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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番外:风尘挽歌64


他们前脚刚离开,宁承轩立刻就赶到了重阳殿,一路直冲进来,不顾旁人的阻拦,直接来到那口棺木前,抬手抚上棺木盖,一用力,整个盖子就被他推开来。

        “王爷!”高平一声惊呼,已经跪倒在他脚下,哭道,“求王爷不要惊扰了皇上,奴才求王爷——”

        宁承轩深深吸着气,鼓足了勇气,方才低下头去,看向那棺木中躺着的人。然而下一刻,他便再也忍不住内心那股恶心的感觉,冲到门边,捂住了嘴蹲下身来,慢慢的,却哭出声来。

        棺木里那具烧得面目全非,浑身焦黑的尸身,真的是皇兄?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明明昨日早朝之时,他还坐在龙椅之上,丰神俊逸,怎么可能变成了棺木中那具尸身?

        看着他蹲在门边低低的哭着,高平忙叫人盖上了棺木,同时走过去,带着哭腔道:“请王爷节哀。”

        此刻,宁承轩只觉得空气中仿佛都漂浮着一种烧焦的气息,尽管他知道,此时此刻,皇帝已经放入棺木的尸身,是不可能再散发出那种味道的。可是他还是觉得窒息,抬起脚来走到门外,心中却依旧堵得慌,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空气中有味道,而是他自己的心里。

        高平随着他走到门外,他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回过身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白天,在去万华寺供佛的人回来之后,便立刻有人来到了天一阁,向皇帝禀报整个供佛典礼十分顺利,只不过绾婕妤在上香的时候,似乎是被熏住了,身子不太舒服。

        皇帝怔了怔,一时之间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忙道:“严重吗?”

        来禀的人犹疑了片刻,道:“看来似是不轻,绾婕妤一路上都以面纱捂着脸,呼吸似乎有些不畅,一回宫便躺着休息,又不肯请太医。”

        皇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道:“朕去瞧瞧。”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高平,道,“高平,你留在这里,待会儿丞相来了,你好生服侍着,我去去就回。”

        高平忙答应着,留在了天一阁内。

        皇帝匆匆来到沁荷宫,一进屋子,便看见她躺在床上,连头也不肯露出来,嘴角微微一笑,上前道:“怎么了?不舒服,为什么不肯请太医?”

        她依旧不肯说话,也不肯露出头来,翻了个身,朝着里面。

        皇帝伸出手去,探上她的额头,道:“不是没有发烧么?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说罢,见她还是不动,索性伸出手去,将她抱起来,却发现她脸上竟然还带着面纱!

        皇帝微微有些吃惊,却在接触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忽然之间从床上站了起来,禁不住倒退两步:“你是何人?绾婕妤在哪里?”

        女子冷冷一笑,揭开脸上的面纱,皇帝愕然,竟然是上次在碧泉行宫里那个自称是宁承轩带去的女子!

        皇帝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汐汀在哪里?宁承轩派你来的?”

        夭夭微微摇了摇头,坐起身来笑道:“皇上,我不是宁承轩的人,我叫夭夭,我义父是南诏大将军肖天霖。至于您的绾婕妤么——”她眸光之中似乎闪过一抹暗色,冷哼道,“只怕现在正躺在宁承轩怀中呢!”

        皇帝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夭夭翻身下床,直直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皇上这是在生气么?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绾婕妤心里的人,不正是宁承轩么?”

        皇帝只觉得身上某个地方一痛,看着她,眼中暗色重重,脸色也灰暗无比。

        夭夭的手微微一松,皇帝承受不住的倒退两步,腹部插着的那只匕首,只剩了手柄还在外面,鲜血接连不断的往下滴落。无边的痛楚蔓延开来,却抵不过此刻的心痛。

        他就要死了吗?就这样就死了吗?可是汐汀呢?她此刻,是否真的如眼前这个夭夭所说,已经陪在宁承轩身边?他又想起,自己答应了她要陪她过中秋,要跟她一起吃她亲手做的月饼,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她会难过吗?还会有人,陪她过中秋吗?

        他脑中沉重的想着,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眼中逐渐模糊起来,听着夭夭的声音:“皇上,您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高平哭着道:“奴才被皇上留在天一阁中,根本不知道沁荷宫到底出了什么事,等到得到消息去到那边的时候,早已是火光冲天,沁荷宫中的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全部都葬身火海……皇上,只有皇上,因为龙袍的材质,和身上的佩玉被找到……其他的人,根本无法分辨……所以众人都以为绾婕妤同样葬身火海……”

        沁荷宫中也有一个绾婕妤?宁承轩低头想着,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拳头——肖天霖!是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抬起头来,抬脚便往偏殿跑去,那里,宁驿弦正在问汐汀一些事情。

        宁承轩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父王,是肖天霖——”他的声音,因为看见屋中三人诧异的情形而卡在喉咙里。

        宁驿弦冷眼看着他,依雪只是满脸的伤痛,转过头根本就不看他,而汐汀,坐在依雪的旁边,只是一直埋在她怀里哭。

        “我自然知道是肖天霖。”宁驿弦冷冷道,手中忽然举起了一张信纸,“我还知道,这是肖天霖写给你的信,而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话说?”

