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 216 章
十六岁的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年, 距离准干部只余一步之遥。
也是港口黑手党走私宝石市场的管理人，他已经由开始的监管者晋升为更高等的管理人，虽然在中原中也看来他每天需要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区别, 薪酬上可能提升一点, 但也没有到特别夸张的地步。
每天都是进行正常的工作，偶尔会接手一些麻烦需要强大武力值去碾压的任务，由中原中也出手会事半功倍, 资源和人力消耗都能节省许多。
旗会中现在最接近干部位置的人是钢琴人, 他已经是组织的准干部, 也是当年兰堂在组织中的等级, 也不知道他现在藏身在横滨的哪个角落，意识还是否清醒拥有记忆。
半年前夺取的研究所在异能研究方面有着不少成果，尤其是对中原中也这类自相矛盾型异能的特殊异能者, 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至少在控制荒霸吐方面，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担心自己会失控, 定下解除污浊状态的指示式，即便迫不得已需要用到污浊状态也能拥有恢复人性的机会。
以港口黑手党现在的实力对付魏尔伦并不是不行，只是需要投入大量的成本、耗费众多的时间, 要不是森鸥外真的想将中原中也留在港口黑手党也不会谋划对方魏尔伦。
毕竟一个超越者实力的异能者以港口黑手党来说, 能不为敌最好还是不要为敌，但这个前提是放弃原本未来可能成为超越者的中原中也, 这几乎不需要多做思考, 只看魏尔伦的实力就知道中原中也未来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别人家的超越者跟自己家的超越者，当然是有很大的区别。
不过这其中有多少是出于他们放弃中原中也, 魏尔伦也不一定不会对港口黑手党出手的原因, 而决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就是首领的秘密。
毕竟比起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多数人都是喜欢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失去又利用自己异能继续存活的兰波不需要刻意去找，只要魏尔伦出现自然可以用一个魏尔伦把兰波钓出来，不管是为了报复还是出于想再次见面的想法。
港口黑手党现在的筹码有中原中也的污浊、魏尔伦的弱点以及精心策划半年的计谋，对付魏尔伦至少有五成以上的胜算。
剩下五成是知道魏尔伦弱点也不能轻易引爆，只能将他引去不会造成大片伤害的地方动手，公海是引爆的首选，只是将人引过去那边并不容易，次一级的选项是横滨郊外的大片森林，只是位置距离横滨租界很近，需要有人作为魏尔伦的对手留下将他的注意力留在原地，不能让战斗波及过去民居生活的地方。
横滨租界经过夜之暴帝那几年好不容易恢复生息一些，实在遭不住短时间内再迎来这样一次巨大的灾难，尤其这次的灾难还极有可能是两个“荒霸吐”级别的怪物战斗。
不管是为了组织本身还是为了横滨租界，他们都想将战斗引去人烟稀少的地方。
而这一切在太宰治的算计中也确实做到了。
……
魏尔伦关闭兽性指示式的方法在中原中也不知道的时候悄然落在他身上，以触碰为条件唤回自己人类的理智，解除具有强大破坏力的状态。
为了应对魏尔伦的解放，中原中也自然也不得不跟着放出污浊，他也是知道指示式的人，这点在兰波的日记中有提到过，研究所残留下来的研究员也在港口黑手党的压迫下针对这点深入研究过可行性。
原本的研究员并没有打算研究这个，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创造可控的人造神明，以研究所严苛的办法控制实验体的人格，通过剧烈的疼痛与刺激唤醒理性。
方法相对设置指示式来说粗暴简单许多，而且具有非常多的弊端。
中原中也又不是笨蛋，自然不可能让别人在他脑子里捣鼓这些东西。
他设置的指示式是利佳的声音，需要有fn7303的特殊猫语翻译器转换声音，在能接收到利佳声音范围内起作用。
加上太宰治的无效化作为保险，中原中也相当于有双重可以解除污浊的办法。
n a不行就上n b，两个都不在身边就算中原中也太过倒霉，命里该绝。
索性他运气还是很好，顺利通过无线电接收到利佳的声音，在魏尔伦筋疲力尽停下坠落海里的时候，他身体内部开启大门释放出来的污浊也顺利关回去。
跟在魏尔伦后面坠落进海里重重拍在海面上，要不是勉强挤出一点力气使用异能保护身体，从高空直接坠落海面的时候身体会受到重击般的疼痛，导致骨头尽裂身亡。
“……看来这次是你们赢了。”魏尔伦仰面躺在海里，任由身体随波逐流，怔怔看着黑沉沉的夜空。
重力不擅长对付液体和粉末状的东西，这点不管是对中原中也还是魏尔伦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魏尔伦比中原中也多几年经验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最好。
