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别样环卫工

　　
龙酌亭的木椅下，原本摆放着一张一米见方的红色地垫，那地垫上赫然彩印着枫林晚酒店的字样，这应该是枫林晚酒店给野外游客送餐的专用地垫。地垫的一侧，则摆放着十几瓶啤酒，啤酒下，则摆放着二十几串羊肉串，还有几样鸭货。地垫的另一侧，却孤零零的摆放着一瓶啤酒，那酒瓶中还依稀可见残存着的半瓶啤酒。就在这瓶啤酒下，还有一串尚未吃完的羊肉串。
郭样居然坐在了地垫上，说道：“小兄弟，我坐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王丹坐过的地方吧！”。
少年说道：“是的，大哥，王丹刚才就坐在你的那个地方，只喝了一口啤酒，撸了一口羊肉串，就接了个电话，扔下我一个人跑了，说是枫林晚酒店里有一个人想见她，哼，肯定是那个操盘手来找王丹约会来了。”
郭样说道：“小兄弟，你不要先武断的说王丹，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兄弟，这男人对女人，总会有那么一点儿感觉，我问你，你对王丹的感觉，她是真心喜欢你吗？”
少年说道：“那当然是了，我们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读书，一直读到大学毕业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读寒窗！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这好像就是你刚才说的耳鬓厮磨吧！”
郭样说道：“算是吧，那你向王丹表白过了吗？”
少年说道：“当然表白过了，我也不傻，王丹长得那么好看，而且心地善良，性格稳重，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孩，在我们大学，她还是排进前十的校花呢！这么好看的一颗鲜花，我当然得先抢到我的花盆里了，况且，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少浇水，没少施肥，这又应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女人有需求时，付出舍得。”
郭样说道：“臭小子，这句话你给这样理解了呀！也算对，剩下的高兴与低落，就要靠你的感知与悟性了，记住，该出手时就出手，别等让别人闻到了花香，使出了捏花指，那个时候，你就是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少年说道：“我对王丹，比我的学业还用心呢！王丹也答应了我的表白，大学毕业后，我们各自找到了我们心仪的工作，因为不在一个单位工作，所以我们就只能分开了，没想到，让那个操盘手给钻了空子。”
郭样说道：“这样的空子，还不是你留给人家的？古人都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亏你还是个当代大学生呢！你就不能下班了，少吃会儿鸡，少参加点儿王者战斗？多陪陪王丹吗？”
少年说道：“王丹不让我去她们单位找她，说是我白天上班挺累的，晚上就该多休息，哼，我看就是嫌我去了碍眼！”
郭样说道：“小兄弟，你读过孙子兵法吗？你知道三十六计吗？你小子怎么跟非洲平头哥一样，一根筋！你不感觉这是王丹在心疼你吧！那你不能跟王丹玩儿瞒天过海，玩儿潜伏吗？”
少年诧异的说道：“大哥，这搞对象还得读孙子兵法呀！太离谱了吧！”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先别犟，哥教你两手，你这样，你就偷偷的隐藏在她们单位附近的商场里，哪怕是公共厕所里也行，你就等她下班了，在站点等公交的时候，你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她已经上了公交，也要霸气的把她从公交上拉下车，你不是没有车吗？你就骑共享单车，记住，这个时候，你们两个人只能骑一辆共享单车，千万不能一人骑一辆，哪怕是下着雨，也要在雨里淋着，懂了吗？哥再告诉你，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把你的上衣脱下来，给王丹披上，自己光个膀子驮着王丹，在马路上，你就挂上六档，以时速一百二十的速度飞奔了！”
