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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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818夜，美国某别墅卧室内，西弗勒斯躺在床上，安静地思考着刚才的梦境——
十一岁的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破旧衣服，油腻腻的半长黑发耷拉在耳侧，不时地扫过脸颊，让他很不习惯。
他沉默地捏着录取通知书，托比亚在他身旁大声叫骂，不停地挥舞拳头扫落茶几上仅存的器皿。艾琳惊慌地将他推出家门，小声怯嚅着：“先出去躲一躲吧，我会想办法给你凑齐学费。今晚就别回家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在他面前甩上了房门。
他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迟缓地走到山毛榉树下，躺在草坪上默数着入学的日子。
和以前的那些梦一样，本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陈梦从未出现过。
他从6岁起就一直在睡梦中体验着另一个同龄西弗勒斯的人生。那个人从小忍受着虐待，家境贫寒，与现实中的他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
他不喜欢、甚至难以忍受那样的人生。
而造成这一切差别的源头，是他5岁那年的平安夜，出现在蜘蛛尾巷的陈梦。
她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默默融入他的生活，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他的命运。
她将自己所知的咒语和魔药技巧教给他，隐晦地帮他规避生活中可能发生的危险和差错。如果说梦里的轨迹是他本该经历的人生，那么她又是谁？梦中的自己与她并无交集，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这一切？
西弗勒斯看着窗外星朗的夜空，久久无眠。
第二天清晨，陈梦将早餐摆在桌上后，轻轻敲响了西弗勒斯的房门：“西弗，起床了吗？早餐已经做好了。”
“稍等，我马上就好。”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好，我帮你把热水备好。”陈梦自然地接话，转身走向洗手间。
西弗勒斯捏着眉心，头脑昏沉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昨晚一夜没睡，几乎在天光熹微时才陷入浅眠。
他迅速穿戴整齐走向洗漱台，看着已经挤好的牙膏，默立了片刻。
当两人终于在餐桌边坐下，陈梦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一个淡黄色的信封：“猜猜这是什么？”
扫了一眼昨晚刚见过的火漆印，西弗勒斯故作疑惑地问：“不知道，是给谁的？”
“你的——录取通知书！”陈梦欢快地将信封递给西弗勒斯，催促着：“今早寄到厨房的，快打开看看。”
西弗勒斯一边看着熟悉的内容，一边听陈梦絮叨着：“那只猫头鹰真可怜，羽毛都打绺了。你说我要不要帮它洗个热水澡？”她将牛奶倒进两人的杯子里，继续说：“不过我已经给它提供了良好的食宿，让它休息一晚再走。你可以等吃完饭再写回信。”
“你觉得我会被分到哪个学院？”西弗勒斯随口问道。
“斯莱特林。”陈梦立刻回答。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块三明治，“为什么？”
陈梦将沙拉酱推至他手边，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艾琳就是斯莱特林，而且你的性格特质也符合他们的要求。”
“是吗？什么特质？”西弗勒斯好奇地追问。
“富有野心、头脑聪慧、精明圆滑、重视荣誉，还有忠诚。”陈梦干巴巴地像是在念广播词。
“你说的是我吗？”西弗勒斯孤疑道。
陈梦：怎么不是？你一个斯莱特林院长还能不符合学院的招生标准？
“当然。只是你还没有发现。”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那你觉得，莉莉会去哪个学院？”西弗勒斯继续询问。
陈梦假装思考了一会，单手托着下巴慢慢地说：“可能……会去格兰芬多。但是你别太在意，你们还是可以一起上课自习的。”
西弗勒斯点点头：“我没在意，你不是总说——学院只是一种管理手段，不能代表一切吗？“
陈梦：“对啊，斯莱特林也有很勇敢的人，而格兰芬多也会出胆小懦弱的叛徒。”
“那位勇敢的斯莱特林，是你的巫师朋友吗？”西弗勒斯看着陈梦的眼睛，缓声问道。
