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知道什么是态度吗,贰拾才叫态度,这hiphop他说不唱就不唱了,街舞说不跳就不跳了,都被选拔上的选秀他都不参加了,说是要去什么特训。”
学生们议论着。
“说是什么特训编外生。”
“贰拾参加什么选秀,他地下冠军拿了那么多次,怎么会在乎那些小选秀。”
“听说特训生都会有自己的搭档。”
“不知道,没听说过贰拾有搭档,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
“没了。”
“什么叫没了?”
“不知道,听说是死了。”
贰拾下火车的时候咳嗽了一声,远处穿着军装的人跑过来接过他的行李。
“贰拾是吗,终于来报道了,怎么坐火车来的?”
虽然是夏天,贰拾却觉得有点冷,他缩了缩脖子,一夜未睡的眼睛发干,简短地回答。
“没钱。”
身后的火车不停地穿梭而过,他转过头,有一瞬间看到了山海的模样。
山是小镇的山,海是小镇的海,如海市蜃楼,鼓点振动,轨道上扬起的风穿堂,山海便散了。
但其实山海早就散了。
妹妹死去的那一天,山海就没了。
火车站门口人流攒涌,有很多都是各国的流浪汉,贰拾把手放进口袋,找了半天翻出了皱巴巴的纸钞,弯下腰塞进了一个老太太身前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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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里里。”
尤克里里简单地自我介绍。
“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我喜欢唱民谣,一直在流浪,也一直在不同的地方流浪,我没有父母,音乐就是我的父母。”
尤克里里是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憨厚,头上扎着头巾,上面写着很多人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想要参加我们编外生的考试?”
军官问尤克里里。
“你要知道,一旦你成为特训生,你们和军人没有差别,都会面临着死亡的风险,你没办法再唱你的民谣。”
“没关系。”
尤克里里开口。
“您看到我的头巾了吗,头巾上全都是我流浪四处遇到的朋友,他们有的是小兵,有的是军人,有的是流浪的雇佣者,我们这个世代,看起来平和,但许多人去了四方,许多子女死在了四方,死的人死了,只留下了活着的人的思念。”
“他们死去后,我便把他们的名字写在了头巾上,我答应过自己,等哪一天我写满名字,我就要过来。”
尤克里里接着说。
“我想看看我朋友眼中的世间。”
高风他们四个都是老兵,而且是最底层的老兵,大概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家人,因为滞留在点魄没办法回家,也许家里人早就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四年前的高风还是戈眼中有光的年轻人,但现如今却已过而立之年,带着自己身后的三个小兵,在沙漠里四处躲藏。
他们都是出身最不好的兵种,为钱而战,上面人拨款征兵,他们便都来了。
说得好听是征兵,说的不好听就是花钱买命。
四年前,他还在家乡的时候,还曾扬言自己会成为军官再荣归故里,去娶那个叫尤克里里的女孩儿,结果这么多年了,连尤克里里的声音都快忘了。
步履维艰,每一步都很艰难,沙子滚烫,腹中空然,高风的眼前有些恍然。
“队长。”
高风身后的小兵说。
“我们放弃吧,走不出去的。”
“不行。”
高风的脸已经被沙漠的风吹成古铜,吹出了皱纹,眼神疲倦无比。
“我们不能死。”
“为什么?”
小兵问。
“没有人会来救我们的,我们就是一群小兵,只有死的宿命。”
“会活的。”
高风弯着腰往前走。
“我们都会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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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侥幸者,侥幸地活在世间,如同一匹游魂,精神世界混乱,所以无论眼前再怎么光怪陆离,都早就习惯了。
大刀饥渴,刀刃已经老了,却依旧劈得动眼前涌上的风声。
“兄长,你知道星光是什么吗?”
“余光。”
“为什么是余光?”
“因为被夜色蒙蔽着。”
长刀劈开夜色,劈穿兄长口中所说的余光,眼前烟雾四起,劈不出星光,却只有血色。
收起长刀而归,四方是孔明,再次罩住苏停和秦路。
厮杀声褪去,只剩下铃铛响动,烟雾散去,长刀遁走。
一时间又回到无边的漆黑,而秦路除了全身是血,身姿却还是挺直。
苏停靠在墙上,右胳膊破了个大口子,血不断从中流淌出,脸色已然苍白。
枪掉落在地上,苏停用手撑住了墙,一脸苍白地看向秦路。
“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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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没想要搭档,但是当他看到尤克里里的头巾后,没有再说什么,低声打招呼。
“你好,你叫我贰拾就好。”
声音温和,眼神却还是没有温度的。
“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尤克里里笑起来后更憨厚了,有点像个熊猫。
“能成为特训生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贰拾没有再接话,戴上耳机开始翻看特训生的课用书。
俞辰走进教室后,喊了好几声贰拾都没有抬头,只能走过去把贰拾的耳机停下了,走近后,能听见头戴式耳机里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个语速很快的人在说唱。
“说唱吗?”
