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见死不救
“嗯，好了！”他们说的话，路凝巧听的一清二楚，心底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懊恼，他看上她，莫非只是因为她的手艺？
“小姐！”勺儿低低呼唤一声。
玉祁莹反应过来，缓步从阶梯上走了下去。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
“老板，将几个包子包起来！”
路凝巧抬头看去，却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梓萍身旁的婢子。
路凝巧挑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客栈，可笑虽说提供早餐，却也不对外卖啊，这是来找人啊！
想着那婢女竟然走了过来，看着路凝巧地上道，“禄小姐，我家姨太想见你一面！”
“是她见我，还是赵员外教我呢？”路凝巧可不上当。
朱家的人没一个好的，朱梓萍更是讨厌的紧，会见她，开玩笑吧！
“是真的，姨太她怀孕事发，员外爷让她打掉孩子，可是小姐不肯，被员外爷囚禁起来，说是给她时间考虑，奴婢也是趁着买吃食的空子偷跑出来的。
禄小姐，你与我家姨太也算一家人，请你帮帮她吧！”
那丫鬟说的情深意切，就差没跪着了。
郑鑫华却是一副若有所思，并未开口。
路凝巧却笑，“你来找我你家姨太可是知道？”
“不知？”婢女迟疑一阵，缓缓摇头。
她见过朱梓萍与路凝巧互掐的模样，所以断然不会说朱梓萍知道一事。
“唔，看来你找错地方了，我和你家姨太不熟，而且，如果你当真是她的心腹，你该明白，我与她乃是对头，若有机会，不是我生便是她死，反过来也是一样，明白吗？”
路凝巧压低了声音，缓缓道。
“可是姨太要见禄小姐你！”那婢女再次摇头。
路凝巧竖了手指缓缓摆动，“她很明白我们之间关系，她出事定然不会让人来找我，你或许不知道吧，她还有个哥哥，跟着城里其他姥爷做管家，若是有事，她第一个找的是她哥哥，而并非我，所以，你起来吧，别演戏了。”
路凝巧说罢转身夹了一个包子来吃，嗯，皮少馅多，味美多汁，甚是不错！
那奴婢却站在原地满脸尴尬，只是瞬间，她便恢复常态再次开口。
“禄小姐，你当真想要见死不救？”
“朱家的人与我何干！”路凝巧咽下一口，缓缓挑眉。
“禄小姐！”那婢女满脸急切。
路凝巧嗤笑，取了帕子擦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家姨太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该想好退路，所以回去吧！”
“我！”
“滚！”郑鑫华忍无可忍开口。
那婢女瑟缩一下，转身离开。
路凝巧再次抱怨起来。“我舌头都干了，人家也没走的迹象，你倒好，一个字，人家便走了！”
郑鑫华无奈，夹了一个包子给她，“吃吧！”
“好！”
“去查查赵员外府到底发生何事？”
早膳过后，郑鑫华便让人去查事情原委。
约莫午时，消息便传了回来，朱梓萍孩子没了，也不知是谁说的，朱梓萍一致认定害她孩子的是路凝巧，便想拉路凝巧陪葬，没想到路凝巧识破她的诡计并未前去。
“到底是如何小产的？”路凝巧备觉冤枉，拜托，她的手有那么长吗，竟然会伸到员外府。
“有人在她常吃的药膳里放了藏红花！”
“可查出是谁了？”路凝巧又问。
“正是今儿个传信的婢子，幕后指使人做的很隐秘，不过很快便会出消息。”
“还有呢！”郑鑫华又问，玉祁莹忍受这么长时间不会没有动静吧！
“玉小姐让人接触了朱家四小姐，朱家二公子与禄公子走的急近！”
“好了！”郑鑫华打断他，“往后你便跟着路凝巧，路凝巧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
郑鑫华说罢不顾来人的惊讶，转向路凝巧，轻声道，“这是暗二，是我的影卫，有朝一日，我若离开，他会护着你安全。”
“让他去教两孩子武功吧！”路凝巧想过了，她有郑鑫华指点自然进步神速。
狼牙那孩子终极是她的软肋，这些日子，他基本功也算可以，有人监督自然是好的，毕竟只要他自身强大起来，她还怕什么阴谋诡计！
至于赵婆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好！”
暗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前来汇报个情报便被调到别处去了。
他很苦逼！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看路凝巧听着这些消息，依旧懒洋洋的，不由上前，有些好奇。
路凝巧头一歪，咧开一嘴白牙，“你未婚妻很恨我啊！”
“我会回去亲自与皇上说清楚。”提起此事，郑鑫华笑容淡了下来。
“你舍得？”路凝巧挑眉，就玉祁莹的长相气质，在皇城中定然是数一数二的，他倒是心大。
“与我而言，再美得女人到头来终究是一座粉红骷髅。”
郑鑫华神色淡淡，生死，经过这么多若是还看不清着实愚钝的可怜。
“倒也是！”路凝巧起身，“我打算去员外府一趟！”
“嗯！”郑鑫华倒了一杯酒等着她的下文。
“剩下的你看着便好！”路凝巧说罢推门而去。
