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几人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冲到了马赛终点。
此时,赛马已经结束了,人们或多或少的带着遗憾散场,冠军赛马和骑手则拿着属于他们的荣誉也散场了。
医疗团队和棠初一行人匆匆赶到现场,远远看到汉斯一瘸一拐地被骑手牵着走来。
金显泪目了,冲上前想要去安慰汉斯,然而汉斯还不熟悉他,吃痛地嘶吼了一声,吓得他只能停在原地看向棠初。
棠初上前抚摸汉斯的脑袋,很多话不能说出口,只能一下一下地抚摸它:别怕,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
这是她对它做的承诺。
汉斯像是听懂了一般,委屈地呜呜呜了两声,舔她的手掌。
见它难得乖巧,医疗团队便立刻上前帮着处理伤口,还好不是很致命的伤。
棠初看着那触目的伤口,心情逐渐变得复杂。
事情按照她的计划进行了,汉斯的体力无法跑完全程,但跑到终点拿个第二名完全没问题,但作为骄傲的汗血马,她不能让它憔悴老矣的状态被金显看到。
所以,她便让它仅仅跑完大半程,就结束这场比赛,一切都停留在最辉煌的时刻。
汉斯最讨厌吃胡萝卜,但是这段时间,她却故意让工作人员为它吃萝卜,扰乱汉斯的心情,障碍物也是,她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买通了工作人员故意做了手脚。
一切都安排的很完美……让所有人看着这场事故,都像是因为意外才导致汉斯拿不到第一的,而汉斯也没有受重伤。
但是,心情却好不起来。
棠初别开脸,不想看汉斯受伤的腿,大约是上药的时候刺痛了它,它开始变得狂躁,浑身上下都哒哒的响着。
“汉斯,别动!”棠初拉住缰绳,拍它的身体。
然而下一秒,马蹄乱踩,吼声如雷鸣。
棠初还想再近一步,哗啦一声,马鞍的铁片直接划过她的脸颊,顿时冒出了几条血痕。
棠初吃痛捂脸:“嘶~”
“棠小姐,你没事吧?”医生吓得不敢上手了。
金显和李助理两人也吓到脸白,着急道:“棠小姐,你还是先松手,让工作人员处理。”
棠初摇头,正要示意医生继续,暨云州黑着脸,拉了她一把:“你让他们来。”
棠初刚想推开他,忽然,汉斯更激烈地原地踏步了几下,抬起蹄子就要朝前奔去……吓得她连人一起被拽飞了出去,连带着身后的暨云州也差点被掀翻。
还好李助理及时扶住轮椅。
棠初用力拽住马鞍,猛地刹住车,黑脸朝暨云州看过去,冷声:“站远点!”
说着,不等暨云州反应,她侧身反手紧紧地抱住了汉斯的马脖子,任由身体不听使唤地晃动,同时一下一下地抚摸安抚:“好了,好了,不痛了,没事了。汉斯乖啊。”
汉斯没有完全听话,但终于有了变的温和的迹象。
医生煞白着脸,趁机冲上去,快速地为它做最后的处理,终于,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大约是因为太痛了,眼睛都红了。
棠初一愣,眼眶顿时也有点红。
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对上暨云州的视线,他一愣,下意识地盯着她看,然而她却自然地别开脸,再次抬头时,眼中的情绪一扫而空。
“棠小姐你别担心,汉斯没什么大问题。”金显和李助理跟着医生检查了一下,确认汉斯没什么大问题,这才走回来。
棠初无声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它没事。”她悄悄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工作人员和夏约克,交代:“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它。”
夏约克和工作人员点点头,牵着汉斯先离开。
棠初背过身,再回头时,面上已经没有了方才低落的情绪,她摆摆手:“我们回去吧。”
说着,她也没继续关注金主的情绪,率先朝外走。
几人面面相觑。
金显看向暨云州,一脸纳闷担忧:“棠小姐没事吧?”
