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场大战

西门堆雪哼哼两声：“今晚还做不做生意了，这姑娘还没教好，就能随便出来接客？”

        老鸨赔笑道：“国舅爷，那柳公子给小桃红画了一幅画，所以，小桃红算是被他买下了。”

        西门堆雪轻哼一声，将自个儿那五彩白蝶穿花的大红宽袖往上一撸，便高声道：“柳霄，你看看谁来了。”

        柳霄本来被小桃红缠的愁死了，一听这话，甭管谁喊他都抬起头来看。

        一眼便瞧见站在西门堆雪身旁的卓灵芝和谢瑾薇，双眼一亮，立马像是看见救星似的大喊道：“卓灵芝，快把这个小桃红给弄走。”

        卓灵芝闲闲地睨了他一眼，没搭理。

        柳霄面色一红，神情有些讪讪，挣脱开了小桃红的手，朝卓灵芝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卓灵芝手里的东西吃完了，便从袖中掏出用手帕包裹好的东西，一层层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放着一颗形状奇怪的水果。

        他把水果递给卓灵芝，双眼期盼地望着她：“尝尝看，这是关外的婆娑果，听说吃了能让人变聪明。”他把婆娑果递给卓灵芝：“这是我今日赢的彩头。”

        卓灵芝的目光落在柳霄掌心托着的婆娑果上面，红彤彤的婆娑果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她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咬了一口，随即就弯了眼，好吃。

        见她喜欢吃，柳霄眸光一柔，嘴角带笑的瞧着她。

        一旁的谢瑾薇目光冷冷地瞧着小桃红：“瞧见了吗？他做的画是为了替那姑娘讨到婆娑果，你以为他的斯文、柔和是温暖，其实他并没有对你好，只是你的自作多情而已。”

        小桃红张大眼睛，眼中不自觉带了泪光，谢瑾薇见状，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便直起身子朝卓灵芝和柳霄他们这边走来。

        西门堆雪见小桃红被人扶了下去，便凑到柳霄面前，拱手道：“你便是柳公子？一直久仰大名。”说着，他笑了笑，说：“你的画可是价值千金，什么时候也帮我画一幅？”

        柳霄一脸茫然：“千金难求？我怎么不晓得我的画这么值钱？”

        西门堆雪被他的回答弄傻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坚定似的问道：“三年前高中之后，觉得要出去历练，弃了功名行走天下，又在大明湖畔作画偶遇圣上，被圣上赏识，却把画撕了的人可是你？”

        柳霄一头雾水道：“我没偶遇过圣上，不过三年前确实在大明湖畔认识了一个朋友，也画了荷花图，至于那画之所以会被撕，是因为我觉得画的不好，那位友人想要，我没好意思给。然后，我正要再画一幅的时候，那位友人却因家中有事，匆匆离开了。”

        面对他淡定的眼神，西门堆雪呵呵笑了，用折扇点着他，一字一顿：“那位友人，就是当今圣上。”

        柳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说着，他转头看向谢瑾薇：“我的画是圣上抬上去的价格，先前画的那十幅画其实不值钱，你别放在心上。”

        谢瑾薇别过脸去，不想和他说话。

        柳霄他看了一眼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卓灵芝，觉得大概这辈子，卓灵芝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吧？

        眼角的余光再瞥到卓灵芝身旁的谢瑾薇，又在心底叹气，哎，这一个分明不喜欢，自己却偏偏想着霸王硬上弓，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老天爷才会在这辈子这样惩罚他。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点郁郁寡欢。

        便也没甚心情，只是坐在一旁百无聊奈的照顾着卓灵芝吃东西。

        很快，天色便黑了下来，此时楼内已经热闹了起来。

        作为盛京最大的青楼，翠倚轩很快便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达官贵人和贵族子弟。

        小桃红和其余几个少女，是翠倚轩花了重金和心血培养的新人，所以，待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便让人将这些精心打扮过的姑娘都推了上来。

        此时，小桃红脸上已经挂着笑，再无刚才那哀伤的神色，只是偶尔的波光流转间还是忍不住往柳霄所在的雅间看来。

        西门堆雪不知为何，就是对小桃红情有独钟，一开始便视金钱如粪土一般的往外砸钱，不晓得砸了个多少千金，最终还和隔壁雅间的贵客打成了平手。

        作为盛京的纨绔子弟，西门堆雪此时争的已经不是小桃红，而是脸面了。

        想来，隔壁也是一样的打算，两人争的面红耳赤，最后隔间的屏风一推，两两一对面，都是一惊。

        隔壁的雅间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华服公子，见到了国舅西门堆雪丝毫不惧，为首的那个华服公子还冷笑了两声，指着西门堆雪说，今晚上小桃红他必须到手，让西门堆雪这个仗着贵妃表姐的国舅死开些。

        西门堆雪作为外戚，这几年和他们非常不对付。

        两拨人每每撞到一块儿，总是要爆发一场大战，于是今晚这一场由小桃红引发的大战，不知怎么的就发生了。

        一群人打的莫名其妙，西门堆雪虽然是单打独斗，但他带的家丁个个都是能手，混战起来，那些贵族哥儿都没讨到好处。

        柳霄紧张兮兮地守在卓灵芝身旁，生怕她冲上去就凑人。

        而谢瑾薇则笑盈盈的坐在那里，含笑的看着众人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的肉搏战。

        其实柳霄想多了，卓灵芝从来不会无故参加斗殴。

        如果参加了，必然是因为，她的吃食被人薅走了。

        然后，她的吃食就真的被打红眼的人给薅走了。

        那个薅走她食物的公子哥，还不怕死的吼道：“这里还有一个帮手，咱们上。”

        公子哥指着的人其实是柳霄，但奈何情绪太激动，一连打掉了卓灵芝好几个糕点。

        于是，卓灵芝把剩下的糕点往嘴里一塞，伸手把那位公子哥打晕在地，再冲上去就是一手拎开一个，直到最后，把正和西门堆雪滚到一起干架的人给拎开，然后对着一脸懵的西门堆雪道：“糕点再来一盘。”

        愣了一会儿，西门堆雪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高声让伙计把楼里最贵的东西都给呈上来之后，这才正了正头上的东珠抹额，掸了掸百花穿蝶的大红衣裳，在把掉了的石青粉底的小朝靴子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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