂、厨房、杂物间, 二楼四个房间，其中两间可以住人, 另外两间上了锁, 据说是主人家留给外地孩子的。
虞岚自然毫不谦让地选择了宽敞的二楼堂屋, 将小房子西屋留给了顾绥安。
顾绥安没有意见。
他虽然是豪门的孩子，但看起来丝毫没有豪门的“毛病”, 进门后打量了几眼, 便拿起水盆去院子里打水收拾。
摄影师夸他：“顾少爷做事真利落。”
顾绥安摇摇头，院子里的井是老式的压水井，他亲手动手操作了会儿, 但不得要领, 始终压不出水。
摄影师有些尴尬, 他觉得刚才夸早了。
顾绥安拧紧眉头，正准备再换种方式, 左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需要先往里面灌水。”
一时间, 在场的几人都闻声看过去。
虞岚倚在一楼厅堂的门槛上, 她换下了那件蓬蓬裙，这次的衣服比较普通，甚至过于普通——因为她直接穿上睡衣和拖鞋。
之前骂她装逼的网友顿时无语：【……已经看不懂虞姐操作了】
其实虞岚并没有什么操作，她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前者对她来说，是正儿八经的出门炸街，自然要穿得光鲜亮丽，艳压众人。
而现在，她们已经回到“家”，试问有谁，会愿意在家里还穿着不方便行动的礼服？
“有水瓢吗？用水瓢舀一瓢水倒进最上面的贴井口里，然后再压。”
顾绥安很快明白过来，按照虞岚的说法，将桶里剩下的点点水倒进铁制的口里，这次再握住手柄用力压，果然就出来水了。
摄影师不解其意。
虞岚见状，开口解释：“这种井的原理便是将下面管子的空气抽出，营造出一种真空的环境，但因为密封问题，很多时候无法形成真空，所以可以加水增加密封效果，这样地下的水自然会在大气压的作用下被抽上来。”［1］
她说的随意，关于压水井的知识也信手拈来，有不懂的网友们跑去百度，发现答案居然和女人说的完全一致。
【有一说一，我之前见过压水井，但从来没想过它为何会压出水】
【怎么回事，难道虞姐还是学霸？】
【不会吧，虞姐要是学霸，我都能上清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次不是有同校的“舍友”出来爆料吗，对方是什么学校啊？】
【回楼上，有人扒出来过，那人是职业技术中专的学生……】
学历高低无所谓，毕竟现在讲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一个职业中专的女人，因为长得好看便能嫁入豪门，可不就能引起广大网友的酸言酸语嘛。
有黑粉趁机跳出来：【还是粉丝会吹，单纯一个压水井的工作原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主子拿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对啊，之前就想说了，可惜某家的粉丝和他主子一样学历低，听不懂人话】
【职业中专都能当偶像，内娱药丸】
偶尔有人提出疑问：【那个爆料博主才十五岁吧，怎么可能和虞岚是舍友？】——也被疯狂的刷屏给淹没于底。
不管网上吵得有多么厉害，现实中的摄影师恍然大悟，他也是个爱夸人的：“虞小姐可真聪明，那么难的事情也了解，佩服佩服。”
虞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初中物理知识吗，顾绥安都懂。”
顾绥安顺势点了点头。
摄影师：“……”
打完水，擦干净房间，虞岚两车的行李也终于迟迟送达。
这次节目组派了十位工作人员，众人来来返返六次才把全部的行李搬完，之后，虞岚将原本房间的一应东西全部变成自己熟悉的物品。
等节目组再进来看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又回到了顾家别墅，除了房间小一点，连墙上挂的画都完全一致。
徐导深深叹气。
其实另一种程度上，也算达成了拍摄效果，虽然他原本的打算是拍豪门面对生活落差，所表现出来的各种不适应……
思及此，徐导又看了一眼后台飞速增加的流量。
算了，他大概老了，越来越不懂当代网民的想法。
-
第一次外景拍摄的时间比较长，几位嘉宾需要在彝族村待三天两夜。
夜晚来临前，每个人都找到了住处。
二号房和三号房被简常岳和王老师买去，退役运动员谢博因为除了跑步没什么特长，最后只赚了不到一百，买了四号土房子。
最可怜的还属于邱家兄弟俩，因为邱浩然这个爱花钱的大冤种，明明赚了许多钱，最后却买了冷饮，兄弟俩只能可怜兮兮的去住帐篷。
小孩子都爱攀比，果冻见别人家比自己家好，气的腮帮子鼓起，变身小河豚：“笨蛋哥哥！”
“说谁是笨蛋呢！”邱浩然揉乱弟弟的卷发，“明明是你非要喝两杯冰牛奶，现在怪得了谁？”
“我不管我不管！”
果冻坐在帐篷里打滚，嗷嗷叫，“我听摄影师叔叔说了，是你被他们骗了，明天我要去找她们讨回公道。”
