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般来说，同学们都很晚才去吃早饭。
然而起得比平常周末早得多的不止哈利罗恩和洛伊丝三个—赫敏去了庞弗雷夫人那要去除雀斑的药剂，至少有二十个人围在火焰杯那里仔细打量着，其中有几个连早饭都还没吃完，手上还拿着面包。
杯子放在门厅中央，惯常放分院帽的那个凳子上，地板上画了一道细细的金线，每边都有十英尺长，把杯子围在中间。
洛伊丝在斯莱特林那群人里看见了紧张得什么似的潘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沃林顿果然在向火焰杯中投入自己的名字。
西奥多和布雷斯站在她旁边，看他们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更像是被生拖硬拽过来的，火焰杯吞噬有沃林顿名字的纸条后，他抱着潘西亲了亲她的额头，牵着她的手朝地下室走。
布雷斯看起来要吐了，扶着西奥多的肩膀嫌恶地皱了好几次鼻子，洛伊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挪到蛇堆里去，她最终只是越过人群朝西奥多做着口型，问那天之后穆迪有没有为难他。
西奥多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很久才缓慢地摇摇头，他朝洛伊丝眨眨眼，接着撞了下布雷斯的肩膀，两个人也走出了礼堂。
格兰芬多的学生堆里突然响起一阵大声喝彩，安吉丽娜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着，很明显，她刚刚把名字成功投进了火焰杯。
“安吉丽娜，你太棒了！”洛伊丝跳起来挂在安吉丽娜身上拥抱她“希望你能成功。”
安吉丽娜不愧是追球手，她居然还有力气抱着洛伊丝转两圈，西莫在安吉丽娜放下洛伊丝后和她击了个掌。
“是呀，宁愿是你，也不要是那个奶油小生迪戈里。”
紧接着西莫经历了他人生中最尴尬的一分钟，怎么那么凑巧，赫奇帕奇的一堆学生正走进来，西莫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他们耳朵里，厄尼·麦克米兰恶狠狠地瞪着他。
“洛伊丝，”跟在那群人最后面的罗尔夫出声打破宁静“我有话问你，过来一下好吗？”
洛伊丝在两拨人好奇的目光里如坐，哦不，是如站针毡，她低着头跟在罗尔夫身后，注视着那一圈金色的年龄界限。
“你交男朋友了吗？”罗尔夫单刀直入，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见“塞德告诉我，他在列车上看见…斯莱特林的诺特躺在你大腿上。”
“噢天呐，罗尔夫，你搞错了”洛伊丝听到身边的人群窃窃私语，尽量拔高了音量“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我只能告诉你，西奥多…也就是诺特，现在是我哥哥。”
迪安和西莫的感叹声比刚才看见安吉丽娜报名火焰杯时还大，洛伊丝从来没这么想学会打洞过，至少那能让她立马从这里逃走，罗尔夫也张着嘴巴缓了一会，才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好吧…是我误会了，”他抓住想要逃跑的洛伊丝的胳膊“别急着走，塞德马上要来报名了。”
“那我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他其实需要一些…好朋友的鼓励，就算帮我的忙吧，洛伊丝，站在这里给他加加油。”
比塞德里克先来的是布斯巴顿的学生，她们一个接一个地跨过年龄线，把羊皮纸投进蓝白色的火焰，每个名字扔进火焰里时，火焰都迅速转成红色，并迸出点点火星。
马克西姆夫人跟在她的学生后面，那件带着毛领的衣服前别着海格送给她的胸针。
塞德里克正巧和布斯巴顿排着队的学生擦肩而过，厄尼·麦克米兰迎上去和他眉飞色舞地讲了两句什么，他那种阴霾的表情一扫而空。
塞德里克被人群推搡着跨过了年龄线，外面一定在下雨，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罗尔夫承受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看他那副呼吸困难的表情，洛伊丝张开双臂时也做好了被勒个半死的准备。
但塞德里克只是轻轻拢住洛伊丝的肩膀，还在滴水的鬓角凉凉的，贴住洛伊丝温热的耳廓。
“这也太不公平了，”罗尔夫忿忿不平地活动着手臂“你根本对洛伊丝就没用力吧！”
“嗨呀，罗尔夫，”洛伊丝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膀“我想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还是有区别的对吗？”
罗尔夫张了张嘴想辩驳两句，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高呼着疯跑进来的弗雷德乔治和李乔丹吸引了。
“新鲜出炉的增龄剂。”弗雷德敲了敲罗恩的头，他正伸着脖子想闻闻药剂的味道“我们俩只要再长大几个月就行了，而你差的还远呢，小罗尼。”
