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官府的嘴脸
冷迎春又留意了七八天,发现大宅子里的文人墨客越来越多了,还有些生面孔,就感觉大致是这样了。
不过让她感到诧异的是,有不少的小商贩发现了商机,总是带着小物品进去向别人兜售,生意还挺不错。
她就觉得如果长期下去的话,竟然会让小商贩在大宅子里形成固定的摊位,还会吸引更多的闲杂人等进去,严重影响了文人墨客修行。
就提出了禁令,只允许他们在大门外售卖。
为此,惹恼了几个小商贩,集结了一群小混混在拐角处拦截了冷迎春,想要把她教训一顿,让她答应自己继续在大宅子里卖东西。
不曾想她武功高,强三两下就把他们打在地上,他们叫苦不迭,搀扶着离开,医药费花了不少,不经暗叹血亏。
这事传扬下去之后,再也没人敢对冷迎春怎么样了,都默认了她的规定,在大门外那条路摆了摊子。
城里的事安顿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稻谷收成的时候了。
这一次稻谷产量比去年少了一千石,有人归结为冷迎春责任不到位,不像去年勤快,没有亲自指导农夫们种田导致减产的。
冷迎春心情不好,明显感觉到师爷对她的眼神有些失望,向他咨询问题也是爱理不答的,见到了县官,更是得到了冷哼。
也只有郡官对她的态度好一些,因为长风、春花秋月被推送去京城参加人才选拔,进了京都乐坊,给他长脸了。
梨树坪的人都安慰冷迎春别难过,她微笑着忍着难受说没事。
过了不久,稻谷晒干了,官府把原本属于她那一半的粮食分出了一千石填补到亏空当中。
卖完自己那一份粮食之后,冷迎春坐在跟秀姑约定的树下,任凭微风轻轻的吹过脸庞。
官府的现实嘴脸让她感觉这世界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人没有永远屹立于不败之地,起起伏伏才是正常的!”沈佰万坐在了冷迎春旁边,“我还在想着要给你找机会遇挫折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经历了。”
“沈爷爷,我不怕挫折,就怕别人的冷眼。”冷迎春深深吸一口气,“今年的稻田比去年少了一些,大家都知道有一部分农田是我用来种植其他作物了,可官府看不到我所做的付出,只是盯着稻谷数量少了,我也不是缺那一千石粮食,就是觉得他们的做法太过分了。”
“民不与官为斗!”沈佰万轻微一笑,“身在官府利益链里,吃亏的常常是普通老百姓,这也是我当初警告你不能跟师爷走得太近的原因,可你却忘记我的叮嘱,不断的开拓商业宏图,导致了原本属于你的领域变得蹩脚,问题就来了,你就摔跤了。”
冷迎春似懂非懂,“请沈爷爷提点。”
“你前段时间太狂妄、太自大了,想要农业跟商业并齐,挣得钵满盆满,往往会顾此失彼,两头不得好。”沈佰万在她探寻的目光下平静地说,“你的主业在农作物上,那你就应该专注农作物那一块,商业你得分开来,我不是说你商业做的不好,只是觉得你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太累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把商业交给谁呀。”冷迎春低着头,“我就想挣多一点钱为未来做准备,这都有错吗?”
“你忘了你是万事阁的未来阁主吗?你为什么就不把商业这一块交给万事阁的人去打理呢?”沈佰万反问。
“万事阁不是以押镖作为主业吗?而且有你的杂货铺做辅助,还需要开拓其他商业吗?”冷迎春不太明白。
“我们万事阁的人可不仅仅是武林高手,还要有过硬的易容术,装什么像什么,渗透到各方面各地去。”沈佰万平淡地说着。
“这野心未免太大了?”冷迎春皱了皱眉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被反噬。”
“江湖瞬息万变,每年都有无数个小门派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做为江湖当中的一个门面,你不做大做强,必然会被其他门派给取缔,只有慢慢的谋划,派人到各方安顿下来,才没那么容易陨落。”
沈佰万站起来,万事阁栽倒一次了,不能再倒下去了。
“那你想我怎么做呢?”冷迎春反问。
“表面上退出麓城生意,把掌控权交给万事阁的人,隐藏自己,专心做农家女,种好庄稼,教好那些孩子,实际上运筹帷幄。”沈佰万背着手,“你现在就去官府,告诉师爷,你要放弃了悦来楼跟大宅子,让官府帮忙,自然会有我们的人去接手。”
冷迎春也心灰意冷,不想让自己那么累了,就听从了沈佰万的话,去找师爷,提到了要转租悦来楼跟卖了大宅子,专心种田,但希望除了产权变动外,一切照旧。
“迎春,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只有把粮食种植出来了,你的身份地位才不会下降。”师爷乐于接受她的选择,对她和颜悦色了。
冷迎春苦涩一笑,感觉之前所有的辛苦跟努力都白费了。
倒也认识了官府的嘴脸,也不算是劳而无功。
她颓然地走到大街上,感觉天空都灰暗了。
不远处的淡雾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到了师爷把悦来楼转租跟大宅子出售的事放到了布告栏,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转头就写信寄出去给京城的方阳了。
