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别离（二）

　　虽然喝了安神汤，可是云念仍旧睡得很不安稳，穿越前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
　　春日暖阳的光倾泻而下。
　　上午八点，苏北市的工地上。
　　一群人戴着统一的红色安全帽的人，跟在一个带着白色安全帽的女人身后，风风火火地走过建筑面积40万平方的工地的各处。
　　身着干练的哥弟黑色职业套装配哥弟休闲白鞋的年轻女子，一边快而稳的跨过工地的一个泥坑，一边仔细看着现场施工的细节，脑中快速地对比着施工图和效果图以及施工材料等等细节，同时听着身后工程总包单位负责人的报告。
　　最后，负责人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完，看着眼前的女人依旧是那样气息平稳、妆容精致，典雅端方，心想，“这女人是特种兵出来的吧！否则，在这样年轻人提倡躺平的年代，怎么会出现一个体力这么好的异类！”
　　负责人神游完，依旧没有听到女人对自己工作汇报的回复，便一脸讨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问，“上官总，您看咱们工程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整改完毕了，您还有什么指教吗？”
　　女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李总，整改的很好。只是……”
　　负责人李总一听到这个“只是”，全身警铃大作，大脑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这是跟眼前这个女人合作两年期间形成的条件反射。没办法，这个女人，太厉害！
　　起初工地上的牛鬼蛇神都没把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放在眼里，因为她年轻不说，还是个外行。可是，后来被她抓住暗中的小动作，不只是把他们背地里偷税漏税的证据送到税务局，还更加狠厉地刀刀直中要害，让他们在客户那里也损失惨重。之后，几个工程负责人都对眼前这个上官总不敢小觑。
　　于是，几人合谋凑了一个酒局。这个女人知道是鸿门宴还是单刀赴会了。
　　酒局上，不管他们怎么劝酒，她就是坚持原则，滴酒不沾。坐在那里优雅的吃着菜，落落大方，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后来，总包工程的上一任负责人就大胆地眯起浑浊的眼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俯身嘴唇差点贴到她耳朵上，哄着说，“给哥哥点面子，以后拿到的好处咱们平分。”
　　下一秒，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拿着身前的餐巾布擦了擦旁边的酒瓶。
　　屋里的男人都一脸得逞的洋洋得意，就在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肆无忌惮地要下滑时，她慢慢地用餐巾布把酒瓶包起，然后，霎时间，手起，酒瓶落，重重地砸在那个总包负责人的头上！
　　没人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结果是，她身旁的人当场就昏死过去，那只不安分的胳膊被卸了！手被踩成了猪脚。
　　周围的其余四个男人慌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叫人，就被她用拳脚好生招待了，被打趴在地，抠都抠不起来。
　　当时，她一只脚踩着主谋王总的脸，语气轻描淡写却满满都是以恶制恶，“我，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不是你们脑子中那些龌龊的旁门左道，姑奶奶只靠一个字，“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惨绝人寰的狠；如果你们不怕死，再敢挑衅，那姑奶奶也不介意让你们前半生的那些龌龊都见见光，若是你们试图对我下黑手，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你们的事本姑奶奶都知道，但是本人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妨告诉你们一个，姑奶奶的散打段位是金龙！我还有很多朋友一直都闲得发狂……注意保守秘密哦，这个，只有今日在场的7个人知道的秘密！”。
