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唯恐天下不乱
朱浩然凝眉,并未说话。
“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朱老婆子叹息,这一个个的,到底怎么了。
“此事到此为止,萍儿,你且回去好好过活,一切待有了身子再说。
至于你!”
徐老太太看着路凝巧的眸子凶光闭露。
“最好将那件事给我忘了,否则朱家可容不得你。”
路凝巧颔首,心道,这还真是继母和亲妈的代表。
“还有你!”看着朱臣西,老太太眼底染上无奈。
他这个孙子向来高傲又自负,此次当真是欠考虑了。
“往后莫要再针对她了,一切待外债结清再说。”
当着路凝巧的面说这话当真没问题吗?
路凝巧心很冷,面上却挂着笑意,好像徐老太太那用完便扔的人不是她一般。
朱莹莹看着,有些无奈,路凝巧比她想的还要聪明,同时也意味着,大房一切真相来临时会很难对付。
“嗯!”朱臣西依旧不甘,却与林氏拉着朱梓萍离开。
三房这边,林氏将从黄大仙那配置的药塞给朱梓萍,并且低低说了几句什么。
朱梓萍红着脸应了,却是小心收好。
朱臣西有些烦躁,又被路凝巧逃过一劫真是可恶!
母女两这边说着体己话,朱臣西转身出门去了。
二房这边,赵氏看上去心情不错,“你们是没看萍儿回来时双手空空,老太太的脸色。三房那头不会想着送了朱梓萍过去,赵员外便会对他们另眼相看了吧!”
朱莹莹无奈,看了看窗外,压低了声音,“娘,慎言!”
“怕什么!”赵氏满不在乎。
朱莹莹迟疑一阵,缓缓道,“娘怎么忘了,我们与三房之所以水火不容,不正是因为他们得知大哥的事与我们有关吗?”
“又不是只有我们,当初我下的药可不致命,三房可比我们功利心重多了,怎么会放任你爷爷将朱家交给大房?”
赵氏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听不清楚。
朱莹莹只是摇头,不管怎么说,人是没了,三房和二房的梁子也是越结越大。
再者,如果路凝巧知道此事,怕是再查起来,恐怕又生波折。路凝巧这头出了房间,心思一转,还是去了赵婆子。
郑鑫华不在,路凝巧有些纳闷,只想到两人不是一路人便索性不问了。
去的时候正赶上饭点,赵婆子还在唠叨。
“说一个两个拿她这里当客栈之类的,来了不说一声,走了也不说一声。”
路凝巧只是笑笑,不搭话,倒是赵婆子看了她几眼,“朱家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路凝巧摇头,“没事。”
今儿个朱梓萍回来说的话路凝巧不好判断对错,倒是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有人说了什么。
如若事情真如朱梓萍所言,赵员外定然是经人提点,否则以他对她的忌讳劲,怎么会说出这话。
再说,路凝巧自认不是绝色,还没到让人念念不舍的地步呢。
“哎!”赵婆子只是叹息,倒是不怎么说话了。
狼牙人小心细,见状,戳着碗里的米饭,满脸纠结。
“娘,你不高兴?”
路凝巧揉揉他的头发,否认道,“没有!”
“就是不高兴!”狼牙小声说着,频频抬头看她。
“吃饭!”路凝巧无奈,突兀想到一事,郑鑫华若是离开,他们两人武功岂不停滞下来。
当初,他是打算将人送到清镇禄顷榄哪里的。
只是她出事许久,禄顷榄都没有出现,她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哦!”
用过午膳,路凝巧与赵婆子打了招呼去了清镇,她觉得这般晃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正好借着凤祥楼的势置办个铺子,专程卖梅子酒和点心。
再说,就算没有梅子酒,清镇盛产水果,做些其他零嘴也是好的。
倒是不曾想,她刚到清镇便被一坨人性巨物抓住。
“娘亲!”
路凝巧僵硬的看着比她还要大上一些的少年死死抓着她的裤子,抬起一双亮亮的眼睛看她。
路凝巧觉得脸有些裂了,她一手抓着裤子,动动双腿想要将他推开。
可是,路凝巧悲催的发现裤子往下跑的速度更快了。
“放手,我不是你娘!”路凝巧气节败坏,伸手推他,他的头死死卡在路凝巧小腹之间硬是不松半分。
“娘,你不要离开璃儿,娘!”
少年无视路凝巧挣扎,竟然语带哀求。
路凝巧挣扎无果,见四周行人缓缓围聚,满脸不赞同神色,她当即尴尬起来。
“诸位,他认错了了!”口中说着,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推拒少年。
“娘,璃儿很乖的!”
若是先前,别人以为路凝巧始乱终弃,如今,听少年开口,再看他眼中神色,哪里还有不明白之礼。
“真是个痴儿!”
路凝巧正要感动流涕谁帮她说话,那人又开口了。
“姑娘,既然她只认你,不放你先应承,权当做好事了?”
“是啊!是啊!”
一群人跟着附和。
路凝巧一头黑线,撇去少年痴傻不说,他也是堂堂男人一枚,让她应承当真没问题吗?