只是他现在太累了，累得完全不想动弹只能看着神秘美丽的夜空发呆。
从一进来横滨开始，他就被算计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中原中也假意跟他离开横滨坐船出海，发现船上针对他所做下的布置，一步步引诱他释放出魔兽吉格与中原中也身上的荒霸吐作战，将两人身上的优势拉平处于同一位置。
原本载着他们出海的走私船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下轰然破碎，沉入海底只余下残骸浮在水面上飘飘荡荡，魏尔伦也懒得找块木板将自己挂上去，任由自己飘在水里随波逐流。
中原中也累得差点沉底，划着水寻了块木板爬上去喘气“现在你该放弃了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开横滨的。”
“……为了你的黑手党朋友？还是为了宣誓过要效忠的首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这样的问题，只是觉得夜晚还有很长时间，他们现在也离开横滨很远，光是游回去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也算是勉强达成他将中原中也带离横滨的想法。
只是他没想过走私船是港口黑手党故意让他抢走，中原中也跟他离开也是有所算计。
“我真后悔没有彻底杀死你的心，你和那小子应该只是算计到我会去研究所，没想过我会突然去袭击那家店吧？”魏尔伦微微转头看向中原中也，语气平缓并不带着多少疑问，似乎只是随便问问，少年不回答也没关系。
“他们是怎么逃脱我的追杀的？”
欧洲那么多高官政要，身边请来的强大异能者云集还是逃不过暗杀王的行动，被夺走性命丧身于他之手，旗会的五人应该只能算是普通的异能者，其实甚至有不是异能者的人。
为什么他们能计算到他的到来，赶在他来之前及时躲开他的行踪。
他赶去那家撞球酒吧的时候还能发现上面有很多活动过的迹象，喝到一半的酒、四散没有收起来的撞球以及随意放在球桌上的球杆和扔了一地的飞镖。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他会过来，匆匆离开躲过他的追杀。
中原中也慢慢平复着呼吸，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因为fn7303检测到他脑回路不同常人的哥哥向着旗会的几人奔去，不顾暴露自己存在赶紧通风报信指引他们离开，不然怎么躲得过魏尔伦。
“这是我的底牌和秘密，兄长不成为我这边的人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他自然不可以告诉魏尔伦关于利佳和fn7303的事，只随口搪塞过去。
魏尔伦到手的资料是经过横滨有名的“情报贩子”获得，fn7303让他知道的事都是他们认为可以让对方知道的事，谁能想到他会一拍脑袋决定要把这些人都干掉。
好在fn7303监测到他跑的方向不对劲，没有第一时间去研究所找当年获得过兰波日记的研究员，及时通知旗会的五人暂时躲藏起来。
至少不要以中原中也兄弟、家人的身份出现在魏尔伦面前。
经过利佳整容式的易容手段顺利将五颗水滴藏进港口黑手党这片大海之中，据她所说是家里人教的化妆小技术，中原中也倒是很怀疑到底是什么化妆能把男人变成女人还毫无违和感。
阿呆鸟这个嬉皮笑脸的人来疯易容成张扬跋扈，手上戴满金戒指的富婆，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形象并且在自己部下面前大大咧咧走过都没被认出来之后，开心出去给自己部下找茬添乱。
外科医生的形象是病弱需要住院的女性，非常符合他骨瘦如柴的四肢，混进医院重症病房也毫无违和感，他自己给自己诊断、自己给自己写病历，伪装得有模有样。
公关官大概是最简单处理也最难处理的一个，无论什么易容落在他脸上都是变丑，让利佳当时苦恼很久，他还笑着安慰对方，没关系怎么弄都可以，他也经常会按照任务需要或是电影要求假装成女性，举手投足间的体态和话说方式都毫无违和感。
相比较而言，身材最为扎实高大的冷血想易容成女性要困难不少，最好是假装行动不便需要依靠轮椅活动，这样可以用毯子盖住自己双腿遮掩身高。
钢琴人变装起来则是按他的要求，弄成中年不起眼的银行保险员，他的工作还需要他经常活动，即便是魏尔伦来了也不能停止，因为他前几天把所有制造出来不满意的□□都回炉烧毁，现在截止交货时间快到他还没完成工作，只能选择一个合适他闷头工作的形象。
要为旗会五人全部易容改换容貌，可把利佳累得够呛，好在她猫猫龄已经有两岁，能变成人的时间也拉长不少才能撑住这庞大的工作量。
中原中也按照计划接近试探魏尔伦的时候，没敢把猫带在身边，深怕他们中途打起来会顾及不到保护利佳，只将她留给旗会的五人保护。
事务所上下原本只有森鸥外、太宰治以及广津柳浪和尾崎红叶几人知道中原中也的黑猫能变成女孩子，利佳的秘密在中原中也这里比荒霸吐、重力或是身份什么的等级次序都要高，又有fn7303盯着没让其他人发现。
他们一直都隐瞒得很好，直到这次不得不在旗会众人面前暴露利佳的身份。
