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祁信阳让萧多慈体检完再过来上班,正好自己最近也打算去检查检查,即便她怕去医院怕得要死。
但自由职业工作者就是这样的,没有五险一金的保障,自己的身体还得靠自己负责。
周六、周日体检中心不上班,祁信阳索性挨完周末,等到下个工作日再去医院。
护士递给她一张单子,单子上罗列着四五个套餐,按价格不等,检查的项目也不尽相同。她给自己选了最贵的套餐,没什么特别原因,用陈女士的说法就是,便宜没好货,贵的东西总是有贵的道理的,所以干脆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得了。
周一上午,体检中心看起来没什么人的样子,全程几乎不需要排队,还有护士一路带着她去各个科室检查。祁信阳暗自庆幸地想,还好有人领着,要她一个人,指不定会把一整天都耗在寻找科室上呢,就她那德行!
去放射科做胸透检查时,前面却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护士让她在这儿等,自己有事要忙,祁信阳便独自站在那儿排队。
对面是急诊科,急诊科看起来常年忙忙碌碌的,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的脚步,都给人感觉匆匆忙忙的。
两科室外头围了一群人,拥挤人群中心是一个身材高大、样貌帅气的男人。
那个长得挺帅的男人好像受伤了,他用右手使劲按着左胳膊受伤的地方,伤口处仍旧不断向外淌血,医院洁白的地砖上已经落满血滴。祁信阳紧张地看着那个男人,在心里想,是怎么搞的啊,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这得多疼啊?
但那个男人看着好像不甚在意,整个人懒懒地倚着墙,眼角上扬、嘴角噙笑地安慰着一旁站在他身侧的女子。因为背对着祁信阳这个方向,又有人群包围,祁信阳只能依稀看见那女子披着一头长发,身材消瘦。她手里好像握着一根类似盲人拐杖的东西,大概是视力有缺陷的人群。
里头在喊她的名字,轮到她进去拍片了,祁信阳赶紧回头,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那个女子也转过身来。
那一眼,她心猛地一缩。
她记得她。
长相如她这般出众的人世间少有。
即便是迟榆雁这类五官立体、面容美艳的美女跟她比起来,也是比不过的。这个女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惊艳、夺目了,以至于第一次遇到她时,祁信阳会生出一种上帝不公、天妒红颜的错觉。
她认出她就是上次眼科诊室外头走廊上坐着的那个女人,太漂亮太迷人了,以至于失去视觉,让人惋惜至极。
来不及细想,祁信阳懊恼地走进去拍x光片。
等到差不多都查完了,还剩几个简单项目,祁信阳跟随护士去眼科诊室。
出来时,她看到急诊科外头已经没人了,那个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眼科诊室里头也没有人。
左右环顾都无人。
祁信阳走出来,四处望了眼,发现这里确实是眼科,自己没走错,但医生真的不在,不免心生疑惑。
护士过来告诉她,医生去厕所了,让她自己在椅子上坐会儿。
陈女士的电话碰巧在这时候打进来,开口第一句便是:“你人在哪儿呢?”听起来很不耐烦。
她觉得很好笑,陈女士一边恨不得她滚得远远的,少在她眼前晃悠,一边又隔三岔五地打电话过来都问她人在哪儿,把她当三岁小孩似的,生怕被人拐跑了。
祁信阳抬眼看了看四周,如实回答。
对面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着急地问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祁信阳摇摇头,反应过来她那边看不见,才开口解释:“没有,就是过来体检一下。”
陈女士当即放下心来,也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说起正事:“姥爷今天过生日,你该不会忘了吧?”
说实话,她还真给忘了。也许不应该这么说,家里人的生日,她就从未记得过,但是这不怪她。
他们家的老一辈,脑中还有些封建思想残余。碰到重要事件,总喜欢根据黄道吉日做选择,看哪天日子好,选那个好日子。就连祁信阳决定搬出去住,去外头看看房子,老人家也得挑个好日子。
他们有时候会按农历过生日,有时候又会看当天属相之间是否犯冲,犯冲的话就按阳历过,要是两个日子都不行,就随便择个日子,祁信阳能记得他们的生日才有鬼咯。
她点点头,跟对面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女士告诉她:“今晚,大伙儿打算一块儿吃个晚饭,没外人,就简简单单家里几个人,随便吃点儿。你把豨莶喊上吧,带给姥姥、姥爷瞧瞧。”
上次喊人上家里不过才几天,他出手阔绰得就已令人瞠目结舌,怪麻烦人家的。这次再喊人帮忙,指不定他会准备什么东西呢。不止是金钱方面的,还有人情啊时间之类的,祁信阳到时候还都还不清,她可伸不开这张老脸。
不行!绝对不行!得赶紧找个理由让他们死心。
“今天周一诶,医院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人好多啊,眼科那边排着好长的队伍,他……不一定有时间。”祁信阳踟蹰着,“我待会儿再问问看吧,要没时间,我就一个人过去算了。”
她是死都不会开口问的,而且今天根本不会碰到白豨莶,他们可别做梦了。
恰好屋外传来脚步声,很矫健沉稳的声音,由远及近,祁信阳冲听筒那端说:“医生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哈。”
听到门被推开,抬起头,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石化在原地。
在心里暗叹,到底是怎样的缘分,能使她三天两头、接二连三地遇到他啊?和苏木那狗几十年的交情都没这么频繁见面,祁信阳觉得很好笑,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面前站着的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跟陈女士闲聊半天,说忙得要死、没空的白豨莶。
也不知道他刚刚听没听到她说的话。
祁信阳懒得管了,听到了也无所谓,她走上前,好奇地问道:“体检也要你来?整个医院的眼科都归你管吗?你业务这么繁忙?”