邱浩然乐了：“行啊，你去吧，那可是后妈，后妈都是吃小孩的。”
反正帐篷里面没有摄影师，邱浩然说话也就不再那么顾忌。
闻言，果冻有些怵。
他可是知道后妈的意思，童话故事里，最坏的就是后妈。
但看着笨蛋哥哥得意的样子，果冻不愿认输：“哼，我才不怕呢！”
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果冻就从帐篷里爬出来，让摄影师带着他去虞岚的家。
这时候，节目组也公布了今天的第一个任务——嘉宾们需要自己做饭。
可愁倒了一众豪门嘉宾。
因为他们在家都有专门的保姆，几乎不需要自己亲手做饭，一早上状况百出。
邱浩然的西红柿炒鸡蛋出锅，红黄浆糊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吓得果冻小短腿扑哧扑哧，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简直笑哭直播间的网友。
《不为人知的豪门》综艺，也终于朝着导演的预期，逐渐发展。
徐导顶着两个黑眼圈，手指摩托下巴的胡子，小声嘟囔：“原来我还是宝刀未老啊。”
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几个编导凑在一个机位前对着画面议论。
徐导看到是哪个机位后，顿觉不妙。
但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丝幻想，总不能每次都一样吧：“你们在看什么？”
“徐导，邱浩然的弟弟一早上出门，现在哭了。”
听到不是虞岚，徐导居然松了口气，他可是接到那位要来的通知，谁知对方是不是因为网上骂战太多，过来收拾他们节目组：“让编导去通知邱浩然。”
“好。”
这种小事也值得看热闹……徐导坐回位置，心里还在惦记着顾家的事情，嘴上随意问：“怎么会突然哭？”
“早晨邱果冻要去找虞岚，在门口被吓哭了！”
徐导刚落下的心又猛的提起来，声音尖利：“什么？为什么会吓哭？”
“因为虞岚杀鸡了。”
徐导：“………………”
-
事情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虞岚这次出门，特意带了一大堆生活物品来，本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睡个好觉。
谁知第二天还在美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刺破云霄的鸡叫。
“喔喔喔——”
“喔喔喔——”
虞岚茫然睁开眼睛，木制窗户外，雾蓝色的天际甚至还挂着几颗星星。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颗印里面有鸡圈。
鸡圈是村里人最爱养的家畜，可以卖钱，又可以杀着吃，比如这户主人家就养了八只鸡，五只母鸡，两只公鸡。
喔喔叫的是公鸡，天还未明，两鸡便翻上鸡圈房顶，对着整个彝族村开始叫醒服务。
虞岚不信邪，试图捂住耳朵重新入睡。
她正梦到自己坐在小鲜肉中间，接受他们的狂热追捧，一点儿也不想醒过来。
可惜鸡鸣犬吠，生生不息，虞岚的自然醒计划彻底泡汤。
因为这，女人整个早上都很生气。
而进入直播间的网友们，则是满脑袋问号。
【怎么了，我就几个小时没看，错过了什么？】
【今天早上刚开播我就来了，可以告诉你们，虞姐一直是这副表情】
【和太子爷吵架了？】
【应该不至于，太子爷刚才还给虞姐泡牛奶】
【呜呜呜呜太子爷是什么绝世小可爱，我也要想这样的儿子！】
……
讨论一番，也没有得出结果，那边，虞岚已经想明白了。
她还要在这里睡两天，总不能天天早上接受洗礼吧？
虞岚起身往隔壁走，她记得房屋的主人就住在隔壁。
果然，刚出门，就在隔壁的菜园里找到了房屋主人毛婶。
毛婶热情塞她两把小白菜：“阿诗玛，这么早出门啊，怎么没看到你儿子？”
阿诗玛是彝族对女性的称呼。
虞岚接过小白菜，突然叹口气，“哎，实话不相瞒，我儿子身体不好，受不了南方的气候，从昨天开始便有些低烧，我想给他熬点鸡汤补一补。”
【笑死，太子爷知不知道自己被低烧了？】
【太子爷痛哭流涕：后妈，请让孩子独美吧】
【霸道后妈，在线坑娃，大家都学着点丢锅技巧】
【不是我想吃，是我儿子想吃；不是我想买，是我儿子想买；不是我想玩，是我儿子想玩……你问我儿子是谁？当然是飞亦的太子爷咯！】
毛婶露出为难的神色。
她家那两只公鸡才刚养了一个月，就都没长出几斤肉，原本是打算逢年过节自家杀了吃，可现在来村里拍摄的嘉宾想要吃……
村长说过，这些嘉宾都是大城市的人，拍综艺可以宣传他们的村子，到时候家家户户跟着赚钱。
“您要是想吃，就吃吧。”
虞岚自然看出她的犹豫，摇头：“不用，我花钱买。”
