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一
作者有话要说:</br>比较早的一个脑洞了,把它补全。
重要的事说三遍:ooc!ooc!ooc!只是个不负责任的番外。
含人蛇play(没有!),因为字数分成了上下两篇。
人可以,至少得试试。
那是一条体背黑褐的蛇,背鳞平滑无棱,斜行排列着,划出金属的寒光。光线变幻时,黑红纹路犹如暗火摇荡。
它近三米长,成年男子手臂粗,正在乐商的房间内,昂首而立,两只血红的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
乐商还维持着进来后反手关门的动作,僵在原地,满脸惊悚盯着蛇。
空气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只偶尔蛇吐一下信子,鳞片蹭过石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一人一蛇僵了会儿,乐商的神经终于颤颤巍巍开始工作。
为什么西陵会出现这种大毒蛇?!
她直觉不妙,猛地关上门,抬起手。淡红灵力顺着身体流泻而下,凝成锋利的刀刃。
蛇似乎还没习惯这种状态,始终紧绷着,碰到慢慢向他伸来的灵力与敌意,颈部两侧皮褶条件反射张开,上半身瞬间竖起更高,收缩成进攻的姿势。
一条这样大的毒蛇固然危险,对乐商而言还不算什么。但既然西陵出现了毒蛇,就有平民受伤的可能。
想着,她心下微沉,翻转手心,骨片环绕周身高速飞转。她一步一步向着蛇靠过去。
蛇可能会逃,或者进攻。
乐商暗中观察四周,心下渐渐有了打算。
需得动作小心些,不能杀它同时波及到周围陈设。
可随着她越来越近,蛇依旧维持上半身竖起的动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像一条跑到人族的城里闽觅食的尚未开灵智的蛇,反倒——
十分紧张,貌似还有什么话想说。
这一感觉让乐商心尖一跳,忽然感到脊背发冷。
她忽然意识到,这条蛇给她的感觉也不太对劲。
她见过和这很像的蛇,剧毒,在山林草地见行动极快,犹如过山之风,不是这样的。
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乐商逐渐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这条有着一双透红色瞳孔的蛇。
好半天,她找到声音,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巫炤?”
然后乐商就看见,蛇整个身子颤了一下,慢慢将上半身放松回去,下颌搭到盘曲粗壮的身躯之上。
随后仰头看她,三角形的小嘴里吐了吐信子。
乐商:……
乐商:wtf?!
乐商不太能想象得到自己是什么表情,但绝不会是什么好看的表情。
她虚握着蛇颈,一股脑给这条连人话都说不出来的“蛇”渡了一堆灵力,直到低凉沙哑的制止声从“蛇”口中发出,她才缓缓停手。
窗外暮色冥冥,日薄崦嵫,斜晖掠过西陵高塔,渐渐在层台楼阁间收拢,城中各处点起了灯火。
屋内,明黄火光晃动着,在乐商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盘腿坐在床上,微微低头,目光沉静凝视这条“不速之蛇”,淡淡吐出两个字:“解释。”
“……”
巫炤蛇沉默许久,貌似自己也觉得这实在是件不多么好的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终于在乐商如有实质的不善目光里,他僵硬开口:“秘术一时失误。”
声音温和细软里多了几分阴凉的沙哑,看来变成蛇使他的声音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乐商久久不语。
巫炤有点忐忑,猱动身体,慢慢向她靠近,攀上她的手臂。
他明显还不太适应身体这个形态,而且秘术失败导致灵力走岔,说不说得出话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浑身灵力到处乱窜,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人形更是无法恢复。
灵力越是强横,这个秘术反噬后对自身的伤害便越大。这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问题,因此巫炤在意识到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暂不惊动巫之堂和西陵的其他人,然后找到了乐商。
除了她那,他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地方去。
巫炤蛇的身躯大半呆在暖席之外,盘成一坨,看起来十分乖巧。颌下鳞片冰凉,蹭着乐商手臂缓缓而上,最后停在她肩膀下方。
乐商侧目垂眸,和这条蛇对视,觉得血压飙升,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良久,只憋出一句话:“真不愧是你。”
“是我大意了。”巫炤第一句话的认错态度尚且良好,然后他就说:“但失败并非没有可——”
乐商一个眼神杀过去,他不继续说了。
她吞了一下口水,按住蛇头:“你眼下灵力错乱冲撞,就算有外力疏导,一时半刻也很难恢复。你想过这段时间要怎么办吗?”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生气也没什么用。乐商一边问巫炤接下来的打算,一边翻身下床,捞起它走向外面。
蛇的身躯太长,被突然拿起来一前一后托着,姿势极不舒服。他下意识游动,像根拉面,刺溜一滑,整条蛇“扑通”掉在地上。
信子吐了两下,一脸茫然的模样。
乐商忽然笑了出来,俯身重新捞起蛇身,继续往屋外走。巫炤声音有些难得不平稳:“你要带我去哪?”
