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浮船闲聊

浮船行走在云海中，如同普通的船只在大海里遨游，云雾飘渺，不时的带来阵阵凉意。浮船在云海里起起伏伏，陆成霜总喜欢用手去捞云雾，在陈静看来，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却有少女独有的那种可爱。

        陆成霜摸了一会儿云海，突然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咱们来讲故事吧！一人讲一个。”

        苏良说的：“师姐。我那点故事你恐怕早就会背了好吧。”

        陆成霜谢谢说道：“没事没事。我就当没听过，咱们从新开始讲，一人一个不许重复。陈静你先来！”

        陈静想了想，说道：“我听我先生说年轻的的时候外游历，临近傍晚正好碰见一个破败的古刹。进去时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飘入一个房间。他那时候觉得古怪，觉得这地方如此荒凉又哪里来的人烟，于是便跟过去看看。在看推开几间卧室的门后竟然发现了一间暗室。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疾风袭来。我先生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一把亮晶晶的匕首擦着耳边划过。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和尚。那和尚一看偷袭不成，转身就跑。我先生一剑直接砍下他的脑袋，然后伸手在他身上摸索出不少金银。接着用长剑轻轻挑开门栓，发现竟然是一个回廊。然后他悄悄走进去发现一个和尚正在坐在那里拿着刀逼迫一个人上吊自缢，于是手起刀落杀了和尚救下了那个人。原来那个人是个商人，入庙的时候看着寺庙破旧便布施了金银，不曾想两个和尚心生歹意……”

        “你讲的故事好无聊~！”陆成霜本来就感觉有些无聊，被陈静这般念经一样的讲故事，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那你来讲！”陈静撇了撇嘴。

        “我师尊年轻的时候和朋友学了一剪纸的法术。比如他剪出毛驴的形状，往地下一扔，纸张就能化成真正的毛驴拖人行走。或者剪成鸟的形状往天上一扔，就可以变成真的鸟儿，唧唧咋咋的叫。有一次和一个好朋友喝酒喝的兴起，便想着显摆显摆，看着湖面入镜，便剪了一个游船随手一抛。那游船还没有碰到水面便化为真正的游船。故事的最后就是他们一个个像落汤鸡一样游回了岸边！”

        陈静笑着问道：“他们不都是仙人么？为什么不飞上来？”

        “仙人也不是天生的啊！我想他们喝酒的时候和我现在的修为差不多，也就是刚过了开脉境吧！”

        她讲完向苏良使了个眼色，苏良笑着讲道：“我见过我师尊有一次在山下学了门炸油条的手艺，回来后就想给我们显摆。刚摆上油锅，正好掌门叫他有事，我师傅出去的时候，有个弟子就把一部分油倒掉然后到了一部分醋进去。等到师尊回来，看见油锅已经沸腾便将拉好的油条扔进去炸。结果无论怎么炸都不熟。然而那个弟子笑着说要表演油锅去油条！油条是被取上来了。然后师尊就奖励他把所有的油条都吃完。结果酸的他一直流眼泪。”

        陈静听的有趣，问道：“仙人不是都喜欢吃那个什么丹药么？叫什么辟谷丹的么？”

        陆成霜笑着说道：“那只是不得已的时候才吃。比如说我们在十万大山中行走，总不能饿了吃草根树皮吧！再说了，就算是到了我师傅那种风餐露宿也能喝饱的境界，他还是喜欢得闲暇时自己做些东西吃的。他手艺很好，你到了寒溪谷，我就让师傅做饭给你尝尝！保证把你养成一个大胖小子！”

        ……

        陈静笑了笑，说道：“看样子我需要再讲一个故事才行啊！不然多跌份啊！”然后想了想，开口讲道，“我在书上看的，说一个王爷府上，一个小厮为了和丫鬟私会，从头上拔了根头发将自己影子脚踝缠住，然后对着影子的嘴一吹，居然有个黑影真的就从墙上鼓了起来，他就把这黑影放在被窝里来躲过管事的查房！”

