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你不赞成？”
“我无所谓。既然你和嫘祖想做，我自然支持。”
他又这样说。乐商看着巫炤喜怒不形于色的俊美脸庞，忽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错了，他已经变了很多，不是曾经她了解的那个样子了。
“巫炤。”她叫他，“我觉得你这些年真的变了不少。以前只要有人和你意见不同，你肯定会强硬的提出来，我们之前还吵过驾。但现在，你似乎一直在保留自己的想法。”
巫炤勾唇，把左手背到身后，“我不想进行无谓的争吵罢了。”
他倏地向她一倾，离她很近道：“你也变了不少。”
她后仰一下，和他保持了一个不觉得压迫感太强的距离，“我？”
巫炤立直身子回到原位，声音不冷不热：“以前你和我想法很像，如今你到更和姬轩辕一心了。”
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啊。
“我哪是和姬轩辕一心？我是和嫘祖一心好吗？再说我觉得嫘祖和姬轩辕想做的事很值得。都说无能者才不做多求，他们身在高位又有实力，自然该做长远的打算。”
“……”
等等！那句话能不能收回，她没有说巫炤无能的意思！
“而且你还变好看了不少。”
乐商：……这是调戏报复吗？
她一脸惊恐看向巫炤，对方仍是那个泰然的脸色，完全不觉得说这句话会不会让一个正二八年华的姑娘不好意思。
“小时候你喜欢呛人，动不动和我吵架，蛮不讲理。我与嫘祖担心你长大后若是想要成亲，哪有人敢喜欢你。”
乐商：……
别人身攻击好吗？她刚才白不好意思了。
“怎么没人喜欢我？”乐商不服，只准他巫炤被满城人爱慕吗，“跟我表达喜欢之情的人多着呢，不过我不收他们东西罢了。哪像你，来者不拒。”收了人家礼物，还不回应人家，搞得花食节给鬼师送礼物就像给他上贡似的。
巫炤不理她的反驳，似乎陷入在一种自言自语的状态，“我自己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乐商问。
忽然被她打断，把自己从沉溺的世界里暴力拽出来，他对着这个人还什么都发泄不出来。
怎么办？
罢了，反正她始终都在他身边，他还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若是如今和她撂明了心思，反而唐突，让她退缩。
但看着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腔明月全照沟渠，巫炤还是觉得憋闷。于是恶狠狠冲她说：“没想到还真有人喜欢你。”
乐商：……
“那你呢？你有爱慕的人吗？”巫炤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她回答得特别干脆利落，然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妥，还特别敷衍地补了一句，“当然我对鬼师非常敬爱。”
毫无诚意的马屁。巫炤不以为然地在心里嗤了一声。
不过也好，至少她并无意中人。
“巫炤大人，乐商大人。”侍人忽然来报，“虚黎大人……请两位过去一趟。”
……
她和巫炤跪在虚黎床前。虚黎拉着巫炤的手，一字一句交代：“我知你强大，万事求全。可这世间终究不能事事完满。希望你能学着有平常心，尽力而为却也能顺其自然，不必事事苛求完美。”
“乐商。”虚黎叫她。
她连忙握住虚黎的手。
“你性情温和，办事妥帖，与巫炤都可堪鬼师。不过我知道你并无此心，否则也不会那样败在他手上。”虚黎把她手握紧，“两位强者同时诞生，便如日双悬，可祸可福。你幼年和巫炤多有龃龉，我曾无比担心。但如今你二人同心合力，我深感欣慰。”
她咬紧双唇。
“你二人相互照应，西陵无恙……去吧，顺便为我叫侯翟来。“
“大人。”侯翟恭敬行礼后，近前握住他的手，等候他的吩咐。
西陵前代鬼师，无论曾经如何强悍，终究也走到了生命尽头，容颜枯朽，垂垂将死。
他声音微不可闻，让侯翟附耳来听。他说，“天赋使然，巫炤心中少了许多常人之心，虽这让他凡事要做到极致，是西陵当之无愧的最强鬼师，但这世间岂能事事随他心意？终有缺憾难满。这样看来，他的性子却是祸福难言。我不在后，你要多多留意……”
侯翟掀帐而出，巫炤和乐商正等在门外。见他出来，他俩齐齐转向他，让侯翟心里忽然极难受。
虚黎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想，虽细若蚊蝇，落在侯翟耳中却如霹雳炸响。
“……实在无法，可让乐商取而代之。”
————
年后姬轩辕准备开始修建百神祭所，让蒙琚来住持修建。乐商去了一趟有熊，给那些匠人说在昆仑墟开采和运输昆仑玉的事情。
“缙云，你带乐商去蒙琚那边看看。让她直接给匠人们说，经转述恐怕有错。”
“是。”