“洗澡。”她说着捏了捏手下的蛇,硬邦邦的,最粗的部分几乎两只手才能环住,“你这一路怎么从巫之堂过来的?不洗干净别想上我的床。”
按照巫炤所想,在他恢复前的这段时间,巫之堂内之事由怀曦和侯翟以及其他祭司暂为处理,而他最好不要露面。
一来他可以趁机拉着乐商出城一趟,当作游玩;二来,姬轩辕现在就在城中。
他倒并不在意自己这个情况被巫之堂的人知晓,但是——
巫之堂的人知道,嫘祖就会知道,而嫘祖一知道,姬轩辕就必定也会知道。
想到自己以一条蛇的姿态和姬轩辕对峙,然后被无情嘲讽,他那两颗毒牙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毒,但找个人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
总而言之,为了避免到时候自己心情崩毁一塌糊涂,巫炤觉得这件事除了乐商之外,不必再告诉任何人。
“……好吧。”乐商看出了他的郁闷想法,抿唇压住笑,“你这形态只怕要持续小半个月,你想去哪?”
巫炤蛇已经被乐商摁着洗干净,抱上了暖席。他身躯舒展蜿蜒,将乐商环绕其中,头惬意地枕在她腿弯。
她其实不太想让这个家伙上来和自己一起睡,因为他太冰了,而今正是隆冬。
而巫炤蛇却本能的渴求着温暖,细密坚硬的腹鳞与她肌肤相接,微微用力磨蹭。他像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慢慢上游,将整个身体缩进她腿弯。
有点沉。
乐商叹了口气,听巫炤说:“你感兴趣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你我在一起就好。”
“那么宜早不宜迟,我们明天就走吧。”
毕竟在拖的越久,被姬轩辕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为了防止这种没有必要的惨烈场面,她还是麻溜的带巫炤出去吧。
而且自他们成亲以来,的确还没有出门一同游玩过。想当初嫘祖和姬轩辕可是偷懒族中事务,去赤水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想着,乐商唇角忍不住上扬,仰倒在床。
“明天我会到巫之堂简单安排,你在家里等我。我回来带你出城。”她盯着屋顶的雕刻,低声说。
巫炤本是弯成一堆卧在她腿上,乐商忽然躺下,他被一晃,下意识用力维持身体平稳,霎时间抻开身体,几乎是完全覆压在了她身上。
身下的女子全无防备躺着,身上一件轻薄的细麻衣,属于她的温热与淡淡香味瞬间将他包住。
他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再动,心跳快得吓人。
显然二人都还不太适应这种一人一蛇的相处模式,他悄悄弯了弯某处身体,从她身上滑下来。
若是压她身上,她想必不会睡得多么舒服。
一道灵力打灭屋里的灯火,他还没来得及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盘着,温软的热气蓦得侵袭而来,乐商拉过宽大的兽皮,猛然将他的视线罩住。
巫炤懵了一下,随后感觉到漆黑之中,近在咫尺的柔软温度从身后贴近,平和规律的吐息一下一下,犹如羽毛扫在他头顶。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搂进怀里。
“我感觉你很冷。”她的声音不大,在黑暗中显出几分旖旎,巫炤蛇吐信探了探,浓郁又清晰的,全是她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加快了呼吸,悄悄游动,蛇尾缠上她的小腿。
乐商伸手轻轻搭在他身上,传输过去灵力。
“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次日清晨,乐商在一种无法形容的束缚感中醒来。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条蛇缠在自己身上,头趴在她锁骨下方,似乎正睡得舒服。
……哦,对,巫炤作死把自己整成了这副样子。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然觉得还挺好看,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顺着他的身体缓缓向下。蛇的躯体整个缠在自己身上,身躯绕着腰环了一圈,尾巴则和双腿纠缠,像是蟒蛇绞杀猎物的姿态。
和昨天入睡前规规矩矩的模样判若两蛇。
“巫炤?”她低声唤。
胸前的蛇懒懒睁开眼,惺忪慵懒:“……嗯?”