        宁承轩一时间有些发怔,还未回过神来,宁驿弦已经将那封信扔到了地上。宁承轩迟疑着上前,将那封信捡起在手中,展开来,匆匆阅了一遍,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抬眼看着宁驿弦:“父王不会相信这封信中所写内容吧?”

        宁驿弦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本是不相信,偏生你又对汐汀做出这种事情,重重巧合,叫我如何信你?”

        “那肖天霖派人带信给我,说汐汀在万华寺后山,我怎么能不去?”宁承轩气极,片刻之后语气又软了下来,看向汐汀,“至于那件事,的确是我情难自禁,汐汀若是怪我,我无话可说!”

        宁驿弦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依雪抢过话头:“那封信是假的。”他震惊的看向她:“雪儿,你还要护着他吗?他一次一次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次一次?”依雪转头看着宁驿弦,“轩儿几时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好歹是你的儿子,他的心是怎样的你不知道吗?肖天霖是何等狡诈之人,你又不知道吗?轩儿他怎么可能会与他合谋除掉承宇,然后自己当皇帝?”

        宁驿弦咬着牙,眼神灰暗:“我正是不知道他的心是怎样的,才容他做出这等事情!世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巧合?若是肖天霖一力谋划这么多事情,对他又有何好处?除非——是宁承轩与他合谋!”

        依雪抬起头看着宁承轩,只见他眼中写着不甘,心中禁不住一疼,转眼看向宁驿弦,嘴角泛起苦笑:“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是这个样子?世间若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当年的你我,又怎么会分别那三年?”

        宁驿弦听她忽然提起多年前的事情,禁不住脸色一变:“雪儿!”

        依雪泪湿了眼眶:“你总是这样,以为自己看到的,猜测的都是对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当年那件事情之后,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可好歹,还有得挽救。如今……”她抬起头看着宁承轩,心疼道,“你若是再一次这样冤枉了轩儿,谋逆大罪,你让他如何担当?若然事情不是这样,你还能如何挽救?”

        宁驿弦见她激动起来,心中立刻泛起担忧,唯恐她动了胎气伤了身子,又听她一席话,忽然之间如醍醐灌顶,忙起身拉住她,低声道:“是,雪儿,你说得对……是我糊涂,是我冲动,我不该这样早下定论。你放心,我定然将这件事查清楚。”

        宁承轩本就因为皇帝的突然离去痛楚异常,此刻更是满腹辛酸与委屈,忍不住扑进依雪怀中,埋头痛哭:“娘亲……”

        此时,依雪另一只手护住的汐汀忽然直起身来,也不看屋中的另三个人,直接就往门外走去,跌跌撞撞。宁承轩自是没有注意到,而依雪也无法起身去拉她,唯有对宁驿弦使眼色,宁驿弦忙来到门外,看着她似乎是往沁荷宫的方向去的,便唤了两名宫女和两名侍卫跟上她,一路服侍护送。

        汐汀举步维艰,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后的宫女想要上来搀扶,却被她推开,依旧一个人艰难的往前走着。

        终于来到沁荷宫所在,放眼望去,却只是一片大火烧过之后的废墟。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那个曾经温暖的地方,那个曾经温暖的人,还有她那颗,曾经被温暖的心,通通都不在了。

        汐汀绝望的仆倒在地,放声痛哭。

        耳边似乎响起了他的声音:“如果是你,我一定飞奔过去。”

        那是在碧泉行宫的时候,林景盈生病,他初始只是满不在乎的以为是宫女夸大其实,让她忍不住好奇起来,如果是自己病了,他会怎样?

        他一开始只是轻笑一声:“你明知顾问,这有什么意思?”后来,在她的强迫之下才终于说出那句“如果是你,我一定飞奔过去”。

        那时,她尚且因为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而不满,总觉得他是在敷衍。可是如今,她想着他说过的话,突然之间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逼他说出那句话,为什么要他许下那样厚重的承诺?

        如果,如果他与她之间没有那份承诺,他是不是就不会赶到这里,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汐汀绝望的哭着,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承宇——承宇——”一声又一声,仿佛肝肠寸断,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原来这样的哀恸里面,包含着的竟不是爱,而是愧疚,是满心满腹的愧疚!

        她好后悔,她好内疚!她一直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不肯放手,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是另一个人,却还是对她百依百顺,极尽宠爱。他给了她所有,而她,却顶多只是想过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而这种愿望,竟然是因为自己看着他皱着眉头的时候,会失去了安全感!

        汐汀恨不得杀了自己,去追随他,去陪伴他,去补偿他!良久,她终于从哭泣中抬起头,却是被人强行拉起来,还未看清来人,脸上就已经挨了一巴掌,很重,打得她脑中“嗡嗡”直响,耳边林景盈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模糊。

        汐汀听不清楚了,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到她的怒意,断断续续听见两三个字:“贱人……该死……”

        她终于承受不住,晕倒在地上,失去知觉之前,脑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林景盈,她是不是很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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