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青衣少年与呆头鸡与普通人
与青衣少年对战的是一寒溪谷的白衣少女。
陈静之前过年的时候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在也经常在生尘阁看见她。
少女当时是开脉境,由于开的脉门都跟眼睛有关,故而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出手路数。陈静之所以经常会在生尘阁看见她,是因为关于眼睛附近的脉门都极为脆弱,长时间使用会有难以忍受的痛感。所以她经常去生尘阁里兑换清灵丹。
在陈静看来,少女是冷漠的,也是孤傲的。她不仅不与自己打交道,面对自己的同门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魏洛每次看见这姑娘都会打趣一番,但对方总是无悲无喜的看着魏洛,让他很是尴尬……。
所以魏洛看见台下的少女,摸了摸下巴说道:“居然是闷葫芦。”
陈静问道:“她能赢么?”
魏洛先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又挠挠头说道:“不好说,感觉五五开。”
陈静本来想问,她与陆成双师姐交手需要几招。但又觉得过于侮辱人,于是就没好意思说。反正胜负总会出现来,又有什么好问的。
竞技场上,青衣男子摊开双手说道:“我这人怜香惜玉,要不要我让你一只手?”
白衣少女不悲不喜的看着个不太会讲笑话,甚至冷幽默也算不上的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略有尴尬,随后又说道:“我听说山下有有一君主命人训练斗鸡。结果有人训练出一直呆头鸡,居然也能战无不胜。你师尊应该不会也用同样的方法来训练你吧……”
白衣少女仍不说话,
青衣少年怕少女没听懂,点明中心道:“我看就是用了同样的方法,训练出你这么一只无趣的呆头鸡!”
白衣少女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大道真理。
青衣少年颇为无奈,扭头向着寒溪谷竞技场长老大声说道:“你们寒溪谷是没人了么?居然派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与我对战,难不成是自觉打不过我,想要笑死我么?”
武三通老脸一红,这青衣少年虽然言语刻薄,但同境界也确实罕逢敌手。这十多天里,青衣少年又碰到一些寒溪谷弟子,其中不乏临阵换人与青衣少年对战,希望以此挽尊的。不曾想却全部成了对方踏脚石。
白衣少女是寒溪谷众人商量后的结果,首先是她资质不差,其次是她开脉境是所有的窍穴都在眼睛上,故而对于以速度见长的青衣少年来说,是先天压胜的局面。
若是这样都输了,那寒溪谷丢掉的脸面是要再等几年才能再试着捡起来了。
武三通想到这些,轻咳一声说道:“比赛便是比赛,一横一竖就是规则。准备开始吧。”
青衣少年摊手说道:“好吧好吧,我本来是不想欺负呆头鸡的!”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俯身朝白衣少女冲了过去。速度之快,犹如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贴近少女后,长剑上挑,想着一击必杀。
不成想少女不急不缓,退后半步,见对方门户大开,长剑带鞘直戳对方心口。
青衣少年见状大吃一惊,借着长剑上挑之势,一个鲤鱼打挺后迅速拉开距离。
如此出师不利,让少年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白衣少女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剑鞘朝对方甩出。
青衣少年左手抓住剑鞘后刚想讽刺对方速度软趴趴,如老牛拉磨,如乌龟行走。不曾想前面只是虚晃一剑,剑气如同水波涟漪,在空中荡漾开来,速度极快,角度也及其刁专。
青衣少年一个大意,右肋处衣服被划开,鲜血缓缓渗出。
观战台上陈静和魏洛密切的观察着这一切。
魏洛问道:“说起来我记忆里范桐师妹经常和你形影不离,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她?”
陈静说道:“我前几天不是吃了你的丹药后,副作用之下动弹不得么?”
“是的。”
“当时我本以为没问题的设计方案交给陆大友后竟然出现了偏差,于是便让她帮我修改。这几天也真是苦了她了。”
“就算如此,以她金丹境的修为,也不至于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去睡觉吧!”
