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男耕女织、抚琴品茶,日子清闲,但并不无聊。
姬夫人住进娴王府的第三日,姬衡外出归来,一身风尘仆仆。看了就知道,他这是直接来娴王府,连回家换衣服的时间都不愿浪费。
姬衡看着娴韵殿外面欢声笑语走来的三人,突然心头一热,想到四个字“天伦之乐”。可是,又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着脸,假装不愉,对着姬夫人,凶她,可是掩饰不住语气里的色厉内荏,“夫人,你住在这,成何体统!何况你还带着子陌一起。赶紧跟我回去!”
姬夫人落座,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连眼神儿都没给姬衡,慵懒的反问,“老宅那个老东西又煽风点火了!?”
姬衡无奈,声音沉了沉,“夫人,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父亲!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住在这着实不合适。”
姬夫人抬头,冷冷地看着姬衡。
姬衡怂了,“好吧!夫人,我说实话。你不在家,我不习惯!我又不方便住进娴王府,所以就来带你回家陪我!”
妘念真的很想捂脸,天啊,吃了满嘴狗粮。
姬子陌看了看妘念,微红了耳根。这个老父亲,怎么说情话也不避讳一下!
一家人在娴王府吃了午饭,享受完合家团聚,姬夫人不舍地跟着姬衡走出了娴王府,上车前回头对后面的妘念挥挥手,“孩子,回去吧!等我有空儿了会再来的!”
姬子陌没来送,那是因为他跟姬老家主报备说是去外地出差,此时不应该出现在建宁。
送走两位老人家,妘念刚走到门口的照壁,就见到了姬子陌的身影。
妘念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口,“子陌哥哥,你祖父,很难相处?”
姬子陌毫不避讳,点头,“是!他当年威名赫赫,叱咤商界,所以,比较自以为是,唯我独尊,尤其现在成了姬家的老祖宗,就更加独断专行。他要挟我回到南召,强迫我留在姬家老宅,母亲自打九年前就对他颇有微词了。母亲本就直爽,回来南召直接住进郡主府,没有回老宅,还连带着我也离开了祖父的掌控,所以,祖父跟母亲的嫌隙越来越深。其实,对祖父的很多做法,我跟父亲也不太赞同,但是作为晚辈无能为力。”
妘念微微皱眉,姬子陌这是第一次见她皱眉,赶紧转移话题,“念儿,咱们今日去街上走走吧!”
妘念点头,“好!我也清闲的有些久了。顺便带我去姬家的商铺走走!可是,这般就会暴露你的行踪啊!”,妘念都佩服自己,这满满的周全和事业心啊!
姬子陌知道云念依旧心悦自己之后就毫无顾忌,“没事儿。二公主威名在外,咱们适当地用一下呗,就说我是被二公主掳来的。”
喧嚣繁华的街道很是热闹,妘念左边是帮她打伞遮阳的姬子陌(当然姬子陌是戴了面具的,还是尽量避免与姬老家主的正面冲突为好),右边是抱着王子和萌萌的飞天,身后是端着奶茶的蕊儿,还持剑时刻警惕着的玄天,最后面是抱着各种珠宝首饰盒子的冷梅和冷雨。虽然没有公主的仪仗,但是这众星拱月的,还是让妘念感到不习惯。
众星拱月一片祥和的画面中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远处一辆豪华马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街道上也乱作一团,有陆续的摊位被撞翻和百姓被撞倒的哀怨声。
姬子陌瞬间换了打伞的手,右手揽上妘念的腰,一个转身。就在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家主子已经被带着飞出去一丈多远,正站在一家珠宝店铺的门口远远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煞风景。
姬子陌低头眸中柔光似水却带了点薄怒,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确认了妘念无恙,姬子陌望着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眼中惊涛骇浪泛起了杀意。
妘念轻轻拉拉姬子陌的衣袖,低声说,“子陌哥哥,我没事儿,你先消消火气。咱们先看看马车到底为何这般,或许这是不小心惊了马,车上的主人也是受害者。”
妘念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大呵,接着是争吵:
“哪个不要命的刁民,敢阻挡老子的马车!”
“你又是哪个刁民,人家大胆是当街纵马,你是纵马车。怕不是个不中用的吧!不会骑马,就坐在马车里耀武扬威!”
妘念听出来了,这个冷嘲热讽不怕事儿大的挑衅声是飞天的。
妘念闻声望去,看见飞天正弯腰从地上扶起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还对妇人点点头,之后妇人慌忙离开了。
王子雄赳赳地站在马前,萌萌也摆出威风八面的神态,盯着眼前的马。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噤若寒蝉。
车内的人没动静,可是周围的护卫却一拥而上,把飞天他们几人围在中间,想给飞天他们点教训。
妘念冷笑,“不自量力!能欺负我家人的,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妘念抬腿,闲庭信步地走到马路中间,站在马车前,身后的姬子陌一言不发地打着伞跟着。
女子温柔带着嚣张的声音响起,“我娴王府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刁民的?是谁说的!出来!哦,把能证明是刁民的证据给本公主,或者,给到京兆府尹也,我们都会秉公处理的!”
