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 205 章
醉鬼中原中也正抓着他可怜的小黑猫念念叨叨、亲亲抱抱。
看样子是不能继续留他在店里醒酒, 跟醉鬼讲道理是很难讲清楚的，尤其是中原中也这样武力值十分不俗的醉鬼。
一个不小心会让店里变成异能对决的战场, 只是普通具有防弹防火防震材质建成的店经不住他们的异能在这里狂轰乱炸。
最好的选择是找个人将醉鬼和他的猫一起送回去睡觉, 剩下的人自然可以留下来继续喝酒打撞球，吸取教训下次别这么早给中原中也酒喝。
而这个最好的人选无外乎是住在中原中也楼上的阿呆鸟，极度擅长操纵交通工具送人回去再回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你们说的简单, 但我要怎么把中也扔上车？”阿呆鸟指着开始跟小黑猫玩飞高高的中原中也, 脸上醉得不轻笑起来也十分放松，但只要有人靠近会立刻面无表情转头盯着他们。
他要是现在过去，说不准要被重力一拳打在脸上。
他可不要拿自己的帅脸去给老子王子垫脚！
“找个人跟阿呆鸟一起送中也回去吧。”钢琴人摸摸下颌，视线在旗会另外几人身上晃过。
外科医生默默出声：“我大概不行……喝醉的中也比清醒的时候要警惕我……”
还惦记着他医疗组的身份, 觉得只要他过去就会抢走他的猫，可外科医生明明只对人类感兴趣，对弱小的猫咪既不会感到可爱也不会有什么触碰抚摸的想法。
“我也pass，”公关官托着自己漂亮惹眼的脸蛋，笑吟吟回道：“我要是随便出去被粉丝认出来就麻烦了。”
这个确实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是公关官对伺候醉酒的小屁孩没兴趣。
“喂喂、你们不是想让我送吧？”钢琴人反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反问。
好歹他也是旗会明面上的老大, 手下都任性不动只能让他这个老大去送人吗？
阿呆鸟自知自己是跑不掉, 怎么也要再拖一个人下水：“这不是很合适吗？中也是老大灌醉的, 现在由你负起责任再合适不过了。”
钢琴人郁闷看着面前这群小子，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这么团结想起他是旗会的老大。
冷血主动起身, 神情木讷平淡：“我跟阿呆鸟一起去, 反正我以前也跟中也交手过。”
虽然是旗会中唯一没有异能的成员，但冷血作为港口黑手党数一数二的杀手, 不管什么工具到他手上都会发挥出数十百倍的杀伤力, 以前甚至被组织派出去暗杀过羊之王时期的中原中也。
只是没有成功还跟中原中也留下旧怨, 导致中原中也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排斥自己，其实冷血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也不在意自己暗杀失败声名下降与否。
现在中原中也已经是他们的同伴，他自然也会用同伴的态度去对待他。
冷血靠近吧台，平静开口：“中也，走了。”
原本正举着黑猫利佳玩顶鼻子游戏的中原中也冷着脸转过来：“要去哪？”
若是忽略少年泛着红的脸颊，只看他冷冰冰的脸色还挺能唬人，只是看他现在醉得连人都看不清，只是顺着声音转头看过来就知道中原中也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送你回去住所。”冷血并不着急伸手向中原中也，而是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擅自触碰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醉鬼，说不准中原中也会突然愤怒跟他们打起来。
“又到开始任务的时候吗？”中原中也重新看向利佳，怜惜摸摸她蓬松柔软的毛发，“抱歉利佳，我们又要出门了。”
他好像没听清冷血说的话，只以为是又准备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利佳歪着头趴在中原中也怀里，脑袋顶住他的下颌蹭蹭感受少年脸上降下来不少的温度，耳朵软软折下来避开灼热喷洒过来的气息，发出细细软软的叫声：“咪。”
她也是第一次见中原中也这么放松喝醉酒，以往需要应酬的时候，少年都会提前吃下解酒药控制自己酒精摄入量，不会在宴会或是特殊场合醉倒。
这次中原中也出来什么药都没带也没想让副官送解酒药过来，应该也是相信这里能让他放松喝酒的地方才会安心让自己醉倒。
趴在敞开些许带着硝烟和酒味的西装马甲上，利佳昂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试图让中原中也放松些许力度。