“我告诉他,我明天才会发起挑战,所以我给她做了一桌子食物,让她吃饱了好睡一觉。”
“额……”
“我想,如果看见我流血,她一定会心疼。”
“如果她真如你说的那么心疼的话,她应该会劝你不参加这样的比赛才对啊。”
“你觉得你父亲喜欢你么?”
“我觉得不好说……”
“你就不能按套路出牌么?”
“哈哈哈……我爹确实经常嫌弃哦没个正形儿。只是有时候我自己想起小时候干的那些破事儿,我爹没打死我,想来也是真爱了。”
“既然你父亲是真爱,那你父亲为什么还是让你在论剑大会过后去那么危险的遗迹?”
“我大概~隐隐约约能明白了。”
“我觉得她是以平等的眼光来看我的,我很感激。”
二人一边随口聊天,一边关注着竞技场。
此时看台上爆发出阵阵喝彩声。只见说话间双方交战数十回合,青衣少年围绕着白衣少女快速奔跑,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在陈静眼里,他的身体开始拉长,仿佛变成一条青色的贪吃蛇围绕着它的猎物。
白衣少女眼睛仅仅盯着对方,可能是消耗太大,头顶开始冒出缕缕青烟。
青衣少年突然从背后出手。白衣少女似乎早有所料,微微弯腰,长剑从腰下向后递出。
青衣少年的长剑与对方擦肩而过,白衣少女长剑距离自己肚子不过一寸。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的向后跳出,而这种本能却正中对方下怀。
白衣少女顺势转身,施展出青衣少年施展在陆成双身长的招式。一柄剑直穿他的右肩琵琶骨。又是一脚踹中他的腹部,将其踹的倒飞而出。
青衣少年躺在地上愣神片刻后嘴角缓缓上挑,笑容慢慢无法控制。最后更是笑的张扬。
陈静看着躺在地上的青衣少年,说道:“狗一样的东西,不知道又在笑什么?”
魏洛说道:“或许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难得的对手吧。”
陈静摇摇头说道:“这样不折手段的人,是不能按正常的道义推断。”
青衣少年笑完后站起身来说道:“你下过象棋么?”
白衣少女摇摇头。
青衣少年将长剑换到左手,缓缓地摆出剑招说道:“象棋,二人对弈,每人十六子,主要是保护自己的将帅,想办法斩杀对方将帅。我最开始和我师尊对弈,他心思深沉,经常走一步算六步,很多明棋如滔滔江水,势不可挡,很多暗棋如同草蛇灰线,绵延千里。可是现在我和他对弈却也能打成平手,原因无它,只是因为我敢于与他换子。与围棋不同,象棋越,棋盘上的棋子就越少,这种情况下,我师尊便有万般手段也是施展不开的。”
白衣少女说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青衣少年满脸戾气,低声笑道:“果然是一呆头鸡!”话一说完便向对方冲了过去。
白衣少女微微皱眉,对方给自己讲了那么多道理,最后身上处处都是破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什么,在笑什么。虽然想不明白,但这并不一影响她出剑,一剑刺出。对方不躲不避,任由长剑穿刺入腹中。
青衣少年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右手扣住她握剑之手,左手长剑高高举起快速挥下,如电光火石,白衣少女都呆愣住了,她不仅仅是能力上先天压胜青衣少年,竞技场切磋次数也绝对不比青衣少年少。
然而两者所经历的切磋却也有所不同,神剑峰的论剑切磋往往以生死为疆,他们的竞技场据说因为流血太多而变成了黑红色。
寒溪谷的论剑往往是点到为止,颇有世家风流。陈静偶尔也来这里闲逛,很轻易的便能明白什么叫‘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故而白衣少女看对方发起狠来猛冲直撞,虽然有所疑惑,但并未多想。直到对方扣住自己脉门,长剑落下之时才开始惊慌。
只听得台上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青衣少年却只当没有听见,重重砍了下去。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野。
他把手臂随手一扔,然后抹了抹脸。再睁眼时看见竞技场长老站在两人中间。“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说道:“我右肩琵琶骨处被洞穿时为何不见你喊住手?!我被长剑穿透腹部怎么没见你喊住手?难不成你寒溪谷的规矩是只许你们杀人缺不许我们放火?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武三通一时语塞,只得先吩咐弟子把白衣少女抬去生尘阁给魏伯阳长老看看。
青衣少年把腹中长剑缓缓拔出,扭头看向观众台上的陈静道:“该你了。”
陈静还以为怎么也要大战三百回合,不曾想一个照面的厮杀便如此惨烈。一人身上多了两个洞,一人手臂直接被砍了下来。他心里多少有些突突,开口说道:“今天你已受伤,我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青衣少年把腹部长剑拔出来扔到地上,撕下一条衣袖裹在腰间说道:“无妨,我本来就觉得仅仅杀一个普通人太过无趣,如今受了伤,咱们也算是公平战斗了。”
陈静上台前又轻点了一下装备,该背的背,该拿的拿,一切准备妥当后吃下一粒丹药,一边大踏步的向前走着一边说道:“你这人还在乎这些?”
