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杀
屋子外头的雪停了，她这处院里无人，格外的寂静。
小圆醒来时，长玉心中已想好了对策，将老鼠中毒之事说与小圆听后，便朝外头唤来一奴人来，只说自己要面见大人。
奴人听着不肯答应，后来便直接不理。
长玉没有办法，只能趁着日落府内奴人都在后院忙着的时候，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小圆从后窗爬着逃出。
她二人身上都被有伤，行动不便。一路躲躲藏藏，绕偏僻小路，一个府内都绕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中院太史寰的书房。
书房内正有客招待。长玉带着小圆立在外头角落处听了一会。
太史寰有巴结奉承之态，想那几人必是贵客。
看来是上天不让她死，正逢着这最好的时机……
她让小圆先出去，借他们院子里着火为由将门口的奴人引走。
小圆半推半就鼓起勇气上前去，将奴人带走。
门口没了人，长玉略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裳，将那些破烂之处移了移位置，又将头上碎发抹平了一些。才朝着里头走去。
屋子里几人正说着话。
长玉立在外室福禄寿木雕的屏风后，福身行了个礼，唤道，“父亲。”
太史寰听着声音是她，面上一震，先要发怒。又顾忌的看了眼周围的几个人，压住了怒气。
“你有何事晚些再说，我同你几个叔伯正在说话。”
她恭声道，“过些时日大哥哥娶亲，女儿想这几日去庙里吃斋两日，与家里求个平安吉祥的心意。”
话落，边上有一客曰，“兄台好福气啊，家中子女和和睦睦，令人羡慕。”
太史寰脸上挂着假笑，客套了两句，随即清了清嗓子对着长玉道，“那你去吧。”
长玉透过屏风看到太史寰身后奴从的身影。太史寰单在这里答应里还不行，必须由他手下的人亲自送她们出去。府里的人才会放行……
她道，“我们这样的家里空手去不大好，女儿想送些物件赠与庙里的师傅，父亲派人与我拿些东西送出门吧。”
太史寰撇了一眼屏风后，不知道她这是突然闹的哪出。
只是她这话说得极为得体，屋子里头的客人纷纷点头，赞许这番做法。
太史寰心中只想她快些走，对着身后奴从一招手，“你送她去。”
长玉福身向太史寰再行了个礼，又向旁边几位客人行了个礼，算是把礼数做足了方才离去。
太史寰回身不再管她，只再与屋子里几人继续谈论。
这日是个阴天，雪停了也不见太阳，整个侍郎府内的气氛格外的沉重。
小圆将门口奴人引出后，还未到院里谎说自己要上茅房便跑了。按照长玉说的，只在府门口等着她。
长玉随着太史寰的奴从刚出了太史府大门，刚要往寺庙而去。门口宋喜家的不知是从哪里知道了消息，上前来挡在她前头。
“四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她停住了脚步，“去往寺庙与家里求福，父亲也准了的。”
宋喜家的一笑，“四姑娘一片好心为大公子求福，夫人听着也很是感动，派了老奴与姑娘一道去。”
长玉抬眸对视上宋喜家的，眼中寒光闪过。看来张氏是真的要她立刻死！
“人多诚意足。四姑娘，我们走吧。”宋喜家的走到了她前头，声音里几分得意。
京中西郊，垅云寺。
宋喜家的熟门熟路的去与庙中和尚说话。庙里给她们安排出两间寮房来。宋喜家的寮房就在长玉她们住的边上。
傍晚食过斋饭，庙内香客僧人四散去。
长玉留了心眼，先随小圆往自己寮房进去。而后不消一刻钟时间又从后头窗户再翻了出来。
寺庙各处僧舍、寮房的灯火都熄了，只庙宇后头山野里有淡淡的月光淌过。
她在庙中大殿内，朝着她们所住的那间寮房看去。窗棂边似有人影闪过。细细看去，见是两个黑衣人，手中还各自拿着把刀。
她心中恐惧感蔓延而升。张氏追得如此狠，难不成还要明着在庙里杀人吗？
她也不怕神佛怪罪？
小圆声音微微颤抖，“大夫人想杀了我们吗？”
长玉回身朝她“嘘”了声。见那边黑衣人进了屋子，立即拉上小圆往寺庙大门奔去。
这夜月色暗淡，看不大清路。庙门前守着个扫地的小和尚，正坐在那打盹歇息。
长玉推门跑出时没留神正与他撞到了一块。
她跌落在地，小腿被地上的石子磨去一小块肉，直直的往外冒着血。
小和尚脑袋被顶撞得生疼，一把站了起来喊道，“何人!”
小圆冷不丁见门口一抹黑影站起，惊恐地发出一声大叫来。
寮房那追杀的奴人听到传来的叫声，朝着这头追来。
长玉见形式不妙，拉着小圆的手速朝庙外跑去。
西郊距离城中坊市大约有十几里地的距离，她二人身上带着伤痛，只怕难脱离开。一直跑下去定要被抓住。她思虑一番索性带着小圆回身寻了处密林之地躲着。
那两奴人跟得也紧，一路追到了西郊荒野之地。宋喜家的跟着在后头稍晚一些赶来，奴人回说跟到这一块时，便不见了她们的踪影。
宋喜家的厉声道，“两个毛丫头能跑多远，在这附近给我找！”
小圆边哭边张口无声地问她，“姑娘，我们怎么办啊？”
长玉撑到现在，也早已没了力气。她闭上眼咬紧牙关狠撑了会，才张着嘴型说，“你不要动，等一会他们就会走了。”
西郊荒草林远处传来几声野狼嚎叫，再往前一些便是大夫人手下的两人。
小圆止不住地发着抖，长玉害怕她再出动静，只得让她闭上眼去，再伸手捂住了她的双耳。
两奴人搜寻到一块，看到了草地上的血迹，随即顺着血迹朝着她们这边过来。
……
前两刻的西郊军大营。
陈恒青进入营帐向循穆汇报近日带兵情况，末了，支支吾吾的说，“今日新兵营有三个兵逃了。”
循穆放下手中羊皮图纸，“抓回来没？”
“还没有，属下已经派人去抓了。”
循穆望向陈恒青，星目一寒，“月初收的兵，不出十日就有了逃兵？”
陈恒青朝着地上跪去，“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
循穆示意明德备马。负手背向陈恒青，“你的罚少不了。这几个兵我亲自去抓，你召集好所有月初来的新兵。晚些给他们看看逃兵的下场。”
陈恒青额间有汗水流下，他道，“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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