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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柔软的笔尖蘸着赭红染料顺着巫炤的脊骨往下,过处留下艶丽的细纹。

        他脊背绷得很紧,放在身侧前的手微微握起,拇指与蜷起的食指捏在一起,轻微摩挲。

        乐商专心致志在他背上画祭纹,并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两个人刻意压低的呼吸交错起伏。

        有些过于安静了。

        乐商收完莲瓣的最后一笔,重新蘸上颜料,问:“你似乎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雪灾灾民的事,姬轩辕想西陵出手相帮。”

        说着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意味,“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释放同情是他喜欢的事,本来就该他们有熊自己承受,何必拉上嫘祖。”

        巫炤很不高兴姬轩辕搞这些援助,而且偏偏嫘祖也还跟着一起。

        “你说着这些嫘祖可不爱听。”乐商轻笑一声,凑近了他一点,“所以最后如何决定?”

        巫炤不会坚持和嫘祖对着干,最后必然还是会有巫之堂出手。

        她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北方的雪灾,很严重,许多人流离失所、冻死饿死。他们中大多数都来自轩辕丘的部落,遇到无法应对的灾难会向轩辕丘的其他部落求救。

        西陵在轩辕丘那么多的部落中极其显眼,尤其还有巫之堂,自然成为许多别族人向往和依靠的部落。

        “我不允许灾民进入西陵。”巫炤微微侧头向她,音调很低,“帮着处理一下残局倒是可以。我已经安排了侯翟带人去。”

        乐商点头。

        “说起来,我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看见鸤鸠,它去哪了?”

        “它不听管教,闲话太多。正好外面又有几处有魔出现,我派它去探查了。”

        “独自吗?会不会太危险?”

        “放心。”巫炤嗤地笑了一声,“它惜命得很,轻易还死不了。”

        “那好吧。”乐商点点头,抬起手中的笔,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转过身,接下来要画胸前的。”

        这句话如同电流击中巫炤的某处,他呼吸一滞,注意力重新由刚才的谈话全部拉回背上的感觉。

        笔尖在背上滑过之处留下酥软的痒意,似乎没有完全消失。她时不时还会将指尖轻轻按在他背上,毫无所觉地顺着肌理向下滑。

        “……乐商。”巫炤轻而缓地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向她伸出手,在她面前微微摊开,“前面我可以自己画。”

        言外之意,笔给他。

        乐商才不会轻易答应他,否则她干嘛要来干怀曦的活?

        她把笔离巫炤更远一点,歪起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干脆地拒绝他:“不要。”

        巫炤明显怔忪一下,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辜,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正准备对高高在上的鬼师大人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随着她企图靠近的动作,巫炤微微后仰,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似挣扎,还有别的什么难以分辨的情绪。呼吸有些仓惶。

        乐商眨眨眼。

        “巫炤大人~您不会是……”

        害羞了吧?

        巫炤轻抿嘴唇,微微把头转开,耳尖浮出可疑的淡红。

        乐商:……

        乐商:天!他他他!

        她一个原地螺旋升天!

        “乐商……”喑哑的声音从他喉中溢出,有无奈,有纵容,还有一丝恳求。但他似乎并不是真的想摆脱她,否则现在她不可能还维持这个动作——她探身凑近巫炤,而后者上身后倾,屈肘在背后撑住石床。

        乐商暗暗吸气,抬起左手按住他肩膀,顺势侵身而上。

        她听见巫炤发出轻急的吸气声。

        但她的力道并没有遭受抗拒,巫炤的胳膊慢慢前滑,最终伸直,任由她将自己彻底按倒在石床上。

        乐商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眼角红色更深,微仰起头,纤长通红的脖颈伸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原来……你想对我做这个。”巫炤忽然说。

        他的声音仿佛蒙了一层发热的水汽,让乐商的脸瞬间爆红。

        她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熟透的虾子,恨不得蜷缩在一起,或者下一秒就逃之夭夭。

        但她没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克制指尖的颤抖。

        她要知道巫炤的底线到底在哪。

        被时人敬畏的,她最尊贵的鬼师,对自己的纵容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依靠他对她本人的喜爱,他又能对一个巫之国罪人的转世宽容到什么地步。