        陆成霜感叹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这种神奇的术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说起来那人有这本事，干嘛还当小厮啊！”

        陈静想起了唐伯虎点秋香说道：“大概是不想展露身份，先看看那个姑娘的人品吧！”

        苏良思考了会儿说道：“昨天你也看见了，赵谨这个人为了一个杯子就能骑着马拉着下人游街示众。你要是仙人，在有那么多试探方法的情况下，会以奴仆的身份来试探姑娘人品么？万一试探着试探着再让哪个老爷给糟蹋了怎么办？所以我推测这应该不是术法，而是一些江湖把戏。”

        陈静点点头，突然有些疑惑的说道：“嗯嗯，我觉得苏良师兄猜测挺贴近事实。不过话又说回来，奴仆打碎了贵重贵重物品要被责罚倒也说的过去，但我认为实在没有必要拉出来游街！毕竟游街这种行为除了让别人知道他性格极端暴虐以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好处了不是？”

        陆成霜听到这个疑问，也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其实虐待家奴的事情常有发生，一般情况下打死了，也就是赔点钱了事……”

        说话间，陈静发现苏良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只是低头敛眉，默然不语，陆成霜大大咧咧根本没有注意。

        陆成霜说完后，安静了好一会儿。苏良才说道：”听林卿说府里的老仆说，以前少爷是一个挺好的人。后来他母亲过世了。国公爷便将他最喜欢的妾室扶正。赵谨世子曾经指着那妾室大骂，害死我母亲后还想让我叫你母亲，你也配！从此赵谨变得更加乖张，国公爷从小宠溺赵世子，那扶成正妻的妾室更是不敢管教。如此一来。赵世子便越发的无法无天！“

        陆成霜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到底是不是妾室害死了正妻？”

        苏良耸了耸肩膀，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林卿说‘虽然我们做奴才的消息比较灵通，这样的事情谁敢乱传？不怕掉脑袋么？所以大多都是捕风捉影而已。反正我也没有见过赵谨小时候。伺候他开始他就已经是那种动不动就打骂下人的模样了！’”

        陈静没说什么，不过心里有两个猜测——“一个是赵谨被故意养歪了。他是世子，这样的品行继承家业，无论如何都很难说过去。哪天国公爷一蹬腿，那后娘只要暗中杀了赵谨，府里上下，定然无不欢欣鼓舞。第二，护国公府的护国两个字就很能说明一些事情。功高震主嘛！他需要这么一个不得民心的世子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反叛的意思。当然两者或许都有。

        不过哪有怎样？他是不得已了，那他的那些家奴又招谁惹谁了？”想了一会儿，陈静见气氛沉闷，说道，“你们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玩什么？”

        陆成霜仰头看天说道：“也没喜欢玩什么！其实山上好玩的东西东西还没有山下多，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一些师兄下山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陈静说道：“你们有没有围棋，我们下围棋怎么样？”

        陆成霜挠挠头，说道：“围棋啊！不来，太费脑子。我太笨，玩不会的。”

        苏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某人曾经说自己围棋天下第一，后来师尊为了让她好好修道，就和某人下了三天。到现在某人都不敢碰棋盘啦！”

        陆成霜撇了苏良说道：“还好意思说，某人不是要当狗头军师么？怎么只当了一天，就灰溜溜的跑回去练剑去了！”

        陈静笑着说道：“不想玩围棋，那五子棋呢？”

        陆成霜扭头说道：“五子棋是什么棋？怎么个玩法？”

        陈静一愣，说道：“就是五个棋子连成一条线就行了。挺简单的，你们谁有棋盘？我可以演示一下。”