　　顿了顿，她又提醒，漫不经心又赤裸裸地威胁，字字如刀，直击灵魂，“不为人知，否则，会变成鬼！”。
　　一旁的小经理缩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他瞟了一眼，语气淡淡，“李经理，我看你适合做我们SZ公司的合作伙伴。”。
　　那夜之后，总包工程的负责人换人，苏北的建筑行业悄悄把这个上官念纳入了魔头甲方排行榜，而且直接推上榜首。
　　李总回神儿，就听女人继续说，“李总，麻烦您把最后这次工程整改的材料清单送一份给我的助理。毕竟是收尾，咱们好好做完最后的成本核算。我也好向总部交代，您也好在我们这里功成身退！”
　　这句话，轻声软语，但却意味深长。
　　负责人李总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汗水，“上官总，您说的是。您先回办公室，我这就回去拿上清单，亲自给您送过去。”
　　“我即刻启程回总部，麻烦您将资料打包发我邮箱一份，我路上看了回您e-mail。”
　　上官念向李总伸出手，面带微笑示意握手告别，“谢谢李总两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期待着我们在竣工典礼暨公司开业典礼上的再见！”
　　李总脸上笑容灿烂，“哪里哪里，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谢上官总的邀请。”
　　注视着上官念离去的背影，李总心里想，终于把这个魔女送走了。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凉。
　　关于清单中材料的偷换概念和单价问题要好好跟她们总部的远房表哥商量一下对策，这可是最后一次吃肉的机会，不能再让魔女发现才行！
　　飞机上，上官念满脸疑惑地看着身旁满脸崇拜笑容的小女孩，“潇潇，你傻乐什么呢？”
　　潇潇实话实说，“老大，谢谢您的特批，我也能跟着蹭头等舱。”
　　上官念微微勾唇，“潇潇，这次还真不是我要用特权。而是你跟我汇报说头等舱难得的要比经济舱便宜。按照公司的要求当然是省钱为先，而不是员工级别只能坐经济舱。”
　　上官念收敛情绪，开始谆谆教导，“潇潇，以后你出去了，一定也要借鉴这次的事，做事前先看清公司规定背后的意义再行动，不要跟行政部那些榆木脑袋似的，只知道按照规定执行，按照级别压人，他们的本事就只剩下那些阿谀奉承了。”
　　潇潇依旧满脸敦厚，“是，老大，我记住了。”
　　上官念虽然浑身气场是生人勿进，但是对忠心的下属是很好的，会替他们规划未来，“潇潇，你离职后有什么打算？”
　　潇潇认真地回答，“老大，您之前跟我说过，我的短板是跟人打交道的方式方法欠缺圆滑，您说您毕业前是通过兼职做销售锻炼出来的，我这次回老家那边想找一个房产销售的职位，一则是锻炼自己，还有就是要把这两年跟着您在工地上学到的东西好好运用一番，您的项目管理跟公司那种只管催产品生产进度的不同，您的才是全盘的项目管理，您教我的项目管理“十五至尊图”我牢牢记着呢，现在需要去亲身实践一下。我觉得，跟在你身边的这几年，我的人生已经达到了第三重境界。”
　　上官念轻疑了一声，“哦？是嘛！说来听听！”
　　潇潇的表情一下变得很虔诚，“我刚刚参加工作时什么都不懂，你们说流程应该怎么走我就怎么走，后来，我慢慢有了些经历，看到的事多了，见到的人也形形色色，我开始怀疑，认为你们有时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觉得很多人的能力还不如我却身居高位，公司给我最多的工作但是却让我拿最低等的工资，我会愤愤不平；后来，听你讲了自己的成长经历，我学着你那样专心于自己的工作，专注于雕琢自己；随着自己越来越好，我越来越淡定，渐渐清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也学会了换位思考，理解了很多之前无法理解的事，原来“存在即合理”这句话是真的有道理的；所以，我现在认为自己到了你说的第三重境界，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上官念欣慰地拍拍潇潇肩膀，“很好，放开手去闯。好好干，哪天我要买房了好找你。”
　　潇潇害羞地红了脸颊，“老大，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您恐怕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去我们那种三线城市买房的。”
　　上官念淡淡地说，“潇潇，我那辆Model
