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难测
再次睁开眼睛时,季晚身处闹市,周身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后背忽然被人用力撞了一下,季晚清瘦的身形哪里经得住这般大力的碰撞,他直接摔跪在了冰冷坚硬的石板上,从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错觉,他真的穿到了自己写的书中。
“哎呦喂!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老鸨伸出手,好心的把季晚扶起来,并用眼睛余光不停的瞄着他。
季晚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并没有注意到老鸨的目光,膝盖可能摔破了皮,一站直就火辣辣的疼,但人家好心扶他起来,总要说声谢谢:“……谢谢”
“哎呀,小公子说什么谢不谢的,有人摔倒,路过的人好心搀扶是人之常情,不用说这些个客气话”
老鸨上下打量着他,越看越满意:“我看小公子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这天都快黑了,怎的还一个人在大街上乱逛,最近可不安生啊,前段时间出了个采花贼,专挑美人下手,闹出了好几桩人命,小公子生得这般娇可动人,可得多多小心啊”
季晚微愣,他记得自己好像没在书中设计采花贼这个角色,只有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强盗,难道书里的一切都重置了,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小公子,我看你摔得不轻,恐怕自己一个人难走回去,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去我那里包扎一下伤口,我再通知你家里人过来接你?”
季晚试着动了动腿脚,他这么个情况确实走路都艰难,况且他一个突然穿越过来的人,在这个世界里无依无靠,只有自己一个人和他腹中的孩子,他能去哪里?
再三考虑后,季晚道:“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鸨脸上的坏笑一闪而过,对徘徊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丁打了个手势,转而笑眯眯的扶着季晚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季晚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毫无察觉,老鸨扶着他来到一扇木门前,这似乎是座院子的后门,院里堆满了干柴,是个后院。
“公子,小心门槛”老鸨扶着腿脚不便的季晚走进屋子,让他在椅子上坐下,一直尾随在后的两名男丁进门后,悄悄将院门锁死。
季晚接过老鸨拿来的药粉,说了句谢谢,弯身卷起裤腿,他天生肤白,摔一跤又忍着痛走了一段路,两个膝盖已经红肿青紫了,看起来颇为严重。
老鸨盯着季晚露在外面的两条细腿看,越发觉得自己捡到个宝贝,就这姿色绝对能占头牌,大赚一笔。
她趁着季晚正在上药的时候偷偷退了出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季晚惊愕抬头,外面传来老鸨的说话声和铁链碰撞的哗啦声:“你们快把门给锁死,别让人跑出来了!”
季晚十六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到一所地下黑市进行生物实验体贩卖交易,那件事给他留下了一大阴影,让他对危险有了警觉,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危险。
方才是那老鸨好心扶了他一把,又给她上药,他以为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在书中世界不会发生,他才对其放下戒心,然而终究还是他以为,这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样的,人心难测没有一点说错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我出去!”季晚不顾腿上的伤痛,抓着门栓不断敲打着门板。
喊着喊着,他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的头怎么这么晕?
他看了一眼从下面门缝里飘进来的迷烟,连忙抬手捂住口鼻,往后退去。
不知是不是吸入了那些迷烟的问题,季晚的腿脚有些使不上力气,整个人也变得软绵绵的,摔倒在了地上,身体热得要命,脸上也泛起一阵不自然的潮红。
季晚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整个人难受得要命,他抬手抚上颈后的腺体,浓郁的花香溢满了整间屋子,季晚脸色苍白,因为怀孕推迟的发情期竟然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是不是没动静了?”
“我听听,好像是,这迷药吸入一口都够他睡上一整天的了”
“什么味啊?好像是花香……你闻到没有?”
“……是有花香味,好像是从屋里飘出来的,进去看看”
屋里的季晚脸色一变,在这个世界里他不知道omega的信息素会不会影响其他人,如果他们也受信息素的影响,那就遭了,不行,他不能待在这里……
拴住门锁的铁链掉在地上,老鸨和两个男丁掩着口鼻走进来,顿时被满屋花香惊到,他们再一看地上满脸潮红,吃力爬行的季晚,两个男丁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你确定你放的是迷药,而不是□□……”
“妈妈,我们还真是捡到了个好宝贝啊,就这姿色,必定能让那些豺狼虎豹为之癫狂!要是我能……”
男丁脸上的神情逐渐猥琐,如饿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季晚,摩拳擦掌。
老鸨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这可是我要留着赚钱的宝贝!你们敢打他的主意试试?”
