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心

无妄之阵彻底合上的一瞬间，林一叙抽身而出。

        刹那间，阵力开始大胜，不停流转起来。

        九幽将自己脚踝上的金铃解下，系在了阵脚之上。随着一声清鸣，一切又恢复到一万年前的样子。

        输了太多力量出去，补阵又废了不少力气，连他这样的妖王都觉得有些摇摇欲坠。他努力站了起来，回眸看了看同样虚弱不堪的林几许，说:“天师，带他回去吧…”

        “那你呢，九幽，你还要再回那个阵里吗？”林几许抬手想拉住他的衣摆，却无力，拉了个空。

        林一叙似乎也惊讶了，他明明已经知道了牧画扇还活着，他居然还心甘情愿地回去守阵。这个妖怪，究竟在想什么。

        九幽闭上了眼说，“如果没有阵灵，无妄之阵很快还是会被破的，我会回去好好休养，我越强大，阵力越强。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林几许哽咽了，“难道你不想要自由了吗…”

        九幽冲他扬了扬嘴角，“能做心里所想之事，怎么不算自由呢。”

        话刚说完，不知是因为脱力，还是被人施法，眼前便是一黑。

        再醒来时，竟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九幽努力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只见有一人背手站在窗前，似在看风景，也似乎在等他醒来。

        “天师？”

        林一叙转过身。

        “我为什么在这…”

        林一叙说，“你不用担心，天衍城早就炼出了能压制无妄之阵的阵灵了，你无需再回那里了…”

        九幽愣住了。

        “是我的私心…虽然有了这镇海妖的内丹炼出的压阵法器，我也没想过要放你出来。你是妖，还是妖王。我们天衍城的职责就是除妖。偏偏，你还蛊惑了我们天衍城的大阵师，蛊惑了我那心智简单的师弟。”

        “几万年前，我同他一起长大一起修炼，而又一起飞升。历经了几次仙妖大战，最后受上仙界指派，到人间建立天衍城。原本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携手同行，守护这天下苍生。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望。”

        “直到你出现。虽然我很少和他一起执行任务，但我发现，他结阵越来越急，除妖也越来越快，似乎有人在等他。后来，他主动同我讲起，他说他想把一个妖，带到天衍城来。他简直是疯了。上仙界虽约定不管人间事，但我们毕竟是仙界之人，仙妖相恋乃是大忌，他不会不知道。如果上仙界追究下来，他一定会被处天劫，被挫骨扬灰，几万年的修为都要毁于一旦，包括这我们呕心沥血的天衍城，也要跟他一起，受世人唾弃…”

        “后来他结成无妄之阵，一石二鸟困住两位人间之祸，仙界皆是一片敬仰。可他却跟我说，他从来都没想要困住你，他要亲自去沧海之端斩镇海妖取内丹换你回来…他真是疯魔了，那镇海妖虽是犯了戒条被罚再沧海之端镇海，倒也是上古神兽，他刚刚耗费了那么多灵力。却不顾休息便执意要去送死…无论我怎么劝阻，他都想不起我们的初心了…”

        “我以缚灵阵困住他想阻止他，他却趁我不备，硬生生将灵体一分为二，放了一半跑了出来。而我还没有戒备。等我发现时赶到沧海之端，看到的是镇海妖的尸体，和灵力全无的他，他的手上，还握着镇海妖的内丹…”

        “我将他灵脉封住，送到上仙界，求他们以天池温养他的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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