玉祁莹这边得了消息，继续命人打听，却在听雅阁里面见被人稀里糊涂带来的朱莹莹。
玉祁莹依旧白沙遮面，却不妨碍她本身恍若仙人的气质。
桌上摆满酒宴，宴是好宴，酒亦是好酒，却是人心不古。
“坐！”见她神色拘谨，玉祁莹翩然一笑，眉如新月，端的贵气十足。
“多谢小姐！”朱莹莹思付片刻，坐了椅子半个部分。
勺儿鄙夷看着她的动作，冷笑一声。
玉祁莹转头看她一眼，使得她当即安静下来。
“我是玉祁莹，当今宰相之女。”玉祁莹任由婢子布酒，自我介绍。
“盈盈见过玉小姐！”朱莹莹慌乱起身，打翻了跟前的酒杯。
“粗鄙！”
勺儿再次讽刺出声，朱莹莹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道歉！”玉祁莹声音却突然冰冷下来。
勺儿一愣，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死死看着朱莹莹。
朱莹莹满心忐忑，当即摇头，“玉小姐客气，盈盈没事的！”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玉祁莹再次开口，朱莹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忐忑看着她们。
“是勺儿不懂事，朱小姐莫怪！”勺儿闻言却抖了一下，终究低下头。
“不用！不用！”朱莹莹摇头，像是不敢接受一般。
玉祁莹却开口了。“你当的起！”
朱莹莹错愕看她，却见她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和，轻声道，“此次前来，堂哥让我替他物色妻子，说是长相一般也可，重要的是品行端正！”
“额！”朱莹莹心底不解玉祁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依旧不解看她。
却听她继续道，“盈盈觉得清镇谁品行最佳？”
“盈盈不知！”她的确想要毛遂自荐的，只是唯恐又是一个陷阱，不敢多言。
“小姐，表少爷那发妻的确胸无文墨，又脾气很大，表少爷被她折磨这般久，的确是该怯了！”
玉祁莹身旁俾儿最懂她的心思，跟着开口。
朱莹莹心底却转了九曲十八弯，胸无文墨，脾气极大，自己比起她，除却出生不好，其余两点倒是完胜的，想着眼底自信不少。
玉祁莹主仆对视一眼，皆闪过一抹讽刺。
穷乡僻壤里的，果然财色便可收买，余下的便顺利多了。
一个有心利用，一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离开听雅阁时，朱莹莹站在外面，看着大气磅礴的牌匾，眼眉微敛，总有一日，她也会如玉祁莹一般，高高在上，不再为生计发愁！
“回了！”
俾儿送了朱莹莹离开，回了听雅阁听训。
“嗯，奴婢按小姐吩咐送了她许多东西，想必以朱家现在的品味，那些东西足以迷了他们的眼。”
俾儿轻声细语。
“甚好！”玉祁莹说罢，斜了勺儿一眼，勺儿有些瑟缩，玉祁莹眼底却染上一抹意味深长。
“今儿个你做的很好！”
“嗯？”勺儿不解，小姐当时分明是生气了的。
“笨！”另一个俾儿扯了她一把，低声解释。
“朱家中人，除却路凝巧，便是方才走的那位比较难缠了，可是她有缺点，那就是富贵，既然如此，小姐自然轻而易举拿得下她。”
“唔，原来如此，我羞辱她，小姐让我道歉也是因为做戏？”勺儿惊呼起来。
“不！”玉祁莹摇头，眼神冷漠，“享受过权利的滋味，再回到被压迫的家中，只要不傻都会选择与我合作。”
“小姐是想用她对付路凝巧？”总归有个机灵的。
“嗯，她会是个好帮手的。”玉祁莹勾唇，不再说话。
朱莹莹回了家中，带来的东西使得赵氏几人欢喜异常。
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几人觉得怎么都不够似的。
除却朱家辉煌之时，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失而复得，心情可想而知。
“盈盈，这是怎么回事？”赵氏挑了几样珠宝往身上套着，随口询问。
“朋友送的！”朱莹莹同样受了打击，转身直接回屋。
赵氏想要追上去，林氏却笑了，“娘，将这些东西卖了，我们便可以还债了，老三就可以回来了，娘！”
赵氏整个人顿时僵硬起来，还债？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可是这些东西都是盈盈的东西啊！
赵氏想要张口，可是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只是看着朱老太太。
朱老太太也很欢喜，只是她老了，带不得那些首饰，只是挑了两个素雅的簪子收了。
跟着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外债欠着总归是事！”
“娘！”赵氏的心在滴血，这得卖多少银子啊！
不对，这么多东西啊！她还没挑呢！
“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分那般清
楚，这样吧，让盈盈选选，也该嫁人了，莫那般寒酸，至于其他，将债还了再说！”
朱老婆子狠了心，直接开口。
“娘，这不好吧，毕竟是别人送给盈盈的，这反手就卖！”