站在俞辰身后的俞皓然突然开口。
“我也很喜欢说唱。”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你没事进我们班干什么。”
俞辰一直对自己这个弟弟没什么法子,来去自然,眼中无人,根本不把她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也视若无人地在环顾四周。
“苏停呢?”
赵悦环顾四周伏案的学生。
“又不在,这么快就出任务了?”
“说唱很好。”
俞皓然有着很好看的长相,一笑起眼睛弯下去,整个教室都亮了,几个女训练生抬起头。
“是很好。”
贰拾礼貌地应答,抬起头看向这个笑得眼睛弯下来的男生。
俞皓然神色明亮到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尤其和贰拾形成鲜明的对比。
尤克里里就这么看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气,她流浪了这么多地方,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么一笑,感觉自己和他就不是一个维度的人。
俞皓然注意到尤克里里的视线,便也看向她。
“你也喜欢音乐吗?我看你的尤克里里的了。”
“喜欢。”
尤克里里点头。
“那好。”
俞皓然自来熟得一点都不像一个不请自来的训练生。
“有机会一起玩儿。”
“玩什么玩。”
俞辰用力一拍俞皓然的后背。
“回去洗洗,别再这儿赖着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身血味。”
“是吗?我怎么闻不到?”
俞皓然乖巧地笑起来,闻了闻自己t恤。
“闻不到啊。”
俞辰用劲儿把自己这让人头疼的弟弟往外推,好不容易才推出了教室。
“赶紧滚回去。”
一出教室,俞皓然就没再笑了,神情冷静下来,看起来有了拒人千里的冷气。
“哥,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谁?”
“没看见名字,只看见了长刀,神情木讷不说话,手下有力,她转过身我看了一眼”
俞皓然的双眼突然又弯下来。
“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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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鞠又换了一个目标,他早就不记得什么高雅什么秦路了,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新搭档,这女子长发及腰,好看到没边,就连成鞠这种花心人,都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而且乖巧,说话十分文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名字也十分好听,叫文君。
文君身材好,家世好,学历高,温温雅雅,年龄虽然小,但一直很会照顾人,从小到大都是人群里最好看的女生,却人缘十分好。
只要提起文君,身边人都只会有赞美之词。
“累吗?”
成鞠声音温柔。
“文君?”
“不累。”
文君温和地摇头,她和成鞠已经被困在迷宫里两天了,但是还没有走出来,这就是他们未完成的‘作业’。
“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
“是。”
成鞠本来已经烦躁了,但是看到文君的笑容后却又放松下来。
文君走在成鞠身后,两人走在灌木之间,文君抬头看了眼出口的路,又看了眼成鞠,笑容冷了片刻却又立马恢复,没走向正确的路,跟在成鞠身后走向了那条错误小径。
她的腰上挂着个香囊,长长地垂下,内里绣着两个娟秀的古字。
一名藏。
一名拙。
‘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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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高雅不停地道歉,握着枪的手一直在抖,仓库里枪声不断,岑平高挺的身影定在正中央,手里的枪声不断,扫断所有涌上他们的‘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像是丧尸,但迸溅出的血却是实打实的红色而又滚烫。
枪声一响,高雅便缩起脖子,眼角已经带上了泪水。
一个脸上少了脸颊肉的人冲向她,她立马抬起枪,但是手不断打滑,眼看着怪物就好咬向她,高雅喉咙“咯”一声,再“啪”得倒在了地上。
“开枪啊。”
岑平慵懒而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皱起眉,在丧尸咬死她的前一秒扣下扳机。
血喷到脸上,高雅在血泊里蜷缩成一团,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对着眼睛圆瞪着的死人不断抱歉。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仓库里所有人抖倒下,只有岑平还站着,他擦完手上的血后,把枪塞进了口袋,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高雅,叹了一口气后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旁。
“都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
高雅浑身颤抖。
“我说——”
岑平扬起声音,盖过高雅的恐慌。
“都死了。”
他接着说。
“站起来。”
一直颤抖的高雅终于停下抱歉,怔愣地抬头,在泪眼朦胧中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岑平。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搭档。
岑平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个子很高,像杂志里首页会印上的校服模特,眼神里透露着某种厌世感和一贯的不耐烦,耳朵上还有耳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不动声色摁下扳机的人。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高雅是对岑平说的。
“拖后腿了。”
“废话。”
岑平下垂眼盯着高雅。
“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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