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作者有话要说：</br>
乐商去往东海部落之时，缙云率领饕餮部前往次寓山攻打蓁族。
轩辕丘成立之后，战乱变得越来越多，貔部和饕餮部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外征战。缙云连在有熊住的时间都很少了，更不必说来西陵。巫炤有时倒是会去有熊办事，顺便看望他，但十有五六见不到缙云。
次寓山地势险恶，山峰峥嵘崔嵬，谷深涧幽。山径小路阴岩遍布，卧藏蛇蝮，山坡野林里白日间豺狼驰游。蓁族不大，据山而首，已经存了百年，未被外族成功侵占过。
雨季来临，山路泥泞湿滑，根本无法行走，蓁族趁机从山上堡垒向下投掷滚石滚木，放出蛇虫，大挫了饕餮部前锋，逼得他们不得不暂退山下驻扎，等待雨季过去。
如今饕餮部已经在次寓山外驻扎了一个半月。
缙云和手下三个战士面色沉肃，围站在山势地理图边。
缙云手上树枝在绘在兽皮上的山势图中某处一点，道：“次寓山易守难攻远甚有熊。他们只要十个人把住这个位置，从上往下射箭或投石，就能切断我们路。这段路太长，硬冲不行，这之后只会更险，我们要保存战力。”
他手中树枝绕开地理图标注的山路，画了个弧指向山口另一侧，说：“前几天侑伍发现这有个上山的小路，进口非常隐蔽，路很窄，只能一人行走，可以绕开他们的伏击，直到后山腰这个平地。”
另个战士忧心：“那蓁人会不会也知道这个路，在这个路上也埋伏我们？”
这样的小路两侧林木茂密，极容易伏击，且一旦中了埋伏很难逃还。
“很有可能。”缙云说，“所以我们要攻其不备。明日我带二十人从正面突击，稳住他们的注意力。侑伍，你带五十人沿小路上山，天明就出发，正午前必须到。”
侑伍：“是！”
“小路隐蔽，空中俯瞰尚且看不到，蓁人估计以为我们不知道，不会派很多战士埋伏，但派人探查仍有可能。”缙云交代侑伍务必小心，“如果遇到蓁人，制服为上，实在不行再杀。要不慎令他们逃了，你们就直接埋伏在山路两侧，伏击来阻的蓁人。”
侑伍应下。
缙云命其他战士留守原地，早晨和中午点火煮饭，并交代：“火堆数目不要少，让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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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寓山，蓁人山寨。
副首领哈哈大笑：“我们地势天险，猿猴难攀，屹立千年，就是西陵鬼师来此，也难破我防御！区区有熊一个徒有虚名的战士，能奈我何？”
“大人不可轻敌。”一个长袍打扮的中年男人道，“有熊缙云战神之名在外，从未战败……”
“嘿！你干嘛长他志气灭我威风？”副首领大怒，不以为然，“他厉害，上山第一天不还是被我落石挫退？有熊的战士擅长原野平地作战，那缙云就算剑术厉害，战术可未必行，破不了我的防御，任他再厉害也没用！”
首领叫住副首领，让他收敛：“业嘱，陵昼所言不错，万事谨慎为上。轩辕丘之势如同风卷残叶，两年不到，次寓山周边小族尽皆归附，我们得小心应对。”
陵昼还提议道：“后山那条直通山腰的小路，最好也派人把守，以防万一。”
首领沉吟片刻，拒绝他的提议：“后山小路十分隐蔽，就算蓁人也大多不知道。何况雨季时它已经被泥木覆盖，不能行走了。有熊人就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从那走。”
陵昼刚在为自己得到首领的支持高兴，闻言如同从云端跌落，心情一沉，“即便如此，还请派两个人去探查一下，这样比较保险。”
首领接受了他的提议，派两名战士去后山小路出口把守，一旦有动静，立刻来报。
次日清晨，侑伍带战士脚绑兽皮木棍，从湿泞的后山小路上山。
之后战士在营地煮饭，让蓁人斥候以为有熊战士现在才吃饭，无人出击。
上午缙云带人从正面冲击，令二十战士留在原地，独自拿太岁冲过落石，向山上奔袭，斩杀了来迎战的蓁人一队战士后返回营地，毫发无伤，令落石堡垒的蓁人大惊失色。
就在缙云带战士从正面冲击吸引注意力时，侑伍带五十名战士成功从后山小路上到山腰，从背后偷袭投石堡垒，破了蓁人的这一道防御。饕餮部战士立即上山，直奔蓁人营寨。
————
陵昼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看着首领焦头烂额走来走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恨恨一拍手，来问陵昼：“不是派了战士去后山小路把守，怎么没有示警？！难不成他们投降了缙云？”
陵昼默默忍住脏话，十分恭敬地陈述事实：“只派两个人，怎么可能挡住饕餮部战士？恐怕他们还没来得及示警就被杀了。大人，眼下不是为此事焦虑之时，缙云直逼山寨大门，马上要到蛇腹口。”
