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赤燎5

赤燎永远也记得他的手如何穿透了江念的胸口。他又如何惊慌的抽出来，而江念离开了他的手瞬间脱力倒了下来。

        像是自己的胸口被人掏空一样，他很痛很惊很怕。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还连带着江念的血肉。他又看着倒下的江念，他无力的瘫倒在那里。

        身后的人揽住他不停的给他灌注灵力，血可无可遏制的不停流出，江念越来越来虚弱。他仍是看着赤燎，眼里倒映出重重的阵印光华，和赤燎惊惧的表情。

        他喃喃的说：“快走。”

        他没有怪自己，他叫自己快走。那么无力又急促的叫他快走。

        赤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以后的很多很多年，江念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有时他死了找自己索命来了，有时他被人救活毫无怨怼的跟赤燎闲聊。

        他说：“赤燎，我们再去抓一只跟帅将军一样的蟋蟀来养如何？”

        他说：“赤燎，我好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腐烂的梦，重复的人。

        赤燎回了妖族，再也得不到江念的消息。他时时想那个大阵师不是很厉害吗他能救活江念吗？他又想如果真的救活江念那他杀了哥哥的事能原谅吗？

        他只有不停修炼，不断强大，什么事也打不断不了他。有人发来讯息想和他连手除了九族妖王九幽，他没有兴趣。

        突然翼族有个小妖回来说，自己的朋友玉儿死在了雪国，那个为首的天衍城弟子听描述就很像江念。

        难道他真的没有死？

        他还活着？

        赤燎想，打破这个结界，江念一定会来吧。

        于是有了这一次的相见。

        他困在地缚阵里，他持剑立在对面，他与江念遥遥相望。同一千多年前仍是一样的场景。

        江念还是忍不住要救他，他也是一样甘心为他被俘。

        有一瞬间赤燎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一点都没变。

        仍是少年的模样，仍是彼此守护，也仍然深陷困局。

        “阿念你没事，真好阿念。”赤燎情不自禁地开口。

        江念愣了一下回答道:“赤燎，你的命我早已还过给你了。”

        赤燎沉默了，又是那一幕，江念倒在地上了无生气而自己满手鲜血的样子。他喃喃道:“阿念，你是怪我的是吗。”

        是的，怎么不怪呢。

        他明明已经如愿成了天衍城的首席弟子，他前程似锦，而自己却一而再的忍不住出现，让他两难成这个样子，让他历经生死，让他又不得不顾念着那数十年的情谊。

        “我知道阿念，你也把我的心掏走吧，就算我们两清。我也不必于心有愧日日挂牵。”

        “阿念，那一年，我很抱歉。…”

        江念不作答，仍是那样恳求的低头请求牧画扇。

        牧画扇不说话，手里仍是在给九幽不断的灌注灵力。

        终于还是赤燎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阿念不必求他。我今日要杀了他，为我哥报仇。除了他，也就没有人知道今日之事，你就好好回你的天衍城。”

        “你疯了吗，你打不过他的…”江念又转头向牧画扇道：“宗主，赤燎是我的故人，他并未坐过伤天害理之事，当年是我一念之私，我已自食其果…今日之事我也愿一力承担。”

        “阿念你让开。我已吞下荒妖之力，今日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赤燎说话间，妖力更盛，一击便打破了地缚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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