陈梦点点头：“猜对了！奖励你一个梅子布丁。我换了新做法，尝尝看。”她将一把小勺递给他，换了个话题继续说：“下午你再练习几遍幻影移形，明天我们就回英国。莉莉应该也收到通知书了，肯定急着想跟你分享这个消息。”说完，她又取出一把钥匙放在西弗勒斯面前，“另外，这栋房子是我送给你的入学礼物，虽然在麻瓜界，但可以备作不时之需。西弗，魔法界并不太平，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还有莉莉。”
西弗勒斯摩挲着那把钥匙，垂着眼帘没有出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藤架，斑驳落于陈梦身上。她靠在摇椅中昏沉地睡着。
西弗勒斯在庭院中不太熟练地用了几次幻影移形后，轻轻走到陈梦身边。
年轻的女人一如初见时的模样，淡雅、恬静，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陈梦这些年一直保持着二十岁出头的样貌，只是脸色愈发苍白，精力也时好时坏，经常陷入昏睡。
西弗勒斯曾尝试过给她熬制魔药，但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他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和她的真实来历有关。
或许答案就藏在霍格沃茨中，他可以在那里继续探寻。
1971828上午，对角巷。
陈梦带着西弗勒斯和莉莉挑选魔杖，艾琳和伊万斯夫妇则去丽痕书店购买教材。
看着瘦高的少年从容不迫地轻挥魔杖，神色中显露出自信的神采。陈梦竟诡异的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西弗勒斯很快便买到了合适的魔杖：桦木，蛇的神经，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
他轻轻抚摸着手柄上的花纹，抬头看向陈梦：“桦木，你送我的书签也是桦木叶。“
那枚书签一直被他用稳固咒语保护着，珍藏在自己的匣子里。
陈梦没想到他还能联想起这个，笑着说：“桦木是森林中最古老的树木，具有神圣与美丽的气质。我一直觉得它与你很配。”
“是的，是的，这位女士说的很对。这种木材常在古老的仪式中被用来驱除亡灵，是一种神圣的象征。”奥利凡德高兴地接着解释。
“那我这根魔杖呢？您刚才说它是柳木的。”莉莉好奇地问道。
奥利凡德慈爱地看着活泼可爱的红发少女，温和地说：“柳木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拥有治愈能量的木材。它们喜欢选择那些具有极高潜力的巫师，最适合拥有远大抱负的人。”
莉莉开心地道谢，握着自己的魔杖爱不释手。
陈梦付给奥利凡德14个金加隆，带着两个小巫师前往摩金夫人长袍店。
等候卷尺为莉莉丈量身型时，西弗勒斯将自己的魔杖递给陈梦，小声问：“你要看看吗？”
陈梦接过笔直漆黑的魔杖，温柔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眼神里露出一丝怀念。
此时的它光洁细滑，远不像日后那样随处可见细微的划痕。它是斯内普教授在孤独的暗夜里唯一的伙伴，陪着他经历无数场战斗。
她曾在这根魔杖的指点下练习过战斗咒语和技巧，也曾在转运哈利的过程中被它击伤。
万幸她学过神锋无影的反咒，所以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西弗勒斯看着陈梦的神色，内心突然涌出一个让他惊诧又颤栗的念头：她抚摸这根魔杖时的神态和动作，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颊。
摩金夫人这时请他站在穿衣镜前，陈梦将魔杖还给他，柔声说：“魔杖是巫师的灵魂伴侣，是最忠诚的武器，以后不要轻易交给别人。快去量尺寸吧。”
西弗勒斯想反驳说她不是别人，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陈梦看着少年站在圆台上，身型笔直，眉目冷淡，严肃从容的气质已渐渐向成年后的教授靠拢。但眼神中又多了一分明亮，少了一丝沉郁。
这样的西弗勒斯进入霍格沃茨，应当会比原先的轨迹更早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也许他将提前引起卢修斯马尔福的注意。陈梦不禁有些担忧。
坐在陈梦身边的莉莉突然小声问了一句：“你在担心西弗？”
陈梦点点头，笑着说：“是有一些。一想到你们就要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很久都见不到了，就有些舍不得。”
莉莉也笑起来，轻快地劝慰道：“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好像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了，西弗一直很焦虑。”
陈梦疑惑道：“他很焦虑？”根本没看出来啊。