“呃……不敢不敢……”
老鸨走过去,在季晚身边蹲下,人已经因吸入迷药昏死过去,她抬起季晚的脸仔细瞧着,对门外走进来的两个青楼女子道:“你们两个,把人带下去好生梳洗打扮打扮,今晚那些个贵族公子爷可都会来花月楼玩耍,必定能捞一笔大的”
花月楼是鸢国最大的风花雪月之地,里面的头牌个个都长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不管是世家少爷还是皇室子弟,他们都喜欢来此处玩乐,所以花月楼也是一处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近日采花贼一事闹得鸢国人心惶惶,家中有子女的人家一到晚上都闭门不出,这花月楼倒是日日生意红火”一个成熟稳重,长相英气的男子道。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气质略显稚嫩,长得却很清秀的少年:“你说这采花贼四处祸害良家少女少男,要真的欲求不满,怎的不来这更能满足他的花月楼?”
“花月楼里的虽个个都姿色出众,可毕竟都是些花柳之人,他要是一开始就来这种地方,还会四处祸害别人?”
“他一采花贼还挑上了?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癞□□吃天鹅肉?我呸!”
一直走在前面静静听着他们唠叨的男子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两人顿时闭了嘴。
两人消停后,男子将头转回去,拾步踏上楼梯,来到花月楼主楼大堂。
正在台下招呼着换舞换曲的老鸨瞧见门口站着的三人,笑眯眯的走过来招呼:“几位看着眼生啊,可是第一次来?”
身后的项楠项溪上前一步,将中间的男子有意无意护在身后,老鸨是个眼尖的,十分有眼力见,这几人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就知道身份非凡,一脸我懂我懂的招呼着三人楼上坐。
“几位这边请坐,茶水跟茶点马上就好”老鸨招呼着三人坐下,却只有中间穿一身金纹白袍的男子入座:“这里不需要你,退下吧”
老鸨低声下气的应着,却没有立马退出包厢,而是借着茶水送进来的机会,端过去给男子倒上:
“公子是第一次来,对咱们花月楼怕是有诸多不了解,正好啊今日楼里来了个新人,容貌姿色不比其他头牌差,公子要是感兴趣的话,待会儿点牌的时候……”
示意至此,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男子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漠的一言不发,再待下去没好处,老鸨识趣的退了下去。
她一退下,左边的项溪就按耐不住好奇心了:“新人?我听说这花月楼很多头牌都是从别处买来和骗来的,这老鸨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右边的项楠道:“别多管闲事,今日我们来此可不是光顾着好奇一个新人的”
项溪撇撇嘴:“我这不是有些好奇随口一说嘛,当然知道今天任务的重要性啦,只是那人要真是被骗来的,不就被糟蹋了”
项楠没接他的话,转而对慢悠悠品着茶的男子道:“公子,这采花贼狡猾得很,我们的人都埋伏在附近,可我得到的消息不过才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他真的会来吗?”
男子放下茶杯,指腹在杯沿上来回摩挲着:“之前确实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但现在,我们有一半多的把握”
项楠立即了然:“那个新人?”
项溪疑惑道:“这跟那个新人有什么关……我明白了!公子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采花贼很有可能会为了那个新人,落入咱们设下的陷阱?”
“花月楼是鸢国最大的花柳之地,从这里面传出去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人尽皆知,方才从那老鸨的神色暗示中可猜到那新人还是干净之身,那贼人得到消息必定会前来一窥美人姿色”
一楼大堂的舞台上忽然传来一阵躁动,男子摩挲杯沿的手指一顿,起身走到观赏台前,垂眸往下看去。
老鸨站在舞台上方,开始花月楼两日一小点,五日一大点的探花翻牌。
所谓探花翻牌就是根据头牌们每日赚取的银两和接客数量来进行折算,银两最多者可在台上挂牌,挂出来的牌子再依次进行出价竞拍,出价高者可成为那位头牌的入幕之宾。
“今日的第一位头牌,香香,起拍价三百两!哪些是咱们香香的宾客啊,尽管出价抱得美人归呐!”
“这老鸨还真是想钱想疯了,竟然用这种办法售卖别人的身子!”项溪今年不过才十九岁,正是少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爽朗性子。
家兄项楠管他管得紧,从小就不给他去那些乌烟瘴气之地,只是这次碍于任务,才不得不带着他来这花柳之地。
只不过这臭小子懂得比他还多,平时是不是瞒着他没少来?
榜上的牌子一个一个被人高价买走,三人迟迟不见老鸨报那个新人的名字,连同那采花贼也迟迟没有现身。
项溪道:“那小贼该不会不来了吧?”
