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高潍牵住江霓的手,“爹,霓儿最近在养身体,养好了自然会让你抱上孙子。”
他的话令江霓缓和了一些,将才的疑虑打消一半。
高老爷可不管这么多,道:“年轻人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得抓紧时间了,不可不为高家香火打算。村里那些流言,都在说江霓……”
“知道了爹,我们会尽快的。”高潍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池鸷笑了,“结婚半年没生孩子,就开始传流言。要是一年不生孩子,是不是得传江霓是个男的,俩男的结婚,肯定生不出孩子。”
白泽表情一沉,脸色不好地看着池鸷,道:“那若是男的生出孩子,又会如何?”
池鸷笑得更肆意了,“生出来了,那就是千古奇闻,必定要被载入史册,供后世求子的男男女女瞻仰叩拜。”
白泽不说话了,眼睛看向了别处。
在正厅的屋顶上,可以很好地观察到四面八方的动静。
高潍和江霓回房之后,不一会儿,高潍先出来了。江霓后脚出来。他们一个去了下人住的偏房,一个没走几步,进了紧邻的房间。
偏房住的是秋霖,另一个房间住的是高苇。
无需多说,这种情况肯定是分头行动。池鸷对江霓为何去高苇房间更感兴趣,便趴在高苇房间之上,继续偷听。
高苇很守规矩地坐在轮椅上,平静地看着怀有心事的江霓,不像在正厅那般逾越了。
江霓搅动着手中的手绢,话卡在嘴边,很难问出口。
高苇率先打破僵局,“嫂嫂,你是想问什么关于高潍的事吗?”
江霓点头,“你方才在正厅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高苇沉默了一下,道:“没别的意思,既然你们已经成婚,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江霓迟疑不决,终于道:“高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明明是个很好的少年,与相公他并无差别,皆是意气风发,以前你和我哥哥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高苇放在腿上的拳头捏紧,垂下脑袋,“为什么都在提以前,我现在也很好!怎么,连你都要说教我了?呵……好得很,其实嫂嫂,我不该瞒你。高潍的事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讲哪一件要好,就说他和秋霖的事吧。他和秋霖已经有好多年的私情了,这是高宅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有你不知道。你们成婚后,他们的联系亦没有断过。”
江霓踉跄后退一步,纵然已有猜测,仍然不信。
“不可能,不可能。”江霓自欺道,“他说他只爱我一个人,不可能会喜欢别的女人。”
高苇推着轮椅靠近她,“他可能是喜欢你一个人,但食色性也,他有的女人不止你一个,秋霖是一个,其余的没在宅子内便罢了,你就当没有吧。”
江霓大声道:“你休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说完便夺门而出,留给高苇一个仓皇的背影。
高苇吃力地把门关好,回到案台之前。
一张扣在桌上的纸被翻了过来。池鸷看见他竟然写了满页的字,皆是同一个人的名字:江霓!
高苇抓起毛笔,沾饱墨汁后,狠绝地写下一个大字:恨
随着各处景色的转换,又过了好些时日了。池鸷只是在屋顶又趴了一会儿。这边没什么看头了,他和白泽又在高潍和江霓的屋顶重逢。
池鸷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甚是思念。”他们至多一刻钟不见。
白泽不理他的调戏,道:“我没听到什么。总结一下,就是秋霖有孕了。”
池鸷睁大眼,后悔没有去身临其境地观看,“挺劲爆啊。我的总结一下,就是江霓知道高潍和秋霖的事了。可是高潍不是说,不想和秋霖有牵扯了吗?”
白泽一语道破道:“男人的话你信?。”
身为男人的池鸷秒懂,“的确,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眉来眼去擦枪走火。”
待他们向下看,屋子里的两个人仍旧和和美美的。好像他们俩都听到了假消息。
江霓在研墨,道:“相公,我爹他又捐了不少钱,你看可不可以让公公把河堤修一修,那河面上涨迅速,越来越浑浊难测了,为了村民们的安全……”
高潍打断她,举起手中的字画,道:“霓儿,你看我画的怎么样。”
江霓仔细端详,这是一副色彩斑澜的小儿嬉戏图,几个小儿玩得不亦乐乎。
“嗯,画工极佳。”江霓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欣赏,她知道高潍画中之深意。
高潍把画放下,顺势开口道:“霓儿,我请了郎中,明日来为你调理身子。”
江霓失落道:“相公,已经快一年了,好多郎中来瞧过,都瞧不出问题。可能是缘分未到吧。”
高潍重重摔笔,道:“缘分?我日日陪着你,还没有缘分?你是我高家的媳妇,应当为我家绵延后代,这都快一年了,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
“我是来嫁你的,是为了与你共度一生,不是为了生孩子,”江霓声音大了些,“为何你和公公总拿外面说事,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给外面那些人看的!为什么你们那么在乎旁人怎么看。”
积攒的怒意涌现,高潍第一次在江霓面前展露怒颜,“生不出来,还找借口!既然生不出来,别怪我纳妾,我们高家需要香火延续。”
“你!”江霓震惊极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高潍赶忙放低音调,却不服软,“我……不是那个意思,哎,霓儿,你我先冷静些。”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不管不顾红着眼睛的江霓。
江霓性子倔强,眼眶虽发红,泪水一滴没落。她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出去,迎面撞上在滑动轮椅的高苇。
高苇的病似乎好些了,面部可以自己控制了,除了腿没办法正常行走,其他与旁人无异。
“你在这里干什么?”江霓好声没好气道。
高苇道:“路过,不小心听见哥哥嫂嫂吵架了。哥哥好像出去了,嫂嫂可以去看看。”
江霓没有迟疑,随着高苇指的方向而去。
屋顶二人组趴累了,见江霓出了高宅,终于可以下地活动筋骨。
池鸷把白泽领下来后,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和脖子。白泽不像他那般动作多,紧跟着江霓的步伐而去。
池鸷没办法多歇,只好大步跟上。
你跟我,我跟你,你跟他。一路尾随,偷鸡摸狗,竟然碰见了埋着脑袋走回头路的江霓。
在江霓的时间里,他们三个许久未见了。
“池公子,白公子,”江霓惊讶道,“一年不见,你们又来颂子村了吗?”
