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讨债不成反被将
a04星球又称神谕之星，是文家最重要的战力驻扎星球。而文家最独特的能力，是言灵之术。
这种能力因何形成、怎么克制，数万年来没有人研究出来。这也是文家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文家每一代都会出现至少一名3s级强者。
无论在哪种文明之中，战力一直都是最能握住权利的存在，一名天才有时候就能带领一个家族走向兴旺，更何况文家超级天才每一代都不曾断过。
文锵鸣是这一代的天才，也是文家现任族长唯一的孩子。
他的地位举足轻重，能力更是横扫整个星系。但文家这一代人丁的单薄，让文家老一辈的人都十分忧心。
如果不是文家现任族长对亡妻一往情深，不愿续娶的话，文锵鸣或许已经有了不少弟弟妹妹诞生。
不过族老们拗不过老的，不代表拗不过小的啊。文家族老这些年最大的精力放在哪里呢？那当然是放在给文家发展血脉，兴旺人丁上啊！
所以当文锵鸣还没走到自己居住的别墅时，他就“看”到了堵在别墅外面的四位女性。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于眼前这一幕毫不在意——如果不忽略他裹住唐限的精神力的话。
“一名s级，三名a级，在贵族女性中，这样的实力算是非常不错了。而且能够这么和谐地呆在这里等你，你魅力不小啊。”唐限无视文锵鸣身上缓缓泄出的低气压，笑着打趣。
加卢亚贵族都是无比自傲的存在。他们不屑于和人共享情1人、恋人，尤其贵族女性们，她们一生下来就被灌输绝不和人共享爱人的观念，所以想让她们和谐相处的共同等待一位相亲者，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当然，这也反面说明了文家继承人合法伴侣这个身份的吸引力。
加卢亚人推崇一夫一妻制，哪怕其中一方死亡，婚姻也会永久有效，只不过可以续娶二妻罢了。所以这些女人站在这里等待文锵鸣时抱有多大的野心，光是想一想也能猜到。
尽管想要扳倒文家的人数不胜数，对文锵鸣仇恨的人也不再少数，但他们都明白文家继承人意味着什么。
文家天才，三大家族第一强者，言灵术继承人，这些都是文锵鸣身上的光环，每一个都足以傲视整个银盘星系。
a04星毕竟是文家的地盘，文锵鸣在军营里拥有一栋别墅也不足为奇。而他作为文锵鸣的盟友，又是实力在其之上的危险人物，被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他的别墅中好像也算合理？
临关门时，唐限看了一眼毫无所觉依然站在原地等待的四位贵族美女，挑了挑眉调侃文锵鸣：“长得都不错，就算不见也跟人说一声？”他窝进客厅沙发里，看着文锵鸣面无表情地伸手解扣子。
“副官会处理。”解开衣扣，文锵鸣脱下军装外套，先给唐限取了一瓶酒出来，然后往书房走去：“我去处理下文件，你随意。有事可以叫副官。”
唐限举杯朝他晃了下，表示明白。
文锵鸣处理完最近比较急的一些文件时，天色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他走出书房，发现唐限还在客厅坐着，手里正雕着一个木偶。
文锵鸣看了一眼，发现这木偶与雷桑有八1九分相似。
他没有开口询问。这是唐限的秘密之一，当年他在唐限身边时也见过他雕刻这些木偶，那时候他就懂得了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想吃什么？”文锵鸣卷起袖子，一副准备下厨的样子。
“雷家的人，你怎么看？”唐限没有接对方的话，反而说了另外一个话题。
文锵鸣动作顿了顿：“试探。”
唐限抽空看了他一眼：“小怪物，我劝你以后别这么惜字如金。”
文锵鸣静静看着他。
“容易找不到对象。”唐限眼含戏谑。
“……”文锵鸣闻言垂下眼眸，眼睫微颤。
唐限忍不住露出个笑来。他把木偶身上的碎屑吹落，向文锵鸣招招手。文锵鸣走了过来，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
“怎么说也是个s级特种人，雷家还真舍得。”唐限说得漫不经心，手里神似雷桑的木偶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文锵鸣淡淡道：“他是庶子。”
唐限嗤笑一声：“还是不够强，如果是个3s级特种人，别说庶子，就算是旁支雷家也会把他供起来。”
特种人专指体质和精神力达到s级以上的人。s级的人稀有，但也不是没有，加卢亚人中自然觉醒达到s级的特种人是亿万分之一。改造人稍微高一些，是千万分之一。
而2s级特种人出现的几率，比s级更低。上千万个s级特种人中都未必出一个2s级的，3s级的更是千年难遇。
在这样渺茫的概率中，皇室和三大家族出现特种人的几率比一般贵族和平民都高上五六倍，这样特定的规律直接奠定了皇室和三大家族的统治地位，增强了他们的整体实力。
此时此刻，唐限想起了在文锵鸣之前的那个3s级特种人。
那是风家的嫡长子，风麒。曾经惊艳了无数人的战神。
那时候唐限还没有开始收拢改造人势力，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太多实力，他混在改造人的先锋队里，充当炮灰，一次又一次看似侥幸地活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特殊性，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低贱的改造人的存活率。直到有一次军帐下令，必须将摩噜因逼退到磁暴星域才能撤退，唐限的命运才跟着发生转变。