Y你就一直开着吧！你这几年帮了我很多，虽然公司的HR驳回了我给你升职加薪的申请，但是，作为朋友，私下送个礼物，我还是有自主权的！”
　　潇潇感激涕零。
　　13:50，飞机落地。
　　潇潇熟练地来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帮忙找到上官念的白色GLS450。
　　全能上官念唯一的瑕疵就是“路痴”，所以每次都是靠潇潇定位的。
　　帮潇潇把行李箱放进自己车的后备箱，上官念打开车门将车内换了新鲜空气，这才启动车子高德定位。
　　这时，手机上显示“师父”来电。
　　上官念接起电话，示意潇潇换到自己的驾驶位。
　　“师父，好久不见呀！咱们娘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刚落地，您就call来了。”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就听上官念语气严肃起来，“好，师父，好，我尽快回去，那您在118层餐厅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慈祥的女人的声音，“小官，不急，注意安全。公司批准了我的辞呈，今日董事会就会公布，之后由李总代替我，我跟他谈过，他很看好你，你在他手下我也稍稍安心了。”
　　上官念嘴角挂上一丝不屑的笑，“师父，我比您了解他，他完全是笑面虎，苏北的工程他最后也没放弃捞一把的机会，我手上还有证据。您既然已经离职，那我没有再留下去的意义，我今天就会提出离职。”
　　电话那边还试图劝说，“小官，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公司这个平台在业界还是数一数二的。”
　　上官念坚决地打断，“师父，一年前您就是这么劝我留下的，那时候我还真的是懵懂的，这一年，我看清了很多；看清了公司早已不是您掌权时候的重情重义，已经是底层员工累死累活没业绩、领导者喝茶抢功劳的新风尚了；现在公司的人员晋升已经不看能力了，看的是谁会阿谀奉承。我现在也看清了我自己的喜好和未来的路。所以，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我之前留下只是为了支持您，现在我对这个公司已经没了一丝眷恋，而且随着我掌握的越多，知道了某些人越多的见不得光的交易，我留下来不同流合污就是背黑锅，更何况，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有些人恐怕要对我下手了。”
　　最后，上官念半开玩笑地说，“师父，您当时是怎么慧眼识珠的？都怪您眼睛太亮，更怪我太优秀，您说我这年纪轻轻光凭能力上了董事会，竟然该死的没有靠颜值，还没有任何机会让别人抹黑我，这两年暗中羡慕嫉妒恨的人怕是都快把压根咬掉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你这孩子，为人处世滴水不漏的，也就跟我敢这么直来直去。现在你该告诉我，我是古风言情，还是古风武侠啊？！”
　　上官念难得的脸上出现一丝窘迫，“师父，您怎么知道的！那是我八年前刚入职时跟朋友的一句八卦。”
　　上官念思绪飘远，八年前，刚刚毕业归国的她被学姐介绍到SZ公司。她师父，那时还不是师父，是当时的工厂运营总经理，古枫也刚入职SZ，HR阴差阳错地找了她这个修习韩国语文学的助理。古枫是很嫌弃她没有任何工厂相关基础的一张白纸的。上官念也很是焦虑，于是就打电话求助学姐。当时学姐问她的领导是谁，她说，“我老板叫古枫，一个很慈祥但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的阿姨，也不知道她骨子里是古风言情，还是古风武侠！”
　　电话那头慈祥的声音带着欣慰，将上官念思绪拉回，“小官，你以为我真的是嫌弃你，就对你不管不顾了么？
　　当时算上你，我其实是有两个助理候选人的，我都在暗中观察着。我慢慢发现，你远胜于其他人的优点是那股不服输的冲劲，而且不盲目，遇到困难你会找很多方法，然后再择优采用，直接完成目标任务。
　　你不懂，是张白纸，但是你的好处是，我引导你，你就会主动在白纸上呈现出出人意料的答卷，你自学财务成本管理，自学工厂运营，自学IT，自学项目管理，这些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别人只看到你每天给我端茶倒水，以为你只会溜须拍马，以为我恰好吃你那一套。跟你打过交道的人也只了解你的一面，我对你的了解是360度的。