郭样的一通高谈阔论，居然让少年听得笑了，说道：“大哥，你是编剧，还是导演啊！这故事情节多俗套啊！”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懂什么？故事俗套，道理可不俗套，想做男人，就得玩儿点霸气，玩儿点与众不同！”
少年说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把王丹从公交上硬拉下车，我也不敢呀！那样王丹多没面子呀！”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又错了，你把王丹拉下车来，王丹脸上不高兴，可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少年说道：“我理解不了，这好像比大学里的论文题还要高深。”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没有这样的胆量，那人家操盘手可有这样的胆量，人家玩的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野花飘香，唉，想想吧，一个雨天，你去接王丹，你站在雨中，亲眼看见王丹坐进了操盘手的车里，这个时候，你就该唱一首歌了。”
少年无意的说道：“唱哪首歌？”
只听郭样哼唱道：“看你坐着小车潇洒远去，留下我独自淋湿在雨里，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你……”
少年焉能听不出郭样的曲外意，猛然从地上站起，扬手甩出手中的酒瓶，那酒瓶从少年的手中飞出，啪的一声，打碎在龙酌亭下的石堆上，只听得少年气呼呼的断喝道：“大哥，你别唱了，我敢，如果那个操盘手敢来接王丹，我就敢把王丹从车上拉扯下来！”
郭样也站起身来，甩出了手中的啤酒，也是啪的一声，打碎在龙酌亭下的石堆上。只听郭样说道：“小兄弟，你终于可以毕业了，等我有时间了，找一个做假证的，做好以后，我亲自颁发给你。”
少年并未在意郭样说话尖刻，居然扑上前来，拥住了郭样，如孩童一般，泣声说道：“大哥，谢谢你给我颁发毕业证，我懂了，你说的这些话，这些道理，我在大学里，的确没有读到过。”
郭样说道：“傻小子，这是男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学问，不是书本上可以读到的。”
少年说道：“大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王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郭样轻拍了一下少年肩头，说道：“你去找王丹，你这个时候去找王丹？多没劲啊！你应该让王丹跑过来找你才对呀！”
少年顿时一脸的疑惑，说道：“大哥，你的话怎么来回说啊，刚才不是你说……”
郭样无奈的笑起，说道：“臭小子，我这毕业证还没发给你呢。你就着急找工作啊！你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像块磁铁，而且是强磁。女人就是一个穿了花衣服的小铁人，你要用你的磁场去吸引她，只要是把她吸住了，那她就再也不想挣脱了。如果男人，没有了这样的磁场，那么再好看的小铁人，也不会靠近你了！”
少年仿佛顿然醒悟，说道：“大哥，原来是这样啊！我又跟你学了一手，对，让王丹来找我，让她跑出多远，就再跑回来！嘿嘿，霸气，硬汉！爷们儿！”
郭样笑起，说道：“小兄弟，你可别学我，学走样了，会出笑话的。”
少年说道：：“大哥，我这就给王丹打电话，限她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跑回来找我。”少年说着话，便从背肩包里取出了手机。
郭样突然伸手，一把抢过少年的手机，怨声说道：“真是教的曲儿唱不得！刚说不要学我，你还来劲了。臭小子，我敢说，你打这样的电话，王丹会气得跑出更远！我问你，你与王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如实回答我。
少年一下激怒了，说道：“大哥，你不会有偷窥情怀吧！哪有你这样直接问这样的问题的？”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想歪了，我问得是正史，不是野史！”