乐商:……
救命!觉得很可爱是怎么回事?!
“我该起来了。”她将视线从巫炤蛇脸上掰开,不自在地瞅着其他地方,“那个,你要不先从我身上下去?”
巫炤蛇从善如流松开她,从她身上退了下去。像条滑溜溜的黑褐丝带,除了太大其他都挺好的。
乐商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缠上护腕绑带,最后带上项链。一切收拾好后,她回头看床上的巫炤蛇。
他正乖顺呆在还有些温度残余的暖席上,竖着上半身,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在家等我。”她交代,“我很快回来。”
巫炤蛇点点头。
乐商离开后,巫炤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软软倒回堆叠的兽皮,慵懒又惬意地埋进她残留地气息和温度中。
天光从窗口探入,西陵城渐渐苏醒过来,外面有了一些响动。巫炤难得彻底休闲,可以对此完全撒手不管,因此丝毫没有留意外面逐渐靠近的声音。
也就,自然没有注意到侍人那声:“嫘祖大人。”
……
乐商从巫之堂回来,刚到家门口,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门为什么是半开着的?
不祥的预感升起,她加快脚步冲进屋内,就看见嫘祖一脸复杂表情盯着地上那条蛇。
乐商立在门口。
乐商吞咽一下,默默为巫炤点上一只蜡。
嫘祖显然也被这件事震惊的不行,缓缓扭头,视线在空中游弋了好一阵子,才聚焦到她身上。
乐商本以为嫘祖会问这条蛇难道把巫炤给吃了之类的问题,结果却听她说:“你和巫炤什么打算?”
乐商:……
好家伙,巫炤已经掉马了!
“或许会先去玳族转转。”她找个地方坐下,“他们那边总会暖和些,而且由那里往其他地方道路也方便。”
既然乐商已有安排,嫘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她重新将视线投在巫炤蛇身上,充满善意地憋住了笑。
巫炤表情不悦地眯了眯眼,在地面划了个优雅弧度调转方向,游到乐商旁边。
“……此事不必告知姬轩辕。”他盯着嫘祖,十分严肃说。
“自然。”嫘祖正色保证,“这种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话音落下,巫炤还没来及的松口气,就听见外面稳健的脚步声快速接近,接着是某人清朗又有些急切的声音:“乐商,我有急事找你。”
门本就是半开着的,姬轩辕的声音如同折翼之鸟,在望见屋内景象那一刻颤颤巍巍地跌落,他脚步刹在门口,微微睁大眼。
空气十分安静,就连呼吸都显得喧嚣。
巫炤竖起上身,拉开颈部的皮褶,瞳孔缩成细细的竖线。
凶狠阴戾,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把这位人族霸主咬死在这。
在姬轩辕善意的微笑中,乐商像个舞蛇人,扛着巫炤蛇横坐在獍兽小青身上。
西陵城逐渐在身后远去。
同样是寒冷,城内的冷有几分人气,没让人感觉到怎么。可一旦远离城池,荒野之上朔风如刀,举目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寒冬沉寂的苍白树木与冰封河流。
这种冷会让人从内到外产生寒意,以及自身渺茫的虚无感,仿佛天地很快就会将这独行在外的一人一蛇吞没掉。
踏出西陵城外的平原,入目是一片山石嶙峋的荒地,天上的冻云几乎快压到头顶,惨白的日光从云层缝隙里艰难地挤出来。
三日后,“两人”终于到了海边。
海水维持着漫上海滩的模样被结成冰,向外延申到海里不知道多远,举目望去,只能见到一片封冻的海面。
地平线上泛起金黄,太阳很快就要升起,在漫天冻云与冰封海面上映出壮观苍茫的霞光。
“沿着海岸一直往南,再走两天就能到玳族了。”乐商对缩在她披风里的巫炤蛇说,“我们点火休息一下,太阳升高了再走。”