乔治和弗雷德一起跨上金线旁的木凳子，两个人的样子好像准备从五十英尺的高台跳下去的跳水运动员，他在不计其数的目光里找到了属于洛伊丝的那道，小女巫正和他不喜欢的迪戈里站在一起，但小猫一样的眼睛落在他身上。
乔治手里的玻璃管忽然变得千斤重了，一种奇特的情绪像蝴蝶一样在他胃里翻腾，他有些恍惚地问：
“如果我们成功的话，你有没有信心打败迪戈里？”
弗雷德和李重叠的笑声让乔治回过神，他稍稍有些后悔，刚才的话听起来就像为了糖果和小朋友打架的幼稚园小孩。
弗雷德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有些难为情的乔治：
“好啦乔吉，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骗过年龄线，往好的方向想想，也许你成功了小羊就会当场爱上你呢？”
乔治深深吸了口气，义无反顾地和弗雷德一起，在门厅里每一双眼睛的注视下跨过了那条线。
那一刹那，两个人肯定以为自己成功了—门厅里大部分人都这样以为，李和西莫连蹦带跳，但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咝咝的响声，双胞胎被抛到了金圈外面，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铅球运动员把他们扔了出来似的。
弗雷德和乔治痛摔在十英尺之外冰冷的石头地面上，随着一声很响的爆裂声，两个人的下巴上冒出了一模一样的白胡子。
门厅里的人哄堂大笑，就连弗雷德和乔治也爬起来，看着对方的白胡子哈哈大笑。
“我提醒过你们，”邓布利多教授打量着弗雷德和乔治，眼睛里闪着光芒“我建议你们俩都到庞弗雷夫人那里去一趟。她已经在护理拉文克劳的福西特小姐和赫奇帕奇的萨默斯先生了，他俩也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年龄增加一点儿。不过我必须说一句，他俩的胡子远远不如你们的漂亮。”
两位韦斯莱先生的增龄剂闹剧后，赫敏拿着spew的徽章走进来，她和平时不太一样，也许庞弗雷夫人去除雀斑的药剂真的很有效果。
可惜罗恩的情商依旧只有那么一点，他在洛伊丝长达一天的不动声色的提醒下还是没看出来赫敏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这下赫敏真的有些生气了，她在晚宴上咬牙切齿地抢走了罗恩面前一块又一块的小羊排，如果小羊排会说话的话，它大概会在赫敏凶狠的刀法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金色的盘子终于又恢复到一尘不染的状态，礼堂里的人声沸腾起来，随即，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礼堂里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看上去和大家一样紧张。
火焰杯要做出决定了，洛伊丝提心吊胆地看了哈利一眼，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余的蜡烛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火焰杯放出的夺目光芒比整个礼堂里任何东西都明亮，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简直有些刺眼。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纸，举得远远的，这样他才能就着火光看清上面的字。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克鲁姆从斯莱特林的桌子旁站起来，从那扇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太棒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声音像洪钟一样，尽管礼堂里掌声很响，大家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你注定就是勇士！”
掌声和交谈声渐渐平息，大家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脚杯上，几秒钟后，火苗又变红了，第二张羊皮纸在火焰的推动下从杯子里蹿了出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是芙蓉·德拉库尔！”
芙蓉站起来甩动了一下她那瀑布似的银亮秀发，轻盈地从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走过去，没被选中的布斯巴顿代表远不能用灰心来形容，其中有几个甚至小声地哭起来。
当芙蓉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后，礼堂里又安静下来，这次的寂静里涌动着简直可以品尝到的强烈的兴奋，邓布利多从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张羊皮纸。