“诸位!”
“呼!”路凝巧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手顿在半空。
“呵呵,怎么何时见你,你都这般狼狈?”
熟悉的调笑嗓音出挑,路凝巧松了一口气,“能先将他提开吗?”
她裤子快要支撑不住了!
少年哈哈一笑,竖起手指摇头,“好像不行!”
却是简单不帮提了少年离开,“娘!娘!我要娘!”
路凝巧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去。
老天是觉得她适合养孩子吗,怎么什么人都往她身边送。
刚走了几步,一个风风火火身影出现,接着方才哭闹的少年身边多了一个汉子。
路凝巧挑眉,竟是张猎户,记忆中张猎户的确有个傻儿子的,听闻,五岁那年,被他娘抛弃,他不堪忍受别人奚落,一个人跑到村外寻人。
张猎户不在家里,发现时,人被抬回来,发了一次烧醒来便成这样了。
而且,逢人便喊娘,尤其是年轻少妇。
“给你舔麻烦了!”很不巧,张猎户过来时,正好看到有人提开他儿子,路凝巧急着跑路模样。
“我不知是张大叔你的儿子!”路凝巧有些尴尬,再怎么说,张大叔也是村里为数不多帮过她的人,路凝巧这般道显得有些忘恩负义。
“知道也无碍!”张猎户语气淡淡,说了一句,拉着还在像他告状的少年转身就走。
“娘,你不要不理璃儿,璃儿会听话的,娘!”
路凝巧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听张猎户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娘死了,莫要再提了,听见没有,否则,我听见一次,揍你一次!”
少年只是呜咽出声。
“走了,还看呢!”凤瑶儿伸手在她眼前一晃,笑的好不开心。
路凝巧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跟随她往前走去。
“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当然!”凤瑶儿闻言,脸上笑容更大了。
路凝巧与她提起想要买个铺子,清镇,谁熟也没眼前这位熟啊!
“我有什么好处?”凤瑶儿是商人,自然以利为重。
若非初见路凝巧,路凝巧做出的东西让她大赚一笔,她也不会屡次注意她,不想一来而去,她发现路凝巧很对她的性子。
“你说你一个女儿家,那那么财迷呢?”
路凝巧无奈摇头,却在想此次做什么东西给她。
“女儿家怎么了,女儿家也需要挣钱的,还有,我说让你把那件事忘了,你怎么又说!”
两人吵吵闹闹离去,对面酒楼一身穿白衣的男子却关上窗户。
“她还真是命好,舍了一个又来一个。”
“谁说不是呢,不过,禄公子放心,我定然让她有去无回。”
如果路凝巧在场,定会发现,此人便是赵员外。
她猜的不错,赵员外有人教唆,想要利用朱梓萍对付路凝巧。
其实他与路凝巧并无多大怨恨,只是他和禄浴笙合作许久,彼此都摸底清楚。
要说他们二人是朋友,不如说他们只是互利互惠。
毕竟那么容易得到朱家的家底,眼前这位功不可没。
“好!”禄浴笙点头,“对了,最近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解决吧,我有事!”
说着转身离开。
“你能有什么事,莫非是看上那家的姑娘了?”
赵员外只是调笑,禄浴笙此人疑心极重,也从不会懂得怜香惜玉,这么多年,本该过了娶妻的年纪,依旧孤身一人不说,身旁连个女人都没有,当真怪异。
“你说对了!”禄浴笙竟然笑了,眼底却满是势在必得。
赵员外惊讶了,“不知是哪家贵女?”
“这位可不是清镇这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等着看吧!”
禄浴笙说罢大步转身离开。
赵员外滴溜溜转了一下眼珠,跟着走了出去,吩咐底下心腹。
“去查查最近有什么上面来的人没有。”
“是,员外!”赵员外让人盯着路凝巧,自个儿回家去了。
别说朱梓萍身份尴尬,床上功夫倒是不错,若非禄浴笙一心想要置朱家与死地,他到想好好怜香惜玉一番。
刚走到北苑,朱梓萍便出来了,今日她特意换了一身抹胸姿色长裙,初为少妇自带风情,耳上同色流苏耳坠,长发半披半拢,好一个美艳小娇娘啊!
赵员外顿时摸摸鼻子,似乎朱家也不是一无是处。
“员外爷!”朱梓萍故作娇羞。
“不错!不错!”赵员外心情大好,走了进去,朱梓萍暗了眸子当即走了进去。
云雨方歇,赵员外摸着朱梓萍光滑的后背不知在想什么。
朱梓萍却娇声道,“员外可是舒服了?”
“嗯!”左右无事,赵员外格外的好脾气。
“今儿个萍儿见到了父亲,萍儿想问问员外,能否见见父亲?”
其实这话是林氏让她说的,林氏的本意是最好能让赵员外放了朱老三。
朱梓萍提开想去,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得不说,朱梓萍在这点还算聪明。
毕竟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宠了她几天男人对她千依百顺。
赵员外闻言眸子暗了一下,却是起身穿衣。
朱梓萍当即慌了,她跟着起身,眸露惊慌,“员外爷,是不是萍儿说错了什么!”