        船开的很稳，风也不算很大。四人就这么盘膝坐在船舱的甲板上。

        棋具是从船上的杂货店买来的，价格实在不算公道。不过好几天的行程，总归是需要一个打发时间的东西。

        五子棋就属于那种易学难精的。就好比画画，没学过的也能画出个像模像样的人形，但和系统的学习过人体结构的比起来又是天差地别。

        好巧不巧的是陈静也是个臭棋篓子。故而刚开始几次还好，后面三人基本上便是五五开了。

        玩了几次后，陆成霜鼻子都快翘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膨胀！一直坐在棋盘对面傻了呵。陈静二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要注意一下影响，嘴角都快到耳后根了。

        陈静小声问苏良道：“她这是什么情况？”

        苏良说道：“没什么情况，师姐就是这样，很容易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陈静觉得这会儿要是又纸牌就好了，就玩那种抽牌的游戏，那肯定老欢乐了。

        又完了几次，感觉把苏良冷落在一边不太合适，于是建议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一个一个的轮着来，输了的下台怎么样？”

        陆成霜一撩额头前的秀发说道：“不用轮着来，你们一起来我不是我的对手。”

        ……然后她就输了。

        陈静叹了口气，一副举世无敌的说道：“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就在这时，身穿黑衣小姑娘赵少君从后面探出个头来，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陈静笑着回道：“我们在玩五子棋。少君小姑娘有事？”

        赵少君看着棋盘说道：“我也想玩。”

        陈静说道：“正好下完一盘，你坐下来试试吧。”

        ……

        赵少君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就是没用对地方。比如，这会儿就拉着陈静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悔这最后一步棋好不好嘛！”

        陆成霜捂着脸说道：“这句话你都说了足足十遍了！”

        陈静苦笑着说道：“我就是让你悔棋，你也赢不了啊！你看看，有好几个地方，都是一摆就赢的。”

        然后赵少君手中吃了一半的梨不小心掉在棋盘上。她赶紧拿起，黑白子被搅得一团乱，她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下一盘好不好！”

        陈静赶紧退位让贤的说道：“看着你吃东西，我也饿了，想回房间那点吃的东西，苏良，下一把该你了吧。”

        刚要准备进船舱，正好撞到从屋子里出来的燕仲、骁赵昊和赵槐。

        燕仲骁说道：“你们在干嘛？都不吃饭了么？怎么让那个小少君跑个腿，居然一去不回了？”

        陈静说道：“哦，我们在玩五子棋。我还以为船上不管饭，所以打算回去拿点干粮去！”

        燕仲骁笑着说道：“船上有那么多游客和船夫，怎么可能不管饭？！无非是我们吃饭需要额外掏一些灵石而已。这不正好赵老哥和我久别重逢，手里也正好有些富裕，打算请我们吃饭么！”然后他看向那边嬉闹的孩童说道,“小孩子哪里有什么恩怨情仇啊！只要大人不宽参合，说不定以后他们还能成为至交好友嘞！”

        赵昊点点头，说道：“受教了。”

        燕仲骁哈哈一笑：“我哪来的那么多道理讲给你听？走啦走啦，一起叫他们吃饭去！”

        赵昊这样的人要是再年轻一点，换本书或许就是主角。他对于自己的孙女和徒弟极其护短，在饭桌上就能看得出来，好东西都夹给他们，自己却一口没吃。

        如果不是燕仲骁露了一手‘才艺’，让他明白自己上去不过是单纯送人头的话，恐怕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饭桌上大家聊开了。陆成霜问道：“敢问赵师叔是那个门派的？”

        赵昊开怀一笑，好像这一声赵昊很受用一般，说道：“我们是万兽山的。这次主要是去平城那边的家族说一声，准备在那里建立一个下宗。之后需要选地址，核算银钱，挑选一批弟子等等，反正需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你们若是愿意去哪里做客，敝府蓬荜生辉。”

        燕仲骁很意外，说道：“平城地处平原，不依山不傍水的，算不上一个风水宝地吧！而且你那么多巨大的野兽放在平城附近，平城太守能乐意么？”

        赵昊淡淡一笑，说道：“也不是放在平城里，是在百余里外的红叶山附近，而且会驱动搬山猿搬运大山做出屏障，道理上不会影响平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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