　　我看到的是你办公室晚上12点还依旧亮着的灯、早上7点钟亲自从楼下搬着一箱水到我二楼办公室的身影，你小心翼翼收起来的那一摞证书，还有你三个月就写满了换掉的工作的笔记本。你私下的笔记我无处可查，但是，你对问题日渐得心应手的见解和处理，就是你努力的结果和见证。
　　公司最熟悉你的是清洁工阿姨，因为他们到公司最早；还有公司的最高层，因为我们离开公司最晚，而且我们见识过你发出的关于公司管理的见地。
　　中层管理者对你发出的那些质疑声，只能证明他们愚蠢。
　　如果你没有能力怎么可能把苏北的工程和那边公司的筹办事宜都交给你！他们连你这个小丫头的障眼法藏拙都看不出来。对比之下，公司看清了他们种种愚蠢行为和你的能力，所以公司才提了你入董事会。
　　丫头啊！8年，你一步一个脚印地留下了很多人18年、甚至28年、38年都没有活出来的成绩。你既然去意已决，我相信你对自己有更好的安排。你才29岁，只管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你自己的路，至于那些可有可无的质疑声，就当是路上的麻雀在叫好了。不过你要小心掉下来的鸟屎哦！
　　快来，我们在118层对公司告别，更庆祝一下你开启新征程！”
　　上官念听着电话，回想着自己经历，眼中泛起微微波光，有对师父和亲朋好友的感激，有对自己的感动，“谢谢大家的支持，更谢谢自己的坚持和拼命。让我，在回首时，看到了自己步步生莲的奇迹，在抬头时，看见自己与人生目标不断拉近的距离。师父，等我，你的小可爱正在马不停蹄地赶来！”
　　放下电话，上官念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李总的号码，“李总，我听说古总已经辞职，您是我的新领导。恭喜您升任公司的副总裁。我在回公司的路上，回去后我把苏北的事务跟您汇报一下，另外，我手中的事务都已接近尾声，您的助理小陶也一直在苏北，相信他应该跟您提前汇报过进展。我回公司会提交一份辞呈，希望您安排人跟我在一个月内可以顺利完成交接。”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毫不掩饰的不悦和不屑，“小官，我刚刚收到工程总包李总的邮件，他说你在工程上动了手脚，恐怕你不能轻易离开公司，我已经向董事会上报了，要等审计部查明之后公司下达处理文件你才能离开！”
　　上官念嘴角勾起，同样是不屑的语气，“李总，您确定让我带出来的人来查我么？！我一直敬您是前辈。您这样明目张胆地让我替您背锅，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我手上可是有您勾结工程承包方的证据的哦。您让我顺利离职就罢了，我本也没想跟您撕破脸，更对您和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感兴趣，可是如果您先不仁，可别怪我这个晚辈不义。”
　　说完，上官念直接挂断电话，从手机上找出一份文件通过微信发给了李总，同时发出一句话：如果想要更多证据尽管放马过来。
　　不多时，微信上，出现了李总的回复：小官，是工程总包的问题，我刚电话教训过了，咱们之间纯属误会。你回来，咱们当面说清楚。
　　上官念懒得理会李总。
　　这时，微信上收到师父的消息：小官，你是对的，李总果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刚收到消息，他说给公司减负，作为你部门新领导，主动提出免去你在董事会的职务。
　　上官念怒火中烧，但是瞬间冷静，回复师父：师父，看来老李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呢！我在苏北确实是阻了他发家致富之路。他已经向我出手，不让我顺利辞职，我担心他再搞出幺蛾子。我手上有李总跟苏北工程承包方暗中勾结的证据，我现在就发您，如果我出什么事，麻烦您帮我证明清白，谢谢。
　　回复完，上官念觉得还是要多上几层保险，所以将证据又分别发给了自己的弟弟、一个律师朋友和一个警察姐妹。做好一切，上官念删除了今天所有的聊天记录。
　　做完这些，一抬头，就看见已经快到公司楼下。
　　最后，上官念叮嘱，“潇潇，我手上有老李以权谋私的证据，金额高达几个亿。老李怕是要对我动手。你今天办完离职手续赶紧回老家，不要耽误片刻，有人问你，你就说家里有急事。问你工程上的事你就说不知道，你就是个端茶倒水跑腿送文件打杂的。收好你的紧张无措。切记！”
　　潇潇脸上血色逐渐褪去，手心直冒汗。
　　上官念看出她的害怕紧张，“好了，快点冷静下来。你还是不会倒车入库！去吧，下车去办离职手续。我自己停车！”