赵氏真正快要怄死了，可是没办法，这个家还轮不到她掌家。
林氏冷嘲热讽起来，“二嫂，话不能这么说，送了盈盈便是朱家的东西，朱家变卖也好，佩戴也好，都是自个儿的，如今娘顾全大局，你怎么这般小气起来！”
小气！
赵氏真觉自己冤枉了，任谁饿了这么久，突然有一个油饼放在面前，不管是谁，定然会强下来纳入怀里的吧，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小气
。
偏生她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脸色难看。
朱婆子叹息一声，转身回屋，她怎么会不明白她们的心思。
朱家未落败以前，三房便勾心斗角，那时还有老头子压着，如今，老头子没了，大房没了。
剩下二房和三房，如今心思一个比一个大的，都不服她老婆子管教了。
只是朱老三是她儿子，再怎么说，她也不能让他一辈子压在赵员外哪里。
否则她又怎么会忍受路凝巧那么久，只要还了债，再将路凝巧踢出去，朱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氏恼怒进屋，发现朱莹莹正被朱浩然盘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对于知道一些秘辛的朱浩然，更是蹊跷的可以。
“这些东西谁送的？”
“二哥，她说此事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管好你的秋试，自会有人在京中接应你！”
朱莹莹对于朱浩然还是比较敬重的，闻言当即开口，神色却有些木然。
“她是谁！”朱浩然脸上首次闪过心惊。
他与禄浴笙接触极为小心，相信不该被别人发现才是，除非是上面的人！
是了，看今日这些东西，如此大手笔，除却从那个地方来的，又有谁会这般！
“宰相府小姐玉祁莹！”朱莹莹也有些惶恐，她感觉到玉祁莹这是再示好，只是这示好她无法拒绝，而且，她也不想拒绝！
“宰相府？”朱浩然喉咙有些干涩，末了才缓缓道，“她让你做什么！”
没有人无缘无故会对你好，这是天理！
“还不知！”
朱莹莹突然一把抓住他，“二哥。她说她为他二哥谋一个妻子！”
“荒谬！”
朱浩然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朱莹莹头上，她脸色顿时煞白，甚至于有些绝望。
许是不忍她这般模样，朱浩然缓和一口气，缓缓道，“不过跟着他见识的也是一些上流人物，最不济也能嫁的比清镇好。”
朱莹莹双眸再次亮了起来，“所以二哥，我想跟着她。”
“去京城？”朱浩然觉得朱莹莹野心极大。
“嗯！”
“随你吧！”
朱浩然叹息，说罢又停顿片刻缓缓道，“只是她这般作为到底意图何事？”
朱莹莹摇头，跟着咬了咬牙，“二哥，我不想一辈子都跟一帮乡野村夫过日子，我无法忍受！”
“二哥知道！”朱浩然敛目，“没有人愿意。”
“你们兄妹两在说什么，还不快想想办法，你带来的那些家当可都没了！”
赵氏气哼哼进了屋里，神色难看，看着两人皆一副霜打的茄子，平生第一次觉得怒不可争。
“娘，随他们去吧，会有的。”想通了一切，朱莹莹倒是大度起来。
赵氏狐疑看她，这才想起，她还没问那些东西的出处。
“娘莫问这些东西来自哪里，盈盈只想让娘知道，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他们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朱浩然并未出门，朱莹莹进门时，他也只是隔着窗户看了一眼。
“还能有什么，卖了还债！”赵氏怒气冲冲，怎么都觉得肉疼。
“还债？”朱莹莹惊呼，“这恐怕不妥！”
玉祁莹本就贵气，如若被她知道她送给她的东西被她卖了还债，她又用如何颜面去见她？
朱浩然也觉得此举有些小家子气了，只是凝眉不说话。
“不行，我得去奶奶哪里！”朱莹莹越想越不对劲，就要出去。
“回来！”赵氏烦不胜烦，一把拉住了她，“此时过去还有什么意思，这个家还是你奶奶掌权！
你也是，带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也没吱个声的。”
赵氏不解其中关系，依旧数落朱莹莹。
朱莹莹却不管不顾直接朝着朱婆子屋里走去。
“奶奶，这些东西不能卖！”
“不卖拿什么还债？”朱婆子显然是打定主意了，直接开口质问。
“这！”朱莹莹一时语塞，半响以后才缓缓道，“以往我们不也是一点一滴凑的吗？总会有办法的，这东西真不能卖，卖了盈盈的幸福可就没了！”
朱莹莹越说越快，林氏笑了起来，“你的幸福就要拿你三叔的一辈子去换吗？
是，朱家落败是有辰西的缘由，但是也不该由我们三房一力承担吧，以往没东西没银子也就罢了，如今有了，怎么就不能先应急了！”
朱莹莹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如今就算一百张嘴她也是说不清的。
就在她急的不知如何时，朱浩然开口了，“皇家赐的东西买不得，否则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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