当小小一团的黑猫进去卫生间变成一个神情怯弱可爱的少女出来，旗会五人同时沉默良久没有出声。
他们是真没想到中原中也看起来人模人样、一本正经，说不要女伴准备跟猫过一辈子，原来猫也不是单纯的猫！
这不是能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吗？！
而且看起来还跟中原中也年龄相仿！现在想想当初中原中也跟黑猫亲昵的举动都不是什么主宠情深，而是真的在跟小情人、女朋友、老婆玩闹！
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被塞了一嘴猫粮，笑话中原中也还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一时间心情复杂，甚至连看到利佳这样出神入化的易容术都生不起什么震惊的心思。
大概就像钢琴人制造□□跟真钞几乎一模一样，无论肉眼和机器都难以分辨，只有他自己能认出来、冷血手上的一切工具都能成为暗杀的武器和布置陷阱的道具、阿呆鸟手握操控杆可以上天入地变成有名的逃亡家、外科医生救人和杀人的手段一样厉害，许多绝症到他手上都能再苟一苟、公关官魔性的美貌和强大谈判技巧……
这些都不是异能，但存在比异能还要神奇。
毕竟如果是异能做到这些事只会让人惊叹异能厉害，但这是他们本身的能力堪比异能一样强大，这就不得不让人惊叹。
……
马达轰轰的声音逐渐靠近漂浮在海里、力竭无力游动的两位强大异能者。
“唉，小矮子居然没有死掉，”太宰治站在游艇低头看过去，语气显得十分失望，海风吹得他披在肩上的外套下摆向后飞舞，“还想着随便转转，找不到人就回去直接报你葬身鱼腹算了。”
负责操纵游艇的黑手党不敢出声，他们刚才在漆黑的海域远远围观天空不断炸起的轰响和爆发出来令人生骇的战斗气息，现在看见中原中也和魏尔伦脱力浮在水里依旧觉得他们恐怖如同身披人皮的巨大怪兽。
正常人大概都不敢跟刚才爆发过的怪兽说话。
“咪！”努力拔高的猫叫声引起中原中也的注意，小毛球差点被海风一路刮跑，利佳穿着橙色的小救生衣探头钻出栏杆叫道“咪咪咪！”
“笨蛋！不要探出头来！”看着晃晃悠悠随时会掉进海里的小黑猫，中原中也脸色剧变甩开木板向游艇靠近，奋力滑动酸软不已的双臂，掌心贴着游艇外壁异能延伸固定住利佳才翻身爬上游艇。
“你想掉下去吗？”他眉头皱得死紧，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滴水，捞过猫咪护在怀里。
他刚才真的看着猫就要掉下去，利佳这么黑乎乎一团就算穿着救生衣也会很快被海浪打出去老远，现在还是夜里周围能见度极低，一旦冲远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猫。
利佳昂头舔舔中原中也脸上的水珠，带着咸咸的苦味“咪唔、咪。”
她没有反驳中原中也的话，正如中原中也担心她会掉下海，看到战斗的动静结束两声扑通扑通栽进海里的声音几乎要吓得她心神不定。
fn7303说过中原中也解除污浊状态后，身体会变得非常疲惫，她担心恋人会累得沉入海底，浮都浮不起来。
翻译猫语的无线电设备在刚才坠海的时候受到巨大的冲击直接碎裂，中原中也听不懂利佳在说什么，只是担心又气愤说她。
当然中原中也这样跟一只猫较劲说教的行为在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也很奇怪，仿佛猫才是他更在意的人，原本累得动都懒得动的少年看见黑猫要掉下游艇干脆扔下木板滑动双臂游过去。
魏尔伦避开黑手党要拉他起来的手，径直攀着游艇跳上来，一头漂亮的头发湿黏散开落在身前，他有些奇妙又复杂看着中原中也。
他是听说过中原中也养了一只黑猫，只是这段时间都没在他身边见过，只以为是死在什么地方或是留在住处没有带出来。
现在看来他对黑猫的关心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会紧张担心猫掉进海里被海浪卷走，连擦干自己身上的水珠都顾不及就要先对猫说教。
这样的说教有什么意义？猫又不可能听懂，只是给自己一个心安。
“听到我说的没有？”游艇的黑手党给他的毛巾，中原中也没有用来擦自己反而用来包着猫，他担心自己身上的海水会弄湿猫毛，又觉得不教训利佳不行。
这么危险的事，这只小猫咪是怎么能做出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六斤都不到猫，只是普通的海风都能吹得她蹬蹬蹬往后退，脚下要是没踩稳能一路滚着摔下游艇。
“……咪咪。”利佳舔舔鼻子，只觉得身上穿着小救生衣还裹着厚厚的毛巾，整只猫都动弹不得，她想伸着猫爪和脑袋凑过去跟中原中也舔舔脸上的水都被他压制住，以为她想通过撒娇来逃避说教。
实际上，她只是想中原中也快点弄干身体而已。
这里的海风还挺冷的，她担心开启过污浊又湿着身体吹风，中原中也会着凉生病。
“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启污浊的疲惫倦意一波波涌上来，他向后一仰直接倒在甲板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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