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落定
午饭时间已过，索性两人已吃了不少点心，打算继续逛逛再吃饭。
余南织买了不少新鲜物什，又觉得饿了，便在酒楼里吃了下午茶，吃完还打包了不少糕点，两人才施施然的回去。
陈大夫在前厅喝茶，看见余南织与蔺北往信步进来，道：“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害，苟儿早上起来没看到你，跟我闹脾气呢，陈岚公子也嚷嚷着你出门不带他，结果两人同仇敌忾，一同出门去了，还没回来呢。”
说曹操曹操到，身后便传来了陈岚的声音，下一秒，余南织便被陈苟抱住了。
“南姑娘你居然不等我就自己出门玩，还只带北公子，不公平啊。”
余南织毫不客气回怼：“你不也只带陈苟自己出门玩？我回来时还记得给你们带吃的，你回来带了啥？”
两手空空的陈岚乍舌：“”
“南姐姐，我要吃这个。”陈苟晃了下余南织，等拉回她的注意力，又指了指余南织手上的糕点。
“去坐着，一起吃。”余南织拍拍他的头，对方点点头，两步爬上凳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余南织手里的袋子。
陈岚随手捏起一块糕点，含糊道：“这里的人可真有钱，南姑娘，我们把医馆开在最繁华的中心段吧，肯定能赚上大钱。”
余南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急，再看看。”
陈岚也没计较，左右不管在哪里，他都是配合的。
经过两天的排查和走访，余南织终于选定了一处作为医馆的落脚点。
不管在哪个朝代，一个地方总会有贫富之分，只是贫与富的等级不同罢了。
余南织选定的医馆位置位于西南，寻常百姓居多，人口最是密集，稍偏离富奢的中心地带，中间隔了两条街道，倒与他们住的地方很近。
而这一边能看病的地方几乎廖廖无几，他们生了病往往要走几条街，遇到紧急垂危的，有时候怕是在路上便耽搁了黄金救治的时间。
余南织开医馆的初衷也不是为了赚的钵满瓢盈，她的内心和骨子里还是希望自己能给更多的人看病，救死扶伤，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放弃更高薪的专业，而选了苦哈哈的医学，从本科念到博士，再从实习生到临床成为主治医生。
这不过都是她的热爱罢了。
唯有热爱，才能坚持，唯有坚持方能善终。
敲定了价格，付了租金，余南织便着手倒腾着这家看着不大其实也不小的医馆。
打扫卫生，布局装修，订购材料，每一样都需要劳心劳力。
一行人便分工合作，开始每天穿梭于医馆与住宅之间。
余南织画了布局图，又请来师傅修葺，把这间长方形的医馆用木板和布帘分隔成了一厅三房的模样。
进门便是长方形的活动和休息空间，中间的房间是余南织看诊的地方，门口进去是看诊台，台前两张椅子，房间后面左右各留出了两个入口，分别可以从这里进入左边治疗的房间和右边抓药的药房。
治疗房间前面没有入口，只能进来看诊时，需要临床确诊的才能从后面进入。而右边的药房前面用一块两米之高的木头板与药柜隔开，闲杂人等不能进入，只留一个小窗口，抓药的人只能站在木板外面取药。
余南织看着已经成型的内里，想了想，又让人加急定做一块匾额，李序与陈岚自告奋勇，
“我来把它挂上去，陈公子你搭把手。”
“好咧。”
余南织站在门下抬手指辉：“李公子这边再往上一点，对对。”
“陈公子你不要动，保持好，好，就这样。”
蔺北往抱着手臂，一脸宠溺的看着浑身发光的余南织。
一盏茶的功夫，一副上面写着：‘江南人民医馆’六个大字的牌匾，在盛夏的夕阳下，熠熠生辉。
一切均是按照现代的风格和习惯打造，余南织收起已经空掉的荷包，撇了撇嘴，果然创业艰难，还欠了蔺北往几十两银子。
“没钱了，我又没钱了。”
余南织捏着荷包，一脸菜色的看着蔺北往。
蔺北往揉了揉她的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荷包递过去：“用我的。”
余南织愣了下：“不要，我很快就能挣到了。”
蔺北往又把荷包揣回袖子里，微勾着唇看着她，直把余南织看的脸上起了红晕才作罢。
定的药材还没送到，还有装药材的柜子也没做好，余南织想了想，把医馆开张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
忙碌暂时告一段落，余南织难得睡了个懒觉，等起来吃过早饭，找到了在前厅喝茶的蔺北往道：“院子我能动吗？”
蔺北往喝茶的手一顿，又很快道：“随意，要觉得哪里不如你的心意，可以拆了重来，我给你找工匠。”
“啊，那倒不至于。”
得到蔺北往的首肯，余南织兴冲冲的又向绿芽找来锄头和铁铲，开始埋头在厢房的前院里使劲嚯嚯了。
绿芽对这个没有丝毫架子的小姐心生喜欢，平常没事总想与她亲近，做了好吃的总会第一个端给她，所以此刻看见她一人在院里锄地，立即上前接过对方的锄头挖起来，边挖边问：“南小姐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不出片刻便满头大汗的余南织，一把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扬起个笑脸说道：“谢谢绿芽，我打算开两块地，一块种菜，一块种草。”