不说她本身做不出占人便宜的事情，单顾家大夫人白吃村民家养鸡，传出去也要受尽嘲讽。
她想了想，菜市场的鸡是肉鸡，而村里是放养鸡，价格本身就贵，最重要的是，毛婶一家人并不是养来卖的：“一只三千？”
网友：【真脸大，不就是特权压……压，压，爸爸，跪求特权压我！！！】
两只就是六千元，都能买几十窝鸡了！
这就是豪门的财大气粗吗？
毛姨顿时喜笑颜开：“哎哟，两只够不够？不够再杀！”
“够了。”
主要是打鸣的两只，她今天一定要吃了它！
谈好生意，毛姨又看了一眼虞岚的样子，那胳膊细得和竹竿似的，不像是会动手的，便热情道：“走，我去帮你们杀。”
虞岚也没客气。
就这样，两人返回房子，毛姨看着娇小，逮鸡却很凶猛，两只鸡在她手里不到半分钟就放干了血。
也就有了最开始，果冻被吓哭的一幕。
虞岚听着耳边的哭声，皱眉：“哪来的小孩。”
顾绥安昨天推销饮料，认识果冻：“是邱浩然的弟弟。”
邱浩然的弟弟跑这里做什么？
一直哭下去不是办法，观众也会看得烦躁，旁边摄影师开始朝女人使眼色。
虞岚为了八千万，内心深呼吸，然后走过去：“喂，小孩，你哭什么？”
“鸡，鸡，鸡死了呜呜呜呜。”
【小孩子哭最没有道理了，有时候作为大人挺无奈的】
【我家那孩子就这样，上次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花瓶，非要一模一样的，去给他买了，结果还是哭】
【这不正说明有同理心吗，小孩子最有童趣，大人反而越来越市侩】
下一秒，市侩的虞岚说：“对，鸡死了，用来炖汤，你吃吗？”
果冻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大眼无辜又可爱。
让观众们看得心疼，忍不住谴责虞岚说话太直接。
可惜虞岚铁石心肠：“吃不吃？”
果冻犹豫：“…吃。”
网友：【……】
-
散养鸡熬出来的鸡汤太香，连隔壁住的嘉宾也闻到了，没过一会儿，简常岳的妻子胡桃便带着孩子过来蹭饭。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年我也没学着做饭，她爸更不用说了，只会煮个面条，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学学。”
虞岚给她盛了两碗鸡汤，好奇地说：“你现在是全职太太？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啊。”
“呵呵，我先生经常发我们的家庭照片，虞小姐可能刷到过吧。”
虞岚摇摇头，突然问：“你是不是设计过衣服？”
胡桃一愣，她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一直都是她自己自娱自乐。
随即不好意思起来：“算不上设计，刚结婚那会儿闲着没事，在家做着玩。”
“我觉得挺好的。”
虞岚夸赞。
这并不是客套话，刚穿过来的那一阵，虞岚了解过这个世界服装设计的水平，曾无意中看到胡桃的作品。
因为不是专业设计师，胡桃的作品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却是很灵性，比如一件锦鲤的开衫设计，色彩搭配特别惊艳，让虞岚印象深刻。
她之前便想着重拾旧业，找合伙人开一间工作室，因为发现即便当富婆，也有无聊的时候。
不过虞岚暂时没有想拉胡桃入伙。
一来，她对胡桃并不熟悉，不确定对方的人品，合伙人至少有相同的价值观点，利益捆绑后，才能确保合作共赢。
二来，她真的只是单纯夸赞。
听到虞岚的话，胡桃喂女儿的动作停顿，抬头看过去时，对面的女人已经低下头，继续喝汤。
吃完大餐，几位嘉宾休息了会儿，又开始收到其他任务，比如拜访村里的留守老人，将节目组准备的书本捐给彝族村的小学。
主要是为了提高节目组的立意，否则单单就他们综艺这个题材，就无法过审。
一天的时间圆满落幕。
晚饭是节目组准备的彝族特色美食，肥而不腻的坨坨肉，酸爽可口的圆根酸菜，辣仔鸡、手抓羊排，虞岚还喝了彝族的杆杆酒，感觉比普通的酒要更加醇厚，因为只喝了一点儿，她就觉得有些头晕。
顾绥安注意到，小声问：“你没事吧？”
虞岚歪头看向他。
灯光偏暖色调，照的每个人的轮廓都格外缓和，顾绥安今年才十三岁，不知为何却像三十岁似的，整日皱着眉头。
“你怎么不笑？”
“不想笑。”
“为什么不想笑。”
“因为不想笑。”
几番车轱辘的话来回，虞岚渐渐不耐烦起来，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少年的脸颊……
“给我笑！”
画风一变，她掐住少年的腮帮子往两边拉扯，那点儿最近长出来的肉，被毫不留情地捏成扁平的形状， “哈哈哈哈哈，你好蠢！”
远处，网友：【后妈又开始欺负太子爷了】
结束前，节目组提前预告了第二日的任务：“还记得出发前让你们买的东西吗？”