“霍格沃茨的勇士，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旁边桌子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每个赫奇帕奇的同学都在跳上跳下，塞德里克站起来和好朋友们拥抱或者握手，察觉到洛伊丝看向他的目光后，短暂地转过了头。
他们都在人群之中，塞德里克从涌流着的拥抱和祝福里偷出屈指可数的几秒，用来和洛伊丝对视，在震耳欲聋的掌声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给塞德里克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他进了那个房间好一会之后，邓布利多才使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也会为这次活动做出很大的贡献——”
但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下意识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抓住那张羊皮纸。
“哈利·波特。”
没有掌声。
一阵嗡嗡声开始在礼堂弥漫，好像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鸣叫。有些学生还站了起来，为了把哈利看得更清楚，而哈利好像凝固了一样僵坐在座位上。
麦格教授在主宾席上站起来，快步从卢多·巴格曼和卡卡洛夫身边走过，在邓布利多教授耳边急切地低语着，邓布利多侧耳倾听，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去。”哈利茫然地解释着，他一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你们知道我没有。”
格兰芬多桌子旁的同学们都张大了嘴巴注视着哈利，长长的桌子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讲话，哈利把无助的目光转向了洛伊丝，她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教授直起身子大声喊道“请你到这来！”
“去吧。”
赫敏小声催促道，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起来时踩在长袍的底边上，微微绊了一下，他顺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的通道往前走。
这条路格外漫长，主宾席似乎永远是那么遥不可及，成百上千双眼睛都盯在哈利身上，每只眼睛都是一盏探照灯，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仿佛过了整整一小时，他才终于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和其他人一样穿过那扇门。
罗恩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冲出了礼堂，赫敏甚至没来得及拉住他的袍子，手臂局促地停在半空中。
“我去找他，你在这等着哈利。”
“那你得快点，等人们都走出去就更难追上他了。”
赫敏说得对，许多得知了火焰杯选拔结果的人已经准备动身回寝室了，洛伊丝拉扯出被凳子腿压住的袍角，仓皇追上了走廊里大步流星的罗恩。
“罗恩！”
“是你呀，洛伊丝，”罗恩耷拉着脑袋，别扭地看向洛伊丝身后“你怎么没等勇士一起？”
“哈利没有把名字投进去，你知道的。”
“就连弗雷德和乔治也没办法，他怎么做到的？”罗恩自说自话，有些东西扰乱了他的理智“他一定找到了别的方法，但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一千加隆的奖金，还不用参加年终考试…洛伊丝，你帮他了？”
“我没有，罗恩，你这么讲话我和哈利都会难过。”
“抱歉，洛伊丝，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我有点—”
“我知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追出来只是怕你难过。”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罗恩故作轻松地扬着眉毛，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洛伊丝不打算在乱哄哄的人群中间驳小男孩的面子。
“那我们去看看牙牙好吗？”
“现在吗？”罗恩有些迟疑地看向城堡外高悬的月亮“我今天不想夜游。”
“好吧，”洛伊丝煞有介事地背着手转过身“那我自己去啦。”
果然，在洛伊丝刻意放缓的步伐加持下，即使她已经走出了城堡踏上绵软的草地，罗恩还是没几分钟就追了上来，他的眉毛依然扬着，快要藏进头发里去了。