少年说道：“啊！你这样问，我还可以回答你，我跟王丹前几天商量结婚的事了。”
郭样忽然来了兴致，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们都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呀，那王丹都提什么条件了，要多少彩礼？”
少年说道：“王丹没怎么说，因为她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是王丹父母提出的，要十五万的彩礼，再加一套不小于一百平米的房子，车子再议。”
郭样说道：“王丹父母提出这样的条件，那王丹怎么说？”
少年说道：“王丹说，让我先答应她的父母，然后跟我一起想办法。大哥，我哪有胆量和实力答应啊！我刚参加工作一年，我的父母也没有多少积蓄，再说了，我娶媳妇，也不想动用他们老两口的钱，他们的钱，那是养老钱啊！”
郭样说道：“傻小子，王丹让你先答应她的父母，然后跟你一起想办法，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有温度，有内涵吗？傻小子，王丹这是跟你在玩儿三十六计呀！”
少年说道：“大哥，你又来了，这是什么计呀！”
郭样说道：“傻小子，是缓兵之计，”
少年说道：“大哥，我也多少感觉出来了，可是我真的拿不出十五万啊！，更不用说房子，车子了。”
郭样唉了一声，似乎感慨了，说道：“朕是越来越清楚了，大清的心头之患不在外面，而是在朝廷，就是在这乾清宫！……”
少年说道：“大哥，你还真有点当年康熙爷的睿智与霸气，这几句话让你给说的，都快赶上陈道明老师一样经典了。”
郭样说道：“傻小子，你有傻命，你娶到好媳妇了，以后，可得好好的对人家王丹啊！”
少年不不解的说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啊！”
郭样说道：“好女人，是品出来的，，这样的女人，生气时，就是骂你几句，你都得陪着她笑！别说是王丹吃了操盘手的外卖，坐了操盘手的车，哪怕是王丹与那个操盘手一起出去旅游住进宾馆，你都大可放心，王丹是不会走样的，不会！”
少年说道：“大哥，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郭样说道：“就凭王丹让你先答应她的父母，然后跟你一起想办法的这句话！这绝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这句话里，足可以装的下王丹对你的所有期许，就是这样的话，才成就了天下那么多的贤妻良母，那么多的家和万事兴！”
少年静静的听得郭样说完，忽然又扑上前来，拥住郭样，说道：“大哥，我也感觉出来了，可是我就是不敢确定这句话该怎么理解，听大哥你这样一说，我心里有谱了，王丹，够意思！”
郭样拥住少年，耳畔已然隐约听得几声哭泣。
夜色更浓，枫林晚酒店上空的灯火，更亮了。
忽然，铁篱笆外，几束灯光闪起。还有几声嘈杂的人语声传来。
郭样循声望去，但见铁篱笆外，几个穿著工作服的人，正自零零散散的从滦河岸边走来。他们手里都拿着打开了手电筒的手机。
只听得一个人说道：“崔哥，咱们都走出这么远了，也没看见那个小子呀！你说是不是那小子在河底钻沙了，现在还埋在河底呢？”
那个被称作崔哥的人说道：“我哪里知道啊！我就知道董事长都急眼了，要不然不会把酒厂的工人们放出来找人可这晚上黑灯瞎火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滦河的水面这么宽，河水流得又这么急，这得找到啥时候啊！”
郭样飞跑到铁篱笆下，高声喊道：“哎，哥几个，你们找什么呢？”
崔哥闻声，扬手用手机照亮了郭样，说道：“兄弟，你是来枫林玩儿的游客吧！我们在找人呢。”
郭样说道：“这大晚上的，找什么人啊？这么兴师动众！”
崔哥说道：“在找一个潜水的小子。”
郭样说道：“你们知道那个潜水的小子吗？”
崔哥说道：“知道啊！那个小子是个卖花的，今个上午给落次大小姐送花来了，不知道因为啥，这卖花的小子就潜水了，还是中午的时候下水的呢。这天都黑了，人还没有上来呢！把我们的落次大小姐都给急哭了。我们董事长把酒厂都停了，把工人都放出来找人了，你看对岸，是不是也有人在找吗？”
郭样遥望滦河对岸，果然有灯光闪烁，人影攒动。