如今缙云已经是人口中战无不胜的有熊战神了。她还在西陵的时候就听人说，有熊有个年轻的战士叫缙云，剑法特别厉害，率领饕餮部从无败绩。
心想缙云肯定在有熊人气爆棚了，和他一块出去估计会牵连被围观。
接过发现居然没几个人见过缙云的真面貌。
“我不想被万众瞩目。”缙云对她解释，“平时穿着盔甲，卸甲后没什么人认识我，这样最好。”
“害，你啊。”
乐商笑叹一声，尊重缙云的想法。
“主持百神祭所修建的是蒙琚，我记得你之前给我说他是你父亲？”
缙云眼神暗了暗，“……你不用顾虑我，有什么直接对他说就是，不用客气。”
她以前听缙云说过他父亲蒙琚的事情，一个负心的男人，害死了他娘。可气的是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有一手好玉工，在整个有熊都很难有人比得上，她思来想去，觉得还真不能去揍人家。
乐商跟着缙云到匠人围聚的地方，蒙琚正在跟几个人说关于玉石雕琢的事，一抬头看见了缙云，立刻站直身子，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想跟他说句话。
乐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缙云。
缙云对蒙琚的视线置若罔闻，离他还有几步远就止了脚步，无视掉蒙琚向他伸出的手，转而对她说：“我在这边等你。”
“好。”乐商应下，独自走向蒙琚。
她穿着巫之堂祭司特有的衣饰，围聚的匠人里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向她行礼。
乐商简单点头，径直走到蒙琚跟前。
蒙琚的视线总算从她身后的缙云身上移到她身上。他从周围西陵匠人恭敬的表现里猜出她身份尊贵，对她躬了躬本就不强壮的脊背，“大人，您是……”
他还越过她看了一眼缙云，想知道她和缙云是什么关系。
“我是缙云的朋友，西陵巫之堂祭司乐商。受姬轩辕委派来和你们说一下关于昆仑玉的一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大人请说。”
缙云抱臂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巫炤从他身后走来。
“巫炤？”缙云猛一转身，十分惊喜看着突然出现的巫炤，“你也来了。”
巫炤站定，轻微的勾起唇，“我和她前后脚。姬轩辕关于百神祭所的机关有个想法但不成熟，我来看看。”
缙云知道这个，最初姬轩辕修建百神祭所的时候就是这个目的——将百神祭所借着“百神祭所”的名字，修成一把可对付神魔的“兵器”。不过要让“兵器”起到巨大的杀伤作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缙云说：“我跟姬轩辕去过崆峒山几次，隐晦地向广成子请教过关于灵力机关的事。姬轩辕说可以把灵力大量蓄积，然后一起释放……这些我不是很懂内在原理，但大体意思我明白。”
“不错。”巫炤点头，“蓄积灵力的来源、激发和释放都需要仔细琢磨。姬轩辕设计的包括‘九井’在内一系列首山内的结构，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你和乐商都会去百神祭所那边吗？”
巫炤把视线落在站在一圈匠人中间正在和蒙琚他们交流的乐商身上，“现在不会。等到百神祭所主体大体成型，我会去弄机关布置和灵力运转……他们说完了。”
乐商向他们小跑过来，啧了一声，“蒙琚看着普通，倒真是个厉害的玉工，那些匠人多半服他，难怪姬轩辕找他主持修建百神祭所。”
缙云抿了抿嘴，没有看一眼蒙琚期冀的神色，对她和巫炤说：“我送你们到王宫。”
路上，她问巫炤：“司危也来了吗？”
巫炤点头，“嗯。怀曦带着她和朝离，估计在王宫。怎么，你找她有事？”
“也没什么，姬轩辕不是说想找人简化一下一些字的写法吗？这我擅长啊，上次我就跟他说想去找下青云。司危也正在学字的年龄，我想带她一起。”
这几年，西陵和有熊都在不断发展自身，归附的部落也逐渐增多。但很多字在不同部落里的写法并不一样，各族人看着互相难受。姬轩辕有打算简化或合并一些字的写法，于是嫘祖就说她精通各族的文字，可以让她和有熊的文官青云一起看看。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举荐给姬轩辕的乐商，在接到姬轩辕的邀请之时内心非常mmp。
她是个祭司，不是个老师，本职工作就有一堆，为什么一有写字的事就来薅她羊毛？
还有他从哪知道她会多族文字的？谁？是谁给他说的？是不是巫炤那个憨
姬轩辕说是嫘祖举荐的。
乐商：……
好，没问题，她马上去找青云！谢谢赏识谢谢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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