生活在众多黑手党之间，不管中原中也怎么保护好她，多少也会因为周围经过的危险人物与不时释放出来的杀气绷紧精神。利佳平时极少会发出这样放松的呼噜呼噜声，现在会突然这样自然也不是因为觉得醉酒的中原中也带着她在酒吧是什么能令猫放松的事。
而是她发现自己发出这样规律的声音能让中原中也的精神舒缓下来。
“咪咪、咪唔。”利佳保持着规律的呼噜呼噜声，伸爪勾住中原中也的衣服爬上他肩上，伸着小舌头舔舔他温温烫烫的脸颊。
她试图安抚下中原中也的精神，好让冷血他们能顺利领着中原中也回去休息。
毛蓬蓬的大尾巴翘起来扫过温热发红的后颈，中原中也刚皱起些许的眉头放松下来，笑道：“喜欢呆在这个位置吗？”
细声细气放软的叫唤与呼噜声确实让中原中也凝起的神情松缓不少，他站起来松了松领口，道：“走吧。”
他也不打算问冷血和阿呆鸟准备带他去做什么任务，反正喝醉酒的重力使先生觉得自己有浑身用不完的劲，不管做什么任务都没问题。
而且中原中也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眼，跟阿呆鸟和冷血执行任务自己只是出人出力并不需要写任务报告，但完成任务的功绩和报酬照样有自己一份。
他现在可是要养猫的人，必须给他家的小黑猫最好的猫爬架、猫粮猫罐头猫条猫零食以及各式各样的猫玩具。
关于每个月给利佳猫猫花多少钱，他心里可是有标准和指数，要是花得小于这笔数字，中原中也就会思考最近是不是对利佳太敷衍了。
没有时间陪她玩连玩具和好吃的零食都不能给她买。
虽然自家猫猫不喜欢运动，但中原中也非常热衷于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猫玩具，即便利佳只是在拆箱的时候，扒拉扒拉玩两下都会拍非常多照片和影像记录下来。
因为如果不第一时间记录，下次他家娇气的小黑猫可能就懒得再玩这种麻烦需要四处跑动的玩具了。
小煤球一样的猫咪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在眼前跑来跑去、扑来扑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娇声娇气叫唤扒拉他的样子，瞬间能让人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养猫上头。
当然中原中也认为还是他家的小黑猫最可爱，不管是舔毛还是无聊打滚睡觉玩球都是他家的利佳最可爱。
能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掌心猫猫，乖巧听话又体贴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小猫咪。
……
顺利把中原中也带回住所，冷血和阿呆鸟关上玄关大门转身离开也不准备多逗留些时间，反正人已经送回去休息，至于中原中也是睡床还是睡地板沙发，他们可不会管得那么细致。
都是独身多年的大男人，自己也应该知道照顾自己。
只要酒醒了，想洗澡换衣服干什么都行。
他们只负责把人送回家，不干贴身保姆的工作。
“唔、头痛……”中原中也踉跄几步倒在沙发上，反手挡着额头和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抽气声。
不用等第二天的宿醉，中原中也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头痛和身体发烫晕晕欲睡。
“咪？”利佳低头拱拱中原中也，想要他起来去浴室洗把脸回床上睡觉。
但醉成连腿都懒得架上沙发，半个人仰躺咕哝着的醉鬼自然不能给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利佳跳进中原中也与沙发之间的缝隙，想推着他的脸转向外面，喝醉酒的人不能随便任由他仰面躺下，容易造成呕吐物堵塞窒息死亡。
黑乎乎的小猫咪伸爪踩住中原中也的脸使劲用力推都没让他的脸转过去半分，她努力半天都推不动石头一样沉重的中原中也，累得张嘴小口小口喘气。
“……咪唔。”利佳苦恼看向中原中也，她想绕过去咬住沙发上的小毯子拽起来给中原中也盖好，现在也被他严严实实压在腿下面。
中原中也倒下的位置看起来随时会摔下沙发，但只要他自己不翻身，利佳怎么用力都挪不动他半分。
“利佳、睡觉了……”他迷迷糊糊伸手在身上摸索，没找到猫又去摸身旁的位置：“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该睡觉了。”
回到安全的住所，身体躺下放松任由醉意和困意一点点升上来，中原中也现在又记得自己该休息睡觉了。
利佳蹲坐在他脑袋边，中原中也左右摸索都找不到，开始咕哝着抱怨：“又跑去哪里玩了？”
带着倒刺的小舌头舔舔他的耳朵尖和脸颊，发出绵绵软软的呼噜和轻唤声，她想让中原中也自己翻身侧躺：“咪咪咪。”