青衣少年摊摊手说道:“好吧,其实我更喜欢以势压人,只是今天不凑巧受了伤。所以也只能说些体面话来安慰安慰自己。”
陈静说道:“你很狂啊!”
青衣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我可不敢跟你比,起码我是凡人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勇气挑战一位修士。”
陈静拿出自己的第一件武器,是一连弩。他说道:“既然你这么推崇我挑战修士的勇气,要不要让我两招?”
青衣少年摇摇头说道:“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或许会让你。但你说了这句话,那便不行了。”
“为何?”
“因为这句话证明你可以为了胜利而不要脸。”
“那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陈静抬起连弩便射了三发。箭身似乎有蓝光一闪而逝,箭矢出了弩床后速度节节攀升。相传山下有一草原王的儿子臂力无双,以凡人之躯射出的箭矢能听见响亮的哨声。
青衣少年觉得这三箭强于那草原王的儿子。堪堪躲过三箭后不敢大意,立马发起反攻。
陈静见他冲来,手心早以冒汗,头脑缺分外冷静,他根据之前的对战和刚才躲避的习惯迅速做出了五六种推测。他心里怦怦乱跳,却暗暗计数道:“十……九……八……七……”
见对方已经到了七步以步之内,他瞬间扣动连弩扳机。七发箭矢朝着七个不同的方向射出。
射出后陈静也没有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结果,而是借青衣少年躲避时疯狂倒退并更换连弩箭匣。他预判对了,青衣少年本来以为陈静早以被自己的气势吓得无法动弹,真没想到七步之内会有一箭朝面门射来,心惊之下,本能的向右侧身躲避,怎料又有一箭袭来,他急忙伸出右臂抵挡,结果右小臂被穿透,箭矢卡在小臂里。
青衣少年有些愣神,因为他看着箭矢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篆刻了类似于符篆一般的线条。血液顺着篆刻出来的凹槽渗出,显得有些神秘。
不过也就片刻而已,因为陈静更换完箭匣后直接开启新一轮射击。
观战场上,有一个娇弱的声音喘息着说道:“来晚了,来晚了!不是说明天么?怎么今天就打起来了?”
魏洛没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范桐,于是笑着说道:“这叫计划赶不上变化。然后又问道,你不是在文海阁睡觉么?”
范桐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陈静加油!陈静加油!”
“……你真觉得他能赢?”
“为什么不能?”
“你可知上一个人是谁?”
“是那个冷冰冰的冰山师妹?”
那位少女原名叫虞婉白,只因为性格清冷,少于人交谈,于是见过她的人都会起各种各样的外号。
在魏洛嘴里她是闷油瓶,在青衣少年嘴里她是呆头鸡,在范桐嘴里她就是冰山。众人虽然称呼不同,但只要在寒溪谷,说出类似字眼的,大家都会默认对方再说的就是虞婉白。因为她的清冷实在太有特点。
魏洛看了看范桐,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修行了占卜之术?”
范桐摇头说道:“那倒没有,是我在睡觉时听见外面有撕心裂肺的惨叫,打开窗户便看见了满身血的冰山师妹。”
魏洛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陈静和范桐。他问道:“你也看见了,这青衣少年轻易的便打败了闷油瓶!难不成你觉得陈静比她还厉害?”