那一战打到最后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唐限就是其中之一。他当时已经陷入癫狂，视线所及，全是鲜血残骸；鼻端所闻，全是散不去的血腥。
他恨透了这样没有尽头的杀戮。
风麒带着大部队救下这不到一百人，在唐限冷着脸转身的那一刻，抓住他说了一句改变唐限后半生的话。
他说：“一个人再强，也强不过一个帝国。别去送死。去抓住你能抓住的每一股力量。”
在风麒和唐限说这句话之前，唐限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抓住什么。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活下去、找机会潜入帕维努星舰，跟着帕维努星舰回家。
他没有所谓的救世心肠，没有所谓的责任感，更没有可笑的舍小我而成大我的情怀，他冷漠又沉静地看着这个世界，时而迷茫，时而坚定，唯一的目标就是回到地球，回到埋葬他亲人的土地上。
但是风麒给了他更大的目标，更疯狂的念想。
变强，报仇，回家。他的目标从一个变成三个。而这三个目标从来就不冲突，它们的本质甚至是统一的。
于是他怀揣着这三个念想，走到帝国所有人面前，收拢能够收服的每一股势力，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一直强大到连帝国皇室和三大家族也无法奈何的地步。
可是等他转过头去看当初给他方向的那个人时，他才猛然发现，那个人已经倒下了。
倒在自己最信任的人利刃之下。
“唐限。”
泛着冷意的声音传进唐限耳朵里，他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用漫不经心地表情遮掩眼底涌动的情绪，勾唇回应对方：“听着呢，说。”
“你走神了。”文锵鸣根本不打算装糊涂，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唐限，却让唐限感受到了他的坚持。
唐限觉得好笑：“走下神而已，你这么抓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文锵鸣没有作出太大的回应，他只是面色沉了一些，原本就透着寒意的脸结了冰，凝了霜。
“……”唐限无语地看了他半天，忽而笑了，“我想起一个故人，很久没见了。”
“谁？”
唐限站起身：“小怪物，我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但凡让我不痛快的人，我会加倍让对方不痛快。”言下之意文锵鸣的追问已经叫他不爽了，不要再追问。
文锵鸣听懂了唐限的警告，更知道唐限的脾性。可他更清楚唐限刚才那双透露着复杂情感的双眼是在怀念、或者说思念某个人。
在他没有来得及参与进去的前半生里，唐限的心里已经刻了一个人的影子。这令文锵鸣脑海里那根叫作理智的弦差点崩断。
他压下心底涌动的暴戾和欲1望，用听不出任何破绽的冰冷声音说：“你是我的盟友，为了计划的稳定性，我有权知道能够影响你心志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以为你是位足够理智、聪明的合作对象，但现在看来，你不是。”
“激将法？”唐限笑了，“没想到文上将的激将法用在这种小事上，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我可以自己去查。”文锵鸣看向他，“不过多费一点时间而已。”
“……”唐限敛去笑，黑亮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无机质的冰冷，那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更甚者，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文锵鸣毫不避让地回视着对方，没有被对方的杀意压去一分气势，也没有贸然去反压对方的气势。
他的表情依然是沉静地、清淡地，仿佛没有受到唐限的任何影响。
忽然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突兀地，唐限身上的所有杀气猛地消失。他看着文锵鸣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果然是个小怪物。”
在刚才的对峙中，有那么一瞬间唐限是真的想杀了文锵鸣。
唐限不是银盘星系的原住居民，他来自地球，那是一颗神奇的星球，他孕育出了堪称奇迹的生命。那些生命只用了上下五千年前的时间就衍生出了不逊色于加卢亚人的智慧。
唐限有幸得到过那些生命留下的智慧结晶。那些结晶带他走进了修行世界，使他成为了一名修行者。而他在成为修行者之后，就拥有了无形的感知能力。
这种感知能力让他能够预知到文锵鸣的危险性，他知道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彻底影响他的人生轨迹，即地球人口中的所谓命运。
像当年的风麒一样，打破他的某些自我屏障，塑造出一个全新的唐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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