于是她绕着海岸走了两圈,结果发现这边光秃秃的,什么能拿来点火的东西都没有。
或许曾经有,但如今都已经被封进了冰层。
她正想往回走走,因为记得来路不远处就有一片干枯的树林,缠在她腰间的蛇却忽然一动,朝着某个方向吐了吐信子。
乐商有所感应,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忽然发现,北面海滩之上,有一队人影正在缓缓行来。
火堆依次点燃,驱散周围的寒气,乐商感谢地接过青年递来的肉汤,放在嘴边吹了吹。
许多年前,乐商曾与虎蛟交手,救下汐沙族,因此被全族视为神明,汐沙族也由此对西陵格外尊崇。
后来老族长将位置传给儿子海朝,禺月成为汐沙族新一任大祭司。因为加入轩辕丘,各部族间征战变少,族人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他们与轩辕丘的其他部落交换货品,与玳族合作密切,不少汐沙族人还迁居到了有熊或者西陵。
但海朝,却再没去过一次西陵。
那个海边的少年长成了族里最强的青年,带领族人所向披靡,无论遇上什么样的苦难和敌人都不退缩,唯独不敢去西陵看一个人。
禺月骂过他胆小懦弱,他爹劝过他,他自己也什么都明白,可有时候感情的事就是不受控制地钻了牛角尖,哪怕他都快忘记她的样子,却依然不敢坦然去见她。
刚才看清向他们走过来的女人的脸时,他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接受了队伍里几个汐沙族人充满崇敬与思念的恭敬大礼后,乐商坐下,重新端起盛满肉汤的碗,喝了一口。
“你们这是去哪?”她问。
“玳族。”海朝回答。比起从前,他脸上的轮廓显得更加硬朗,“我们和玳族有约,在海水冰封前交换货物,今年出了些意外,族里情况有点紧张。这种天气派其他人出门有风险,我索性让禺月看家,自己跑一趟玳族。”
原来如此。乐商点点头,听见他问:“大人您呢?您这是……”他说着向乐商坐骑的方向看了看。
只有她一个人出门?
“啊,受人之托,也去玳族有些事。”乐商随意找了个理由。不管怎么说,绝不能暴露巫炤。
她思绪正飘向缩在小青背上包裹里的巫炤,忽听海朝继续说:“听闻您……成亲了,恭喜。”
乐商抬眸,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多谢。”
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些东海部落和汐沙族的事,海朝说了什么,引得乐商笑起来。
而这一切,倒映在不远处独自缩在小青背上的蛇血红的瞳孔中。
她侧对着小青坐在火边,火光映亮脸庞,柔软又鲜艳,正与汐沙族那个暗中倾慕她的青年笑着说话。
巫炤的瞳孔收成细细的竖线,目光阴凉地瞧着火边那个青年,危险的吐了吐信子。
他并未升起类似于危机感的情绪,只觉得心里发闷,有点难受。
虽然海朝和其他汐沙族人都非常希望乐商同行,她还是婉言拒绝了。
当然不行!
和汐沙族同行就意味着她接下来两天都不能和巫炤明目张胆对话。还有她并不希望有任何可能让人看到自己大半夜被一条蛇缠着睡觉,以及——最好也不要有人看见自己对一条毒蛇毫无人道地撸来撸去。
毕竟那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 ̄)
先汐沙族出发后,乐商走了一段路程,敏锐的感觉到缠在她腰上的蛇情绪不太对。
她低下头,戳了戳他的头,毫无意外引来他一道幽怨的视线。乐商勾唇,调笑问:“你怎么了,夫君?”
巫炤:……
巫炤默默低头,往她怀里钻了钻,蛇腹的鳞片上浮起一层浅浅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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