业嘱拍案而起，“陵昼说得没错！我不信那缙云真有传言那么厉害。”
他一开口，陵昼默默闭嘴，眼睛转到一边懒得看他，心里暗骂一声。有勇无谋，莽撞冲动，自以为是，蓁族早晚被他坑了。
业嘱战意很强，颇有种对缙云居然能破他防御的惊讶，陡然升起要亲自战败缙云的念头。
他想，缙云还是有点本事的，有资格让他亲自去埋伏。
业嘱向首领请命道：“大人，给我两百战士，我埋伏在蛇口腹两侧。他们不熟山里地形，到时我伺机杀出，一定能斩杀缙云！”
陵昼一言不发，只满眼讽刺，冷冷笑了一下，转身望向屋外。
寨里人皆闭户不出，战士把守各处关要。次寓山有金玉赭石，苏草英华，山脉灵气充盈。山川宝地，今要糟战火洗劫。
缙云名声在外，说他剑法鬼神皆斩，陵昼觉得未免有些言过其实。直到亲眼目睹他一人一剑在业嘱引以为傲的落石防御下冲了个来回，还毫发无伤，陵昼知道蓁族危了。
“还请业嘱大人再多带人去，准备弓箭掷枪，让人放出猛兽蛇虫，千万不要让缙云冲到跟前。只要距离远，他的剑法就难以施展。拼全力也要把缙云杀死在蛇腹口！”陵昼说着，掏出一张兽皮，“我随业嘱大人一起。蛇腹口后面有一处平地，我带三十战士去那按照此图布下阵法，若是业嘱大人未能拦住缙云，这个阵或许能把他困住。”
业嘱和陵昼两人正要动身，门外兵士来报，呈上一份口信：“大人，缙云传来口信，说黄帝德政仁爱，轩辕丘富庶无饥，并且不杀平民和战俘，如果现在投降，可以免去无谓牺牲。”
业嘱顿时火冒三丈，冲屋外狠骂几声，怒道：“缙云好大口气！待我杀了他，有熊畏惧于我族，别族也会因此敬畏，蓁族依据山险长存！”他冷笑一声，“想必缙云是怕了，他能冲过落石，能过蛇腹口吗？”
业嘱招呼陵昼动身。
祭司一路狂奔，推门而入，高呼拦住业嘱，悲怆喊道：“缙云不可杀！”
“祭司大人何意？”业嘱极为不悦，强压暴怒，言辞还是冷厉。
一次两次，每次他刚走到门口就来事。若不是来的是祭司，他早一脚把人踹开。
“方才占卜，杀缙云必遭灭族之灾，源头自西陵而来。杀他必招来西陵人的复仇，到时屋寨焚毁，尸横遍地，老少不存啊！”祭司不知道占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可怖的画面，仪态分毫不存，涕泪满脸。
“祭司大人请先冷静。”首领搀扶住他，“大人这话奇怪，缙云是有熊战士，何故西陵复仇？”
“管他如何！”业嘱按捺不住，“既然不能杀，那我去活捉缙云！陵昼，走了！”
满脸泪痕的祭司被扔在原地，浑身战栗，向首领慢慢讲述占卜话面。
当日夜，云深，无月。
寨里无平民行走，但家家户户灯火明亮。
战况被落荒而回的战士报给首领。
“大人，业嘱大人带领埋伏的战士被缙云全数斩杀，业嘱大人也被俘虏！”
“什么？！”
另一个战士跑进来，“大人，陵昼大人所设阵法被破！“
“那陵昼如何？”首领稳住声音。
“已……被俘虏。”
“什么？！”
首领踉跄不稳，脸上血色尽失，站他身后的祭司将他搀住。
“大人，我们投降吧。”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从一开始，蓁族就是必败之局。难怪那么多部落听闻是饕餮部就立刻归附，饕餮之势，势不可挡。
“……投降。你随我去见缙云，请他勿伤蓁族平民，善待战俘。”字字泣血，首领心里沉痛不已。
寨门大开，业嘱和陵昼被五花大绑，压在缙云之后。首领和祭司出寨迎接。
首领行到缙云面前，仔细看这个年轻人的样貌。十分英武，带几分秀气，乍一看不像是人言中凶煞的战神。
原来这就是有熊的战神。
他双膝一软，对着缙云跪下。后者一惊，连忙收剑，拒不受礼：“你是一族之长，不用跪我，快起来。”
“蓁族愿意归顺有熊，我死无所谓，还请善待我族子民，放过战俘，饶业嘱、陵昼和众多战士的性命。”首领恳求。
缙云拉他起来，说：“既然归顺有熊，蓁族的子民就是轩辕丘的子民，非但不会伤害他们分毫，若有需要轩辕丘还会相帮。蓁族和次寓山仍归你治理，你依旧是蓁族族长，只不过得请你和我去一趟有熊……”
缙云想了一下。
算算日子，等他返回有熊，姬轩辕可能已经动身去了西陵。
“……或者西陵，见黄帝一面，他有事和你细说。”
震惊，高兴，不敢相信。
首领喜不自胜，心情大落大起，几乎落泪。欣然请缙云进寨，饕餮部战士军纪很严，果然没有占蓁人一点便宜。蓁人渐渐打开门走出来，生活如常，有时候还有几个没事闲逛的饕餮部战士帮他们搬东西提水。
蓁人都说，黄帝是仁德之主。
业嘱被缙云打服了，自闭了两天后改性了似的，追着缙云跑。缙云不想被他跟着，整天往山里躲。
三日后，缙云率饕餮部，和蓁人首领及陵昼启程，返回有熊。
等他回到有熊，果不其然姬轩辕已经去了西陵。他安排好手下战士，和蓁人首领两人前去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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