听闻不仅要种菜还要种草的绿芽差点一锄头磕在自己脚丫上。
“种菜能理解，为何要种草？”
“哈哈，是草药，等把地挖好，我再去买些种子来。”
李序这两天出门办事，刚回来就看见余南织在院里锄地，又听闻对方要种菜，一脸不可置信的道：“南姑娘，不至于啊，我们还有钱。”
“那不一样，这地荒着也是荒着，我就种着玩。”
李序不太懂这种脑回路，便也没多问，上前接过她的铲子，道：“您歇着吧，我来。”
“谢谢李公子。”
蔺北往端着茶水从拱门处进来，顺手把水递给余南织：“你说的动院子就是这样？”
“对啊，不然还能真给你拆了啊。”
“拆了也行，我就怕累着你。”
余南织这一动静要大不大，要小不小，一行人听闻纷纷过来，帮忙的帮忙，围观的围观，不一会，这方寸之地竟聚满了人。
“陈岚公子一看就不像是做这种活儿的人，你得把铲子往泥里压实了，然后轻轻把柄往下压，待泥松了，再把劲儿使在铲头，胳膊用力往上一挑，泥就翻过来。”
李序看了一眼铲得满头是泥的陈岚，顿时忍不住过来手把手的教。
陈岚有样学样，不一会便领会了诀窍。
“嘿，我学会了，我以后回去要给我娘种菜吃。”
蔺北往在一边抱着手臂嗤笑了一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扬言要种菜？真敢。”
“哼，总好过你，光说不做假把式，我估计你连铲子都不会拿。”
不出意外，这俩人又吵起来了。
余南织头疼扶额，已经不想出声制止了，反正吵吵掉不了肉。
倒是陈大夫在旁边抚着胡须笑呵呵的。
李序突然挖出一条肥硕的蚯蚓，惹的一旁全神贯注又一脸兴奋与好奇的陈苟哇呀一下跳起来，紧紧抓住余南织的手，又忍不住睁大着眼去看那条还在慢慢蠕动的蚯蚓。
余南织笑了笑，安抚似的摸了下他的头顶：“别怕，那个不咬人，它是好虫子。”
好虫子下一秒就被李序下一铲的泥埋了个严实。
“啊，李序哥哥把它埋起来了，它会死掉的。”陈苟看着被埋的蚯蚓，不禁着急担心起来。
“不会，蚯蚓在土里就是回家了，暴露在空气里才会死。”
陈苟听闻，“那它怎么呼吸呀，泥太多了，不会憋死吗？”
“不会，它们会自己松土，就跟鱼在水里才能呼吸，上岸了就会死一样哦。”
“哦，我知道啦。”
终于如释负重的点点头。
余南织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种常识，不应该是一个已经快十岁的小孩该问的。
封闭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错过不少快乐与童趣。
但但愿还不晚。
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下，两块地便挖好了。
余南织在那块菜地上种了几种这里才有的蔬菜种子。而在另一边，则种满了墨旱莲与薄荷。
一个治伤，一个治感冒，不能治大病，小病小痛倒不在话下。
等种子都在地里扎了根，又要无所事事的余南织这天叫来陈大夫，一边喝茶一边道：“陈大夫，医馆过几天开张，届时您帮忙在药房抓药如何？与在邻园小镇那般，您来抓药，我放心。”
“这当然好啊，况且我也就会这个了，能帮上忙便好。”
“如此便好，还有一事，我想与陈大夫商议。”
“南姑娘请说。”
“陈苟如今慢慢开始肯说话了，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让他上私塾了？”
陈大夫一愣，没想到对方要说的是这件事，其实他也感觉到陈苟在慢慢变好，但又怕操之过急，贸然送到私塾，万一又与之前一样，得不尝失。
“我先前有想过，但担心还不是时候。”
“陈大夫怕又遇到之前在私塾的事情吗？”
陈大夫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余南织当然也是有准备的，陈苟相于她像弟弟一般，她当然也会提前打点好。
“陈大夫放心，私塾我与阿北去看了，找了家还算靠谱的，现在只需要说服小陈，就能马上上学。”
蔺北往在一旁点点头：“学费已经付过了，他们不敢欺负那小鬼的。”
陈大夫终于被说动，眼眶湿润，听闻就要起身给余南织行礼。
余南织大惊失色，连忙起身罢手：“陈大夫您这是作甚？折煞我了。”
“老朽何德何能，能认识你们，又得你们这样相助。”
余南织扶他在椅上坐下，说道：“陈大夫信因果报应吗？当初我走投无路，上门救助与你，而你没有把我拒之门外。是你先对我施以援手，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善举，而得的善果。”
而这位一生良善，年过百半，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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