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等我吗
夜晚的风比较冷,轻轻一吹,时矜就打了个哆嗦。
她楞在原地没有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刚开始的时候,沈然就已经给到她肯定了,“你穿上一定很好看”这句话现在一直在时矜的耳旁响起来,他只是随口说的恭维话,她却当了真。
时矜看着他笑了笑,便答应了他。
沈然被她拉进家里去,时矜让他在客厅等着,自己上去换衣服。
等她再次下楼时,身上穿着的是一条齐胸的汉服,六米的裙摆拖在地上。
她的头发被人精心打理过,在头发的接近末尾的地方系着一根红绳,而上面的部分则用一些好看的发饰装饰了一番,还插着一根银闪闪的发簪。
外面的大袖衫设计成了镂空的款式,洁白的大袖配上了红白色的诃子裙,诃子裙的上端是金红的搭配,下端是和大袖一样的纯白色。
真的好漂亮
这一时间里,沈然心里除了漂亮这个词,想不出其他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她了,如果还有词的话,那应该是很漂亮或者更漂亮。
她像是从唐代的美人画卷里面款款走出来的仙女,她的脚下好像架着云端,身边环绕着鸣鸟,一切的画面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令人沉醉。
时矜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这件诃子裙好不好看?”
诃子裙?
在沈然这个门外汉的眼里,什么是诃子裙?
时矜耐心地和他解释道:“诃子裙是一种类似于汉服的古风服饰,而且诃子没有出土文物,参考来源是簪花仕女图,反映出来的服饰不是正确的唐代服饰,所以诃子裙并不属于汉服的一类,只能说它具有汉服元素,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沈然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知道了,小老师。”
安静了几秒钟,他又开口:“你穿上它,很好看。”
时矜红了脸,沈然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很满足了,没留多久就走了。
后来,时矜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学习、篮球和古筝。练习了将近两个月的古筝,古筝比赛也迎来了开端。古筝比赛定在了12月26日,所以时矜在24号那天就先和老师请好了假,包括篮球队的训练。
姑妈给她定的是25号早上八点的飞机,落地点在l市,本来王珞然应该和她一起去的,但又因为王珞然临时接到了一项很紧急的公务,狠了下心,决定让时矜自己去l市了。
25号早上时矜四点钟就起了,这还是她破天荒的起这么早,她把自己的古筝收拾好,需要一并带去l市。虽然说这次比赛会提供专门的古筝,但住在酒店的这几天还得继续练习才行。
张叔又因为老家有急事,不得不赶回去,不能把时矜送到机场去,她只能自己过去。她把一切事情准备好已经五点多了,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小时,加油。”
时矜转过去看了看沈然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会的。”
沈然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递给时矜,手机上是沈然的微信二维码,时矜愣了愣,抬眼看向他:“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沈然蹙眉道:“怕你被人坑蒙拐骗,被绑架的时候还能跟人联系得上。”
时矜“哦”了一声,扫了。加上之后,她点开了沈然的微信头像,看了一眼,是鬼灭之刃里面的蝴蝶忍,然后转过来看了一下自己的头像,是鬼灭里的香奈惠
不会这么巧吧?
要走的时候她还不忘说一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机场和学校在一个方向,刚好要和许湉和沈星鸢在学校门口见面,时矜就沈然一起走到了学校,和沈然道了个再见,才转身走掉。
“矜矜!我们在这里。”许湉的声音很好辨认,时矜一听就知道是她。
时矜笑着跑了过去,还不忘和她们挥了挥手,路过的人大多都要看她们一眼,因为她们每个人都带了一架古筝,实在引人注目。邱怡看了一眼她们,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扭头走开了。
时间差不多了,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就一起去了机场。三个人的机票不是一起买的,座位也是岔开的,没有坐在一起。
去到l市后,需要先到比赛的地方去登记,然后抽取第一轮比赛的号码牌。
时矜去到了比赛现场后,队伍已经排出了五米之外。
有这么多人吗?
时矜排队排得很是无聊,想找个人解解闷,又突然想到那群人都在上课,就放弃了,又将打开的手机熄了屏。
无聊之际,时矜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了起来:“喂,姑妈。”
王珞然说:“侧面打听到,这次比赛的人数比往年翻了一倍,竞争力该说不说是有点大的,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也小心着点,别出意外。”
“知道了,谢谢姑妈。”
正当她把电话挂掉的那一刻,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女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姐姐,你这偷东西就有点不厚道了吧,怎么连手链都偷呢?”
时矜被她说的有点懵,怎么自己接个电话的功夫就成了小偷呢?
时矜把自己的手腕从她手里挣脱出来,没好气地呛着她:“呦,你这是什么时候亲眼看见我偷你手链了,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的证据呢?”
那女生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却一口咬定就是时矜干的:“我来到这里后我的手链就不见了,现在你的手上戴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手链,难道还不能确定就是你偷的吗?”
周围围观的人将舆论中心转向时矜,时矜没有在意,神色也没有略显慌张,非常淡定地站在原地,眼神看到了她身上的包。
时矜冷笑了一声:“那你干嘛偷我的包?我的包现在不是在你身上背着吗?我刚刚只不过去上了个厕所,包我放在洗手台,我出来之后包就没了,那这你怎么解释?”
那女生也懵了:“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偷你包了,这包明明就是我的!”