简常岳的女儿举手：“记得！我爸爸买了五根……”
“嘘！”
简常岳眼疾手快，手动给自己女儿静音：“现在还需要保密。”
他也听说了虞岚母子俩的乌龙，准备到时候看两人“出丑”，想想都觉得有趣。
反倒是虞岚，因为懒得搜索，居然至今还以为自己买对了。
脑海中的系统叽里咕噜在说这些什么，譬如任务时间、十万元、惩罚，可惜她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无法思考。
十五天的任务时间？好像马上就要到了哎……
“明天早上在村口集合，用你们提前买好的物品完成这次任务。”
天黑得只剩下星星。
飞机隔离了信号，顾邑看向窗外，已经能窥见云层里的晨光。
这次从a市飞往s省，并不是为了见虞岚和顾绥安，而是因为长亦在此有一项业务需要处理。
看人只是顺便。
终于，在黎明破晓之际，飞机落在地面，分部的人早已在机场门口等待：“顾总。”
“事情怎么样？”
负责人羞愧：“还没有解决。”
顾邑蹙眉，来不及休息，又马不停蹄赶往分部。
等他将一切处理完毕，天色大亮，街头的商贩摆起摊子，卖着各种美味的小吃，分部的负责人热情邀请顾邑：“顾总累了吧？不如去酒店休息，等中午，我们再给您接风洗尘。”
“不用。”
男人揉了揉眉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帮我找一辆车，去彝寨。”
与此同时，彝族村里，摄影师开始一天的工作。
虞岚的一颗印里，顾绥安坐在院子里发呆。
曾洪走进来，他之前就作为监制去过虞家：“虞小姐呢？”
顾绥安：“在休息。”
【这都十点了吧，节目组都要出发了，还没起？有没有职业精神？！】
【额，十点没起很正常吧，节目组也没说提前说几点走啊……】
【所以不会早起等着吗？反正我有什么事情，都会早早等着，望周知，不让别人等待是一种礼貌】
少年惯会察言观色，看到曾洪嘲讽的嘴角，便知道这件事情会对虞岚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抿了抿唇，准备说虞岚身体不舒服，没想到曾洪已经带着摄影师往楼上走。
“等等！”
可曾洪哪里会听一个小孩的？
没有什么比拍一个女嘉宾的素颜更有爆点的，曾洪满脑子都是如何炒热直播间，他已经能想到虞岚素颜会带来多大流量，届时，节目组所有人都会感激自己。
顾绥安见势不妙，赶紧跟上去挡在门口，声音沙哑道：“你们不能进去。”
“顾少爷放心，我们不会乱拍。”
“不能进。”
“要不然等会儿打开门，我们先让女生进去看一眼，确定方便后节目组再进去。”
顾绥安还是重复那一句：“不行。”
渐渐的，曾洪眉间透露出不耐。
这个顾家的太子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主动拍虞岚的黑料，怎么还拦着呢！
连直播间的网友也能察觉到现场的剑拔弩张：【额，节目组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对啊，万一拍到隐私……怎么说虞岚也是女生，有现实中闹婚那股子恶臭味了】
有人却觉得大惊小怪：【节目组都说了会让女生先进去看看，听不见？】
【对啊，更何况其他综艺里不论男女都有这样抓拍起床的场景，怎么就她不行？】
【报——隔壁影帝的老婆也是素颜出场，被节目组打得措手不及，特别搞笑】
……
就在网上吵的纷纷扰扰，现实中，曾洪已经准备强行开门。
只是他的手刚刚放到门柄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声议论。
“您这边走，虞小姐抽到了咱们节目组最好的房子，虽然比不上家里，但也不会受委屈。”
众人回头，见他们的导演领着一个男人走进来，那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高大，全身上下一丝不苟，写满禁欲的气质。
他表情平淡地听着徐导的介绍，目光无波动：“嗯。”
徐导拿捏不准男人的想法，一抬头去，看见房子门前聚集了这么多人，气得嚷嚷：“都围在那干什么？！”
“导演，马上要开拍了，虞小姐还没有出来，我们也是担心啊。”
“是他们想闯虞阿姨的房间！”
突然，人群中的顾绥安开口，话里透露出的控诉让徐导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去看顾邑的表情，却见男人视线缓缓地落到二楼。
时隔几个月，父子两人终于见面。
顾绥安抿抿嘴。
顾邑……
怎么感觉，顾绥安长胖了？
“顾总，这……”
顾邑收回目光，抬脚往楼上走：“我去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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