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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我他


  这个被风吹过的夏天淡淡地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房前屋后的垂柳已是绿树成荫,喜欢这个季节里被风撩起的你飘舞的长发和舞动的白色裙摆,喜欢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你的身后,沐浴在你的发香就像沐浴在那一片花海。
  你孤单落寞的影立在夕阳撒在海面上的海边,你流着泪的目光始终在眺望着海的那边,而我却只能选择这样静静地陪伴在你的身后,直到夜幕降临,明月高悬或是群星闪烁……
  三年了,三年来你总是背对着我,三年来我甚至连你竹签般的双手都不曾触碰,我说他不会再回来了,你总是偏执的摇摇头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三年了,三年里的第一次我在你面前摔掉了手中为你捧着的你最爱喝的龙井茶的杯子,那是他送你的玻璃透明的刻着他名字的杯子,第一次冲你歇斯底里的嚎叫:“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三年了,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为什么?”
  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滑落脸庞,而你像一只被惊吓了的小鹿,瑟缩在墙角,双手环抱着颤抖的身子,眼泪颗颗的掉落。
  我慌了,三年来你不曾对我笑过,可是,却没有当着我的面哭过,一刹那间,我竟然手足无措,心好像一把刀在一刀刀的割着,慢慢的走近你的身旁,蹲下来轻轻的抱住你瑟缩的身子,哽咽着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从没有想过像这样能够抱着你而你不抗拒,或许是我粗鲁的行为惊吓到了你,而我却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种抱着你的感觉,不愿放开,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好久,月光的芳华已从窗户投射到屋内,那皎洁的光芒正好打在你素白清秀的脸上,夜是那么的静,静到只听得到你微弱的呼吸声。
  我静静的看着依靠在我肩膀熟睡中的你,我知道你的一颗心太累了,如果可以,我愿做你终身的依靠,不会再让你掉一滴泪,我愿做哥哥的替代品,就算替代不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只要你能让我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就好。
  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件纯白的素裙,映衬着你原本白净的面庞,长发及腰北风轻轻吹拂着,宛如天仙般的人儿。
  似乎从那时候起你已把我的灵魂给摄取,尽管你是哥哥带回家里的女朋友,你挽着哥哥的臂膀,依靠在哥哥的胸膛,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你总是很爱笑,在哥哥牵着你手的时候,你会很温馨的笑着,两个好看的酒窝,在哥哥追着你绕着屋外的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跑着的时候你也会咯咯的笑着,时不时回过头来冲哥哥做着鬼脸,那时候我想你一定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我和哥哥是一对孪生兄弟,那时候家里穷,父亲出去挣钱,母亲辛苦在家照顾我和弟弟两个人,后来,父亲却抛弃了我们,他在外面又重新组建了家庭,母亲长期辛苦操劳,又加上父亲出轨,郁郁而终了,留下我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
  母亲走后,父亲也没有把我们兄弟两接到他的新家里,只是把我们托付给了叔伯家,我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那时候好恨父亲,虽然他每个月给我们一些生活费,但钱不能代替父亲母亲陪伴在身边的日子。
  后来,有一天,哥哥对我说:“强子,我们长大了,以后不要再用那个人的钱了,我们自己挣,想办法活下去,不能给我们的妈妈丢脸。”
  作为双胞胎的我们,哥哥只是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那天他却摸着我的头说:“强子,放心吧,以后哥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我只是把头埋入哥的胸膛,感受还有人疼爱的感觉,从那天起,我们兄弟两开始了我们艰难的日子,甚至于我们说以后就算各自有了媳妇也要住在一起。
  我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哥哥,当我背着书包迈入学校,他却拿着铁锹走到田间,从此便一直到我大学毕业要出国留学那年。
  每次看到他粗糙的双手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肌肤,很心疼,想要放弃学业,他总像小时候一样摸着我的头说:“强子,听哥的话,好好读书,哥不觉得苦,等你以后出息了,哥就有福享了。”
  为了报答哥的那一片深情,我一直都很努力的读书,大学毕业那年,因为成绩优异,学校说可以资助我一部分钱让我去国外留学,我果断地拒绝了,想要赶紧找份工作能帮哥分担。
  后来,哥哥知道了,他说什么都要我出国留学去,他说我是他的骄傲,他会帮我凑够出国留学的钱,从那天起哥哥拼命的挣钱。
  有一天,他去了城里,回来后,落寞疲惫写满脸上,不吃不喝睡了整整一天,当我问及原因时他竟然流着泪跟我说:“强子,哥对不起你,我没有凑够你出国的钱……”我也流下了眼泪,我们兄弟俩抱头大哭一场。
