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虽然栀栀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辛苦栀栀了”

“小叔，渴了，喝果茶。”吃饱饭的小姑娘满足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果茶，好喝~”
  “什么果茶？小孩子不能喝茶。”陆雍忍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只是，他一开口，就受到了除他自己外所有星兽外加一只小神兽的指责。
  陆玳首当其冲，“嘿，栀栀喜欢就让她喝呗，幼崽的体质又不差。栀栀跟小叔过来，咱不理你爷爷，小叔亲自给你做。”
  幼崽一秒都没有犹豫地伸手要抱抱，“小叔抱~”
  经过陆雍身边的时候，小姑娘还哼唧一声，“哼，讨厌爷爷！”
  陆雍：“……”
  怎么就又讨厌爷爷了？
  陆雍无措又无奈，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坐在一旁生闷气。
  季汀兰优雅地端坐在一旁，不发表任何意见。
  忽然，陆雍站了起来，径直离开。并且离开前，把一旁的陆嘉礼也拎走了，餐桌上独留陆珩和季汀兰。
  “阿珩，”季汀兰想说些什么，再看到陆珩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波动如同面对陌生星兽的视线时，又摇了摇头，到底没再张口，“没什么。”
  自从做了帝国皇后后，季汀兰就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刻了。此刻，她的面上不仅明显的一丝脆弱和苦涩，还有，后悔。
  陆珩即使没有刻意关注，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心里的复杂不比季汀兰少。
  他和陆玳小时候，帝国并不稳定，内忧外患，陆雍和季汀兰每天早出晚归。按照帝国传统，下一任继承者是大哥陆瑾和二哥陆玹，他和陆玳几乎是放养状态，陪在他们身边的最多的就是陆琅。
  所以，陆珩和陆玳对陆琅受过的委屈和不公很清楚，这也是他们家庭关系恶化的主要原因。
  想到陈年旧事，陆珩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独留季汀兰自己在偌大的餐厅。
  陆珩的宫殿华贵雅丽，每一个角落都透着贵气，昭示着主人的权势与财力。冷清的空间内，安静地足够季汀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的耳边仿佛出现了一阵欢声笑语，视觉也变得模糊，似乎看到年少时期的儿女在对她呼唤撒娇。
  “啊，小叔你坏！栀栀只让你吃一小口！”
  突然，小姑娘清脆软糯的指责声打断了季汀兰的回忆，她眼前一阵阵眩晕，对着旁边侍候的女官轻轻摇头，把目光投向开放式的厨房。
  厨房内，小姑娘眼看就要哭出来了，一整块慕斯蛋糕只剩下尖尖的一处小三角。
  原来，是陆玳拿水果的时候，把小姑娘抱了起来，问她想喝什么果茶，小姑娘更先注意到是冷藏的蛋糕，那可怜发光的小眼神，哪是陆玳能拒绝的？
  不巧的是，陆玳刚把小蛋糕装好递给小侄女，他哥就往这边来了。为了避免再次被收拾，陆玳只好说他也想吃一口。
  小貔貅对小叔很大方，直接把盘子都递给小叔了，哪知道小叔一口下去，她的蛋糕就剩下一个小尖尖了。
  陆珩进来的那一刻，恰巧是小貔貅悲痛喊出声的那一刻，“栀栀的小蛋糕，呜——”
  陆玳一把捏住小侄女的嘴巴，担心三哥听到，他说得很轻很轻，“栀栀别叫，小叔已经悄悄装两个了，等一会儿给你，别被你爸爸发现了。”
  涉及到自己的小蛋糕，小貔貅的听力超级好，一次不落并且完美理解了小叔说得意思，一秒收哭音，甜笑，“小叔，你真好，栀栀最喜欢你了。”
  陆玳：“......”