“哦?那你告诉我,我又是什么时候偷了你的手链呢?”这句话慢悠悠地从时矜嘴里飘出来,好似幽灵一般轻盈,让人汗毛都竖起来几根。
女生的处境略显窘迫,这手链上面又没印着她的名字,这要怎么证明?
她据理力争,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女生的朋友走过来给时矜道了歉:“对不起,她的手链在我这里,她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交给我保管,可能是自己忘记了,不好意思啊。”
“我不要你给我道歉,”时矜指了指那个女生,“我要她给我道歉。”
女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链确实在两个小时前交给她保管了,也忘了有这档子事,但是她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撇头抿了抿嘴巴:“对对不起!”
时矜无奈了,让你道个歉跟要你命似的,这里人太多,时矜再死咬着不放就略显小气了,不想再继续追究,又重新排队去了。
时矜的号码牌是107,比赛时间应该会被安排到早上。
现如今参加比赛的选手共有三百多名,第一轮比赛预计会被刷下来两百多名,时矜心里不觉得有些慌张,回到酒店后就赖在床上没有动,然后突然觉得有些口干,又有点嘴馋,就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些东西。
因为她手机没电了,就没有带着手机去,途中沈然给她发了几条消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时矜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子走在大街上,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晚上十点钟,有点冷。
l市在中国北方,w市则在南方,所以时矜一时还不太能适应北方的冷空气,她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走到了酒店。
刚到酒店门口时,酒店面前围了一大堆人,挤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有办法进去,门口还停了一张警车,一张救护车,时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一个中国人,看热闹的份,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她走到一旁蹲着,问了问和她一样蹲在旁边看热闹的大爷,还顺便递了个橘子给他:“大爷,您知道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说啊,有一个女生刚刚和朋友回来,其中一个女生带了一架古筝,刚进电梯就超重了,反正也住在三楼,就带着她去走楼梯,然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两个人在楼梯间吵起了架,然后那个女生的朋友情绪太激动就一个人走了,女生就自己一个人搬着古筝爬,走着走着自己脚底一滑就摔了下去,那楼梯还挺长的,摔下去怎么说也要骨折。”大爷摇了摇头,接着说,“好巧不巧,在摔的过程中头还撞到了栏杆,刚摔停了头就撞在了装着灭火器的铁壳上,头刚好撞在了最底下的那个角上面,古筝也跟着她掉下来,砸在她身上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时矜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时,那人被放在了担架上被抬了出来,一只手落在担架外面,时矜仔细看了一下,手上戴着一条和自己一样的手链,应该是今天白天的那个人。
她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是无辜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这条新闻的传播速度很快,大约一个小时后,就已经可以在热搜上看到了。
远在w市的沈然闲来无聊,就随手搜了一下全国古筝比赛的相关资料,不料第一条跳出来的就是这个意外事件的文章,他皱着眉点进去看了一下,随便翻了几张照片,但是脸上已经被打上了马赛克,他也不知道是谁,直到他看到那个人手上戴着一条和时矜一样的手链后,不由得心慌
他立马给时矜打了十几个电话,但是没有一个是打通的,他眉头一紧,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转手打了个电话给祝安:“帮我订一张去l市的机票,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现在w市在下大暴雨,很多航班都停飞了,最早的只有明天早上八点的机票了。”
沈然又气又恨:“八点就八点,越快越好。”
祝安忍不住问起来:“你去l市干什么啊?那里可是淮郊的地盘。”
“我要去找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你只用帮我订好机票就行,其他你不用管。”
说完,沈然就挂了电话,但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时矜,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给我好好地回来。”
至于时矜今天也有些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压根没想到要给手机充电这件事,也不知道沈然给她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没有给手机充电,但现在充电肯定也来不及了,干脆就把手机放在了酒店里没有带着去。
到了比赛会场后,时矜镇定自若地在回想着谱子,没有别的选手那样焦躁和不安,光在这点上,时矜就已经赢了一大半了。
时矜穿着诃子裙款款走向舞台中央,浑身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质,做完自我介绍后在古筝面前落座。
她的手指拨动着古筝的琴弦,悠扬的琴声飘荡在整个会场里,台下的评委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分数,而她的心里不再是想赢,而是把这个过程弹成了一种享受。
时矜准备了三首曲子,这是第一场,她先谈了其中的一首《虞兮叹》。
弹《虞兮叹》这首曲子的人有很多,但都没有时矜的出众,在一一对比下,和时矜演奏了同一首乐曲的人被刷了大半下来。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会场内的选手只剩下了一百多名。
这恐怖的刷人数
“晋级的人待会儿留下来,重新抽取第二轮比赛的号码牌。”
沈然在比赛结束后才刚刚落地,他叫了张车,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比赛现场。
其实直接去酒店或医院问会比这来得更有效果,但他不想把事情往那么坏的方面去想,他觉得时矜会没事的,就想去比赛场地碰碰运气。
但是他刚刚抵达比赛场地时,场馆外的装潢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从里面稀稀落落地走出来了几个人。
他来晚了。
他站在路边的树旁,身体背对着场馆,发呆走神了好一会儿,把卫衣的帽子扯上来,死死地盖住,只留了几缕碎发在额头前,随后把装在自己包里的烟拿了出来,想着待会儿让祝安联系淮郊的人让他们帮忙找找。沈然刚想把烟点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然,你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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