项楠道:“再等会儿”
男子忽然唤他:“项楠,你去查一查那个新人所在的房间,找到人以后先不要打草惊蛇,那贼人若是现身立马将其缉拿”
“是”项楠转身离去。
就在他刚走以后,台上吊足了众人胃口的老鸨终于提到了那个新人:“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牌子,这是今天才来楼里的一个美人,想必台下的各位都听到了消息,特意来此一睹美人芳容”
“废话不多说,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就是就是,胃口都吊那么久了,还是赶紧的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好歹让我们看看啊,就算不让看给我说说也好啊!”
“公子,看来这新人还挺受欢迎啊,那牌子上连名字都没有,底下的人就迫不及待了,想来是真有几分姿色”
男子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项溪没有再说话,仔细观察着下面的人群,一旦发现可以目标就立即捉拿。
老鸨道:“因为是个新人,还不知道名字,所以牌子上是空的,不如我来给大家说一说这位美人,大家为他取个花名可好?”
“好好好!赶紧说!”
“这是位男美人,长得肤白貌美,唇红齿白,楚楚动人,可与花儿争娇艳,胜过了花月楼里一大半的头牌”
“这位美人还有一个特点,情动的时候会散发出花香,整间屋子都是花香四溢,而且人家还是完璧之身,这种绝色,在花月楼可难得一见啊!”
老鸨的话把众人说得越发期待兴奋,台下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不等竞价报出,就先付了一千两,之后还有人争相出价。
“各位客官别急别急,人家的名字还没取呢,咱们取完名字再喊价也不急,或者这样,今日哪位有幸成为第一位入幕之宾,就由他来取名可好?”
“这提议好得很,快快报价吧!”
“就是啊!别耽误我与美人共度春宵!”
老鸨顿了顿,忽然竖起一根手指:“起报价,一万两”
台下众人安静了一瞬,再次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越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美人,竟然能在花月楼拍出这么高的价钱。
“一万三千两!”
“我出一万六千两!”
“都别跟我抢,今天这位美人我要定了,两万两!”
“两万四千两!”
一串高过一串的数字听得老鸨心里乐开了花,她还真是捡到宝贝了,这么一个美人,第一天就能挣好几万两银子,那日后岂不是能挣得更多!
到后面,出价的人都是家中有钱有势的公子少爷,没钱的只能止步于此,连连叹气,有钱的继续抬价,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里,价格就被抬到了十万两。
二楼的项溪忽然发现了什么,叫了旁边的男子一声。
“我出二十万两!”一道声音忽然从争得不可开交的人群后面传来,台上的老鸨差点惊掉下巴,二十万两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从大堂门口慢悠悠走进来一位脸上带疤的男子,他忽然足尖一点掠过台下人群,跃上高台,将一叠厚厚的银票甩给老鸨,拿过挂在榜上的无名木牌,笑道:“无名无姓的美人,本大爷可要好好瞧瞧”
说着,他忽然跃上二楼,踩着二楼扶梯跃上三楼。项溪正要出手,男子忽然拦住了他:“通知埋伏在附近的人准备收网”
项溪将拔出一半的宝剑收回剑鞘,回了句是,想来项楠应该已经找到了那个新人的房间,只需埋伏妥当,便可趁起不备将其捉拿。
项楠的确已经找到了那个新人所在的房间,只是房间外面并没有可藏身的地方,他只能藏进屋里,若是里面的人反抗不配合,他只能将其打晕了。
这么想着,项楠推开了房间大门,他刚推开一条缝想探明一下屋里的情况,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
那花香似乎与普通的花香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垂下的大红纱帐床上躺着一个人。
项楠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来到床边,轻轻掀起一边红帘往里瞧,是个男子,脸上带着面纱,身上的衣服一瞧就是精心换打扮过的,只是人却没有意识,想来是被下了迷药。
项楠从腰封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解迷药的药物,他将瓶口对着男子的鼻子熏了熏。
他本不该多管这种闲事,可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清白没了,那是很残忍的事,他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袖手旁观。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项楠警惕回头,收了玉瓶,轻轻跃上屋顶房梁,屏息凝神。
床上的季晚悠悠转醒,一个人影从门口走进来,季晚扶着晕眩的脑袋坐起来,门口的人影脚步一顿。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垂落的帘子被残风卷起,季晚还未缓过那阵晕眩,就被人按到在床上,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纱。
刀疤男子顿时眼前一亮,欢笑出声:“果真是个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大爷那二十万两没白花!”
季晚被突然扑过来的男人吓了一跳,瞧见他脸上的刀疤更是害怕:“你是谁?放开我!”
“美人,我可是你今日的第一位入幕之宾啊,来来来,让大爷亲一个!良宵苦短,我们咱们也别磨叽了,赶紧的入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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