        也许曾经她毫不在乎巫炤对自己的看法,但现在,哪怕想到有一点可能他会讨厌自己,她也会觉得难受。

        她手里的笔尖轻轻落在巫炤胸口,向左以圆弧滑开。

        巫炤藏在身侧的手倏然抓紧衣服,呼吸停滞。

        柔软的毛平稳沿着它该有的轨迹画出诡秘的祭纹,随后顺着他的胸缝一直滑到小腹。执笔之人有意无意地停顿一下,或者忽然一轻,简直像是故意撩拨。

        巫炤拼命克制住喉中快要溢出地低吟,努力控制住混乱不堪的呼吸。手中的衣服早已被他绞成一团,布满褶皱。

        笔尖滑过的地方似乎有一簇小火燎过,热流一股一股直窜道他的小腹。

        他用力闭了闭眼,艰难破碎地吐出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忍不住她过分的撩拨,巫炤猛然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开,腰一用力坐起来,声音低哑得不像话,“画够了吗?”

        危险如同毒蛇吐信,乐商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抬起头看向他。

        这样的神色落在巫炤眼里,就好像……他欺负了她似的。他心里一软,随后不由蹙眉。

        “……你怎么了?”

        “你在不安?”

        “你……”

        巫炤有些慌乱,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

        也许,他该再忍忍……其实他也可以再忍忍的。

        乐商极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没有见过。她是……被吓到了?

        她怎么可能被吓到了?

        被自己?

        这是他意料之外,毫无准备的事情,忽然触及到他的盲区。巫炤松开她的手腕,又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手往哪放能安慰到她,正无所适从停在半空,突然听她问:“你生气了吗?”

        巫炤:“?”

        巫炤:“……”

        他肩膀一松,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她的头。

        修长的手指从发丝间插入,顺着她的头发慢慢下滑,最后停在她耳畔,微微屈起,轻触她的耳垂,像羽毛留下一吻。

        “我有时候就会好奇,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巫炤说。

        “乐商,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生过你一次气。”

        乐商垂眸,终究问出了那个她一直十分介怀的问题:“……即便你知道衣昭是什么人,也不会对我有一丝不喜欢吗?”

        巫炤怔愣盯着她。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有一天,尤其是在他们彼此道明心意后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无表情,和一闪而逝的伤痛。

        方才的旖旎气息荡然无存,幸而她完成了祭纹的绘制,之后也不必继续假手怀曦。她偏开视线,没有直视巫炤,将手里的染料和毛笔放在一旁。

        巫炤一直“看”着她所有行为,半晌,他说:“原来,你不信我。”

        短短四个字,他说得很慢。这让乐商忽然产生一种心虚。

        她刚才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给巫炤提这个问题啊?!

        给她一个时空倒流的机会回去重新说行不行?

        但巫炤没给她后悔的机会,他抓住她的手腕,猝不及防把她拉向自己。

        “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证明,但你会这样想我,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有多在乎。”

        “不过不要紧,反正你我的时间还很多。”巫炤笑了笑。

        “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我并不在乎衣昭和巫祖的恩恩怨怨,除了他的做为让你吃了许多苦头。”

        ……

        冬日祭典顺利结束后不久,鸤鸠终于拖着它残破的身躯从外面回来了。

        看起来受伤不轻。

        和它一起回来的还有它比以往少了几乎一半的话,以及更加乖顺的态度,巫炤对此十分满意。

        他吩咐怀曦在魔出现的地方之间的某处用大魔的魔核作为诱饵,并部下阵法,做成陷阱来捕杀那些游荡在外的魔。

        巫炤说:“没有必要为它们耗费我们太多人手,但你这次去可以带上司危,就当让她多见识一下。”

        “是,大人。”

        怀曦离开后,巫炤放下手里的图纸,撑着胳膊揉了揉眉心。

        “大人……”旁边一位侍人小心翼翼开口。

        巫炤:“嗯?”

        “您该休息一下了。”侍人劝道,“从昨天起您就没有休息过……”

        巫炤顿了顿,吩咐道:“你去叫两个祭司过来,把姬轩辕派来的人也一并带过来。”

        他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侍人不敢多说,只得遵从。

        姬轩辕派来沟通的匠人早知道这位鬼师不好相与,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巫炤等他走完所有礼仪流程,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命人把图纸给他,接着便是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有些问题,请你回答。”

        他用了“请”字,这是他从小教育里的修养,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真正客气的意味,反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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