只听得又一个人说道：“董事长把酒厂停了还不算呢！我们的董事长都把直升机开出来了，听说还请了潜水员在河里找人呢！这动静老大了，真是百年不遇的事啊！整个酒厂，整个酒店，还有来枫林玩儿的游客，几乎都知道了这个事儿了”。
郭样说道：“崔哥，那你们可得好好找啊，我听说那个卖花的小子潜水功夫老强了，能在河底呆一个晚上呢！”
只听得崔哥惊呼道：“我的妈呀！这还怎么找啊！他在水底藏着，我们在水上找，就是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到啊！”
郭样说道：“就是不好找，也得找啊！人命关天呢！”
崔哥说道：“是呀，要不我们董事长都动用海陆空了看来是真的下血本了。”
郭样正自与这些人攀谈，忽然，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自远处滦河的上空传来，夜幕下的滦河，水雾更浓了。一架直升机，爆闪着射灯，正自在水雾与乌云间盘旋飞来。
忽然，一阵对讲机的喊话声自人群中传来：“一号一号，发现异常没有，收到回复。”
只见崔哥仰望着头顶上盘旋的直升机，对着一部对讲机高声喊道：“一号收到，没有发现异常。”
对讲机里又有人喊道：“一号注意，水雾太大看不清，”要地毯式查找，不要漏掉任何可疑的地方，收到回复。”
崔哥对着对讲机应答说道：“一号收到，一号明白。”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少时，便自远去了。
崔哥朝郭样一扬手，向郭样打了个招呼，说道：“兄弟，我们得走了，难找也得找啊！拿人家的工钱，就得给人家干活嘛！哥几个，咱们分散开找，走，去龙山角哪个地方看看。”崔哥说罢，便欲领人远去。
郭样忽然说道：“崔哥，你们先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崔哥踏着沙滩上的碎石，步履蹒跚的走到铁篱笆下，说道：“兄弟，有啥事，说吧。”
郭样说道：“崔哥，借你对讲机用一下，可以吗？”
崔哥一愣，说道：“哥们，你用对讲机想说啥？你这一说，整个酒厂，整个酒店，还有洗龙井一号轮船上的人，就连枫林里的游客都会听到的。”
郭样说道：“这样最好，消息传的更快。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跳河了，而是两个人。”
崔哥一惊，说道：“什么？两个人，你看见了？”
郭样说道：“那个卖花的小子跳河，我没有看到，可刚才有个人，就是从这儿钻过铁篱笆，跳到滦河里去了，我是亲眼看到的。”
崔哥惊呼道：“啊！有这样的事？咳，真是祸不单行啊！这样也好，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那就一块儿找吧！我马上报告总台！”
于是，崔哥按动对讲机的通话键，高声喊道：“总台，总台，一号报告，发现异常，发现异常。”
对讲机里秒间应答道：“总台收到，一号请讲。”
崔哥说道：“刚才在龙酌亭的地方，有人跳河，没有上来，有人跳河，没有上来。”
但听得对讲机里的总台说道：“总台收到，总台收到，各组注意，又有人跳河，又有人跳河，请各组加大搜索力度，仔细寻找，仔细寻找，发现异常，立即报告。收到回复。”
对讲机里，马上传来几个人的应答：“二组收到，四组收到，九组收到”……
崔哥将对讲机别在腰间，说道：“兄弟，好人啊，要不是你看见了，这里的游客，丢了人都还不知道呢！兄弟，谢谢你了！我们哥几个得去找人了，兄弟，你要是看见那个跳河的人上来了，就告诉我们身后的二组人吧！他们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郭样说道：“好的，崔哥，你们辛苦！”
崔哥领人远去了。
郭样站在铁篱笆下，正自盘算接下来的事，忽然，少年飞步跑至郭样身前，一把薅住郭样的脖领，说道：“我刚才还看你人模狗样的，还一口一口的叫你大哥，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你怎么满嘴胡咧咧，瞪着眼睛说瞎话呀！这里哪有人跳河呀！我比你还先来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郭样一把挣脱开少年的手，说道：“臭小子，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少年说道：“别装人了，谁信呢！你这不是挑事吗？这下好了，事弄大了。”