白豨莶听出了她的嘲讽,没放在心上。体检中心的眼科大夫是他本科同学,今天家里有急事,实在走不开,找到白豨莶。白豨莶因为今天不坐诊,就过来接替他的班了。
他拍了拍桌子,示意祁信阳走到视力表前,用身旁的遮挡物遮住一只眼,从最下面一行开始指,指到倒数第二行便停下了,让她换只眼。
祁信阳照做了,见他飞快地往单子上记录些什么,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我的视力不错吧?”
白豨莶没有搭理她。
随手递过来一个花花绿绿的本儿,让她看着上面的图案或者数字,念出来。
祁信阳一个一个地念出:“牛!”
“100!”
“25!”
“1968!”
但白豨莶始终没喊停。
祁信阳觉得白豨莶是在整她,她不晓得哪里得罪他了,因为他几乎要把整本色盲本都给翻完了,祁信阳没好气地喊停:“行了行了,我不是色盲!不用再认了!”
他面无表情地将本子收起,让她靠近些,左手托着她下巴,右手微微抬起,撑开她的眼皮。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皮肤的刹那,祁信阳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她忽然想到些什么,有心逗他:“白医生,你们天天都要给病人检查,少不了肢体接触的,碰到一些个姿色好看的,会不会浮想联翩啊。”
听到这话,面前医生明显怔了怔,祁信阳憋住笑,眯眼瞧她,然后听他淡淡回道:“我是医生。”
“是医生又怎样?碰到好看的姑娘大家都会喜欢啊,难不成医生就不喜欢漂亮姑娘了?你这是摆明了的职业歧视!”
他几乎要被她这无厘头的逻辑给折服,觑了她一眼,再上下扫了一遍,问:“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祁信阳一乐,摆摆手:“我可没,不过啊,我也的确长得不赖。怎么,白医生,看着我,你浮想联翩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
“切,没品味!”祁信阳气呼呼地走了。
看着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白豨莶忍不住嘴角上扬。
秦屿给他打来电话:“我亲爱的哥哥啊,在忙什么呢?”
白豨莶声音冷冷的:“好好说话!”
秦屿立马正经:“你在忙什么呢,也不找我玩?”
白豨莶:“在工作,哪能像你一样,成天游山玩水的?”
秦屿不信:“你撒谎,护士姐姐说你今天不坐诊,说,你到底在干嘛?是不是背着我嫂子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白豨莶感到两眼一黑,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祁信阳,又迎来一个祁信阳拥护者,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有趣。不想再理会,却又忍不住细细回味了一番他说的话,立刻察觉出一股不对劲儿:“你怎么跟医院护士联系上的?”
秦屿当然不会告诉他,随意地打着马哈:“额,那啥,碰巧要了联系方式,不对,我这问你呢,怎么反倒变成你来问我了?你肯定做贼心虚!”
白豨莶感觉脑仁嗡嗡疼,不想再跟他开玩笑了:“我真的在上班,今天同事家里有急事,我过来替班。”
“那……行吧,我就暂且相信你好了。”秦屿顿了顿,“我姐、我姐夫回北城了,你见到他们了吗?”
“还没。”
“好吧,看你挺忙的样子,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拜拜。”
刚挂掉秦屿的电话,爷爷的电话又打进来,白豨莶担心有什么事,因为他老人家很少在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赶紧接起来:“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豨莶啊,忙吗?”
他回答不忙,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笑着说:“没什么事,汐汐和赵泽晚边会来家里吃饭,我怕待会儿忘了,现在打电话问问你。想问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可以一块儿过来。”
“好。”
祁信阳推开姥爷家的大门,迎接她的是一屋失落的目光,沉得她有些承受不住。特别是陈女士,那眼神,藏都藏不住。她顿觉好笑,走到沙发前,将礼盒递给姥爷,然后才转过身来:“妈,至于吗?我还是不是你最宝贝的亲闺女了,见到我一个人来就这么难过?是我姥爷生日,又不是白豨莶姥爷,干啥呢你?”
陈女士在祁信阳走进,确认了好几遍身后再无其他人之后,怀疑地问她:“豨莶果真这么忙?”
她哪晓得他忙不忙,忙不忙又关她啥事,她压根没问好吗?
但这话是万万不敢当着陈女士的面说的,祁信阳撇撇嘴,飞快地转动眼珠子:“好像,嗯,是挺忙的。”
陈女士斜眼看她:“你该不会就没告诉人家吧?”
“怎么可能?我说了,真的说了!”祁信阳举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反正撒过的谎也不差这一个了,祁信阳索性豁出去了。
姥姥喊她过去吃水果,祁信阳赶紧用水果堵住自己的嘴。
大家都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扯着有的没的,准备等开饭,外头的门铃突然响起。
“还有人过来吗?”祁信阳疑惑地问姥姥,起身跑到玄关处,拉开门把手。
万万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人会是白豨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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