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击巨大

仙真醒来时，只觉得心里空了好大一块。看着坐在床榻前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元律，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怒气与悲愤直冲出胸腔。
  “你为什么不看好元昌！是你害了他！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走出宫门去看一看，你还我的元昌！你还我的孩子……”仙真抓着元律的衣服，哭喊着，每一句每一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元律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划过一样，他死死地将仙真抱进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渐渐地，仙真没了力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啜泣着，已哭干了眼泪。
  “仙真，是朕对不住你，对不住元昌……”元律此时已没了朝堂上冷酷君王的样子，也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无法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质问。
  “元律，如果你当初是为了气元循，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也达到目的了吧。放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牢笼里，我在这里已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仙真双手垂在身侧，任由元律抱着她，盯着窗外，冰冷地说道。
  元律一下子慌了神，他下意识地更紧了紧抱着仙真的双臂，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朕不会放你走的，你想都别想！”
  那日之后，仙真不再向元律提起出宫这事，心里却开始默默打算起来。有一件事他没告诉过元律，是在她醒来后的夜晚，待其他人都睡去后，念珠和拂尘拿出了一个小药包，说是徐骞让她们避开其他人交给灵充华。
  仙真打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字条：“如果有一天想离开这里，就服下这包假死药，再找人将你送至嵩山，我自会救你。”
  要走也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再走。很多事情分开来看好像看不出什么头绪，但是连在一起看时，就会发现很多被忽略的。仙真想了想从于莲到元华，再到自己和元昌，有一个人的身影看似存在很合理，但次次却都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理由。
  皇上来徽音殿吃饭时，仙真不禁问道：“陛下，王大人的医术与御医房的诸位御医相比，他算是医术最高的吗？”
  元律纳闷地看着仙真，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但他也挺高兴的，不管说什么问什么，只要仙真肯主动跟他说话了就是好事。
  “王显的医术并不算最突出的。”
  “那为什么你还让他负责我的用药呢？”
  “虽然他不是医术最高的，但却是朕最信任的。给你讲个旧事吧。母亲刚怀孕那会，做梦梦到被太阳所追逐，后来这太阳又化作龙缠绕着母亲，母亲被吓到，继而无法入睡惊悸不安，逐渐变成心病。太皇太后便命徐骞和王显等一众医师给母亲诊脉，先是徐骞号脉，他说是微风入藏，宜进汤加针。其他御医有说是心悸的，有说是身体虚弱的，最后一个是当时还默默无闻的王显，他说按三部脉，不是心疾，而是怀孕生男之象。后来果然应验。朕幼时身体孱弱，也一直是王显侍奉汤药。”
  仙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她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打消，毕竟忠诚于皇上并不代表不会加害于自己。
  元律何等聪明，仙真刚才所问之言再加上这会面部有所沉思的表情，元律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不禁开口道：“你是不是怀疑这一系列事情与王显有关？”
  “陛下，从皇后到元华再到元昌，他们的死很难说全都是偶然导致的。所以我不禁在想，是不是故意有人制造了这些事情。当然，也只是我的猜测，”
  “有些事情你深居后宫并不知晓。之前粉碎诸亲王势力时，多是王显利用御医的身份出宫与于烈见面，帮助朕秘密传递信息，所以他不可能害于莲和元昌。”
  晚上待皇上走后，仙真独自一人倚靠着案几思索着，她的心里琢磨着皇上的话，同时脑海里回忆着王显日常的表现。
  仙真越想越觉得王显此人深不可测。此人平时话不多，与仙真一直保持着距离，并不是特别亲近，虽然目前仙真并不知他听命于谁，但是以她的直觉而言，王显是个需要防备的人物，但为了不惹得元律生疑，所以表面上要暂且维持和谐。
  突然，仙真想到当年侯刚拿来的那包药，当时王显说这药会使人困乏嗜睡，今日再回想他打开纸包看到药粉时的表情，仙真只觉得一切可能没那么简单。于是她令念珠从匣中取出药粉，悄悄找其他御医鉴别。
  念珠回来了，握着药粉的手微微颤抖，轻声对仙真说道：“主子，这是毒药。”
  “王显送来的汤药，你们照单全收，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倒掉。以后这宫里入口之物皆要加倍小心。”仙真给念珠和拂尘叮嘱道。
  经历过这一切，仙真算是对这个后宫，对元律，都没了任何信任可言。如果说刚进宫时是无奈，且看元律并没有强迫自己，于是在这里低调生活等待着元循有所行动。那今时今日，她已完全厌恶了这里的一切，不想再等下去了。
  仙真不禁又拿出了徐骞留给她的那个字条看了起来，看来自己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既然活着走不出这洛阳宫城，那就假死逃离，待事件平息后再传递消息给元循。只要计划周全，宫内宫外配合好，这完全可行。
  元律也是打不起精神来，仙真对他不远不近，吃饭时会聊几句，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仙真不快乐，她封闭了自己的心。他好怀念以前的仙真，爱说爱笑，灵动活泼，可是现在眼前的仙真，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不敢面对仙真，更害怕二人吃饭时谁都不说话的气氛。
  元律下朝后来到徽音殿，不见仙真，于是来到马场，果不其然，仙真在这儿。但是元律发现，即使是骑马的仙真，也面无表情。以前她骑马时是最开心的，笑容灿烂，在太阳下能看到她雪白的两排牙，她也丝毫不顾及这些，哈哈大笑着吹着马哨，挥舞着马鞭，肆意热烈。但现在的她，浑身散发着哀怨之气。
  元律看着那个行尸走肉般的仙真，又心疼又着急。他知道元昌的死对仙真打击极大，她视元昌如己出，无私地拿出所有的爱去呵护那个小不点。
  突然间，元律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让仙真自己生一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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