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速速讲事情原本始末说出，莫要耽误时间。”汤文栋斥道。
“前前天傍晚有人在赌坊找到了我，那人叫我帮他做一件事。只要我肯做就给我一大笔钱，不但能还清我的欠款还能找个漂亮老婆。”卢虎结结巴巴的讲述事情的经过，一边讲还一边偷偷去看黄县令的脸色。
此时的黄县令可以说是面如土色，心乱如麻。
“是谁给了你钱？他叫你做什么事情？莫要吞吞吐吐，时至今日不要再挣扎了！”汤文栋见卢虎到现在还是不肯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的始末，心下更添厌烦。
“若现在不能好好说话，不知道挨了板子之后是不是就会好好说话了？”
卢虎一个哆嗦紧接着道：“那人是黄县令家大少爷身边的小厮。那小厮和我说黄少爷有事找我帮忙，若我要是允了便给我五百两银子。”
“黄少爷不知道怎么知道的我爹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去忘忧楼买桂花酿，他叫我在我爹买回来的桂花酿里面下一包砒霜，借此来冤枉孙老板家的酒是有毒的。那是我亲爹，我怎么会害他呢！”卢虎捶胸屯足。
“当时我就拒绝了那小厮。但是那小厮却和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家大少爷的话去做，明日就让赌坊里的人打断我的腿还要找个由头将我入狱。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他爹是县令随便找个由头让我入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我都是被他给逼的，不然我也不能害我亲爹啊！”卢虎又开始哭爹喊娘，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爷子后脑勺的伤是怎么回事？”汤文栋可不听卢虎这些鬼话。
“那伤”卢虎又看了看黄县令，见他此时满头大汗一言不发，好似还在发抖。知道自己再无人可撑腰，卢虎认命般摇了摇头。
“黄少爷本是要我把那砒霜放进桂花酿里，奈何昨日我爹一直拎着那酒坛子，我没有机会下手。后来我无法只得把砒霜下进了饭菜里，毒发的时候我爹指着我怒骂不孝子。”
“我一时慌张，随手拿起挡门的门条在我爹后脑勺上打了一下。我真是不是有心的，他老人家一直指着我骂，我心里十分害怕。”卢虎砰砰又往地上磕了两个头。
“一切都非我所愿，我都是被黄少爷胁迫的。如果我不照着他说的做我就会被他们抓起来！”卢虎唉声道。
“你说你非自愿，却是收了他的钱。你说你非自愿却用你爹的卖命钱去嫖，去赌！”汤文栋再不愿多看这个人渣一眼，猛地一挥手，怒道。
“来人，把这恶徒关押起来，待我上奏朝廷，秋后问斩！”
两名官差应声而出，夹起来卢虎就往后面走去。卢虎本还要狡辩两句却被官差用破布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黄大人？”处理完卢虎，汤文栋又看向黄县令。
“不知这是黄大人对此事是毫不知情，教子无方？还是黄大人暗中默许，有心包庇？还是说一切都是黄大人指使的呢？”
汤文栋此话一出，黄县令吓得马上跪倒在地。
“大人，汤大人。下官知错，下官知错。求您看在我们都是同僚的份上绕我和我儿一命！”黄县令膝行到汤文栋脚边，抓住他的衣袍下摆苦苦哀求道。
“哼！”汤文栋一脚踹开黄县令，又冷冷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做主，却只会搜刮民膏民脂。实话跟你说吧，监察司的人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这次我来就是奉了面的命令捉你回去的！”汤文栋话音刚落，黄县令脸就更白了几分。
终究还是逃不过啊。想当年刚上任的时候，他也想当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但是后来见了太多的人心险恶，自己也逐渐被腐蚀吞没。只是可惜了自己的独子，这些年自己也没有教育好。让他养成了任性跋扈的性格，哎说到底都是怪自己。
“去把黄县令之子带过来。”汤文栋吩咐道。
黄县令心里咯噔一下，又哀求道。
“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犬子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办事。要抓要刮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了！”自己的命指定是保不住了，要是能救下儿子。自己这条烂命不算什么！黄县令想到这又开始哀求汤文栋。
“一切都是我做的，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懂的，只要大人你能放过小儿，我所有的家产都愿意献给大人啊!”
汤文栋看也没看黄县令一眼，只冷冷留下一句话：“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区区县令之子。”
黄县令和其子黄琪被下狱，待到汤文栋回京之时押送京都受审，家中女眷流放苦寒之地。孙掌柜当场释放，并获得二十两银子的赔偿。赵雯看到自己相公那憔悴的模样时，当场扑上去嚎啕大哭。后来孙掌柜用这二十两银子给卢大爷办了丧事，剩下的钱则是捐给了福幼局用来接济孤寡老人。
“先别吃饭，把这块豆腐吃了，去去晦气。”赵雯打了一下孙掌柜当拿起筷子的右手，端上来一块没有经过加工的豆腐。
“是要去去霉气，把这豆腐吃了吧。”齐欢也在一边劝说道。
“这豆腐都吃了，哪还有胃口吃别的？”孙掌柜苦着一张脸，从昨天他被关起来，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狱差倒是给了他两个冷馒头，但是他被关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哪里还吃的下东西。
现在还不容易出来了，他只想大口吃这个着肉，大口喝着自己酿的桂花酿。见自家相公不想吃豆腐，赵雯的眼眶又红了。
“你都不知道，你被抓起来我有多担心。让你吃豆腐，还不是为了去去晦气，你就是不听话。”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去擦拭眼角。
孙掌柜见赵雯这个样子，半点脾气也没有了，赶紧搂着自己媳妇哄道。
“我吃，我吃。不就是一块豆腐嘛，你想让我吃十块我也吃。你看看你，多大个人了还在小辈面前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从前你不是顶坚强的，怎么这会就跟个小女人似的。”
“你还说我，人家还不是担心你。”赵雯羞的脸颊通红，不再多说什么。
齐欢和秦涣互相对视一笑，相握的手更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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