暨云州反应过来,现在他还是她未婚夫。他垂下脸,脑海里一晃而过她通红的双眼,迟疑地摇了摇头:“应该……没什么事,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放心跟上。
-
回程的路上,夏约克没有跟上大家,他要随着汉斯一起回马场。
暨云州终于坐回了副驾驶,他偷偷侧目看她。
棠初没事人一样,还不忘记跟金显商量关于购买汉斯的事情,语气略带遗憾:“哎,今天出了意外,不好意思啊金先生,让你们失望了吧。”
金显见她没什么事的感觉,诧异了下,连连摆手:“跟你和汉斯都没关系,是意外。”
他顿了顿,十分确定道:“汉斯的情况我亲眼看过了,我很喜欢它,棠小姐,我们尽快办理手续吧。”
棠初并不觉得意外,点点头:“好,不过流程还需要点时间,这期间您要是没事可以在马场继续玩,我带你们玩。”
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走金主,她的马场还没卖出去呢。
车内,很快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样子,棠初还是一如既往,滔滔不绝地跟金显说着马场的趣事。
暨云州坐在副驾驶,一直没说话,他只是盯着她看,看了良久。
才确认她没有受到情绪波动,很正常。
只不过刚刚在赛马场那忽然对视的一幕,通红的双眼仿佛像是他臆想出来的。
-
半下午的时候,夏约克和工作人员将汉斯送回了马场静养。
金显和李助理还是放心不下,跟着去看了看,一反常态的,棠初去没有去,早早就吃过晚饭,无所事事地拿着手机在沙发上打游戏。
帕特路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暗骂了一句:“狠心的女人。”
便也跟着去看汉斯的情况了。
棠初不在意地撇撇嘴,继续玩游戏。
暨云州和众人回到住的地方时,棠初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酣睡了。
暨云州拿了换洗衣服正去洗漱,刚转身,她便翻了个身,脚还调皮地将被子直接踢开,露出一大半光溜溜的腿。
暨云州愣了愣,又抬头看了眼窗外,还有一丝凉气钻进来。
他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却不是看她旖旎的样子,目光落在了白日因为安抚汉斯而在脸颊上落下的伤痕,她居然没上药就任由伤痕这样挂着……
但最终,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给她盖上了,没有做多余的动作,期间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叹了口气,这才小心转身进了洗手间。
洗漱结束,暨云州回到房间停下,疲倦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一如既往,噩梦袭来。
他梦见小时候父母出事的事,他在血肉模糊中朝着他们爬,然后不管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气也打不开那扇紧闭冒着黑烟的门。
最终,是爷爷蒙住了他的双眼,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夜半,暨云州被黑暗惊醒。
他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手边空空如也,早就没了棠初的身影。
他莫名慌了一下,着急就下床,杵着拐杖就往外走。
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但是直觉还是领着他去了育马室。
穿过一道道荒凉又难行的鹅卵石路,他终于寻着一丝光亮走到了门口。
偌大的育马室里亮着一盏细小又微弱的光,马儿们都在睡觉,棠初举着小夜灯自信地检查汉斯身上的每个地方,最终目光停留在伤口包扎的地方。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棒它重新上药:“算你好运啦,用了我的神药,明天又是一匹汗血好马,万马奔腾都比不过你。”
“还是你好命啦,我这么金贵的双手又是为你吃喝拉撒,又是为你包扎伤口,比尔盖茨都没这待遇,你知道不。”
暨云州远远的听着,勾唇笑了。
他放慢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只是听着她不停的碎碎念,说着什么要让马儿报答她的话,却动作温柔到极致,连带着她整个人,晕染在微弱的灯光下,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或许是今晚月色太过动人,也或许是她碎碎念的声音过于温柔,听着听着,他的困意也慢慢爬上了脑门,微色中,他打了个哈欠,靠着门边合眼,短暂的休憩。
-
天微微亮的时候,棠初终于心满意足,打着哈欠站起来时,腿都麻了。
她用力锤了几下小腿这才转身回房间,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暨云州坐在轮椅上,歪着个脑袋瘫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棠初一僵,嘟囔:“不会死了吧?”
她蹑手蹑脚地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摇晃了几下,“喂,裴星海,你怎么在这里睡觉?醒醒~喂,醒醒~”
暨云州在睡梦中缓缓睁开眼,只看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还有她温柔的唤声,这样的身影和呼唤,就像每次出现在他噩梦结尾,唤醒他的那个人。
每一次,那个人都站的远远的,每当他伸手去触碰,她又很快消失了。
这一次,她居然没有消失,还有温热的触感。
暨云州笑了起来,手也无意识地拉着她双手,将脑袋靠了上去,软软地直接埋进了她的颈脖,温软的香意袭来,鼻息间满满都是香气,满足得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棠初脑袋一懵,抬手就要推开他。
不过一个小小的推搡,他却慌了下,那藏在心底不愿意暴露的,那些足以让他失去判断的软香暖意的索取,终于还是掩饰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抱紧了她,口中是毋庸置疑地命令:“不要推开我。”
棠初昂起的颈脖上热气扑来,还有软软的触感……她的身体猛然一颤,逆反心理不合时宜地冒出头。
居然敢命令我?
棠初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她抬手摸到了他的肩膀,一咬牙,刚要抬手一个过肩摔。
暨云州再次开口,这次是软糯的祈求:“不要……推开我,行不行?”
棠初手僵住了,脸也僵住了。
她忍不住侧头看他,但因距离太近,只能看到他吹弹可破的完美脸颊,“诶……你是在求我吗?”
到底是遭遇过什么的小可怜,小时候一定很缺爱吧?她想。
暨云州似乎被她的问到了,煞风景地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你……我……”
忽然,一道轰鸣的汽车声夹杂着一阵打砸的声响猛然响起,应声落地的还有被人踹开的木门。
两人都顾不得眼下的尴尬,侧目看去。
马场入口,几个男人身穿黑色西装,凶神恶煞地出现,看到他们,带头那人扬起笑容,残忍嗜血:“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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