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浪漫满屋花语
夏油杰解决完面前的咒灵，一边往嘴里塞薄荷糖一边低头回复五条悟的信息。
五条悟问他要不要他那边的能力有点意思的咒灵。
五条悟最近沉迷给夏油杰找那些能力奇奇怪怪的咒灵，像集卡一样……夏油杰也挺配合。
主要是他自己也觉得有意思。
给五条悟发送自己的位置，让他把咒灵带过来，夏油杰收起手机，想叫自己的辅助监督收尾。
抬头就看见有个意料之外的人和自己的监督在车边谈笑风生。
“空？”夏油杰觉得奇怪。
他记得云间空也接任务了——自从他们成为二级咒术师之后就没有在一起出过任务。
监督见夏油杰出来以后，就自觉去处理收尾工作。
“动作很快嘛，杰。”
可能是今天温度有点低，云间空多穿了一件风衣，长发披散，一只手提着礼袋，一只手里拿着鲜花，看样子像是刚买过东西。
少女的长发和风衣被晚风吹起，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欣长的身形。
“不过是个三级，”夏油杰走到高挑少女身边，伸手帮她把一缕凌乱的头发拨开，温声问她，“你来了多久了？我记得空的任务地点离我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
云间空任少年靠近自己的脖颈，帮自己整理头发，她把一个袋子递给夏油杰：“我才刚到没多久，买完东西直接用术式过来的——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想要你赶紧看见。”
夏油杰拆开包装，看见是个护腕，不由得笑起来，直接试了起来：“挺合适的，我很喜欢。”
黑色的护腕包裹着咒术师肌肉匀称的小臂，显出十分的活力与力量感。
“那就太好了，”云间空也笑起来，“我给悟也买了一个，等回去再给他。”
“……是吗？”夏油杰的笑意消退了些，于是看了一眼少女怀里的鲜花。
“这支花是送给硝子的吗？”
那是一支被精心包装的白玫瑰，上面还带着滚动的水珠，放在少女的臂弯，如同美人沉睡。
这就是夏油杰和硝子有时候觉得奇妙的地方：云间空真的很喜欢送人礼物，但是却又微妙地并不会让人感到沉重，觉得受之有愧。
……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她选的礼物，总是合人心意又不至于贵重。
就像这次的护腕，就像这支玫瑰花——她当然可以买一大捧，但是这就会给人庄重正式的压迫感。
所以它只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支，被精心包装，赋予美好的祝愿——就像清晨的阳光，雨后的山风，爬到窗前的绿枝，你知晓这些是美好全新的事物，但你可以坦然接受。
五条悟就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差别。
她总会在一些不被他人注意的地方有着恰到好处的仪式感。
“对啊，为了纪念硝子第一次到一线支援。”云间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鲜花，肯定了夏油杰的话。
这是夏油杰最近的困惑……他感觉高层最近发生了一些改变，明明之前严防死守，不肯硝子有一点风险，但是自从那次带硝子出去玩之后，高层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竟然渐渐放松了对硝子的看护，甚至愿意让宝贵的反转术式走出校门，到一线支援了。
——当然，还是需要专人保护。
但这已经比以前好的太多。
夏油杰察觉了不对，也问过五条悟，五条悟对此也感到疑惑……但事情总体是往好的地方发展，于是他们也不再深究。
至于为什么能猜到花是送给硝子的……
当然是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云间空的花。
他们收到过云间空的礼物：吃的、用的、玩的，千奇百怪……但是一次都没有收到过花。
只有硝子收到过。
夏油杰认为这不合理，他觉得云间空在某一方面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因为同为女性而对硝子就格外亲切，而她日常也是如此表现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少女买了三份礼物，只有硝子有花。
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不擅长忍耐，或者说不愿意忍耐。
于是夏油杰问出了他的疑惑。
“为什么空从来就不送花给我和悟呢？”
“唉？”黑发金瞳的少女有些意外的看着眉眼狭长的黑发少年。
“我是说，”温和俊秀的少年耐心的把问题又问了一遍，“你看，你总是会送礼物给我们，但是只有硝子会有花，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是男生啊。”云间空理所当然的说。
“这和是不是男生又有什么关系？”夏油杰疑惑。
“一般来说，男生好像不太能接受自己是收到花的一方呢。”
“啊……可能是有这么一部分人吧，但是具体还是要看人的。”夏油杰有点犹豫。
“我很早之前有送过一个男性鲜花，”云间空回忆着什么，“但是当时他的表情不是很好……所以就有注意送花的对象了。“
“是这样的吗……”夏油杰没想到原因竟然如此简单。