范桐点点头,很是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
“他究竟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能让你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
“我相信他,是因为他说的话都是对的,他说大地是圆的,大地就真的是圆的,并且我们计算出了大地的周长。他说,月亮就是一块大石头,月亮就真的只是一块大石头,并且我们设计出了千里镜,可以看到月亮表面坑坑洼洼的地面。他说我是近视,他能帮我,于是我现在才能看到他在竞技场于别人对战。他说的都是对的,他要做的事情他都能做好,所以我为什么不相信他?”
魏洛有些无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说道:“谁都只道太阳每天都东升西落,可万一第二天太阳就是不生起来呢?你可以相信他,可这一次他就是不行了呢?”
范桐咯咯笑道:“怎么会!他其实很厉害的。”
……
说话间,周围观战者一阵欢呼,原来竞技场上陈静凭借着惊人的预判,居然推算出对方出手规律,在青衣少年抬手甩出从小臂拔出的箭矢时,陈静立马低头堪堪躲过一劫。
随后立即调整对战思维——不要隐藏底牌,要速战速决。
陈静拿出第二个法器’黑铁球’,他摁了一下冒出蓝光后朝青衣少年丢过去。只见铁球到青衣少年身边后突然爆开,铁球疯狂的展开,最后化为四四方方的囚笼模样的蓝色屏障。
青衣少年困在其中触碰了一下屏障,感觉冰冷光滑,他笑着说道:“你知道的,你射出来的箭矢我都能躲过,你扔出来的铁球我又怎么能躲不过?”
陈静是一个不喜欢听别人装x的人,他直接一下匣子箭矢喷射而出后,说道:“哦,那下辈子不要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了。”
囚笼四四方方,虽然大大限制了了青衣少年的行动力,但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再加上陈静困住对方后,紧绷的神经也有些松懈,于是他经历了穿越以来第一次心惊肉跳。
只见青衣少年几个旋转腾挪后猛的一脚踢在囚笼上,只听见好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再一脚,囚笼上的裂痕普通蛛网一般蔓延来开。
陈静来不及换箭匣,又扔了两个‘黑铁球’加固了一下防御。
随后拿出第三种法器,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要是能活着出来,我便直接认输。”
青衣少年冷笑道:“不过是靠一些奇巧淫技罢了,也能成事?”
说完也开始认真起来,他缓缓抬起左手,摁在’牢笼’上说道,开!
第一层阵法当场碎裂。
陈静开始是疾步朝对方行走,看见这一目后立马开始跑起来。
第二层碎裂。
陈静已经在第三个阵法旁边,他拿出数十枚绿色的铁球放在阵法前面,然后拉开其中一个铁球的保险拴,接着用了第四个‘黑铁球‘开启’牢笼‘固定后便扭头就跑!
是输是醒,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搏了。
就在陈静跑开有十步后,一阵巨响伴随着气波刮向看台。
绿铁球并不是法器,它只是陈静复制出来的前世的手雷。数十枚同时爆炸,叠加出来的效果也一定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退一步说,对方也仅仅是先天境,肉体凡胎又怎么可能抵挡手雷的威力。
然而就算如此,陈静我不敢大意。连弩更换箭匣朝着爆炸处又射了数十箭。只听得一阵劲风袭来,一人站在爆炸处旁边长袖倒卷将箭矢尽数卷入袖中,随后仍在地上。
陈静记得对方,是神剑峰带队长老,他说道:“这竞技场上,莫不是人人都可以是裁判么?”
那人懒得与陈静说话,大袖一挥,一阵劲风朝着陈静扑来。就在此时,一只手按住陈静
的肩膀朗声说道:“何必跟一孩童置气?”
扑面而来的沙尘暴在陈静五米处挺住,一颗颗一粒粒,仿佛时间静止,仿佛被钉死在空中,随后犹如普通尘埃一般缓缓落下。陈静抬头看去有些意外又觉得很合理。
来者是文海阁的曾文海长老,他对于陈静的研究一直很高兴,不久前还让陈静去整个门派的护山大阵中枢观看。所以今天这样展现研究成果的日子里他自然不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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