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厉害
游逍午休时间没睡觉，埋头在网上找餐厅，他想着霍医生住的应该离医院不远，就在这个大概范围之内找。
正宗的粤菜餐厅都挺高档，倒是很适合请客，游逍选了一家老牌的酒楼，看了看评论说人挺多的，高峰期要等位。他打电话过去问能不能订位，服务员说可以订不过最低消费一千，他想了想也差不多，就订下了。
到下午5点时他给霍医生发了位置，对方没回，估计是在忙。
过了半个多小时回复说已经出发了，在下班前能赶到。
游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心脏开始怦怦跳，他并不是一个很擅长社交的人，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让他多少有些压力。
他带了份特产来准备送给霍医生，下班收拾好东西临出门时，看见抽屉里杨教授不敢收的那条烟，想了想也给一起带上了。
手机响起来，他以为是霍医生到了，加快脚步往外走，掏出来一看是丁不超。
“逍儿，下班没？我今天难得有时间，等下去找你，好好招待一下哥哥！”
“真是不好意思了哥哥，今天我没时间。”
对面气急败坏的骂起来，“卧槽，你还有没有人性了，我连续加班一个半月，好不容易休息一个晚上，舍弃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只想跟你吃顿晚饭，你不跪下叫哥哥就算了，还不答应！”
游逍在电梯里信号不好，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今天真有事，提前约好了人，你明天到家里我给你做。”
丁不超更不开心了，“不行！谁能有我重要？哥哥我都想死你了！”
霍医生发消息说已经到了，在对面路边，游逍遥出了电梯安抚电话里的人，“约了我爸的医生，你说重要不重要？”
对面立马停止了咋乎，担心道，“怎么了？你爸没事吧？”
“没事，就是新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我想跟他亲近亲近。”
丁不超高兴了，“逍儿，你终于上道了，早就应该这样了，你包红包没？”
游逍过了马路见到了霍医生威风凛凛的大g，压低声音说：“没有，不是送红包，只是请他吃饭。”
“那怎么行？你是不是傻？要不我现在给你送点现金过去？10万少不少？”
游逍不跟他啰嗦了，“别扯淡了，我先挂了，明天再说。”
霍医生下来帮他打开车门，游逍挂了电话过来，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
游逍双手递过伞，“谢谢你的伞。”
“你好像总是在说谢谢，不用跟我客气。”霍拓接过来又给放进后备箱的精致木盒里。
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游逍还是没搞清楚这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能保持微笑。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这是我从兰州带回来的特产，给你尝尝。”
霍拓表情微微惊讶，脱口而出问了个超级傻的问题，“给我的？”
游逍担心自己是不是唐突了，解释道，“都是些当地特产，不值钱的，吃个新鲜。”
霍拓懊恼刚才那句话没表现好，难得花心思刻意组织了一下语言，“谢谢，我很高兴。”
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才理的发精神十足，挺拔的身姿随意的站着都能透出气宇轩昂的气势，实在不像会说出“我很高兴”这样直白话的人。
“还有一条烟？”霍拓打开袋子问道。
“嗯，你抽烟吗？”游逍实话实说，“本来是带给我老师的，他最近戒烟，所以顺便带给你，如果你不抽烟可以送给朋友。”
霍拓没觉得是捡了别人的便宜，笑了笑说：“看来我很幸运，它就该是我的。不会送给别人，我偶尔抽，谢谢你。”
能被接受礼物的人喜欢是送东西的最大回报，游逍跟着开心，“别说谢谢了，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好。”霍拓这下是真的很高兴了。
游逍跟他说了酒楼的地址，霍拓开了导航，离这里不算远，不过下班高峰期堵车，估计要半个多小时。
车里温度很低，霍拓调高了几度，问，“冷吗？”
“不冷，没关系。”
然后就是长达五分钟的沉默，游逍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聊天，霍医生开车很认真，像是不喜欢说话的那种。
“你在历史研究院上班？”霍拓主动开口问。
“嗯。”游逍答道。
路口等红灯，霍拓转头看过来，眼神专注真诚，由衷的夸奖道，“真厉害。”
游逍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笑道，“哪里厉害？你才是真的厉害。”
他背着个双肩包，上车后包放在身前，像个正经乖巧的好学生，泛着光的眼睛里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你看到的可能只是医生这个职业的光环。”霍拓说。
游逍：“但医生确实能救死扶伤，是一个伟大的职业，除了职业光环，你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也非常优秀。”
