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及笄礼（一）
“小姐，姚姨娘差人过来请您前去观礼了。”碧珠走近明婳身前轻声禀道
明婳放下手里正在绘制的图纸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你家小姐真是没什么绘画天赋，白费了上好的纸墨。”
接过碧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转身往梳妆台跟前走去，明婳端坐在凳子上揽镜左右看了看自己。“怎的这般早便让过去，观礼者可到的差不多了？”
“姚姨娘上个月便把帖子发出去了，咸阳城内排的上号的公子、小姐都请了个遍。前厅一个时辰前便开始迎客了！”
“她倒是声势浩大，老夫人那边今日可有动静了？”明婳边说边将耳上一对月白色珍珠耳珰取下换上了一对粉色星云琉璃耳珰。
“老夫人这会儿还未过去，姚姨娘那边已经派人过去请了。”碧珠手指翻飞灵巧地为明婳梳了一个百合髻用两根做工精巧的五彩樱花簪挽着。
明婳起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既不过分显眼又不失别致，“衣服就穿这一身便好，今日安树莺可是主角。”转头对碧珠道：“去让青蕊带好贺礼，我们一起过去”
碧珠脚步飞快地出去通知青蕊，明婳走到书桌前将自己刚才画废的两张图纸拿起来装进袖子里，准备一会儿观礼完出去找人代自己画，本想着把后面几年流行的饰品画出来让玖玲珑占个先机，谁知手上所画却不是心中所想。作画对自己来说真真比练字难千百倍！
明婳到芝兰院门口时碧珠和青蕊已经在门前候着了，青蕊手中捧着一个皓月玉宝石妆匣美轮美奂。明婳带着碧珠和青蕊朝前院走去，快到前院时阵阵交谈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踏进前院，只见院子里处处张灯结彩，喜气非凡。此时男客女客还分坐在东西两个亭子里，一会儿及笄礼正式开始时便统一到前厅观礼。
明婳初回咸阳城不过半载时光，并不识得多少咸阳城的少爷贵女，出门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前几次还都是因为那些荒唐往事。她并不想过去和大家攀谈，毕竟自己名声不好，硬凑过去只会令旁人生厌让自己尴尬。
“小姐，要不再向前走走去最西边的亭子里坐着，那边应当无人。”
明婳颔首向前走去，越朝西走去耳边大家的攀谈之声便渐渐小了，待到西边的亭子时四周已是十分安静惬意。七月上旬的天气还真是闷热，明婳拿起手帕沾了沾自己额头的汗珠，提起裙摆踏着台阶走进了亭子。亭子下边是一片莲池，坐在亭子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莲香，因着多了些水气连周围的空气都没有那么燥热了。
青蕊把盒子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蹲在明婳旁替明婳捏着小腿。“小姐走了这么长的路腿可酸了？之前孙娘子专门交代过奴婢，这小腿经脉得及时揉开才好否则小腿会变得粗壮。”
“多粗壮？可是比赵澜的还粗些？”明婳斜靠在围栏上，一双眼里充满了打趣的味道
正在给明婳打着扇子的碧珠听明婳这般说噗的一声笑出来，“小姐可别再说了，等下青蕊的脸烫的都能烧水了！”
自从那日见过赵澜，青蕊魂不守舍了好几日。明婳还想着老天爷果然公平，自己前脚得了个赵澜后面说不准还得搭出去个青蕊。不过青蕊这丫头活泼机灵，赵澜沉默稳重到也算相配。
明婳在亭中歇了两刻钟，想着那边应当已经准备开始了便带着碧珠青蕊向前厅走去。主仆三人都未注意到亭子下方柳树下的一主一仆，男子背靠柳树树杆席地而坐，手上拿着一卷书，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候立着。这二人便是方润之和福平。福平是书童，方润之一般出门都会带福平，福安负责内院，照顾他生活起居。
“当真是大胆至极，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不知羞的谈论其他男子。”方润之目光从书上移开，淡淡的说了一句。将书交给福平收起来，自己起身整了整衣衫也提步朝前院走去。
明婳到前厅时宾客已经陆续入座，安老太太端坐在主位，唇角带着笑意和旁边一个打扮华贵的老夫人不停寒暄，显得很是慈眉善目。姚姨娘此时已在右侧第一个位置上坐着，见安明婳进来，热情的喊道“婳儿，到这边来，老早就打发婢子去找你，这婢子也不知道去哪儿躲了会儿懒，竟这会儿才通知到。”
听到姚姨娘的声音，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淡粉流沙蝴蝶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打扮的优雅大方，一张脸几乎素面朝天却让人不觉有任何失礼之处，连这燥热的天气都因着她的出现清爽了不少。明婳笑着上前给安老太太行了礼，又朝着旁边几位老夫人见礼问安。咸阳城中的公子见到出现的明婳有几个都看呆了。
“之前怎么就没见过安大小姐，咸阳城中竟有这般明媚多姿的女郎！”一位穿着华服的公子叹道。
“兄台小点声，这安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弱质纤纤的女郎君，听说胆子十分大呢。”另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悄声说道。
“听说这安大小姐可是在清河崔氏长大的，才初回咸阳不到一载。平时也未参加过其他雅集诗会，当然没有机会见过，只是不知为何风评却好似不佳。”
“兄台可知这安大小姐为何名声不显？这般风度别说是咸阳城了就算在长安城可都甚少见到的。”一位手持折扇看起来风流富贵的公子朝刚刚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问道。
“在下也不知为何，只是道听途说过些传言罢了。”书生模样的公子立刻摇头道。三缄其口的模样仿佛刚刚说安大小姐胆大无比的不是他一般。
“安二小姐的及笄礼也不知道打扮成这样是何居心，故意抢妹妹的风头吗？果真是丑人多作怪”女客这边有一个打扮的十分华丽的小娘子看着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明婳恨恨地说道。
“安大小姐风采过人想必安二小姐也定会惊艳全场，大家都少说些不要坏了这般喜庆的氛围。”出声的女子清丽雅致如梅花般贞静怡人。
明婳看了一眼这女子，心里突然有些酸涩，自己上辈子欠她良多，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补偿，不过没有自己的掺和这辈子她一定能过的十分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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