池鸷打哈哈道:“哈哈哈,是啊,颂子村风景秀美,叫人流连忘返。”
白泽道:“江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我……”江霓心事重重,似乎没下定决定,“不行!我不能逃避!”
她道:“二位公子,我先失陪了,我还有急事。”
说罢,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刻意保持距离。走到了巷子拐角的无人之处,一个还算整洁的小院落映入眼帘。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推开门走进去。
剧情到了精彩之处,池鸷精神抖擞起来,正要跟进去。
白泽道:“你看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应该是秋霖的。秋霖有孕后,高潍将她藏匿在此处。”
池鸷道:“那江霓此番定是要发现了。”
突然,屋子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有男子的怒吼,更有女子的尖叫。瓷器破碎声音不绝于耳。
里面的情况,让池鸷和白泽不得不冲进去。
一个人捉奸,总是吃亏的,得有帮手才行!
进去后才发现,东西是一时难以接受的江霓砸的,尖叫声是秋霖发出的。高潍在接连表示歉意。
怎么看,江霓都没有吃亏。反倒是另外两位,因为不占理,落得下风。这样贸然闯入,池鸷和白泽进退都不对了。
秋霖掩面,羞愧道:“江姐姐对不起……我……”
高潍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人是江霓的“亲戚”,觉得面子过不去,无地自容。
为了给江霓撑场子,池鸷道:“表妹,你别伤心,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哥哥替你担着,这对狗男女……”
颇失理智的江霓道:“不准你说我相公!”
池鸷闭嘴。
江霓咬住下唇,万般无奈,“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我,”高潍干脆甩袖,“霓儿,你若能生,我也不会这般。”
有些口子拉开了一点,里面藏匿之物便会全盘托出。
池鸷不由得在心里为他的好借口鼓掌。
白泽看着秋霖,秋霖肚子微微隆起,像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她捂着肚子,躲避着白泽的目光。
纵使有千万种话,埋怨、不解、困惑,在这种超出她预知的情况下,江霓吐不出来半个字。在颂子村,崇尚的就是两个字——孩子,而她那自小众星捧月的相公,与传统男子一般,最在乎自己的声誉和面子。
生不出来孩子,在颂子村,就是最大的罪,夫家有权利以此休掉妻子,另娶她人。
江霓知道这里的生存法则,只是没想到,与她两情相悦的高潍会这么对她。
可能是无奈,可能是妥协。江霓一字一字地说:“先回家再说。”
江霓默许了高潍搀扶着秋霖一起离开。
他们三个离开后。窗口一阵白光,时间应该又变了。
白泽抚摸着玄戒,道:“事有蹊跷。”
池鸷被高潍气得牙痒痒,道:“高潍真的是个畜生,江霓对他那么好。”
“秋霖,不像是有孕的样子。”白泽往前一步,“你说过,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刚才明显是有事相瞒,看也不敢看我。而且,江霓砸东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护住脸,而非肚子,这不符合天性。”
“我也觉着,以前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秋霖都没有身孕,在这个节骨眼怀上,未免太巧了?”池鸷推门前,道:“天性。我倒觉得古人说得对,人性本恶,有些人,恶就是天性。”
推开门,一阵刺目的白光。他们竟然直接到了高宅的院落中。
池鸷发现,这里的人有事儿真的很喜欢找跳大神的半仙。
面前有个长胡子的半仙,在烧着发黄的符纸。周围有人在看他,他顺势拿出盆钵,意思是让他们打赏。
他们心存敬畏,纷纷往盆钵里丢铜板。
半仙把符浸入一碗水中,端起水碗。一直在旁边的高潍,对江霓道:“霓儿,快把神水喝了。”
江霓拧眉,对这个黑不溜秋的神水很是不悦。
比起这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神水,江霓觉得那些与她毫无干系的人说话更加刺耳。
“高家为了治夫人的不孕症,也是煞费苦心了。”
“哎,听说前段时间纳的小妾,马上要临盆了。没办法,有子有福,夫人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江霓正要去接那水。长胡子半仙一躲,让她的手扑了个空。
“夫人,这水不是给你喝的。”半仙手向一转,对准高潍,“这是给高少爷的,可以治高少爷的顽疾。”
这下换高潍皱眉不悦了,“我有何顽疾?”
半仙一只手拨弄胡须道:“高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夫人身体无恙?是你……”他故意顿了顿,加重声音道:“是你有不孕之症,无法让夫人怀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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