霍拓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没回话，认下了这个评价。
开了四十分钟才到酒楼，门口休息处坐了两排等位的人，游逍庆幸订了位，不然让霍医生在门口等2个小时就实在太悲催了。
粤式酒楼的装修和布置带着旧时代的气质，仿佛一转身就能撞见个风情迤逦的旗袍美人，游逍为了显得重视今天特意没穿体恤，进门时穿过回廊，两旁镂空花镜里闪过两个出奇一致的白衬衫影子，他才反应过来竟然和霍医生穿了一样的衣服。
游逍让霍医生点菜，他也不客气，翻了两下很快就点完了，服务员问喝什么茶，他也不征求游逍意见，直接说：“碧螺春。”
服务员迟疑了一下才走，游逍猜菜单里估计没这个茶，她要专门去给这位客人想办法去了。
他不仅不觉得霍医生强势，反而感觉松了口气，很喜欢和霍医生这样的相处方式，如果真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想喝什么茶，他还要为难的去选择。
等菜的时间必须要聊天了，游逍早就想好了话题，他刚才见霍医生眉宇间有着疲惫，问道，“你还在开会吗？看起来很累？”
霍拓：“没有，今天有台手术。”
游逍知道他们神经外科的手术有多难，问道，“很长时间吗？”
“从早上10点一直到我来找你前。”
“这么久？你一直没吃饭？”
霍拓无奈的笑了一下，“是啊，所以我现在快饿疯了，今天要狂吃你一顿了。”
他笑起来真可谓英俊风流，游逍想怎么会有人笑和不笑差别这么大，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就要看是你胃口大还是我钱包鼓了？”游逍也跟着开了个玩笑。
茶上来后霍拓也不用服务员动手，自己动手泡茶，烫了杯子放在游逍面前时像哄小孩似的交代，“先别碰，烫手。”
奇奇怪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不过游逍没心思细想，他被霍医生泡茶的动作给吸引了，像是电视里专业的茶道表演一样行云流水，却又不是那样为了展示动作而慢条斯理，他的动作果断有力，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壶茶泡出了金戈铁马的气势。
“太厉害了，你学过茶道？”游逍惊叹。”
“小时候总跟我爷爷去茶馆，觉得挺有意思就随便学了学，许久不泡生疏了。””
游逍立马反驳，“没有，非常好，是我看过动作最漂亮的。”
霍拓端起茶杯递给他，“那我必须再说一次谢谢。”
游逍接过喝了一口，他不懂茶却也觉得味道很不错。
“历史研究有趣吗？”霍拓问。
他说话时会很认真的盯着人的眼睛，游逍总觉得自己被霍医生的视线给锁住了，让他有些不自在。
“但凡是工作，都不会太有趣。”游逍答道。
霍医生被逗笑了，露出了小虎牙。
“你呢？学医很辛苦吧？”游逍问。
“还行，但凡是想要好一件事，都会辛苦。”
游逍：“……”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游逍突然觉得霍医生挺有意思的，因为从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把他看作游喜明医生这个身份，所以相处中总像是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自己努力表现礼貌和亲近，反而让两人更难走近。哪怕吃这顿饭他也是有私心的，想要和医生搞好关系……
现在他是真觉得霍医生挺好的，人长的帅，又是业内精英，还开着大g，笑起来还有虎牙呢……
想到这里似乎隔阂瞬间消失了，游逍胆大了许多，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学医呢？你看起来不太像个医生。”
霍拓喝了口茶，答道，“当初我身边的人都说学医难，我就想试试，到底有多难。”
游逍：“……结果呢？”
霍拓：“不算难。”
……
吃完饭游逍买单，虽然霍医生很饿也确实很能吃，但两个人还是没吃到一千，差一百多块钱，服务员建议他再点一些东西打包，游逍翻了翻菜单一时不知道该点什么，他们家人都是重口味，广东菜估计都不爱吃。
“可以给我打包份奶黄包吗？”霍拓一点也不客气。
“你还吃？”游逍脱口而出，说完反应过来，解释道，“不是，你还能吃得下吗？”
霍拓有些委屈，“晚上值班吃。”
游逍愣住了，“你做了一天的手术，晚上还要值班？”
“病人今晚很关键，我最好是在医院。”
游逍由衷的敬佩，“给你打包两份，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霍拓从不拿自己当他的外人，唰唰唰点了好几样。
出了门还没上车，他就说，“周日晚上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游逍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周日有没有时间，霍拓提起手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意思是你看，你都请我吃饭了，我都没跟你客气还打包了，怎么也该我还礼了吧？
游逍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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