湿漉漉的小鼻子凑过去贴住中原中也的后颈嗅嗅，浓重的酒味硝烟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但利佳已经快习惯这样的味道常年伴在中原中也身边。
不管怎么标榜自己的正义，黑手党都是身处黑暗中的存在，不可能避免争斗与暴力掠夺，由意大利自卫队渐渐演变而来的词汇带着浓浓的血腥与反抗本质。
中原中也追随的人是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森鸥外，传闻上位的方式并不怎么正当，导致手下有相当一部分先代派的人不服气他的领导会暗中给中原中也捣乱。
好几次原本简单的任务因为情报出错，导致中原中也险些受伤陷进敌人的陷阱，利佳想帮中原中也做点什么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猫咪姿态什么都不做了。
她只能在中原中也受伤疲惫的时候，担忧难过围着他喵喵叫。
猫咪能做到的事太少太少，即便以前的自己不能给中原中也带来多大的帮助，好歹不会像猫咪一样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小小姐想将中原中也先生翻过来，可以尝试短时间变回人类。”机械的电子音从中原中也口袋里传出，那里目前只放着他的手机没有别的东西。
垂头沮丧的小黑猫意外昂起头，焦急叫道：“咪？咪咪咪？”
“现在小小姐身上的能量指数已经下降到极危级别，根据数据分析短时间内变回人类不会有生命危险。”机械的电子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似乎只是就事论事。
“这半年来fn7303一直在观察小小姐身上的能量指数，通过异能特务科的电脑可以观测到能量指数随着小小姐的岁数增加在缓慢逐步下降，极危级别的能量指数最大可容忍变人时间是十五分钟，超过十五分钟小小姐的身体会崩溃。”
利佳竖着耳朵静静听着机械音的话，猫猫爪有些不安弹出指甲勾住沙发。
“极危以上的级别不能告诉小小姐，但小小姐不需要担心会被异能特务科的人发现，呆在中原中也先生身边有利于隐藏您的存在。”这也是fn7303作为猫田兼人留给妻女最后的保障，经过周密计算得出来的最好选择。
游走存在于虚拟世界，只要有电路和网络什么电子产品都能自由入侵控制，越是科技发达的世界fn7303能做的事情就越多，它是集合猫田兼人所有心血研发出来的半人工智能，具有成长学习的能力可以自行捕捉信息加以分析。
让利佳留在中原中也身边当一只普通的黑猫也是它经过分析，最好在这个世界掩藏她存在的办法，呆在另一个强大的能量数据源身边，即便本身散发出危险的能量也会被认为是中原中也本身的能量。
藤峰利佳本身不具有什么危险性，但她手下掌控的fn7303在辅助实现她想做的事时发挥出超量的作用，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
他们被一起驱逐出原本的世界，fn7303还因为利佳变成猫咪失去她的踪迹，一直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将她变回来才重新检索到主人的位置。
利佳因为世界规则忘记自己做过的事，但fn7303是半人工智能，它不会因为世界规则的力量失去记录好的数据。
“变回人类的办法需要小小姐自己努力，fn7303会在能量指数危险时作出提示和警告。”猫咪没办法做到的事，只要变回人类能轻松做到。
这也是fn7303根据利佳的行为分析她的愿望给出的最好办法。
“……咪咪、”利佳抖抖耳朵，为难又苦恼绕着中原中也转悠一圈，弱弱叫声：“咪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要让她自己想办法变回人类。
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太宰治用的办法是隔绝消除异能效果，本身起到作用的是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
突然让她自己想办法变回人类，就算告诉她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要往什么方向去努力。
黑猫爪爪抬起勾住沙发靠背，利佳拉长身体准备用比较有力的后腿尝试将中原中也蹬着翻过另一面。
“咪——！咪咪咪！”用力、踢踢踢踢！！！！
黑猫腿腿快速蹬在卷曲的赭发上，努力滑动双腿使劲。
半挂在沙发上醉倒的中原中也纹丝不动，甚至开始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利佳费劲力气只是蹬乱了中原中也的头发，完全没让他脸转过去一点。
她累极趴在沙发上喘气，差点要吐出舌头像狗狗一样呼吸。