郭样说道：“对呀，我就是想把事弄大，让全酒厂，全酒店，还有来枫林里的游客都知道，尤其是想让王丹知道。”
少年说道：“你把事弄大了，关我家王丹什么事啊！笑话！”
郭样说道：“王丹要是不知道这个事儿，那这个人不是白跳河了吗？”
少年说道：“你说瞎话，就跟放屁一样随便，这里哪有人跳河啊，我怎么没有看见？”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自己跳河了，还说没有看见，你怎么也跟我学的说瞎话呀！”
郭样的一通云山雾罩的神话，说得少年云几乎都晕头转向了。逼迫得少年终于也学会了骂人：“你，你就是一个混蛋，精干混蛋事！我，我什么时候跳河了？”
郭样笑眯眯的说道：“臭小子，不光你跳河了，我也跳河了，你是刚才从龙酌亭这地方跳河的，而我却是中午的时候从轮船上跳河的，我就是刚才那些人要找的卖花的跳河人。臭小子，咱们两个，现在都不是人，是水鬼！”
郭样的话音未落，少年已然噔噔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身体一倾，便摔倒在草丛中。
少年虽然慌乱，但是还没有忘记用手一指郭样，说道：“你。你就是那个……”
郭样走上前来，俯下身去，两眼死死的盯住少年，阴沉的嗓音说道：“你说呢！……”
少年惊吓得不禁向后爬去，说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王丹啊！你还不快来啊！我遇到鬼了！”
郭样忽然伸手，啪的一声，打在少年的脸上，说道：“臭小子，鬼打嘴巴，你听过响吗？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喝了那么多的酒，噢，你以为刚才是跟鬼在喝酒呢！你想得美！这样的奇遇，哪能轮的上你，快起来，我他妈是人！”
少年依然趴在草丛中，没有站起。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就这点儿老鼠胆儿啊！我就是个鬼，就把你吓这样了，来，让鬼看看，你尿裤子了没有。”
郭样说着话，又上前一步，逼近少年。
少年又向后爬出一步许，颤声说道：“鬼大哥，我越来越相信你是鬼了，因为你刚才跟我说王丹的事，都是对的，你从来就不认识王丹，怎么会知道王丹是个啥样人？只有鬼才会有这样的本事！”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的书读得太多了吧！说话都神道的了。那你说，我咋样做，才能证明我不是鬼？”
少年说道：“鬼大哥，你用你的手机给我的手机打电话，只要是我的手机会响铃，我就相信你不是鬼！”
郭样说道：“为什么要用手机？”
少年说道：“因为手机信号是虚拟的，鬼的躯壳也是虚拟的，两个虚拟的东西，如果没有真实的数据传输，是不会联系到一起的，也就是说，鬼是不会打电话的。”
郭样说道：“我没有手机。”
少年听得郭样如此一说，惊吓得更慌了起来，心想着向后再爬远点，可是手脚仿佛都不听使唤了，情急之下，居然倒地滚出一米多远，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你更是鬼了，现在的人哪个没有手机，只有鬼才不会有手机！”
郭样无奈，不禁仰天长叹：“哎，我郭样咋混成了这样，早上从花海留香送花出来，就这一天，就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兰姑啊！您可别替小样着急啊！小样的确是遇到了难缠的事了，有些事，小样也说不清楚啊！哎，说我是鬼，我才是遇到鬼了呢！”
郭样正自感慨，忽然听得少年说道：“鬼大哥，你就放我走吧，我想去找王丹。”
郭样说道：“臭小子，刚才害怕的时候，你能喊出王丹的名字，足见你对王丹的感情真挚，但是，我不能放你走，我得让王丹来找你。”
少年说道：“鬼大哥，你就别再说鬼话了，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郭样说道：“要不这样吧，好人做到底，做鬼做到家，我没有手机，可是你有啊，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看我会不会摆活。”
少年说道：“你用我手机干什么？你是鬼，你也看不懂手机！”
郭样说道：“我用你的手机给王丹发个微信照片，就说哪个从龙酌亭跳河的人就是你，而且，正在跟哪个卖花的跳河人在一起呢，来，咱们哥俩先合个影，同个框。”