“你没说错!”赵员外转身看着她笑,美人垂泪总是让人容易心软。
朱梓萍不解了,面上越发忐忑。
赵员外道,“想见便见,但是你最好搞清楚你们的身份。”
赵员外说罢转身离开,朱梓萍白着脸却捂住小腹,前面她吃了促孕药丸,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赵员外今日的话让她顿时惊醒,即便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她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路凝巧看中南边的一处酒肆,说起来也是运气好,酒肆老板有事回乡,急于卖出。
路凝巧已一百两的银子收入囊中,酒肆有上下两层,木质装修,复古情调,若非原先店老板急着出手,路凝巧也等不到这等好事。
“墙上放些字画吧!”凤瑶儿看着光秃秃的墙壁,霸气指挥。
“嗯,高山流水图再好不过。”路凝巧跟着点头,她想造就一个典雅有致的酒馆。
“嗤!”凤瑶儿不以为然,也是,与她这种自小便耳濡目染无商不奸的大小姐,自然觉得所谓高山流水太过俗气,最主要的是不挣钱。
果然,路凝巧没吐槽多久,凤瑶儿便开口了。
“你能指着清镇有几个懂得附庸风雅的人!”
“也是!”路凝巧点头,所以从前台找了笔墨出来,低头作画,边做边说。
“所以我自己画,总归没人懂,我瞧着赏心悦目便好。”
一句话,凤瑶儿楞在原地,半响之后才缓缓道,“你这般生意何时能起步?”
路凝巧挑眉,“只需糊口罢了。”
至于做大,路凝巧真没想,因为能力越发,责任越发,她这样挺好。
“你倒是通透!”
凤瑶儿扬眉,霸气道,“我希望凤祥楼开满皇都每一个角落!”
路凝巧淡笑,“若真有那时,你也快被杀头了!”
“怎么可能!”凤瑶儿觉得荒谬之极。
路凝巧却叹,手下动作没停,“国之本是民心,强权强财却也必不可少,你若真有那日,指不定你会羡慕清镇小小一角。”
“你这话对倒也不对!”凤瑶儿凑上前,看路凝巧笔下纸上快速闪现出一副美人抚琴图案,忍不住惊呼,“看不出你画技竟是不错。”
“雕虫小技,实在入不得你的眼。”
路凝巧笑着已经在一旁提字,只两句话,作日种种劈如作日死,今日种种劈如今日生。
“好句!”
路凝巧刚写完,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想起,她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蒙着面纱,双眸温柔,约莫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
少女一袭白色轻衣,身姿婀娜,体态匀称。
路凝巧总算明白那句,增一分过肥,减一分过瘦是从何而来。
“你来做什么!”
路凝巧还没反应过来,凤瑶儿已经如暴怒的狮子声音高昂起来。
白衣少女冲路凝巧淡淡一笑,转身看着凤瑶儿,声音温柔。
“许你来得,不许我来,何时这天子脚下没有我不该去的地方了?”
少女嗓音淡淡,却透着一股子不疏于凤瑶儿的傲气。
非富即贵,怕又是上面来的。
路凝巧心底想着,却装死起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嘛,人家都躲你这么远了,竟然你还能追过来,真是不害臊!”
“大胆!”
白衣少女身后婢子当即横眉冷竖,对着凤瑶儿娇斥出声。
“怕你啊!”凤瑶儿手中鞭子啪的打在旁边桌上,路凝巧嘴角抽搐,决定方才买酒肆欠下的五十两不还了。
“你!”
“住口!”白衣少女缓缓开口,声音淡了许多。
“小姐!”身后婢子不服,忍不住再次喊了一声。
白衣少女只一眼过去,那婢子顿时变了眼色。
“婚约乃两家所定,莹儿做不得主,不论如何,他得随我回去!”
不知是否错觉,路凝巧竟有种眼前女人来寻郑鑫华的错觉。
她的心一紧,轻笑出声,“这位小姐,小店还未开张,你若是有兴致待开张之时再请你过来可好?”
“哼,什么破店,你觉得我家小姐稀罕不成?”
身后婢子再次开口,显然将方才的气撒在路凝巧身上,白衣少女并未阻止。
路凝巧挑眉,对眼前女人好感缩成零分,却依旧笑着。
“是及,我忘记了不是什么人都懂得好言好语怎么写。”
“你!”那婢子又要发飙。
凤瑶儿笑了起来,“也是,今儿个我也是真正见识到了,请吧,玉小姐!”
凤瑶儿冷眼看她,鞭子一甩,方才那张桌子“咔嚓”一下寿寝正终。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少女并不与她计较,转头看向路凝巧。
“路凝巧!”
路凝巧实话实说,见白衣少女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接着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若非是你,我哪能这般容易找到他,今日是我不是,改日定然登门道歉!”
白衣少女说话没头没脑,路凝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转身离开。
“假正经!”白衣少女一走,凤瑶儿便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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