“fn7303说过了，小小姐想搬动中原中也先生最好的办法是变回人类，猫咪的身体是不可能挪动上百斤的未成年男性，你们之间的体重差距超过十倍再怎么努力都不过是浪费力气。”
利佳张嘴呼呼喘气，苦恼叫唤：“咪、咪唔！”
别把变回人类说得那么简单！
半年前变回人类的死亡危机阴影还笼罩在她心头，让利佳迟迟不敢随意行动。
她不是不相信fn7303的话，十三岁那年要不是得到它的帮助，那个组织也不会出手医治母亲，只是她也确实害怕差点死去的感觉。
“小小姐不是想帮中原中也先生吗？”半人工智能的话相当平静冰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其实只要fn7303想它可以自由伪装出上百种男性女性的声音。
只是半人工智能不认为做出这样的伪装是有意义的事情。
一切无意义的行为都是浪费生命，即便是fn7303也会有生命终止的一天。
它是继承猫田兼人所有记忆，甘愿守护藤峰母女的程序，一旦她们都不在世界上fn7303的生命也会迎来终结。
“咪、咪咪唔。”利佳埋头咕噜咕噜两声，甩着尾巴越过中原中也跳到地上，毛团一样的小身体收起爪爪窝成一个球，脑袋抵住地板开始苦思努力。
身体内部随着精神的高度集中一点点汇聚起热度烫得猫爪爪发软，在利佳没注意到的角度泛起微弱的深蓝色光芒笼罩包裹住身体拉长变大。
“滴答——”
凝结成珠的汗水滴落在地板，利佳抱住双臂忍着高热和疼痛喘息，适应自己重新变回来的身体：“呼……呼……”
喉咙变得干涩难以忽视，利佳抬头看了眼中原中也，暗暗庆幸他已经睡着了。
“我好像做到了？”汗水滑过额头缀在眼睫处，她脸色带着些许苍白虚弱笑道：“还真是痛啊。”
“疼痛是难以避免的事，但现在的能量数值没有超过阈值，小小姐可以自由支配这十五分钟。”fn7303冷静回应她的话。
秀气的眉头轻凝，利佳不由抿出为难的苦笑。
说是有十五分钟，但她现在感觉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能用这十五分钟做的事恐怕也非常有限。
用了大半时间缓过神忍住开始变人的疼痛与高热模糊意识，利佳伸手扒住中原中也的肩膀试图将他弄成侧躺的姿势：“好、好重……”
睡着的中原中也是用重力把自己粘死在沙发上吗？利佳不禁这么开始怀疑。
她自认力气在同龄女生中应该算正常，中原中也体重是有一百多斤，但她只是想将人扳过来侧躺着，而不是架起他扔去床上怎么也这么困难。
“经过数据分析，中原中也睡梦中也会使用部分重力进行防御，没有使用异能反击已经是他潜意识熟悉小小姐的气息，所有没有做出反击的行为。”
利佳为了将中原中也翻过来差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她咬牙用力：“这种事应该一开始就说吧？”
睡觉都会用上重力异能，她变回人类也搬不动他啊。
身体又烫又痛，本来也不怎么使得上劲，偏偏中原中也还用上了异能。
“……fn7303的数据分析结果是小小姐变回人类可以达成目的。”半人工智能沉默片刻开口：“十五分钟的支配时间还剩五分三十七秒，请小小姐尽快完成将中原中也翻身防止呕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死亡的目标。”
利佳欲哭无泪，她现在又痛又累浑身还在发烫，结果能支配的十五分钟转瞬即逝，要怎么才能将人翻过来。
“拜托了中也，”她努力抱住中原中也上半身，苦哈哈道：“睡觉的时候不要使用重力啊。”
睡颜沉静安宁的少年含糊着咕哝一声，居然真的回应了利佳的话，覆盖在周身不起眼的红光消失，原本平躺半挂在沙发上的身体翻过来重重压住利佳滚下沙发。
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沉重的肌肉身体沉甸甸压着利佳，由平躺转为趴卧的动作，直压得利佳差点吐出身体里最后一口气。
“唔、乖，”中原中也压住她的锁骨，迷迷糊糊说着梦话般：“利佳睡觉、别闹。”
原本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抬起抱紧少女，当作抱枕一样蹭过她细嫩的肌肤，长长吐出口带着酒气的呼吸睡得更沉。
利佳低头试探喊道：“中也，你醒了吗？”
熟睡陷入美梦的少年没有回应她的话，径直发出规律的呼吸声，喝过酒的身体不断散发热量，温度竟不比利佳低多少。
“剩余时间五秒，”fn7303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被中原中也压住的少女身体缓缓缩小变回小毛球。
利佳努力蹬起后腿挣扎着从中原中也身下爬出来，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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