“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如果麦格教授发现，我会陪你一起关禁闭。”
“现在我改主意了，罗恩，我们两个去黑湖。”
罗恩一边嘟囔着“黑湖太远了”一边乖乖地跟着洛伊丝走，德姆斯特朗那艘大船像被修复过的骨架似的，停在黑湖上。
“你在嫉妒呢，对吧？”
洛伊丝找了一处松软的草地坐下，泥土蹭脏了她的裙角，罗恩和洛伊丝进行了一会眼神上的拉锯战，最终还是坐到了她身边。
“是呀，我们四个人里赫敏是聪明的那类，你是漂亮的那种，而我唯一的同性好友一出现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本来在家里就要和那么多哥哥竞争较量，优秀的比尔查理，甚至珀西我都比不过，没那么优秀的弗雷德和乔治又是很讨人喜欢的…”
“哈利是你最好的朋友，又那么大名鼎鼎，每次别人一看见他，你就被冷落到一边—”
“是呀，是呀洛伊丝，我一直默默忍受这些，就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爆发结束后迎来一阵短暂的沉默，罗恩专注地撕着手上的倒刺，洛伊丝的注视让他越来越亏心。
“你是很好的人，无论是作为家人还是朋友。”
“谢谢，”罗恩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两声“但别为了安慰我而撒谎了。”
“罗恩，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洛伊丝抖落身上的草屑，湖边的泥土有一种特殊的咸腥味“需要智慧和勇敢的巫师棋你明明玩得最好，我敢保证高年级的学生也很难赢过你，而且你总是站出来维护赫敏，还记得吗？二年级的时候马尔福说那个脏词，是你差点给了他好大的教训，还有我，你今天也是担心我一个人才会跟过来的对不对？对朋友真心真意，你自己善良又勇敢，这些太珍贵了，好多人一辈子也做不到。”
“赫敏说得对，你也太会哄人了，”罗恩有些得意地扯扯头发“我看很难有人能面对着你生气超过三分钟。”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所以你不再生气了对吗？今天晚上回去记得要和哈利好好谈谈。”
“我尽量吧，”罗恩忸怩着站起来“如果他肯对我说实话的话。”
第二天早上哈利醒来时，花了好长一会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这么焦虑。
昨晚的事情浮现在脑海里，除了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在那个小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更让他难过的还是来自他最好的朋友的不信任。
他一鼓作气地坐起来，穿上鞋子，拉开罗恩四柱床的帷幔，却只看见整齐的被子和枕头—罗恩大概已经下楼吃早饭了。
哈利穿好衣服，沿着螺旋形楼梯来到下面的公共休息室，那些已经吃过早饭的同学一见到他又热烈地欢呼起来。
罗恩坐在人群中间，原本脸色通红地在和赫敏争辩着什么，被欢呼声打断后他冷冷地站起来。
“洛伊丝，我们走。”
洛伊丝有些抱歉地看了哈利一眼，心里只希望两个人能快点和好—男孩子闹别扭，倒把她和赫敏拆开了，她留下了用餐巾包好的一小叠面包，和罗恩一起爬出了肖像画洞口。
“我只是要去图书馆，”罗恩梗着脖子牵强地解释着“我的魔药学论文还没写完呢…你得帮帮我。”
“我从来不知道下个礼拜四才交的东西你今天就会开始写…还是魔药学论文。”
“我只是不想最后一天再抄你的了，和不想见到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罗恩的吼声有些大，等到洛伊丝注意到拐角处那一抹黑色想要提醒他时已经来不及了，斯内普教授面色阴沉地站在他身后：
“走廊喧哗，韦斯莱，格兰芬多扣五分…现在带上你那没有什么用的巨怪脑子离开我的视线。”
罗恩被洛伊丝硬扯着离开了城堡，在黑湖边对着一棵可怜的小树连捶好几拳，这种糟糕的情绪一直被他带到第二天的草药课上。
他板着的脸让被跳跳球茎打了一下的哈利心情更不好，赫敏坐在哈利和罗恩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人互相躲着对方的目光，谁也不说话。
下午的神奇生物保护课上完，洛伊丝和赫敏又被拆开了，这次不同的是赫敏跟着罗恩走了，反倒把闷闷不乐的哈利留给了洛伊丝。
赫奇帕奇们一向和格兰芬多们相处得很好，可现在也突然对他们，尤其是哈利，冷淡起来，走廊上无处不在的嘘声和白眼就能证明这些。
洛伊丝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上去和人打架，她能够理解赫奇帕奇们的态度，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上帝视角，他们要支持自己的勇士也无可厚非。
但哈利可没想过这些，接下来的几天可以说是他在霍格沃兹最难熬的日子，上一次这样还是在二年级的那几个月里，学校里许多人都怀疑是他攻击了自己的同学，那时他的日子也差不多像现在这样难过。
