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慈悲
永远在哭泣的国度，雨之国。
这个国家，曾经有过一位英雄。
名为半藏。
山椒鱼这样的异名是敌方出于对半藏的恐惧而越传越广。
五大国……还有其隐村已经太过强大了，为了保证国家的利益，有必要通过大国间的战争来获取自己国家的利益，否则的话，国家、村子的人民就会遭殃，挨饿。但成为大国之间战场的，却是与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接壤的小国，雨之国。
经过无数次战争的洗礼，大国会安定下来，而留给雨之国的只有无尽的伤痛与废墟。
这种时候带领雨之国众人重拾希望，给予大国切肤之痛让其不敢来犯的人，正是山椒鱼半藏。
那是作为雨之国的英雄，激励了无数人向往争先模仿，想要为自己的国家献出一份力量，半藏也对这些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同胞们多有宽容，不过一盘散沙终不能成事，其中多数人被半藏的雨隐村所吸收，对他们来说能够加入憧憬的英雄阵容，没有比这更理想的事情了。
少部分人因为理念不合，半藏也没有为难他们。
然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并不仅仅是全军出击干爆对方的水晶塔，大国们因为相互掣肘无法全力消灭实力超然的半藏，就改为暗中在雨之国扶持资助中小型组织，弄得雨之国内战四起，不得统一，让半藏疲于应对。
随着半藏步入暮年，过去的英雄变得猜忌多疑，迟迟无法在大国制裁中更进一步也令他越加暴躁，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开始打压所有不服从他的组织，令雨之国烽烟不断。
这并不是英雄所为，一个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甚至可以从容放过有潜力的年轻人，自信能够带给雨之国和平的理想主义者，最终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自信、理想，让他堕落成一个肮脏的政客，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权位不择手段。
这种时候，为这乱象画上休止符的，是名为佩恩的……神。
那是以神之伟力将半藏集团所有人埋葬的存在，被杀的不仅是半藏，还有他的父母和妻儿，以及其它亲戚和朋友，连他们的婴儿也不放过。烧毁半藏的居所，村子里和他有联系的人也全部被杀了，令一切化作乌有。
雨之国这片土地上任何违背佩恩的组织，都遭到了同等待遇的血腥镇压。
他以将所有纷争都化作虚无的方式，为雨之国带来了……和平。
女人走在雨隐村的街头，年近四十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更老一些。
除非驻颜有术，忍者这一为战斗而生的群体，大多早衰。通过非人的锻炼获得非人的力量，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是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查克拉这种令细胞活性化爆发出更强大力量的能量，也加速着细胞的分裂，令衰老加剧。
以木叶上忍们为例，卡卡西、迈特凯、阿斯玛，初登场二十六七岁正值青春年华的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就像三十多岁的大叔，而等到疾风传时三十来岁本应该处在常人体能巅峰时期的他们却尽显疲态，每每对自己的弟子们感叹自己老了，青春不再了，可他们才三十岁啊。
生育后的夕日红更是难掩老态，那么大一只可以灭族的宇智波鼬，当时才十三岁，到他一脸沧桑病死时也才二十一岁。
雨停了，没有雨的日子，大多是佩恩大人外出的时候。
“妈妈，这边这边！”
扎着双马尾，活泼的小女孩呼喊着自己的母亲，女人笑着招了招手，朝自己的孩子走去。
她已经放弃当忍者了。
过去也曾有过谁也不服气的骄纵，想着通过自己的力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可随着名为现实的一把把重锤砸在心头，女人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更无力去贯彻自己的忍道。
现在又如何？
走在雨隐村的街上，人们相处和睦，小孩子也能光明正大的跑出来玩耍，一副百废待兴，和平的光景。
老百姓们从来不关心领导他们的人是半藏还是佩恩，谁能带给他们平稳的生活谁就是雨隐村的好首领，现在佩恩做到了半藏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平息了内战，熄灭了纷争，让人民有屋有田，他对雨隐村的人民来说就是伟大的天神。
和平的景象之下，像女人这种当过忍者的人则知道的更多一些，知道现在的佩恩大人究竟是以怎样的铁血手段达成了这一切。
那位大人真正化作了无慈悲的神明，将一切掀起纷争之人拖家带口尽数屠杀，他自身就是威慑力，犹如令人压抑的高压线制止了一切犯罪活动。
绝对的力量。
女人和雨隐村的忍者们一样，对这位神明大人敬畏不已，畏多于敬。
这样的事情一定是错误的吧……再怎么说连婴儿都不过放……
这样的想法对于拼尽全力活着的人来说有些太过奢侈了，和曾经黑暗又混乱的雨隐村相比，仅仅是自己的女儿能够无忧无虑的走在大街上嬉闹，女人就应该感到满足了。
光是自己能够活下来这件事，都是老师付出生命换来的。
“呀啊。”
小女孩的声音令女人的心被紧紧揪住，她赶忙跑去查看，是不小心滑倒的女儿摔在了一个水洼中，正因为疼痛和弄脏了漂亮的新衣而眼泪汪汪。
但令女人脸色苍白的是，女儿摔倒的水洼溅起泥水，打在了一旁人的衣服和鞋上，那人戴着系有风铃的斗笠，身穿绣有红云的黑色风衣，与经常代表佩恩大人露面的天使大人穿着的外套一模一样。
“啊，你这臭小鬼都做了什么！”
那人生气的拎起小女孩，正常人被溅一身泥水也会很生气，生气是正常的表现，更何况斗笠下的迪达拉也是个不成熟的小鬼，他本人也不喜欢小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女人赶忙从迪达拉手中抱回女儿，捂住女儿即将嚎啕大叫的嘴巴，直接跪在地上不断道歉。
“我会赔偿您的，请您原谅！”
这是不能招惹的人物，想到佩恩大人所做过的事情，女人就不由因恐惧而颤抖。
“啊……啊，也没有那么严重啦，真是的，下次记得看好自己的孩子啊，大婶。”
“是，是，是，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迪达拉闭着一只眼睛，掀起斗笠一角，对于眼前这个大婶如此郑重的道歉有些吃不消，这种事情正常只要肯道歉也没有什么问题，恼火归恼火，迪达拉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他颇感晦气的摇了摇头，戴好斗笠小心翼翼避开各种水洼，身后的同伴倒是满不在乎身前是什么。
女人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人走没走，却与对方身后同伴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了。
那是一双冷淡的眼眸，只是与他对视就感到刺骨的寒意和压迫感，仿佛让女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那样。
就像……就像是……曾经在铁之国的冰原里，失去了同伴，失去了老师……只有自己活了下来……
那时候……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下来了……为什么放过了自己……
“欸……为什么我……？”
直至那可怕的人远去，怀中女儿嚎啕大哭，浅户唯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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