　　上官念下车，正要绕过车尾去驾驶位，突然对面冲过来一辆货车，明显还有加速的痕迹，直直冲向她，电光火石间，她迅速弯腰，想钻进自己的GLS车底，借以缓冲货车撞到自己身上的力度，同时，不管周围是否有人，她高喊，“报警！”。之后，便只觉得一阵冲撞挤压，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突然，云念身体一抖，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
　　她不禁喃喃自语，“别离总是猝不及防。子陌哥哥，你的那个云念已经不在了！我会带着她对你们的记忆好好活下去！而我的那个世界，上官念是否还在呢？”
　　云念盯着漆黑的屋顶，抚摸着右手手腕上的古琴标记，回想着自己的遭遇：
　　在货车撞向自己时做了自己当时能做的一切应急反应，之后感觉自己受到冲撞挤压，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然后时空转换，来到了这个世界。
　　当时，她一阵眩晕，然后试图起身，可是动了一下之后，觉得脸上挨了数刀，腹部也挨了一刀，疼痛和失血过多让她很是虚弱。她认命地躺在那里，就在这时，眼前一道光闪过，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从肚子上的伤口溜进了自己的体内。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更恐怖的是，自己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而且，她听见了一道女声悠悠响起，“念，你的最后一缕魂魄终于回归，我救你一命，自此，你替我守华夏太平！”
　　云念大呼，“唉？我就是一个事业心有点重的女强人。还有，这是哪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老人家的托付太重了，托付事业可以，托付江山！我怕是担不起呀！您直接说医药费多少，多少我都认！您出来，咱们再谈谈！”
　　云念话音刚落，又听见一个男子深沉的声音，“女娲石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此后，你就是她！”
　　云念一个机灵，“我这是穿越到了灵异事件常见的仙界吗？”
　　男子的声音冰凉，“你现在已经痊愈，可以起身了，不要一直躺着装死！”
　　云念翻身坐起，刚想问，“你又是谁？”，可是，话还未出口，就见眼前出现一把古琴，泛着悠悠白光。
　　男子的声音又起，命令语气十足，“刺破右手食指，将血滴到琴身，完成契约！本尊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云念被震慑到，听命地完成契约，于是，古琴也消失了，古琴的白光顺着食指进入身体，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古琴的标记！
　　云念只听耳畔又响起了男子那清心寡欲的冰凉声音，“这里是华夏大陆。你本是这孩子遗失的一缕魂魄，如今算是回归本身。本尊是上古神器伏羲琴，不是你有本事，也不是本尊愿意纡尊降贵，只是因为女娲石选择了你，本尊与她盟过誓，要时时陪伴守护她。所以，你最好发愤图强！若是敢让她失望，本尊第一个不饶你！本尊已沉睡千年，初醒，需要时间适应，本尊先休息，记住，没事儿别打扰本尊！”
　　云念心想，“啥？伏羲琴，是个神马东东都不知道，怎么召唤他更不知道，还打扰，想多了您！”
　　这时男子微怒的警告响起，“再敢口出狂言，本尊定教训你！”
　　云念赶紧下意识捂住嘴巴，一想，自己刚刚没说话呀，于是相信了真的有意念这个东西。
　　思绪回归，云念看着自己的小胖手还有身边破败的女娲雕像，再努力想想，头脑里有两个意识，其中一个是这小孩的，终于确定她真的穿越了！
　　回过神儿，借着屋中的夜明珠的微光，她盯着沙帐，喃喃道，“那个原本世界的上官念、那个风光无限的拼命十三娘、那只打不死的小强现在是什么状态呢？”
　　对了，两日前那两个声音说她是回归，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回不去了，那上官念现在算是失魂，会不会是植物人！
　　怎么办，爸爸妈妈弟弟一定悲痛欲绝，还有师父……
　　不过，幸好自己已经把证据妥善处理了。相信亲朋好友可以替自己证明清白的。
　　幸好自己这几年有房有车有存款，希望爸妈能靠着自己的积蓄养好突然变成大树的自己，等着自己找机会魂穿回去。
　　她仿佛闻到了妈妈做的饭的味道，还有从厨房里传出来的爸爸的唠叨。想到这里，云念悲伤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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