“难道说……”云间空像是理解了什么一样，突然靠近夏油杰，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杰其实是很期待能收到花的吗？”
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孩突然靠近自己，近到夏油杰可以清楚的看见睫毛的长度，金色眼睛的纹路，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嘛，倒也没有期待……”夏油杰移开了眼睛，想着少女洗发水的味道有点熟悉。
“哦？”云间空弯起了眼睛，也不再多说。
“时间不早了，要去吃饭吗？”夏油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好啊。”云间空从善如流，“对了，杰你有多余的发绳吗？我的在祓除咒灵的时候断了，身上也没有其它的了。”
怪不得今天头发没有扎起来。
夏油杰想。
“有的。”夏油杰也是长发人士，身上总会带些备用的发绳，最近有多了些别的东西——比如某人放在他兜里的糖。
“我帮你扎吧。”
看到云间空手里都有东西，夏油杰这么提议道。
于是女孩就不动了。
夏油杰的手穿过手感远比自己要柔软的长发，看着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低垂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嫣红的嘴唇以及流畅的下颌。
不远处是处理咒灵时产生的废墟，不停的有人员在期间出入，很吵闹。而在这一角的夏油杰觉得此时他平静的近乎心生甜蜜。
“我过来了杰……”五条悟带着咒灵来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疑惑的真情实感，“空怎么在这？”
在五条悟的角度可以看见夏油杰站在少女的身后，双手在少女的发丝间穿梭，少年还低头在少女的耳边说些什么，仿佛耳鬓厮磨般的亲密。
“悟？你怎么在这？”
这是夏油杰为少女扎好了头发，云间空也意外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悟。”夏油杰是看上去最平静的人。
五条悟把咒灵随手丢给挚友。
和云间空了解了她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后就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找杰啊？你也可以来找我的嘛，杰很无聊的，我们可以直接去别的地方玩啊。”
“我听见了，悟。”夏油杰把手按在他的头上，提醒他当事人还在这里。
“因为你们有两个人嘛，”云间空认真的解释，“我总要选择一个的，不是你就是杰——我只是这次选择了杰而已。”
听到了这句话的白发和黑发少年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
“……选择了我吗？”夏油杰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茫然又觉得心口发烫。
他从未被选择过。
小时候作为别人眼里省心又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大人们总是很放心他，于是把更多的精力和关注放在其它孩子身上。
直到上了高专，大家也会因为五条悟的性格对他格外关注，不管是好是坏，所有人都会对他说，因为你很可靠，因为你很优秀。
因为优秀所以被人放心的放置在一边，本来夏油杰也认同这件事的——但是云间空说我选择了你。
不是更闹腾的五条悟，不是更需要保护的硝子，是夏油杰。
“……哦，”五条悟像是卡住了一样，思考了一下，才妥协的说，“那下次要选择我哦。”
“这么约定好了。”云间空这么说。
但是五条悟在看见送给硝子的花时又不开心了，连护腕都没能让他闭嘴：“为什么硝子就可以有花，我和杰一次都没有？空你太偏心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坐在餐厅里了，五条悟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目光。
在夏油杰老神在在的目光下，云间空又和他解释了一遍。
“那下次我也要花。”五条悟勉强解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提出要求。
“如果有看到合适的话，”云间空答应喵喵叫的大猫，“当然还有杰也会送的。“
“给我就行啦，带上杰干嘛。”
五条悟没骨头似的靠在夏油杰身上，从挚友的兜里掏出棒棒糖，撕开包装塞嘴里。
“揍你哦。”夏油杰一把推开五条悟，笑眯眯的威胁人。
他这时候又和平常一样。
在吃饭的时候，五条悟漫不经心的问云间空：“这种花的花语是什么？”
“我足以与你相配。”云间空对五条悟说。
五条悟凝视了眼前的少女一瞬间，然后移开目光。
“硝子会喜欢的。”夏油杰注视着少女，意味不明的说，“它有个很浪漫的花语。“
云间空想起来，夏油杰曾说过她是个奇怪的浪漫主义者——云间空虽然自己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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