莉莉小幅度点点头，肯定道：“是真的，他一直很担心你。前几天他还拜托我爸妈去麻瓜医院咨询医生，买了好多药带回去研究，说是要改良成魔药，也许能改善你的情况。”
“是吗……我竟然都不知道……”陈梦看着试穿校袍的西弗勒斯，神色复杂。
这半年来，西弗勒斯总在周末补习时，借试验的名头让她喝了不少魔药。他一直宣称那都是毫无副作用的保健类药剂，就像麻瓜们的维生素片，加之她喝完后确实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所以便没在意。
原来，他一直都在尝试治疗她。
莉莉也看向西弗勒斯，继续小声说：“西弗其实不太听艾琳和托比亚的话，但他一直很重视你的想法。他不敢让你去学校，就是怕老师告状。”
陈梦好奇道：“他难道犯过什么错？”小学生们无非就是吵架和小打小闹，都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敢让她知道的。
莉莉偷偷瞄了一眼西弗勒斯的背影，更加小声地说：“去年有两个男生在课间议论你，说了很不好的话。西弗放学后就把他们堵在路口，悄悄用魔法把他们倒挂在树上了。他还不让我告诉你，否则就不跟我对作业答案。”莉莉气哼哼地甩了甩头发。
陈梦听完后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笑，又像是感慨。最终，她面色古怪地咳了一声，浅笑道：“我知道了，也不会出卖你的。”
莉莉脸颊微红地说：“我没有担心这个。”
西弗勒斯一边整理着领口，一边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陈梦和莉莉同时摇头：“没什么。”
少年的脸色愈发孤疑了。
陈梦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我去看看你的校服。”说完便朝柜台走去。
莉莉在她身后赶忙说：“我也去！”然后小跑着跟上来。
陈梦摸了摸校服的面料，然后对摩金夫人说：“麻烦您再给他俩一人做一身旅行斗篷和常服，款式简单些就好。另外，西弗的工作袍还没做好的话，能不能将袖口和腰身稍稍收紧一些，那样比较方便。”她伸手指着一件样衣：“就用这种布料吧。”
摩金夫人自然没有异议，很快便按照陈梦的需求将衣服做好，装在袋子里交给了她。
一行人在门口汇合后，又浩浩荡荡地向咿啦猫头鹰商店进发。
路过飞天扫帚店时，陈梦看见两个黑发男孩趴在橱窗上嘀嘀咕咕：“光轮1001，目前最好的扫帚！可惜现在不能带去学校，明年我一定要买一把！”
“你得先进入球队。”
“你在质疑我的技术吗？西里斯——”詹姆的话顿住了，他盯着小天狼星身后的莉莉，赞叹道：“她真可爱！”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附和：“是的，是的，谁都会为它着迷的——你说谁可爱？”
西里斯顺着詹姆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发现了陈梦几人，“你说高的那个还是矮的那个？”
詹姆拍了一下他的背：“当然是红头发那个！你看见了吗？她的眼睛可真美！就像刚淹过的癞□□……”
陈梦听着这声似曾相识的比喻，脚下一个趔趄。
西弗勒斯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然后冷冷地瞪了詹姆一眼。
莉莉则憋红着脸加快了脚步。
他们身后仍旧传来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他瞪你干什么？”
“他瞪的是你，詹姆。咱们先去配个新眼镜吧。”
在猫头鹰店里，莉莉兴奋地左看右看，看见哪个都想买。西弗勒斯则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西弗，你不买个猫头鹰吗？”陈梦低声问他。
“不了，学校有公用的。”想了想，他转而又道：“不过你可以买一个，这样寄信方便。”
“我？”陈梦挑起眉毛。
“嗯，霍格沃茨不接收麻瓜邮递。”西弗勒斯神色自若地说。
“……”陈梦觉得他是担心自己有事找不到他，所以才这么委婉地劝说。
不过有一个猫头鹰的话确实会方便许多，艾琳和伊万斯夫妇平时也用得上。于是陈梦走到箱笼前仔细挑选起来，没有留意到身后少年微微上翘的嘴角。
当她最终提着一个雪白滚圆的小雪鸮走到柜台时，西弗勒斯已经站在那里等着她了。
“挑好了？”他挑眉问道。
陈梦微笑着点点头：“嗯，是不是很可爱？”
西弗勒斯没表态，径直掏出几枚金加隆递给店主。
陈梦握住他的手腕，“不用，西弗，我自己买。”
西弗勒斯却很坚持：“鉴于你送我的入学礼物，我应该准备一份回礼。这些是我用魔药挣的钱……”
陈梦明白回礼只是一个借口，他其实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送她一个礼物。
陈梦再次感到了诡异的欣慰感，她点头笑道：“好，那就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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