郭样说罢，猛然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又恶狠狠的说道：“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不然我掐死你！”
少年此时让郭样吓得魂儿都快跑光了，真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蚂蚁，那样就可以藏匿到草根处了，面对郭样的逼迫，少年再也没有勇气与胆量不从，只得伸出一直颤抖的手，从背肩包里取出手机，递与了郭样。
郭样居然爬在了少年身旁，扬手按动开机键，那手机屏幕亮起，前置虹膜摄像头扫描到了少年的脸颊，啪地一声脆响，屏幕锁便应声解开了。
郭样偎依在少年一侧，抓住了少年的右手，伸出两个手指，摆示出一个POSE，然后，咔的一声，按下了快门。
郭样从草丛中坐起，说道：“臭小子，王丹的微信昵称叫什么？”
少年说道：“鬼大哥，你觉得你这样做，王丹她会相信吗？”
郭样说道：“我在世的时候，听说过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几乎都是傻子，臭小子，傻子还不好骗吗？”
少年说道：“鬼大哥，你做鬼还这么缺德，活着的时候，得多混蛋啊！”
郭样说道：“臭小子，做人也罢，做鬼也罢，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快说，王丹的微信昵称叫什么吧！不然，我把你的手机给扔滦河里去，反正我的手机已经让人家给扔滦河里去了，也不多你这一个。”
少年果然不敢再多言语，说道：“王丹的微信昵称叫情绪控，因为王丹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也很有耐性，所以才起了这样的一个微信昵称，这昵称还是我给王丹起的呢！”
郭样说道：“你小子可以呀，王丹的微信昵称都让你小子给起名，而且还采用了，足见你小子在王丹心里的份量有一百来斤。臭小子，你可得好好对王丹，不然，我一个外鬼都不会放过你。”
郭样与少年说话间，已然点开了微信，在微信里，郭样找到了情绪控的昵称，便将刚才他与少年的合影照片发送了过去。
正当郭样欲将手机交与少年的刹那间，忽然，一个微信头像映入了郭样的眼帘，郭样仔细端详，那微信头像赫然便是刚刚别过的女服务员小娟。
于是，郭样说道：“臭小子，你认识小娟？就是枫林晚酒店的那个小娟？”
少年一下惊愣起，说道当然认识了，那是我姐，怎么，鬼大哥，你也认识我姐？
郭样说道：“认识，在我来龙酌亭前认识的。”
少年急促的说道：“鬼大哥，你没害我姐吧？她可是个苦命的丫头，自己老早就不上学了，辛苦打工，挣的钱都供我上大学了，自己连嫁妆钱都没舍得留点儿。”
郭样说道：“臭小子，你好命啊，两个好女孩子你都遇到了，不像我，从小就没看见过父母的模样，是兰姑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还教给我那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少年说道：“那你兰姑要是知道你跳河的事，得多伤心啊！鬼大哥，你告诉我，你兰姑在哪里，我替你去孝敬她，报答她！”
郭样听得少年的话，眼角顿时湿润了，心说，这个臭小子心肠倒是挺热的，就是心眼儿小了点儿。
郭样猛然挥起拳头，砰的一声，打在少年的肩头，说道：“臭小子，我就这么一个兰姑，你还想跟我抢啊！用不着！”
少年说道：“鬼大哥，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我也感觉出来了，你人还行，有个性，男人都应该像你这样，豪气，霸气，鬼大哥，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等我百年之后，我一定去找你，咱们做好哥们！”
郭样又挥起拳头，打在少年肩头，说道：“臭小子，你他妈眼睛是尿尿的，我都给王丹发微信了，你还认为我是鬼呢！你个猪脑子！”
少年挨得郭样两拳，仿佛是打得清醒了许多，终于从草丛中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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