  论怎么在小貔貅心里怎么从“坏”变成“最好”，只需要两块小蛋糕罢了。
  “你们两个密谋什么呢？”陆珩一看女儿那眉开眼笑、呆毛翘起的样子就知道陆玳一定许给她什么了。
  “哪能了，是栀栀跟我商量能不能多放一些糖，”陆玳面不改色地忽悠陆珩，是转移话题的好手，“三哥，你不是要去禁书阁吗，不如趁这个机会？”
  “不急，等你们的果茶做好。”陆珩不慌不忙地斜靠在墙上，看着女儿和弟弟手忙脚乱地洗水果也没有动弹帮助他们。
  两分钟后，小姑娘被拎到了一边，并且被教育了，“栀栀，你，就老实站着这里啃异果，别动！记住，千万别动！”
  “好~”
  没有了帮倒忙的小家伙，陆玳的动作很快，一杯果香味浓郁的“果茶”片刻间就被递到了小姑娘手里。
  她礼貌地双手接过，用力吸了一口，“谢谢小叔，好喝~”
  “栀栀怎么感谢小叔？”陆玳用手点点脸颊，暗示意味很明显。
  小姑娘噘着嘴，一个带着果香味的吻就印在了陆玳脸上。
  陆珩看看女儿手里捧着的那杯假果茶真果汁，又看看双方（陆玳和陆黎栀）都很满意的样子，沉默了很久，“走吧。”
  季汀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视线都变得恍惚了。
  这幅家庭和乐的场景，很久没有出现在皇宫了。
  她的思想像是要被现实和回忆割裂成两份。一份，是她的小儿子在切水果，小孙女抱着盘子就坐在旁边；一份，是她的小女儿在安静看书，小儿子在一旁打滚耍赖。

  季汀兰瘫坐在椅子上，心底冒出一阵阵无力和悲痛，缓了好一会儿。
  半晌，又恢复了最初温柔和善但无懈可击的表情，吩咐道，“回宫。”
  ·
  帝国皇宫的最东部，禁书阁。
  陆珩、陆玳带着运气爆棚的小貔貅，比任何一次都要轻松地进来这里。
  在成功找到貔貅的资料后，陆珩就让小家伙坐到一边自己玩，他则是尽快地翻找着这堆古籍，尤其是查询貔貅从幼年时期到成年的各种资料。
  陆玳也没闲着，他在陪小姑娘的时候，在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本宫廷秘史，短短两行，让陆玳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停地回忆，连旁边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都不知道。
  星历2973年，春。
  帝国皇长女陆琳及皇次女陆琅降生，百花盛开，凤鸟归来，即，天降祥瑞，帝大喜。次日凌晨，长公主陆琳夭折，万物枯萎，乌鸦悲鸣......
  陆玳眼神一凛，他从未听说过自己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三哥，你快过来！”
  “小声点！”陆珩不急不缓地合上手中的古籍，他已经找到需要的资料了，只是还想更多地了解一些貔貅的资料。
  陆玳已经等不及了，举起那本秘史放在陆珩眼前，“三哥，你快看！”
  看清内容后，陆珩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严肃，眼帘低垂，快速翻看完这册内容后，眼神异常冰冷。
  每一处脸部线条都散发着锋利和寒意，嘴角下压，杀机涌现。
  “三哥，你说这会不会是假的？”陆玳对这本宫廷秘史的真实性抱有怀疑。
  “不会，你看这里。”陆珩指着左上角一个不起眼的小印章，“这是上一任史官的公章。”
  如果这里面的都是真的，陆琅前些年受到的委屈和伤害就仿佛一场闹剧，陆珩和陆玳无法接受。
  窗外的阳光照不到幽深的角落，迟来的真相挽不回逝去的时光。
  “嘤——”
  小姑娘翻身的声音打破了禁书阁内逐渐蔓延的压抑气氛，她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爬到陆珩怀里坐下，“好累啊，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陆珩把那些事情放到一边，避免刚醒的小姑娘着凉，用滑落的外套把小姑娘重新包起来，“辛苦我们栀栀了。”
  陆玳同样把那些情绪压在心底，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夸张地问，“我们栀栀做什么大事了变得这么累？”
  小姑娘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举起胳膊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珠，咧嘴笑着，“虽然栀栀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辛苦栀栀了。”
  陆玳愣了一瞬，笑着附和，“对对对，辛苦我们栀栀了。”
  他小侄女，真是暖心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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