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怎么还没回去？

周五下午班会课，班干竞选准时开始。

        实际上，说是竞选，但班级干部和各科课代表的需求总数本就不少，几乎有大半同学能被选中，竞争性并不强。而班长的竞选放在最后，因此曲焱焱并不着急，她有充足的时间关注其他同学的表现。

        期中考试年级前三名的同学里，吕旭并未参加任何职位的竞选，入学成绩第一名的她似乎想完全专注于学习，但她主动申请了协助唱票，这需要一节课都站在黑板前画正字，也很辛苦。赵嘉文从入学起就很讨历史老师喜欢，期中考试他历史成绩又是年级第一名，曲焱焱早就猜到他会竞选历史课代表；而何烁竞选的则是英语课代表，这也不让人意外。

        曲焱焱一边关注竞选动态，一边猜着其他同学会竞选什么职位。基本上大家的爱好或者意向都比较明确，像课代表这样的职位更是要选两到三个，所以参加竞选的同学很少有会失败的，只有团支书、学习委员这些看起来比较重要的职位竞争略激烈些。

        班会课快结束时，终于轮到班长竞选。除了曲焱焱和胡钰之外，还有两位候选人，田岚玥和钱翰。

        田岚玥既申请了团支书又申请了班长竞选，她初中做过几年班长，但升入求实以来大半个学期也没为班级做什么事，大家并不了解她，刚刚竞选团支书时已经失败；钱翰是个憨厚的男生，打扫卫生时相当卖力，但一上台就紧张，竞选词说的磕磕绊绊，更何况文科班男女比例是1：4，在投票环节男生总是吃亏的。

        与他们二人相比，胡钰和曲焱焱入选简直是毫无悬念的事，王舒在竞选前一日分别找她们俩谈过话，想来是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结果。

        等到班长竞选投票结束，班干竞选圆满完成。吕旭负责整理入选名单，她写的一手好字，在预先打印好的空名单上誊抄各个职位入选的同学姓名，再把名单交给暂时坐在她位置上监督班干选拔全程的王舒老师。

        王舒很喜欢吕旭，吕旭和曲焱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曲焱焱最初的低调是有意克制的结果，而吕旭则是天性淡泊，很有点大家闺秀的味道。她投身学习时非常专注，王舒对她的成绩抱有相当大的期待。

        “辛苦了。”王舒拿过名单，拍了拍吕旭的肩膀，走上讲台，宣布最终的入选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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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干选拔结束后就是期末冲刺月，这段时间学校没有什么大型活动，曲焱焱的工作并不多，主要是每周需要去年级办公室开会，了解本周学校和年级对各班是否有新的要求。

        高一上期末考前的最后一个周五，年级主任通知各班班长去教务处领考场布置需要的材料。从这次期末考试开始，一班将一直作为年级的第一考场，高一文科班的年级前三十名都将在这个考场。这意味着，一班的大多数同学都会留在本班考试，而没能考进年级前三十的一班同学想必要承受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了。

        曲焱焱边翻看一考场的考生姓名边想：从这次考试开始，保持年级前五十已经不算什么激励大家的目标了，大家以后都要争一争年级前三十咯！

        这天放学前，王舒正盯着大家复习。今天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天，放学会比平时早些。王舒看看时间，把曲焱焱和胡钰叫过来，说道：“一会咱们班放学之后，得留一部分同学摆考场，你们俩今晚都留下来，等年级主任检查合格之后再走。”

        “没问题。”这算是她们俩当上班长后第一次比较重要的工作，曲焱焱和胡钰都没什么异议。

        如果文科班有一点不好，那大概就是男生太少，需要干体力活时尤其麻烦。一班只有十个男生，尽管他们都自愿留下来帮忙，摆考场也是个花时间花力气的大工程。

        胡钰安排这周值日的几个女生在黑板上写考试要求，简单打扫卫生，曲焱焱则跟男生一起调整桌椅，琢磨空出来的二十套桌椅该如何摆放。

        曲焱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好管，青春期的男孩儿都有自己的脾气，未必愿意听女班长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跟他们一起干一样分量的活，甚至比他们更卖力，才能让他们真正服气。她在张茵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比以前好的多了，虽然个子小，但劲儿并不小，和男生一起挪桌椅也不算什么难事。

        赵嘉文很有主见，他和曲焱焱的初中环境很相似，因此比起初中时没受过太多管束的其他男生，他想事情更加周到，曲焱焱也乐于听取他的建议。凡事自己苦干不见得是最好的方法，安排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这是曲焱焱这个学期从王舒身上学到的用人之道。

        赵嘉文和曲焱焱商量好如何摆放桌椅后，他们俩分头带着几个男生忙了起来。搬桌椅实在是个累人的活，一班教室很小，三十套桌椅拉开间距后，空出来的二十套桌椅，十张桌子要倒扣在另十套桌子上才能给后排监考老师腾出行动空间，再额外空出些摆放物品的地方。

        所有桌椅摆放好之后，大家都累了一头汗。胡钰那边的工作倒是比较轻松，她和几个女生等曲焱焱他们摆放好桌椅，再把考场上三十位同学的考生信息单贴到对应的桌子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在胡钰他们贴信息单的时候，曲焱焱他们正靠在班级后的桌子上休息。曲焱焱从包里拿了抽纸分给男生们擦汗，琢磨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刚才几个女生扫出来的垃圾还没有倒，地还得再擦一遍才算妥帖。她拿纸巾抹干净自己脸上和脖颈的汗，点了何烁和钱翰去扔垃圾，又叫另外几个男生去水房洗干净拖布回来擦地，她自己用抹布又擦了一遍窗台。

        教室就是一班的名片，干净整齐的考场，展现的是整个班级的精神风貌，一丁点都马虎不得。等到一切终于准备妥当，曲焱焱再三检查没有问题后，感谢了今天自愿留下来的男生和配合考场布置的值日生，告诉他们可以回家了，又到办公室请年级主任和王舒一起来检查。

        年级主任冯万辉是他们班的政治老师，也是二班的班主任，他工作很认真，但人没什么架子，曲焱焱很尊敬他。

        “不错嘛，第一次安排就弄得很利索，辛苦你们俩了。”冯万辉进来走了一圈，指出了一两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更多的还是表扬她和胡钰。王舒没说什么，但看着也是满意的。

        “挺晚了，你们俩都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期末考试好好考。”王舒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让曲焱焱和胡钰回家。

        “好嘞！”胡钰的父亲晚上顺路接她回家，曲焱焱和何烁今天放学要摆考场，就拜托其他班级一起坐车的同学跟师傅说一下，他们俩今天不坐车了。主外的班长有一项特权，那就是为了随时联系老师方便，可以带一部非智能手机上学。她提前给张茵发了信息，告诉她今晚自己回家，不和大家一起坐车。

        曲焱焱一边单肩背着书包往外走，一边想着今晚要不坐公交车回家吧。

        “都弄好了？”曲焱焱刚走出教学楼，突然听到何烁喊她。

        曲焱焱吓了一跳，二十分钟前她就让男生们回去了，何烁怎么还在这呢。

        “你怎么还没回去？有事儿耽误了？”曲焱焱问他。

        “我看今晚你也不坐车，咱们两家离得近，我等等你，一块坐公交车回去吧。反正明天也不上学，我不着急。”何烁冲她笑。

        “哎……你真是的，站外面等我这么半天干嘛呀。”曲焱焱嘴上这么说，脚下步子却快了起来，她快走几步跟上何烁，两个人说笑着向校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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