  第二天,我和哥哥一块离开了村子,到城里挣钱,当我得到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时,我去了豪华的购物大厦,为哥哥买下了一套昂贵的西服,哥哥很开心,摸着我的头说:“强子,谢谢你,有你哥觉得很知足,很安心。”
  那时候我想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后来才知道哥哥为了给我凑够出国的钱,找过那个负心汉的父亲,可是,哥哥却被侮辱一番后被人赶了出来。
  那时候一颗心真的痛到极点,哥哥一直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为我却忍受了那么多屈辱。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没有料到我工作的那个公司说破产就破产了,我失业了,到处找工作到处碰壁,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哥哥却鼓励我坚持下去,最后我还是成功了。
  因为和哥哥的共同努力,我们终于能够在城里立得住脚了,并且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很不错的别墅和豪华车子,我们兄弟两也开了一家小小的旅游公司,哥为他取名爱萝,我似乎看得见幸福在向我们招手。
  有一天,哥哥很开心地打电话给我:“强子,哥交了个女朋友,今天带回家让你见见。”
  我很为哥哥高兴,二十几年了,哥哥把一生中很美好的一段都奉献给了我,为了我,他吃了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伤,流过太多的泪。
  如果可以,我愿在以后的生命中拼尽所有的力气,让他过上幸福开心的生活,哥哥说下班会早点带女朋友过来,我很欣喜,赶忙收拾着,即使家里边的佣人都收拾的很好了,我还是要自己弄一遍才觉得安心。
  以前总是哥哥亲自下厨,哥哥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东西真的好吃,如今,我想为他和他的女朋我亲自动手做桌菜,虽然比不上哥哥的手艺,可却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想要哥哥幸福,想要他快乐,他能够找到他人生的伴侣,我更为他感到开心,嘴里边不由自主哼起了曲子,一旁的佣人忍不住说从没有看到我这么开心过。
  是的,有了工作以后总是整日的忙碌,什么都拥有了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方向感,只是哥哥在身边的时候好像心里才算有了依靠。
  突然,一阵门铃响起,我急忙跑去开门,然而,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瞬间呆了,似乎我的人生从那天起就已经改变了,看到你那一身洁白的装束和甜美的微笑,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哥哥一看到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走近我,用他温暖的双手轻轻擦拭了我的脸,摸摸我的头说:“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个什么样子了,让小巧(佣人的名字)去做就好了。”
  我才意识到我的一副滑稽样子,身上穿了一件围裙,脸上肯定沾满了面粉,我不好意思的冲哥哥一笑,而后哥哥牵着你的手介绍说你叫苏柔,一个和你身份一样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曾在你耳边呼唤过你的名字,只有在每个夜里梦里才可以轻轻地喊着你的名字,可是惊醒过来你却始终不在我身边。
  那天,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家人,那一天也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你和哥哥夸我手艺不错,我不好意思地说哥哥手艺才好。
  你一直帮哥哥碗里夹菜,眼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我知道你很爱他,哥哥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子,我还是很为他高兴。
  但内心里隐隐有一丝丝的失落感,那种感觉很奇怪,我忍不住一遍遍偷偷看你,看哥哥,你的眼里只有哥哥一人,从你那一对水汪汪闪亮的眸子里,我可以看到你对哥哥的信赖和那浓浓的爱意。
  也许那时候一种叫做妒忌的词像小草的籽一样种在了我的心里,你搂着哥哥的臂膀说:“你们兄弟两这么像,以后我怎么分得清呢?”
  哥哥刮了刮你的鼻梁说:“那你就把我们当做一个人吧!”你假装生气的拍拍哥哥的胸膛说那怎么行呢,是的,那怎么行呢?你永远不会把我当做哥哥一样看待,我永远取代不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即使哥哥离开了这么多年,即使我和哥哥有着一样的皮囊。
  也许你和我都天真的以为幸福会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我也好希望哥哥能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你和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总是告诉自己不可以想你,不可以看你,更不可以对你有非分之想,你是属于哥哥的,这辈子是我欠哥哥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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