“那个时候至少罗恩和我站在一边，”哈利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出去“只要我的好朋友相信我，全校其他同学不管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我也绝对不会死乞白赖地跟他说话。赫敏还让我和他好好谈谈…”
“但你们两个幼稚鬼肯定不会好好谈，”洛伊丝恨恨咬了一口三明治，这已经是哈利和她到庭园吃的第三顿午饭了“最后说不定会演变成打架，然后让麦格教授罚你们关禁闭，再一人扣五分。”
“她愿意扣就扣吧，反正你和赫敏会在课堂上赚回来，”哈利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来，囫囵吞下半个三明治“我真的得去找他打一架，我忍不了了…”
洛伊丝心如刀绞地丢下了只吃了一半的小面包，追上大步向前的哈利，在快要走出庭园的时候，几个学生兴奋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快去礼堂！韦斯莱和弗里打架了！”
更多的人好奇地转身跑过去，生怕错过了热闹，其中有几个还抱着课本。
“哎呀，看来有人比你更快动手啦…”
洛伊丝下意识地以为是罗恩，走到围满了人的礼堂前还在嘲笑担心得抓耳挠腮的哈利，但她挤开人群探出身子时，看到的却是被凯文揪着领子按到地上的乔治。
“弗雷德和李呢？！快把他们两个拉开，有人去找教授了！”
哈利也吃了一惊，找球手的优秀视力让他注意到了那几个朝麦格教授办公室跑去的低年级，洛伊丝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她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却发现弗雷德和李·乔丹正和另外几个斯莱特林缠斗着。
人越聚越多，甚至有几个布斯巴顿的女孩和德姆斯特朗的红色身影也来看热闹，凯文尽管短暂地占了上风，但乔治还是要比他大几岁，身体素质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拳头不要命似的往对方身上招呼。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哈利担忧地看向凯文额头上的大包和乔治还在流血的鼻子“我解决乔治，你把那个你认识的斯莱特林拦住。”
洛伊丝把脱下碍事的长袍扔在地上，和哈利一起冲进战斗中心，哈利搂住乔治的腰，洛伊丝则是面向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凯文：
“不能再打了！”
凯文扬起的拳头咚一声砸在地上，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洛伊丝像触发了他的什么开关似的，刚才还有力气和乔治打架的男孩现在却直挺挺地倒在洛伊丝身上。
“凯文！醒醒！”
洛伊丝摇了摇身上的人，凯文闷哼一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哈利，帮帮忙，我们得把他带到医疗翼去。”
脱身后的弗雷德取代了乔治身边哈利的位置，洛伊丝扶着凯文，把他放到哈利背上，走向医疗翼时也扯住了乔治。
乔治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强硬地站在原地昂着头，不去看焦急的洛伊丝。
“你别跟我在这耍脾气！快走，不然就告诉莫丽阿姨你在学校打架！”
庞弗雷夫人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她每给一个人喂下难喝的药剂就要瞪人一眼，那几个斯莱特林、弗雷德和李身上都是小伤，两拨人更多的是互相牵制着，他们喝完药就悄悄溜走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被庞弗雷夫人按在床上不许动的乔治和刚刚苏醒的凯文承受了匆匆赶来的两位教授的全部怒火。
哈利和洛伊丝听着麦格教授的吼声面面相觑，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斯内普教授扣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五十分，这可太少见了，要是在平时洛伊丝只会当成笑话听，但现在，三强争霸赛的比赛期间，当着另外两个学校学生的面像麻瓜似的动手打架，能得到这样的惩罚也不算奇怪。
但被问及为什么打架时，两个人默契地闭上嘴，在麦格教授一次又一次的盘问下只说早就看对方不顺眼，只是想打架而已。
麦格教授气坏了，又罚了两个人一个月的禁闭，洛伊丝和哈利好端端地装着乌龟，也莫名其妙地挨了一眼刀，在两位教授严厉的目光下讪笑着走出医疗翼。
“现在还想跟罗恩打架吗？”
“那斯内普估计会把我扔进黑湖里喂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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