沈佰万跟踪淡雾,也了解了他是方阳的人,就想着冷迎春落魄,方阳应该很高兴,会对冷迎春放松警惕,正是冷迎春暗中发力的好时机,反而欣慰冷迎春福运大。cascoo.net
与此同时,他安排的人就出现在县衙找师爷了。
师爷看了他们的木牌子,对照后确实是本地人,跟县官商量一下,爽快地把悦来楼转租、把大宅子卖给他们了。
他们转头就把相关资料送到了沈佰万的手里,沈佰万就把这些东西派人送去给燕子飘,让他找机会送回到冷迎春手里。
看似一切都变了,不过是变了掌管的人,可他们是万事阁的人,也是冷迎春的人,也就都没变。
冷迎春放弃城里生意宏图的事一下子传遍了麓城,何扬带着伙计们在城门口拦住她。
“迎春,我知道这次粮食产量减少影响到了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放弃了悦来楼呀,那是你辛苦经营的结晶。”
“悦来楼虽然不是我的了,但我跟师爷说过了,不管是谁承接了都要对你们好,要是被我发现了你们过得不好,我就会想办法收回来的。”冷迎春苦涩一笑。
“你不是我们的东家了,那我们自然是不干的了。”何扬很讲义气,“我才不要看其他人的脸色呢。”
那些伙计用手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别犯浑,在悦来楼呆着挣的钱起码多很多,你们有些人已经开始成家了,不想着自己,也要为家人考虑呀。”冷迎春拍了拍何扬的肩膀,“我还要你们继续替我观察着麓城的动态呢。”
有些伙计考虑到了自己的情况都低下了头,他们确实是要这份工作来维持家人平静的生活。
何扬明白大家的苦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迎春,你别难过了,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随时会为你两肋插刀。”
“说什么傻话?只要我好好的种田,种出了优质的粮食,定然会重新得到官府的重视的。”冷迎春安慰何杨,“你看呀,木薯、土豆、玉米也快成熟了,我看长势挺不错的,估计产量也不低呢,我一样可以挣很多钱的。”
“你还真是乐观!”何扬心情复杂。
“都回去忙碌吧,不要给新东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冷迎春苦涩一笑,就往前走了。
何扬无能为力,目送她离开,带着伙计回悦来楼了,见到了新东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但也没什么好感,只顾着去忙了。
“小姑娘!”杨连宇拦住了冷迎春,“你干嘛不管悦来楼跟大宅子了。”
“分身乏术了,这次粮食产量降低,官府都不高兴了,还让我又亏了一千石粮食,我就怕再不勤快点,把粮食产量保持平稳状态,影响到官府的业绩,官府就会惩罚我了。”冷迎春两手一摊,“悦来楼跟大宅子耗费了我不少力气,却也比不过种田实际,我只好放弃了。”
“那……”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没事呢。”冷迎春扯出了笑容,“祸兮福所倚,我闲下来了,怎么不是好事呢?”
“你倒乐观!”杨连宇哀叹。
“想不开也得想得开呀。”冷迎春笑了笑,“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不会想不开吧?”杨连宇担忧地问。
“不会,我视生命如月,珍贵不已,不敢毁之。”冷迎春给杨连宇定心丸。
杨连宇只能看着她往前走,又担心她,就想躲在旁边的巷子里偷偷跟着,没想到看到郑光扬、李昂昂等十多个商人躲在那儿观看冷迎春,吓了一跳,“你们……”
“嘘!”郑光扬把杨连宇扯到身后,“我们听到了消息,就怕小妹妹受不住打击,又怕跟她说了话会让她更加难受,只好偷偷跟着,一旦发现她寻短见就去阻止她。”
其他人重重地点头,杨连宇尴尬一笑,“是我太唐突了。”
“她去河边了,快走!”李昂昂说着,大家就猫着身体跟着。
冷迎春感受到了有人跟踪,停下来微微回头,他们吓得迅速躲回去,都被她发现了。
原来自己有那么多人关心,冷迎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她没发现我们吧?”李昂昂回头看着拍心口的人。
“没有呢!”杨连宇摇头,又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冷迎春已经坐在河边了,他们紧张地观察着。
“迎春,总算找到你了!”孙振逸得到消息后,就满城找冷迎春的身影,在好心人的提醒下,来到了这里。
“今天心情不好,不买书!”冷迎春看她一眼,伸手阻止她了。
“我今天不卖书!”孙振逸坐在她旁边,“哎呀,我最近太倒霉了,早上起来膝盖撞到了床边,刷牙把草木灰吞下去了,好像有老鼠屎的味道,出门摔倒了,啃了一嘴巴泥,你看我的嘴,都磕破了……”
他试图用自己倒霉事让她心情变好。
冷迎春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你不去戏园子太可惜了!”
“呵呵呵,不好笑啊,那,那……”孙振逸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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