车内屁滚尿流地滚出来一个一身华贵的公子哥,颤抖地趴在地上,认错,“公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车内又走出一人,一身痞气,目中无人,“哼”了一声,“公主又怎样?不就是一个丑八怪,还是个没爹的私生女!”
车内一同下来一个女子,正是温婉端庄的风晚清,突然厉了眸色,一巴掌打在男子的脸上,“大胆,在哪儿学的这些不学无术,看回去父亲怎么收拾你!还不快给公主道歉!”
妘念心里骂了一句,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碰上丞相家的。
接着,风晚清莲步轻移到姬子陌身边,含羞带怯地低头,声音让周围看热闹的男人们的骨头都酥了,“这位公子,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帮忙求个情,让公主大度些,放过我们!”
姬子陌原本流光溢彩的目光突然附上寒霜,如避蛇蝎般嫌弃地离风晚清远了些,开口,语气带着冰刀,直戳心口,“我没有义务帮你。还有,二公主一向大度,她收拾的人都是欠收拾的!”
妘念不耐烦,对着地上战战兢兢的怂货问,“你是谁?这是你的马车?”
地上的人继续趴着,“我是京兆府尹的小公子,这马车是丞相府的!”
妘念轻笑,满是讥讽,“好啊!京兆府尹!”
地上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凌乱,“公主,我错了!求你不要告诉我父亲,否则,我,我会被打死的!”
妘念又对着丞相家的公子说,“是你家的马不听话?”
风晚清不委屈了,也不装白莲花了,抢在自家弟弟前面回答,“是,公主,都是这马不听话!回头我们一定登门致歉!”
妘念一把抽出玄天腰间的佩剑,手起剑落,马重重倒地,气绝!
风晚清吓傻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腿软就摊在了地上。
妘念将剑在风晚清身上抹了抹,擦干净血迹,递给玄天,对着瘫软在地的风晚清无波无澜地说,“这不,问题,当场就解决了,何必还留后患呢。我娴王府门槛低,庙小,不敢劳烦丞相府的人登门,我一个私生女,别失了风丞相的身份!”
妘念话音落,风晚清当场晕了过去!
一旁的丞相府公子炸了,用手指着妘念,“你,莫要猖狂,你不就是仗着有个公主的身份吗?”
他正要上前动手,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道小身影,低吼着,一口咬在丞相家公子的要害。
众人就看见地上稳稳地落下一个小东西,黄色的绒毛很亮,被喂得很肥,像是土狗,又不是,头顶还有一撮红毛,有人惊呼,“这是狮子!”
妘念冷冷看了一眼在地上嚎叫的蠢货,“有公主的身份,足够了!飞天,把人送去京兆府,这几个人冲撞了本公主,让京兆府尹秉公办理!顺便给他请一个御医,人别死了。提醒赵大人,派人来记录一下街上百姓的损失,把清单送去丞相府,让丞相赔给百姓。”
姬子陌招招手,王子就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端起的左臂上,然后姬子陌稳稳地抱着王子,满眼的赞许,“好样的!”
下一秒,两个霸气侧漏的人瞬间变成了毫无灵魂的模样,脸色惨白。
妘念靠在蕊儿肩上,“本公主见不得血的,可吓死我了,哎呀,头晕腿软心跳加速,快扶本公主回府!”
姬子陌也一手搭上飞天的肩膀,“快,本公子受惊了,要窒息了,快请御医。”
飞天小声耳语道,“公子,您自己虚弱地回去,属下还要去京兆府报案。”
玄天抱起地上的萌萌,接过姬子陌怀中的王子,走在前面开路,“公主出行,避让!”
百姓四散,瞬间街上就没了人。
姬子陌踉跄地跟在妘念身边,一不小心被逃避的百姓撞了一下,面具被撞掉了。
对面茶棚里看热闹的姬子桓一眼认出了姬子陌,暗道不好。
果然,丞相府的下人也发现了,那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跑回去给丞相报信儿。
京兆府的官差刚刚把风晚清三人抓到府衙,丞相就赶来了,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一双儿女,丞相双眸中烧起熊熊烈火,对着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断案的赵大人愤怒地说,“你个废物,老子当初怎么就把你放在了这个位置上,任凭别人欺负上门,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京兆府尹心中突然就窜出一股无名火,直接烧上了脑袋,怒发冲冠,“你是对我有知遇之恩,但这些年我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没点逼数儿?你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整日兴风作浪,这府衙内有一半的状纸是状告他欺男霸女的,若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早就下狱了。如今还连累我儿子一起被二公主记恨上了,你个老匹夫哪里来的脸指责我?”
丞相府的新管家眼见这俩人要打起来,赶紧劝阻,“相爷,咱们的赶紧带公子和小姐回去医治啊,其他的稍后再说。”
丞相怒气冲冲地带着人离开。
新管家离开前给赵大人递了一个眼色。
赵大人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冲动,在后面做出了恭敬的送客的神态。
新管家是谁啊,那可是奉旨协理丞相府的,那是朝廷的四品府丞,与赵大人是同期入朝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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